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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笙……死了?
姜予安久久没有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
从上次在手机上见到她驱车撞人的消息后,便再没有关注网上的消息。
于她而言,从前在江城的种种她都想当做一场黄粱大梦。
但切切实实经历过的事情,认识的人,到底不可能当做一场梦就那样过去。
好比现在看到这则消息,仍然在心里掀起波澜。
她朝着傅北行看过去。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正在吃饭的人也抬起头朝着她看过来,乌黑的眼眸显出有几分清澈的愚蠢。
姜予安一时无言,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她……你,还好吧?”
傅北行这才朝着房间里播放的电视机看过去,目光浅浅地望了一眼,便继续桌上的食物。
仿佛那食盒里面的几道菜,与正在播放的新闻相比起来,是更重要的。
姜予安忽然觉得自己多嘴了。
他与姜笙之间的事情,也轮不到她置喙。
不管曾经护得有多深,他不是也放弃得轻而易举吗?
是因为婚礼上发生的闹剧,又或者是其他原因,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也没有再追问,甚至对电视上正在热播的新闻也不感兴趣。
但令人意外,病床上的男人竟在这时开了口。
他正收拾桌上的碗筷,动作因为手臂上的伤有些缓慢,如他喑哑的语调。
“她即使抢救无效,也是她自作自受,没牵连到其他人已经是万幸。至于我,从前是我瞎了眼,受她与她母亲蒙蔽,才导致……”
嗓音停顿了一下,才重新开口。
“对不起安安。”
解释过于多余,除了向姜予安道歉,傅北行想也没有其他办法。
补偿她不缺,她也不会要。
他唯一只庆幸,那天在火场及时将她拦住,没有让她涉险。
也算是,他做出微不足道的补偿吧。
“吃好了吗?”
姜予安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直接把方才那茬接过去。
他的道歉,她已经听过。
接受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她只是希望,未来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都好好的。
当从前没有发生过,当未来再无任何交集。
至于下次再见,她希望是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无怨无恨、也不带多少感情。
“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我也问你了关于皮肤恢复这块儿,现在医学技术发达,应该可以恢复如初,你安心休养。”
姜予安把食盒安置好,语气和善。
好像经过上次那番争执,她便对他不再那么刻意的冷淡。
可这种明明往好的方向发展的进程,却让傅北行心里升起几分不安。
好像本该属于他的珍宝,在消无声息之中慢慢远离他,迟早有一天,会彻底离开他的世界。
“安安……”
傅北行哑着嗓音开口,试图和她说些什么。
可明明心中已经涌上百般言辞,在对上姜予安那双漆黑的眼眸时,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口。
好像他说什么都是错的。
他也的确哪里都是错。
僵持两秒,姜予安失去耐心,正打算开口说离开时,电视机里新一则新闻将她目光吸引过去。
也让她背后生寒。
不只是姜予安,傅北行也因为电视里面正在被接受采访的那人冷凝了双眸。
镜头里面,记者正簇拥追着西装革领的男人提问,关于他对于曾经的未婚妻姜笙离世的看法。
而画面里面的男人——有着一张和傅北行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姜予安的动作就停顿在原地。
她盯着画面看了好一会儿,呆滞了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才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是二哥商榷打来的视频通话。
他刚落地江城,给她报个平安。
但明显,在车后座的商榷也看到了网上刚出来的新闻,开口不是说他到了,而是语气震惊地提及傅北行。
“哇商圆圆你看热搜没,姜笙那女的死了,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有一个傅北行,他不是差点烧死这会儿还躺在医院吗?!”
猝不及防的一段话让姜予安都来不及出去避开病床上的人。
毫不意外,病床上的人也闻声朝着她看过来。
姜予安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但都已经让傅北行听到了,也没有再避着,省得显得有些刻意。
她非但没出去,还将镜头转动了一下,给了傅北行一个出镜。
“呐,可不是在病床上,不过没有二哥你说的那么夸张,还不至于烧到与姜笙双宿双归。”
“啧,那江城那位是谁?”
商榷也不尴尬,相比起来,好奇心已经登顶,甚至还催着姜予安去问。
“你快去问问,是不是那小子同父同母的双胞胎兄弟,还是说江城那个照着他整容的?这也太离谱了一点吧,一模一样哎!”
“二哥……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姜予安万分尴尬。
虽然她也挺好奇的。
她也算是在傅家长大,从有记忆开始,似乎傅家就只剩下傅爷爷傅夫人还有傅北行三个人,压根就没听说过还有第三个人。
而画面中的男人,显然是和傅北行有关系的。
整容的话应该不至于,不会那么自然。
至于模样……说一模一样也有点夸张。
那画面里面的男人,其实和傅北行有很大区别的。
就好比蒋延钦和蒋延洲,兄弟俩也想象的,可是性格与气质完全不同。
而电视里的男人,虽然那张脸与傅北行几乎一样,可那如同狐狸一般的笑,分明就和傅北行不同。
他甚至还认认真真地回答了记者的问题,如果是傅北行,大概只会冷着脸让这些人滚蛋,又或者一本正经地像个机器人给出答案,就像先前他说姜笙自作自受那般。
绝对不会像这个人。
镜头里,男人接过第一位记者的话筒,单手落在西裤袋中,散漫的语气缓缓溢出。
“关于姜小姐离世的消息,作为她曾经的未婚妻我也很遗憾。但我想,应该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吧,毕竟也不是我让她驱车去乱撞,我只能说,很遗憾。”
他耸了耸肩,脸上始终挂着无所谓的笑,仿佛在接受娱乐新闻的采访,而不是一个人离世的严肃提问。
哪怕是姜笙这种人,这种回答方式都让姜予安感到不适。
怎么敢,对生命如此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