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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沈经的中文学的真心不好,他自己也察觉得到,年少时他使用德语与队友交流时,话直爽得多。心里有什么事,也会毫无忌惮地说出来。
已经是夜晚,他与颜松躺在同一张床上,他轻声的、断断续续的用中文描述那过去的经历,最后还是用更加流畅些的英文将故事讲述完整。声音很模糊以至于颜松根本就听不清详细,不过有个大概就够了,阿经想把这些事讲出来,那就听他讲,让他觉得有人愿意听就好了。
他半眯着眼有意无意地听着,也不知道沈经是什么时候停下叙述的,等他游过神回来发现沈经已经安安静静地把头靠在他的下巴之下。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是沈经鼻翼呼出的温热的气扑在他的胸前肌肤上,有些异样地发痒,他露出微笑。“睡了么?”
“NO。”不过鼻音很重,听起来更像是【NOW】。
颜松与沈经都已经脱了上衣,面对地侧躺着相当靠近。颜松忽而掀过身把他压在身下,双手撑起上半身俯视他。身躯的贴近,可以听到对方心脏的跳动。
温热的皮肤贴合有了摩擦,颜松逐渐俯下头,侧脸贴在沈经的侧脸上,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如果你是女人……”
停顿许久,他察觉到他的心跳过快了,而沈经的心脏依然缓慢地规律搏动。他收敛了眼眸,再蹭了沈经的侧脸,“抱歉我总是把对女人肮脏的欲-望发泄在你身上……”
沈经完全不理解地望着天花板,再将视线挪回来,温润的眼平静地看着他。“……呐。”他不明所以地应一声。
“你什么都不明白是吧……”
“什么?”
“但女人啊……就是娇柔到让人那么想保护,但我最终还是保护不了啊……“
颜松喃喃着伏在他身上,右手抚摸着沈经耳后的发梢。下面的人依然是不明白。
但沈经的皮肤被触摸着,脑中忽而浮现出那一个片段瞬间——他渴望再一次找到那种微妙的触感,把手抬起来搭在颜松脖颈后。
“嗯?“颜松发觉沈经有些异样。
他的手顺着脖颈向肩胛骨抚摸,是皮肤没错,但是……并不是那种感觉……
“不一样。”他双眼朦胧地眯起。
“怎么了?”颜松侧过身离开他,但他也侧过来挪动了位置,将额头抵在对方胸口,右手再抚摸颜松的胳膊上侧。
完全不一样的触觉……找寻不到……他嗅着对方的气息,也不是这个……
“封河。”他忽然念出这个词。
“什、什么?”颜松瞳孔收缩,好像有不详的预感?
沈经金色的眼眸痴迷地望着他,再开口说:“封河。”
封河的触感,与颜松的感觉完全不同,还有那属于她特有的气息……
“唔……”他将身体蜷缩。“女人。”
“阿经。”颜松右手卡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向上提起直视他,眼皮有些抽搐地:“你没对封河做什么吧?”
为什么总有一种犯下大错的罪恶感……他本觉得阿经这样没什么必要接受性启蒙,不过眼下好像……朝什么方面有了神进展啊……
“她的身体很漂亮。”而本人则毫无罪恶感地直白解释。
“你干了什么?!”颜松睁大眼。
沈经不解地看着颜松焦急的面孔。一看这样可以确定自己确实是做错什么了,所以必须采取的反应就是:“对不起。”
“你完全不知道你干了什么还和我说对不起……”颜松无力地捂头。
但愿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事……还是明天打电话联系一下封河好了……
那时完全不会想到沈经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啊……竟然就这么随便地送到女人家里……果然是失策了么。
******
一只黑色的乌鸦从山顶的洞口飞落。这里是一个中空的地域,清晨的阳光斜照入洞口将樱花树的一半映照出朦胧的光色。已经是温和的春日,树梢上绽放的粉白色樱花并不多——但是已经彰显了觉醒的生命气息。
安静舒和,在寂寞的空间独自绽放,寂静地享受安宁。
乌鸦落在树枝上收拢羽翼,俯头探望着,红色的眼流转出异样的色泽。
该苏醒了啊……
乌鸦跳落树枝在半空扑打双翼保持相对静止,将身体停留在距离地面不到两米的地方,忽而发出尖锐的鸣叫,全身散发出拥有灵力的金光,猛然撞向树干,然而身体瞬间融入树干内——从另一端飞出。
像是穿透了虚无的投影。而从树干中飞出的乌鸦喙里衔着一颗纯白的珠子——
羽毛扑打空气发出碎响,乌鸦从上方的洞口飞出远远地消失。
樱花依然绽放着,安静寂寥,亦可以说——
是寂寞。
******
从封河那里确认沈经确实没有做出过什么过激行为后颜松呼出一口气,不过阿经这样的反应真是令人担忧啊……
啊,不对——这明明是值得庆祝的事吧,就像是阿经终于有了自己追求一样——
真像是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儿子成年了翅膀长硬了想让他飞又舍不得的经典心态。
“你该找女人了。”颜松得出结论,并郑重地吩咐他。
“是。”
“……”是不是不应该用命令的语气与格式对他说这种话题?很头疼地将右手虎口按在额头上,他放松了语调问他:“你对女人了解多少?”
“与男性结合繁衍的另一种性别。”他并没有犹豫地说出口。通常被灌输的信条他可以一字不差地背出来。
“暂时没你的事了,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就好。”颜松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出门外。
沈经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
怎么感觉自己又说错什么了?
“蒲菖。”颜松打通电话。
“哎,组长?”电话那头的女人很吃惊,“有什么紧急事态要找我么?”
“没什么事,你抽空来我这里一趟就好,有件事还是想与你商量。”
林蒲菖在下午赶到,听完颜松的阐述后很不可思议地【哈】了一声。
“所以就是这样,你是女人,应该效果显著一些。”
“拜托啊我可是有男人的女人~而且我孩子都那么大了——”林蒲菖相当优雅地一甩波浪头。
“……我有说让你毁贞操么。平日里勾【系统隔离】引阿经最多的不就是你么?”
“啊,那只是兴趣爱好~阿经有你就足够了啊。”林蒲菖继续微笑。
颜松脑门青筋突起。不过这时候反驳的话就只有:“我与他是完全不在同一个世界的人。”
“好呐好呐我答应,保证让阿经用最快的速度启蒙啊。”林蒲菖挥挥手离开,在走廊上高喊一声:“阿经——我请你去玩夜【哔——】店哦——噗!”
用一支钢笔把女人击倒在地的颜松眯起眼:“你能说的再露骨一些么。”
沈经没有拒绝林蒲菖的邀请。林蒲菖在这晚穿了白色衬衫再披上束身外套。衬衫完全束缚不了她充盈的双峰,因此领口的扣子必须敞开着,而外套也没有扣纽扣,虽然她早已是结婚并且有家室的人了,但依然身形丰满充满韵味,对于年轻的小伙子们这简直是最极品的诱【艾玛到处是敏-感词】惑与挑战。
“你也得改变一下这种乡土气息了。”林蒲菖给沈经换上西装,痴迷地抚摸他的下巴:“想不想让自己讨女人喜欢?”
女人。
他迟疑两秒,点头:“想。”
“呐,那就照我说的做,你应该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优秀的资本呢。”她往沈经的头发上抹了发胶再将前侧遮住眼睛的头发向斜后方向抚,“瞬间年轻十岁哟。”
“我很显老么。”
“是呐,不打扮真是相当颓废啊。”把沈经彻底打理好之后林蒲菖后退两步看着整体效果。沈经完全变了,还真有二十七八岁的成熟男人硬朗的风格。林蒲菖一打响指满意地笑道:“欧美质量。”
在颜松的建议下他们只是去了酒吧。这种地方沈经很少来,但并不是没来过,看到他没有任何的不适感林蒲菖也略微放心了一些。
“喜欢来么?”问他。
“很吵。”只是这么回复。他的视觉与听觉必须保持灵敏,所以一旦到达这样的环境会让他的敏锐的感官受相当大的刺激。不过只要不常来,还是不会对他的感官造成伤害的。
“呐,坐在这里。阿松有教过你出入公共场合所必须的行为方式吧?”
“是的。”他在吧台前坐下,左手支在台面上显得相当放松。
“接下来我就与你谈谈女人呐——嘿,那位可爱的小哥,来两杯啤酒。”
沈经不吭声地喝一口啤酒。林蒲菖忽而将柔软的身子侧过去贴在他一侧,左手勾住他的腰轻轻抚摸着,呼出成熟的女人特有的韵味气息:“这样,有感觉么?”
“……”沈经无比迟钝地看着她。
“我说你怎么表现的这么无辜。”林蒲菖无奈地笑着将身体侧回去,也喝着啤酒,“我看你啊这辈子都嫁不出去——阿松可是会好好疼爱你的。”
没有人知道沈经在想什么。沉默很久他忽然说出的话却是:“他也需要女人。”
“嗯?他么——”林蒲菖拖长音,接下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了很久才回应道:“他貌似也是结过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