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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下心思盘算的闫埠贵再没咧嘴傻笑，少了他的打扰张弛收着心思加快脚步，没多久全聚德的门楼子就映入俩人眼帘。
“得，这么多人等着吃，看来咱们还有的排队。”张弛看着门口聚集的人群说。
“嗨！好事不怕晚，好饭馆都要排队嘛！为了这口好的咱也该排排队。”闫埠贵伸出头看向门口的人群说，满脸的笑容。
“一顿吃下来少说也得十几块吧？这有钱人还是多！”张弛把话题扯到了钱上。
虽说这时候物资匮乏，尤其是偏远农村甚至连吃饱饭都是奢侈，可人只要有个三六九等，就永远不缺不拿钱当钱的人，似乎日子苦成什么样都丝毫不影响他们。
“什么有钱人啊？我看他们都是攒着钱来图个新鲜的。”闫埠贵看着人群接着说：
“我打眼这么一瞧，他们里面最起码得有一半是外地人，你说他们来了四九城连顿烤鸭都没吃，那不等于没来吗？”
“也是，来了是该来吃吃烤鸭。”张弛随意附和了句。
要说来四九城其实最该吃的是涮铜锅，鸭子还得吃南边的，毕竟那地儿可是号称没有一只鸭子能活着走出去，连便宜坊都是从那边传来的，所以张弛图新鲜来的也是全聚德，好歹做法还是有不少区别。
说话间张弛停好车，俩人走到人群后面跟着排起队。
“哟呵，不（埠）贵啊！”
俩人排队半天后才进店坐下，张弛拿起菜单就调侃了句。
“嘿嘿，贵不贵的你看着点就行，我负责吃。”闫埠贵宛若没听懂。
“鸭子一只，原汤化原食那再来份鸭骨汤，加上红烧海参香菇笋片四个菜咱俩应该够了吧？”张弛看完菜单点好菜顺口问了句。
“足够足够，都听你的，不够咱们再添、再添！”闫埠贵嘿嘿一笑连菜单都没有接过去看，一点因果都不沾只想着吃。
“要添你再来添，就这四个菜都十六七块了，我还添什么啊？”合上菜单张弛没好气的说。
“都行、都行，够咱俩吃就行。”闫埠贵还给自己留着话缝，要是没吃饱他可不会留情。
“不够再点米饭，米饭便宜，三分钱一两。”
张弛说着站起身，俩人走到收银台准备选鸭子……
……
“怎么样，没亏待你，算是吃到嗓子眼了吧？”
吃完饭后张弛拿手擦嘴说。
“没别的话说，就一个字，撑！这里菜的份量是真足，要不是怕浪费我都吃不下去这么多？”闫埠贵倒在椅子上仰着头说。
“你不是还想添吗？”张弛先是打趣了一嘴刚刚怕吃不饱的闫埠贵：“既然都吃饱了，那咱回？”
“嘿嘿，还是先歇歇吧，饭后歇歇对身体好。”
“得，是该歇歇，要不回去的路上你被颠吐了，那我这钱岂不是白花了？”张弛笑眯眯的看着闫埠贵。
闫埠贵没理会张弛的打趣，仰头拿手顺着肚子，不止肚子美心里更是美，单子他可是看见了，足足占了八块三毛钱的便宜，乐得他是身心俱美。
又等闫埠贵歇了会儿，俩人才朝着大院赶去，路上闫埠贵再没和来时一样咧着嘴傻笑，紧闭着嘴连口都没开。
一到大院门口，闫埠贵就捂住嘴跳下车，回头冲张弛笑笑忙跑进屋，这一路颠的，尤其是最后胡同里的土路，颠得他只想吐。
张弛坏笑着推车进院门，刚刚他可没少使坏故意往坑里压，占便宜可以，但不能让他占得这么顺心如意。
与此同时，聋老太太在医院里悠悠转醒，顾不上头疼，手脚僵硬的她先是伸着胳膊和腿。
这些天她一直趴在床上睡，乍一躺上床她还不习惯了起来。
“老太太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守在床边的贺芳凑上来关心问。
“你是？”聋老太太一脸疑惑的看着贺芳，按说自己出了事，守在自己床前的不该是三个大爷和何雨水吗？怎么现在是个自己不认识的妇女。
“我是街道妇联处的妇女干事贺芳——”
没等贺芳说完聋老太太就伸出手拽住她的衣服，拉起自己的身子说：“何雨水呢，三个大爷呢，我不认识你，你赶紧让他们过来……”
聋老太太听到贺芳是妇联的人立马急了，她冒着死的风险撞墙不就是想套牢何雨水吗？结果现在别说是何雨水了，就连三个大爷都没来，来的是妇联，那她这下不相当于是在给聋子唱了出大戏？
“老太太你先别激动……”贺芳解释着想挣开聋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我没激动，我要雨水、何雨水，你快喊她过来照顾老太太我。”聋老太太死死拽着贺芳的棉衣不撒手。
“你别这样……”
贺芳努力挣脱了半天才挣脱开来，连忙退到床尾看着聋老太太说：“医生果然说的没错，你没什么问题只是昏睡了过去，只要醒了就能出院。”
“我就不出院，你去喊何雨水来，除非她来我才肯出院。”俩人拉扯间血色沁入眼，聋老太太是用通红的眼睛瞪着贺芳嘶喊。
“那你爱什么时候出院就什么时候出院，反正这次的医疗费我已经给你结清了，余下的和我们无关。”贺芳说着就朝门口走去，聋老太太爱在医院住就让她在医院住呗！
“你要敢出去老太太我就死给你看……”
聋老太太看贺芳想要跑连忙翻爬过身子，以狗刨的姿势拿头对准墙，大有只要贺芳敢踏出门，她就敢撞死自己给贺芳看的意思。
只是在旁人看来分外滑稽。
“哼，不知好歹的老太太，你自己爱撞就撞，只要撞不死都有医院给你看。”贺芳瞥了眼聋老太，没再犹豫直接出了门。
这是在医院，等聋老太太醒她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再出事她怕什么？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她呢，她又没做错什么。
聋老太太看贺芳真是不关心自己的死活，直接毫不犹豫的出了门，再想着自己在大院的时候也是这样，三个大爷没一个拦自己寻死的，甚至是事后连医院都没来！
一想到真是没人在乎自己的死活，聋老太太就和抽了筋的虾、一样无力的瘫倒在床上，捂着头痛哭了起来，好端端的怎么成了这样呢？
哭了半晌聋老太太才缓回神，扭头扫视圈周围好奇的眼神，聋老太太抹泪拉过被，盖住自己的身子、躲在被子里接着哭
想了想，她决定先在医院住下，就不信三个大爷和何雨水真能不管他们的死活，就是死也是傻柱先死，傻柱死了她还能自在一点，别人都不怕她怕什么？活了82早够本了。
聋老太太躲在被里如是想着，可一想到世上真没人在乎她的死活，又伤心得抽噎起来，哭得杯子一抖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