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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歆的一句“我记得我好像没有邀请过你”让时苑的脸上一下子挂不住,幸好接下来的一个男人的接话把时苑从这种境地里解救出来了。
“怎么了?我亲自写的请柬,不可以吗?”这场订婚宴的另一个主人公纪然这话一出座上的人都是震惊。
包括时家的夫妇俩,因为这次订婚宴他们完全没插手,但是千叮咛万嘱咐了一定要邀请时苑了,可是时歆还是没有照做,倒是纪然亲自寄了请柬,那这账又该怎么算呢?
今天的纪然是完全抛弃了以往休闲的风格,因为个子很高而且肩膀宽厚,所以礼服穿在他身上也十分的合适,况且纪然本身在形象上就更为温和一些,即使是黑色穿出来还是谦谦有礼。
时歆脸上的笑容僵了两秒钟,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神色,“你也真是的,请了我姐也不跟我说一声。”时歆的语气略带娇嗔,时苑面上挂出了讽刺的意味。真的是演的一出好戏,料想时苑的性格怎么可能不请自来,时歆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她是百分之百知道是纪然邀请了她,现在这样说无非是让想让纪然在众人的而面前成为一个忘不了前情旧爱的人。
果不其然,纪然的妈妈蔺如兰的神色也不太好,虽然时苑也很好,但毕竟她是有夫之妇,何况纪然就要结婚了,实在不应该节外生枝。
璀璨的水晶灯打在纪然的脸上,他洞察了一切却也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在时歆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时歆当即脸色大变,端着酒走到一边了。
“各位长辈,还有时苑——”纪然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接着笑了笑,加了一句“还有应廷,我敬大家一杯。”见众人举起了杯,纪然仰头就喝了那杯酒。
他向来不胜酒力,只一杯红酒下肚就有些微醺了,借着醉意当着众人的面轻轻的喊了一句,“小苑”,声音不算太大却刚好能让这桌的所有人都听到。
这一桌上的所有人除了应廷都和那些前尘旧事有关,应廷听到这声“小苑”皱起了眉头,并且在一点一点地想起他和时苑那些往事而一点点加深。纪然够可以啊,都这个点了还敢觊觎她的老婆?
“纪然,纪先生”应廷诡谲的笑在面上浮起来,“或者叫妹夫,请注意你的措辞,你的新娘在那边等你呢,你们不用在仪式开始前对一对誓词吗?”应廷不显露的尖刃只有一个方向,纪然的心,而且不见鲜血淋漓誓不罢休。
纪然除了苦笑没有什么别的可做的了,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再看了时苑一眼。
总算仪式举办,订婚式比结婚式要少了许多繁杂的手续,应廷私下里派人调查过,时歆和纪然没有直接结婚而是先订婚,是因为他们两个结婚定在了美国,只要手续,不用婚礼这个形式了。
应廷的视线再次抬头投向了那个胸前别了礼花的男人,只见纪然也正好看向他了,两个人视线焦灼却没有电光火石的碰撞。
纪然瞬间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微笑地接受着众人祝福的目光,只是含笑的眸光着隐藏了一句话,“应廷,你多幸运,全世界最好的女人属于你,并且她还爱你,”时苑如今的眼睛了终于再也容不下去她了,一点都容不下去了。
时苑看着男才女貌的一对璧人,看着周围人亦真亦假的恭维,看着应廷充满不满的神色,突然就释然了,突然就不再纠结于那些过往了。
她向纪然投去了目光,再淡淡地收回来,仿佛他们从来没有那些纠缠的爱恋,没有过相互伤害的经历,他们只是认识的人而已,仅此而已。
愿你今后无波无澜,一世长安;愿我从此岁月悲欢,与君无关。
“应廷,我肚子疼。”时苑突然按住了自己的肚子,一边说着一边又掐了掐应廷的大腿。
“肚子疼?怎么回事,走,我们现在就离席,我带你去医院。”应廷突然就变得急躁起来。
“去医院干什么,去趟洗手间就行了。”时苑的笑里藏满了狡黠。
应廷见状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原本想板着脸训时苑一顿,但最后想想还是作罢,只是用手指轻轻地在时苑的鼻尖上刮了两下,用温柔地几乎能化得出水来的声音说道,“以后你不能开这样的玩笑了,我担心。”
时苑被惊到了,作势就要去洗手间,起身的时候还又掐了掐应廷的大腿。
“我陪你去。”
“就三步路。”时苑坚持不肯让应廷陪,她虽然有孕,但是也还没有丧失生活自理能力的地步,更何况,她刚刚看到纪然也往洗手间的那个方向去了。
虽然她对过去已经不再抱有执念,但是她还是要听纪然的一句“对不起”才能好好地和过去和解。
纪然刚从洗手间出来,在偏厅的走廊里见到时苑也是很惊讶,他有很多话想和时苑说,但却发现当他面对着时苑的时候,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所以只是让开了一个位置让时苑过去。
可是时苑一直没动。
两个人就这样生生地站了两分钟,一言不发。
“我是来特意找你的。”时苑实在憋不住了,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找我?”纪然的惊讶更甚。“小苑,你变了很多。”
时苑只是笑了笑,不知道纪然是在指哪一个方面,不过这个世界上有谁是不会变的呢?
时苑以前会被纪然吸引的最大一个原因是他温柔,温柔到了极致,另外一个原因是他睿智,那时候的纪然眼睛里有怎么藏都藏不住的智慧,可是现在他只是迷蒙地望着她,她却觉得他分外陌生。
“纪然,我是来听你说“对不起”的,开始的时候我一直以为错的是我,可过了很长时间我才发现我想错了。尽管是我先提了分手,而且一个星期以后你就带时歆去了美国,你去美国的前一天我给你发了那么多短息,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一个都没回过,直到那个时候我都还在想,没事儿,是我提的分手,是我自作自受;可是后来,我看到你和时歆一起去了你约定和我去的地方的照片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先放弃的那个人是你,不是我。”
纪然听着时苑又像是控告词又像是陈述书的话却出现了很多对不上的信息,他陪时歆出国是因为时歆需要做手术,他也从来没有收到过时苑给他发的短信,他更没有和时歆一起旅行......
可是,纪然什么都没有辩解,他只是低头垂眸轻轻地道了一声,“对不起。”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时苑笑了,笑得耀眼明媚,笑得像二十三岁应该有的笑容的女人。
纪然也抬头对上了时苑的笑,相逢一笑泯恩仇。
他们俩的终点也终于定在了这里。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走廊正顶端的一个男人吸引了时苑的视线,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穿着安保制服的男人,在应氏酒店这么大的酒店有保安一点也不稀奇,但稀奇的是这里是宴会厅偏厅走廊,根本没有电梯直达,如果要进来只能由正厅进入,而所有的安保人员现在都在正厅门外守着才对,怎么会?
时苑还没想明白,那个男人已经快步地朝他们走过来了。
时苑下意识地靠墙移了几步。
“怎么了?”纪然背对着那个男人,自然不知道背后有人,他只是发现时苑的突然移动才小心地问道。
突然那个男人在距离时苑还有两米的地方面露凶相,直接朝时苑冲了过来,他以为时苑的移动是因为自己暴露了,这才提前了行动。时苑什么都没多想,转身就跑,那个男人直接忽视了还在状况之外的纪然,朝时苑追过去。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苑的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了蹦跶出来了,终于到拐角处,那个男人距离时苑却只有半步的距离,可时苑好巧不巧地就在这个时候跌倒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去护住肚子,结果身体落下却是意外的柔软,有一双有力的手搂住了她以至于她不用摔倒在地,而且这是一双她万分熟悉的手。
“应廷——”时苑喊了一声,瞬间泪光潋滟。
那个穿制服的男人原本就离时苑不到半步,见时苑拐了弯,担心她跑回正厅,情急之下就掏出了刀刃10厘米的尖刀朝拐角处伸去。
还是应廷眼尖,就在散发着寒光的刀刃就要落到时苑身上的时候,应廷抬起手臂就去扛了这一下,汩汩地鲜血顿时从手臂上涌了出来,蜿蜒地落在了应廷的手掌中,最后慢慢低落,染得时苑的礼服全是斑斑血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