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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清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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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璟瑜与老国公祖孙俩将这些话都说开之后,尽管老国公因为璟瑜太过自做主张而生的气并没有完全消下去,可两人之间之前的那种压抑气氛还是消散了不少。这真要说起来,老国公之所以会难得的如此动气,归根到底也还是出于对璟瑜这个孙女的关心疼爱。

    也只有老国公自己心里才清楚,他对于璟瑜这个孙女的心思,其实也有些复杂。既然有对几代唯一女儿的宠溺,又有对她身后那始终像是笼罩在迷雾之中的莫名力量的忌惮。更毋论璟瑜出生时那位同样似有莫测之能的幸方大师当初为璟瑜所批命,多年来都要成为他的心病了。

    可即使是如此,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否决幸方大师的提议,将这个命中充满了变数和波折的孙女儿送与他人,而是冒着风险将其留下的决定。直到现在看来,他所做下的这个决定非但没有令他后悔,甚至有时还十分庆幸。

    尽管这些年来,这个孙女儿也给家中带来了一些麻烦,但完全比不过她对家中的贡献。不论他愿不愿意承认,这些年来她对夏侯家乃至是整个南疆都贡献不小。他们夏侯家的确底蕴深厚,可若是没有璟瑜弄到的那些粮食和药材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还尤未可知。

    即使动用他们多年的积累也能够渡过那段最艰辛的时间,但那却会动摇他们的根本、如非万不得已,他清楚自己是不会那样做。他们必须得留下足够的资本以应付未来莫测的变局。这才是他们所需要优先考虑的所在。而真若如此,那潼涧和南疆会是什么样子,只要参照北面的不少地方就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至少是绝对没有现的平静和安稳。

    若说如今名扬南疆日进金斗的逸香楼。还不足以令他们太过重视的话,那么璟瑜捣鼓出来的那个连营食坊可就贡献不小了,哪怕现在还看不太出什么,但以他老辣的眼光如何会看不出其中的巨大潜力。当然这里所谓的“巨大潜力”所指的并不是金钱上的收益,而是这种方式极有可能解决他们这些领兵打战的人解最为重视的军心问题。没有人能比他们这样世代武勋的人家更懂得军心稳定的重要性了。

    因为这种种的原因,老国公对璟瑜的重视也远远不仅仅止于和一般人对孙辈的宠溺了,在他心里璟瑜的重要完全不下于夏侯焰这个未来夏侯家的继承人。甚至从某个更为功利一点的原因上来说,目前璟瑜对他们整个夏侯家来说其份量还要更加重要。

    自从璟瑜平安来到潼涧之后,家里对她安全的重视远远超于璟瑜她自己的所知。璟瑜还不知道,近两年来其实家里已经不止一次暗中阻止了那些对她的觑觎。尽管璟瑜已经十分小心了。但她弄东西的本事却多多少少还是泄露了一些出去。再加上那一直贼心不死的一部分人祭庙的人。若不是有他们在前边挡着。璟瑜早就不知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绑架了多少回了。

    可偏偏她本人却毫无自知,竟然就这么自做主张的决定亲身冒险,全然不顾及他们的苦心。这才是老国公动气主要原因。而璟瑜另外打算的清除她边的那些“隐患”一事,他其实是不致可否。

    她身边是还留有一些眼线,但他没说的是这些人大多都一直在他们的控制之内。如果这些人真要对璟瑜再下手,早就被他们暗中铲除了。

    留这些人下来,一来是因为他与祭庙的那位大长老之间的一种默契,祭庙的势力实在太过于庞大,他们需要利用立场相对温和保守的出世派大长老来制衡对璟瑜野心不断的祭庙另一入世派。璟瑜近两、三年来能有这样的安稳日子,出世派这边也算是出力不小。出世派帮忙制约入世派对璟瑜下手,而作为回报他们也让出世派能够直接明了璟瑜的近况。

    这二来也是为了方便控制,所有人都知道所谓“眼线”或是“内奸”这种东西。只有在暗处才能真正起到作用,一但从暗转明便失去了暗桩所能够起到的用处。留下这些身份已明的眼线,总比将之清除之后,让对方再另派一些身份未明,隐藏在暗处的真正内奸来要好得多。

    可不管怎么说,归根究底也还是一种妥协。对血脉之中流淌着军人热血的夏侯家来说,虽勉强能够接受,但终归不是什么心服的事。

    这世上的事总有其两面性,就他所知祭庙两派之间的斗争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越来越激烈了,就目前的情势来看似乎是以二长老为首的入世派占据了上风,出世派虽然暂时是被略压一头,但之前它能够在两派相争的这么多年来都一直略占上风,其实力也绝不容小视,尽管现在似乎是此消彼长,但也正因为如此,两派之间的斗争才会愈加的向白热化发展。

    一时之间可能也分不出太多的精力来旁顾,这对许多一直笼在祭庙阴影之下的世家门阀来说,很可能就是一个机会,夏侯家自然也在此之列。只是祭庙这千年来的阴影积威甚重,即使强大自信有如有着数百年传承的夏侯家,也敢太过轻捻虎须。可若是就这样轻易放弃,又总觉得心有难甘。所以老国公也想过要如何试探的问题。

    现在璟瑜提出要将她身边的的眼线拔除,老国公也认为这似乎不失为能够做为一次试探。所以这才顺势答应了她的请求。就老国公看来除了可以就此试探祭庙那边的情况,也可以让他看看璟瑜做事的手段和方式。

    老国公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孙女儿有着超越年龄的心智,但她身上的缺陷也同样很明显,就如他刚才所说的太过重情。除此之外。她的缺点还有一个就是太过优柔寡断。这从她处理的身边的内奸一事就可以看得出来。

    说实在的,他是有些失望的。如果说璟瑜在发现内奸的身份后,一直隐忍至今的做法还勉强可以说她处事考虑周详。她在决心打算将之铲除之后,就应当立刻动手。而不是做一半留一半的,还要再来请示自己。这就有些缺乏做大事所需要的果断了。

    他以为她应该早就明白他的态度了。在之前她自初次去蓝城回来之后,他将那几个曾在回榕镇与她同生共死过的幸存来的护卫直接拨给她时。那几个护卫已经完全是她的人只会听令于她了、她手下既然有人,应该更果决、更坚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事事都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这从另一方面来说,也何尝不是一种缺乏自信的表现。

    这两个缺陷都很可能在将来的某个时候,就会成为令她致命弱点,而这绝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老国公向来认为“言传不如身教”,“溺子等若杀子”。就这一点来说他的三个长房嫡孙之中,到是夏侯炯与他最为相像。璟瑜在南来的路上那一夜所上的“屠杀课”。他是知道的。其效果现在看来。或者是有成效。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他不介意借这一次的机会再继续给她好好上一课。

    对于祖父心里的这些想法毫不知情的璟瑜自觉这一趟过来虽然受了一点小小的惊吓,但总算还是圆满的达成了自己所有的目的、自认得到了祖父支持的璟瑜在离开时比起过来的时候,心中的忐忑安稳了一大半。若不是因为想到那个人而若有所失。她此刻的心情还会因为那种跃跃欲试的心情兴趣许多。

    可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放下了一个不小的思想包袱,整个人还是轻快了许多。

    离开老国公的院子,璟瑜又去了母亲陈夫人那里,告诉陈夫人自己要去蓝城一趟的事。陈夫人虽然因为担心她的安全而有心反对,但在听到璟瑜说她祖父已经答应了,而且他会派人保护璟瑜的安全后,还是勉强同意了。只是又嘱咐了一大通注意安全的话,才放璟瑜回去。

    回到璟瑜院子的璟瑜一反常态的既没有去她的药房里继续捣鼓要送给安平公主做离别礼物的那些胭脂花粉,也没如平时休息时那样歪在卧室的软楬上看那些她师父留下的药案资料。而是在前堂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的看着门外。

    侍琴和弄笛对璟瑜这样的反常到没有如何意外,她们只以为璟瑜这是在因为久等秦惜惜送进一步的消息不得,而有些心烦。

    等过了好一会儿,弄笛见璟瑜跟前放置的热茶都已经凉了,她还没有喝过一口时,终于还是忍不住对她道:“小姐,要不我让人去店里催催秦姑娘?”

    “什么?”

    有些心在不焉的璟瑜回头看向弄笛,正想要问她刚才说的是什么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沉重中带着几分急促的脚步声。

    当屋里主仆三人的注意都被这阵脚步声音所吸引而看向门口处时,就见两个身披皮甲腰间挎着朴刀的男人径直走了进来,然后双双向上座的璟瑜行礼道:

    “张平(大鹏),见过小姐。”

    璟瑜见到这两个一看就是内府侍卫打扮的人,立刻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近他们语带几分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了?”

    “回小姐的话,”那个自称为张平的侍卫,也就是当初在回榕镇时负责璟瑜安全的张镖头,面带沉重的对璟瑜道:“刚才接到的消息,秦姑娘所说的那个商贩已经找了,这个也是从那个人身上找到的。他说是其中一个重伤的人,付给他的买药钱。”

    张平说着就从怀中摸出了一只泛着幽幽蓝光和冷意的玉坠,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侍琴和弄笛都一眼就认出了这只玉坠正是她家小姐送给三少爷的东西。这只玉坠的材质是极为罕见,几乎已经绝迹的东陵寒玉。

    是当初璟瑜在赔出那对玉玲珑时答应过夏侯烽,后来特意弄来送给他的。她们敢说这世上绝对只有这一只,因为当夏侯烽对玉坠上是只可爱的兔子很是有几分不满,想让璟瑜找人给他重新琢过,但却被璟瑜给一口回绝了,理由是夏侯烽是属兔的。这曾令夏侯烽很是郁闷过好几日的时间。

    如果不是实在喜欢这种玉质,这又是他最疼爱的妹妹送给他的礼物,他根本不会愿意带么一个用他的话来说实在是有损他军人彪悍气质的小玩意儿在身上。只不他话虽是这么说,但却一直都十分珍惜的戴在脖子上,几乎从不离身。

    可现在这个他自从戴上就从没有摘下过的玉坠却是出现在了这里,还是在那么下个人的身上得到,这似乎就已经很能够说明一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