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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和戴笠是挚友,因为这个关系,在抗日战争爆发以后,两个人还一起组织了一个万人规模的“别动队”在敌占区活动。
单就历史评价而言,在爱国这一点上,杜月笙堪称黑帮人物中的典型。当然了,考虑到其在其它方面的表现,就不能以单纯的好人和坏人来将他归类了。
狐瞳在香港的活动,确实没有受到青帮太多的破坏,当然,要说一点矛盾没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在表面上,双方似乎颇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许小山是和欧阳云有过谈话经历的,为此他还激动了许久。当然了,现在对于他来说,这份激动已经过去许久了,他此时再想起来,已经很难有刚开始那种激情感觉了。
杜月笙作出聆听状,听着许小山有点碎碎叨叨的将一些小细节都说出来,等他说完,他说道:“那么我想问一句,既然贵司令是真心抗日的,那么为什么不能体会委员长的苦心呢?中国要想抗日,一个领袖是必须的,只有这样,才能发挥中国的人口优势。四万万人哪,便是每人吐一口吐沫也能将日本岛给淹了。”
许小山抓了抓头,相对于国内人而言,因为缺少切身体会,他对于委员长其实并没有太直接的恶感,因此,杜月笙这话落在他耳中便似乎没有太多不妥之处。
高洋眉头皱了起来,他想了想看着杜月笙说道:“杜老板,有件事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东北三省的沦陷,究竟是谁的责任?那么大的地方说丢就丢了,这样的领袖,你真以为他能带领中国人民赶走小鬼子吗?”
杜月笙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忽然激烈的说道:“谁告诉你东北三省是委员长丢给日本人的?当时在东北三省的是东北军吧?真正的罪人,那是张学良。哼,所谓委员长的不抵抗命令,这是张学良造出来的吧?你们还是太年轻了啊,他说什么你们都信吗?你们想一想,即使委员长真发布了这样的命令,只要他张某人还想抗日,那完全可以不遵守命令的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清楚的吧?中国为什么在日本人的进攻下崩溃如决堤,关键就在于各人打个人的算盘。便拿你们学兵军来说,欧阳云就真的是纯粹的抗日吗?真是如此的话,那他当初为什么才派了四个师前往保卫南京。最近的徐州会战更好,居然只派出了两个师。委员长和日本人媾和,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哪,我跟你们透个内部消息,如果学兵军能够公开宣称遵照中央命令,我可以打包票,委员长会立刻终止和日本人的和谈。”
狐瞳开始搜寻国民政府和日本人媾和证据的消息传到老蒋耳中,深知汉奸之名危害的他不敢等闲视之,在其智囊团的策划下,忽然觉得这是一个耍无赖的好机会,随即便有了杜月笙这个黑帮老大当说客的这一幕。
许小山懵懵懂懂的不懂其中的弯门绕,高洋立刻听了出来,他立刻便明白了,他和许小山之所以得以在这一次伏击中幸存下来,原来并不是运气好刚好被杜月笙碰到,实际上,就是杜月笙借日本人的手好来营救他们以使得他们欠其一个人情的。
他眼睛眯了眯,马上就有了决断。“杜老板,您太高看我们啦。我们在狐瞳里或许还算一回事,但是放到学兵军这个大家庭里,那就是这个,”他说着竖起了小拇指,自嘲的笑道:“不管您说的是不是真的,呵呵,我们也只能做个传达。不过啊,我们学兵军不是一向遵从中央政府的吗?南京保卫战和徐州会战,可都是派出了主力部队哪。您说派出的部队少,杜老板,这话可有点昧良心哪。我绝对不是羞辱你。杜老板您想过没有,我们司令之所以还能派出这么多部队帮助****守卫这些地方,不就是得益于能够立足闽粤,能够保证发展,从而有底气输出支援吗?让我们派出大部队支援?杜老板,这现实吗?放弃了闽粤,那我们学兵军可就是无根之浮萍,嘿嘿,其下场,我想不用我细说您也猜得到的吧。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我想,只要是有点头脑的学兵人,在这事的态度上应该都是这样的想法。杜老板,我们总司令其实私下有提到您,说您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敢和日本人叫板,那就是英雄。杜老板,今天真的多谢了,如果您没其它吩咐的话,那么我们想告退了。”
他说完这话,朝许小山使了个眼色。许小山听完他的话,就已经明白了一些,不过,毕竟不是擅长策划的“阴谋家”,他的分析远远没有高洋透彻。
高洋这番话说得近乎滴水不漏,杜月笙虽然听得很不舒服,却是连连点头。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禁为自己的青帮前帮友担心起来——
高洋不过就一个狐瞳的小组负责人而已,居然有如此的见识,那么试想那些学兵军的中坚,他们又该拥有怎样的大局观和分析能力——学兵军拥有如许多的人才,真是想不发达都难哪!一念及此,他便知道,自己这一次的设计估计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日本人正在四处找你们,我建议你们还是先在我这里躲一躲吧,躲过这段时间再说,小丽,为客人们准备房间。两位,你们就在这里安心的养伤,就当在自己家一样——”杜月笙撂下几句听起来漂亮实际上暗藏玄机的话便离开了。而高洋和许小山对望一眼,从对方的眼眸中都看到了深深的忧虑——杜月笙这是要软禁他们了——
收集日本人和国民政府媾和的事情毫无进展,这让远在重庆的木剑蝶和郭彪相当的郁闷。兵谏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足够的证据肯定是不能说服张少帅的。
“不行,看来我还是亲自去一趟香港吧,”这一天,木剑蝶和郭彪再次交换了一下各自得到的最新电报内容以后,他如此说道。
“是不是太迟了,从重庆到香港没有一个月回不来,我们还是想办法从重庆形成突破吧,你们狐瞳不是有人藏在国民政府中枢吗?问问他有没有办法搞得最新的媾和信息,只要他们真的敢达成协议,那么我们即使拿不到足够的证据,也能够通过报纸掀起一场声势浩荡的请愿运动——”郭彪接口道。在重庆待的时间长了,郭彪现在的分析能力是越来越强了。
木剑蝶听了他的建议,摇摇头没有做声。
东山一号和二号码头,参加“赵氏孤儿”行动的官兵们一次登上了各色船等,当九点钟来临的时候,第一批船队出发了。
“兄弟们!保重了!”楚天歌站在码头上看着第一批船驶入黑暗里,他默默的念着,转身眼睛投向了东南方,心中响起了《七子之歌——台湾》。
福州机场,欧阳云站在指挥楼的最顶层,他向着西方看过去,仿佛看见了万轲进发的辉煌景象。他心中默默念着:台湾,我们来啦!
琉球岛,蒋川俊等人正在朝向西北的海滩上紧张的忙碌着,他们在用一些小功率的灯拉出了一片泊靠区域。谢汉民站在他们身后做着指挥,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渔民,他对琉球岛周边的海况非常熟悉,而为了尽可能不惊动岛上的其他人,他特地选择了这片比较偏僻的地方作为登陆点。
同一时间,在接连三天尝试着从第8独立混成旅团手中解救出百姓的行动失败以后,李汉魂赶到了鹰潭前线,和学二军一帮子一线军官坐在指挥帐篷里开会,商量着解决这一难题的最佳方案。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只要能够将鹰潭夺回来,只要能够保证大多数人的安全,即使误伤一些也是划算的,”说这话的是一个名叫陆丰的团长,作为中低层军官,他们要负责具体的战斗,因此尤为痛恨日本人的这一无赖手段。
李汉魂立刻摆手:“不行,这样影响太坏了,即使能将鹰潭夺回来,可我们的后期工作怎么开展。你们别忘了,我们不可能派驻主力部队在鹰潭,到时只能派遣游击队并组织自卫队,这些都需要当地老百姓的支持。想想其它办法吧,不要因为愤怒失去了理智。”
参谋长邓龙光看了所有人一眼,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有点毒辣,成本也高。”
“什么?只要能打鬼子,成本高一点也无所谓了。”
“用催泪瓦斯吧!大面积的使用,让老百姓完全瘫软在地,日本人届时肯定要戴上防毒面具,那样的话,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李汉魂听得眼睛一亮,说道:“不错的办法,虽然有可能造成误伤,但是,要比开枪打炮造成的误伤少得多,我赞同这个方案!”须臾,他又想到一个现实问题,迟疑的说道:“不过这需要多少催泪瓦斯啊,而且,为了保证起效果,这催泪瓦斯还得保证持续不断的发射——嗯,难度有点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