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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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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再怎九么不愿意,留在这里也是必须的。≧

    桃花活动了一下因为整夜蜷在桌子上而僵硬的腰,再低头看看地上,除了被她踩死的几条虫,木屋里只有她一个活物。

    清晨太阳升起,整个山谷在阳光下绿得透明。因为今年雪下得早,桃花已经很久没晒过太阳。

    走出木屋,封戎不在。必定是去打猎找食物了,桃花已经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左右也是闲着,便开始收拾屋子。

    木屋布局简单,一里一外两个房间,但搭屋子的木料显然是精心挑选的,表面也用火烧过,炭化后不易腐朽也不易生虫。估计这就是在这样潮湿的环境下仍然还能使用的原因。

    身上的兽皮已经穿不住,早已焐出了薄薄一层汗,四下里看看没人,桃花拿出从家中带出的衣物换上,果然爽利了许多。心情大好地将长一绾,着手打扫卫生。

    长久不住人的屋子灰尘倒是其次,主要就是角落里的蛛网,还有菌菇的清除,就在桃花忙得满头大汗时,门口却响起了一个懒散的声音:“我道是什么怪物半夜里嚎叫,竟是来了邻居。”

    桃花急忙回头,看到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倚在门边,左手持刀,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半夜里的嚎叫。。。桃花脸上一红,估计是在说她昨夜被满地长虫吓得尖叫的事。有些抱歉地说:“失礼了,昨夜刚到此处,没料到屋内久未住人,竟是满地长虫,一时失态,惊扰了。”

    那人倒是一派好说话的样子,“呵呵”一笑,不等桃花相让,自己就进了木屋,伸袖子拂了拂刚擦干净的矮凳,半点不客气地坐下,嘴角斜斜地挂着一抹笑,道:“惊扰确实是惊扰了,不过,念在谷底已好久没来过生人,我也就不怪你了。”

    虽然这人说话前后不搭,一点礼貌礼节没有,但桃花仍然勉强一笑,自顾自地干手上的活,也不太想搭理他。

    但别人显然没有这么好打,对桃花礼貌性地送客视而不见道:“你是怎么下到这里的,据我所知,除了我住的那个方向,其它地方下到谷底可都是九死一生呢。”

    桃花转头望了他一眼,道:“有人带我下来的。”

    “哦?”那人似乎来了兴趣,将歪歪扭扭的身子摆正,道:“谁带你下来的?下来干什么?”

    “今天盐岩山雪下的早,山上没有猎物,不好过冬,我们就决定下谷试试。”她刻意避过封戎,只一语带过。

    那人挑了挑眉,让原本就有些上扬的单凤眼看起来更加锐利,并不打算就这样被桃花糊弄过去,仍然执着地问:“你和谁?”

    对于这人的无礼,桃花显然有些不耐烦,但自己势弱,人家又带着刀,看起来像是会武功的,冒然赶人她也确实没胆量,只得回答:“朋友。”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这样的追问桃花真的不能忍受,有些生气地说:“这位。。。公子,您不觉得这样打听别人的事,很不礼貌吗。”

    看着桃花面色不悦,他心下竟是前所未有的愉快,饶有兴趣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桃花瞪了他一眼,决定不做声,只干活。

    “喂,我问你呢。”

    沉默,干活。

    慵懒的声音又说:“现在不回答我,可能会有不好的事生哦。”

    没听见,干活。

    桃花忽觉脖子上一凉,低头一看,泛着冷光的刀刃已经贴上了自己的咽喉,惊慌之下,桃花倒退两步,想要躲开利刃,但持刀的人显然不让她如愿,刀刃仍然不轻不重地挨着她。既不落下,也不离开。

    “你。。。。干什么!”桃花怕道,长这么大这是头一回被人用刀抵着,却是无仇无冤。

    那人眯了眯眼睛,薄唇轻启,低声问道:“你,叫什么。”

    “桃。。桃花。”

    “唔。。。粉色的那种?”

    “应该。。。是。”

    “谁带你来的。”

    “朋友。”

    “名字?”

    桃花咬了咬唇,道:“不知道。”

    从一开始,这个男人似乎就有意无意地想知道是谁带她下来的,好像是在打听什么。封戎的过去她不了解,但心里也明白不会有人是生来就在这盐岩峰的。越这么想,就越觉得封戎的名字不能告诉他。

    那人晃了晃手上的长刀,低笑道:“你不老实哟。”

    “真的。。。真的不知道,他不爱说话。”对于封戎不爱说话这一点,桃花说的是真话。

    感觉刀刃似乎动了一下,接着就是颈上一疼,痒痒的似是有东西流过脖子,桃花伸手一摸,却是满手鲜血。

    “你!!”桃花又是害怕又是愤怒,这世上怎么有这种人。

    “说,是谁带你来的。”他没有太多耐心。

    桃花别过脸,打定主意就是不让他如意。

    “我。”低沉的声音出现在木屋里,让屋内两个都是心头一跳。

    封戎远远就听到木屋里有人说话,但声音绝不止桃花一人,好奇之下,潜行至木屋外,

    定睛一看时,就正是桃花被刀划伤的一瞬间。

    那人见封戎出现,收刀回鞘,上下打量了一番,脸上又挂起浮浮的一层笑,道:“不知兄台贵姓?”

    封戎瞥了他一眼,丢下手中的食物,径直走到桃花身边,看了看伤口。

    桃花身上的汗毛又是一根根竖起,抬头望向他的眼睛,望不到底的浓墨中泛起层层杀意,未等她开口阻止,封戎已经一掌劈向仍然歪着身子坐着的不之客。

    木屋狭小,封戎身材又极高大,这一掌虽然一步未动,但决计可以劈到对方。

    伤人和打猎是两回事,桃花极不愿意看到封戎闹出人命,心里只愿那人能避开,不要再来招惹。

    想来桃花的祈祷有用了,那人觉察到掌风,伸脚在地上一蹬,连人带凳子滑开一米多,轻松闪开了封戎的攻击。

    那人起身,将刀别在后腰,脸上笑得更加肆意,对封戎道:“也好,在这谷底几年,一个活人见不到,想练个手都没人陪。瞧你勉强也能对付两下,就来划几招吧。”

    封戎见对方将刀收起,竟是没将他放在眼里,当下便不作声,只默默地化掌为爪,全身蓄力,摆出了攻击的招式。

    “嗯?”那人看着封戎的起手,眼神有些恍忽,但随便又是一笑,道:“我运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