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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防御的姿态,而不是攻击性。
它的长尾夹在双腿间,脖颈上的长毛蓬松地铺散。
“风澜……”封河终于露出了少许笑意。
“这是我的事……”犬妖喉咙底发出低沉的嘶鸣,“不要把无关的人扯进来。”
封河走上前搭住它的耳后根挠着,轻声念道:“转型。”
犬妖全身弥漫出白色荧光,缩小为人形蹲在地上,随即站起来,后退一步至封河身后。
“你就不必来添乱了,估量你自己的战斗力。”风澜绿色的眼睛瞥向玄镜。
玄镜的瞳孔收缩,几乎是怨恨地回瞪过去。“添乱的是谁?!”
“是我。”
风澜平静地承认,“所以只要我来添乱就够了,不需要第二个。”
“……”玄镜忽而瞬间失去了言语,而封河将右手展开,翻腕晃动手镯,“回来吧,玄。”
她选择了风澜。
玄镜无奈,闭上眼,身形消散。
“一个已经不是妖将的家伙——还有资格站在这里么?”王峰继续嘲讽。
但是风澜已经没有了任何狂躁的迹象。这让王峰相当不理解——言语刺激如今已经失效了么……性情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我现在就可以订立契约。”风澜高傲地回应道,“不要把契约想象成多么神圣的事,所有不自愿的契约都是耻辱。”
“不过我还没打算与你重新订立契约。”封河忽而双手环抱在胸前,闭上眼露出阴森森的微笑。
“你这是什么心态!”始终冷静的风澜神经瞬间被崩断地咆哮,“接受我的契约,就现在!”
“呀呀哪有妖怪强迫人类订立契约的啊~”封河右手捂头显示地相当无辜。
“不要挑战我的极限!”风澜一爪子拍在封河后脑。
“噗!”封河捂头,眼泪差点就下来地哀怨喃喃,欣慰地睁开眼:“终于恢复常态了啊……”
“你够了!”
王峰与甘柏各自双手环抱着撇过眼去对视一眼。
“如果你不能赢下,我也无法左右你的契约了。”封河终于认真地抬眼望了风澜。风澜在最近接连的打击下已经愈发消瘦,尤其在没有披外套的时候更加瘦骨嶙峋。他的右眼在失去了图腾后棕色的疤痕显露得相当明显。
风澜没说话,可以听见他轻微的呼气声。
“你还是健壮一些好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封河像是吐出叹息般的歌谣。
“抱歉。”
声音低到无法捕捉,但风澜的唇确实是张开了一条缝。
“那么就是这个规定,”封河扬起声音与王峰对话,“你赢了,风澜转交给你;我赢了,甘柏的契约转移到我手里。”
“没意见吧?”王峰再瞥了甘柏。
“无所谓。”甘柏再瞥回去。不管服侍哪个主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不过他是打心底里不会认同面前这个女人的主人地位的——是说,如果这女人还真能有这微乎其微的胜算的话。
“不过——”王峰再度露出笑意,“如果我刚才没听错的话转让妖将只是附加条款吧。”
“你一定是听错了。”封河也微笑。
“就等你有能耐与我谈条件再说吧。”王峰右手挥出上举,四周旋绕起风,场景忽而转换——
站在一片无尽的草原之上。没有风。视野开阔没有遮拦。
“这里……”封河迷茫地张望。是瞬间转移的法术么……凭借人类的能力怎么可能做到。
“还在原地。”风澜眯起眼做出判定。
“呵,确实还在原地——这个异界,还是很有情调的吧。”王峰笑道。
不管在这里发生什么,都不会干涉到外界分毫——只有施术者才能解除这个世界与外界的隔离。
封河右手手腕的镯子已经感知不到属于玄镜的力量波动。于是……把玄镜也隔离了么。
“只有我们了,不必有顾忌。”王峰向后退接近五步,封河也同样后退拉开双方距离。
外界,只有玄镜站在原地。方才的一阵风硬生生将他从手镯中剥离。
“封河。”他喃喃。
庭院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所有的气息都是瞬间消失。被……隔离了。
不要有事啊。
——真是可笑的想法。
他已经开始懊恼了,怎么会支持着做出这么愚蠢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完全是胡闹。
“怎么个对决法?”王峰望着她,像是完全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你来说吧。”
“妖师之间如何正常地较量,就是如此。”
“你知道妖师是如何较量的么?”
“不知道,所以还请赐教。”
“呵,不用与我说的这么客气——”王峰抽出腰间的玄色骨扇打开,露出白色的精致六花之纹扇面,“最主要的实际上是妖将的决战。”
“妖将的决战,你也应该厌倦了吧。”对于风澜与甘柏之间复杂的纠纷,也真的是够了。
封河抽出腰间的木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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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镜感知到异样的气息,侧过身将视线投在长廊下的女人身上。
虽然他从没见过流,但是通过揣测可以判断这个柔美到让人难以把持的漂亮女人就是樱花妖——
“你好。”流露出微笑,对他点头问好。
他没有任何表情也不做回复,甚至连投过去的表情也是冰凉。
见到他的冷淡,流原本希望接近他的表情也落寞了。“抱歉。”她轻声念道。
“你还有知道点什么吗?就这样想道歉?”玄镜冷笑。
“虽然什么都不知道罢——但我还是知道因为我。”她的眼眸暗敛。
“不用再装模作样了。”
玄镜这样理性的旁观者看得最清楚不过。所有错误的起因就是因为这个流不再是先前的流——能够把犬妖折腾到如此狼狈的境地还能挑起与甘柏的纷争……这样的心理已经足够让人畏惧了。
“呵。”终于地,流再度露出笑意,“随你怎么看我吧……虽然我依然是不清楚这个身体先前的感情是怎样,但是我为她感到悲哀啊——”
玄镜竟然有了耐心听她说下去。
“她的感受,谁在乎过了呢?就这样将她作为争夺的对象,而她自己的意愿,又有谁关注到了?重新复活之后,却是更加悲哀的命运啊……”流的头略微俯下笑出声,阴影笼罩着眼睛她的笑声也尖锐到刺耳,“所以,将她彻底抹消比较好吧,我是寄居在这具身体里的游魂,让我来掌控这个身体——这样她就不会心伤了。”
只有永远地消失,才能最终获得释然。
“但她是心伤着离开。”玄镜终于开口。
“至少不会再痛苦下去了,所有让她痛苦的事,就由我来做。”
“就算能得到所有人的饶恕,我也不会饶恕你。”玄镜的眼眸渗出金色,他的右手举起划出一个微小的弧度——
“你不能!”流的双眼瞬间充斥惊惶,粉白色的花瓣散发弥漫,她后退。
“我与你不熟。”玄镜冷笑。
我体会不到有关于你的任何情绪,我只知道封河的痛苦,以及风澜接近崩溃的细心裂肺——
都是因为你。
你的这具躯壳。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