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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夏侯烽送到了另一辆马车上的璟瑜在没有了之前那股强烈的血腥味包围之后,总算是恢复了一点镇定。空间里的莫妍正想要出言再安慰安慰、开导开导她时,却听到了夏侯炯问夏侯烽的话,也十分想要知道事情原委的莫妍就暂时停了下来,并且还给璟瑜做了同步实况转播。
“这个……说来就有些话长了。”夏侯烽看着二哥那越来越没有温度的眼睛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从头说起:“自从听到二哥的传回家里信,知道祁大哥和妹妹已经到了琅州境内,还被楚芃和江逸峰弄到了宣城安王府,而二哥你已经决定亲自去接妹妹的消息后,我也想要早些见到妹妹,就磨着祖父和父亲也想要过来接应你们。
开始时他们是不打算同意的,但他们又接到了另一条来自西疆与大哥那边有关的消息后就改了主意。让我带着父亲的一百亲兵和你‘狼师’剩下的三百人一起过来接应你们。父亲交待我接应到你们后,就交你的三百‘狼师’还给你,再让由我领着父亲亲兵护送妹妹回家去。二哥你和汇合后的‘狼师’父亲另有安排。具体的父亲也没有告诉我,他给了一封信给丁关山。”
话说到这里,夏侯烽还用一种有些不满的眼神看了一眼眼前的二哥。而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的夏侯炯到不以为意。因为他多少也知道让自己这三弟的不满是什么,无非就是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已经成长到了能够为父兄分忧的程度了。可父亲却依然还是将他当作小孩子看,连一个送信的任务都不愿意交给他,而宁愿交给一个外人副将。这对急于长大的三弟来说,这种“不信任”很是让他不满。他不敢与父亲争辩,但对自己这个二哥表示一下他的不满。他还是敢的。
不过这个时候的夏侯炯没有了像以前一样安抚三弟的心思,知道事情轻重的他于是催促问道:“那丁关山人呢?你说父亲一共交给你四百多年,现在其他人呢?”
“二哥你别急啊,我不是正要说吗。”夏侯烽嘴里虽是这么说,却也不敢耽误大事,于是接着道:“我们一行四百多人,依照父亲的吩咐分成了好几路分开走。你那副将丁关山带着十来精锐手下走在最前边,我带着眼前这两百多人稍稍落后他们一点。这一路过来开始时还一切尚好,可大约半日之前和丁关山一路的两个人突然过来找我,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说是不知道怎么。你接妹妹回家的消息被人透露了出去。一年多前被你借为妹妹出气之名扫平的几个部族的余孽们也收到了这个消息,他们就制定了这个报仇的计划。琅州和邗州的边境伏击你们,务必要将你和妹妹杀了给他们那些死去的族人报仇。
也许是他们行事不周。又或许是那个丁关山确实有几分真本事,这个计划除了一些细节部分之外被他打听了个大概。没有打听出来的细节就是这个伏击的地点和时间。他为了将这个计划打听得更具体、更清楚时,却出了一点意外。不过你也别着急,他带去的人虽然是折了两个,但他自己并没有出事。不过那些人伏击你们的时间和地点到底没有能够打听出来。
丁关山怀疑应该是制定这个计划的人。当时也没有收到你们会从哪里越境的具体地点和时间。只是丁关山他们的打探行动到底是暴露了,那些人也警觉了不少,其后并没有再让丁关山得到机会。丁关山他自己分析了一下,觉得有三个地方最有可能。于是我们便商量着将所有人分成三路分赴这三个地方。他和钟叔分别带人去了另外两个可能的地点,而我则被分配过来了这里。
我这一路过来已经赶得很急了,没想到到底还是来迟了一步。真是幸好二哥你和妹妹总算是吉人天相没有出事。不然可不得了了。”
夏侯炯听完夏侯烽所说的这番来龙去脉之后,微皱的眉峰不但没有松开,反而聚得更紧了。
“你们约定了在哪里汇合没有?”夏侯炯又问道。
夏侯烽看到二哥所有所思的样子。忙答道:“最迟明日中午午时在前面不远的泷山脚下的那个镇子。”
夏侯炯点了点头,以示知道了。然后就转身打算去看看在先前受了伤的几个士卒,刚才因为要加紧赶路离开那个地方的缘故,也因为对情况不明而不敢放松的原因,受了伤的手下军卒们连伤都没有带得急处理。现在有了夏侯烽新来来的这两百来号人。他们也总算是可以做个暂时的修整,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了。
看到夏侯炯转身要离开。夏侯烽忙道:“二哥,你这是……”
“你们这一路赶过来也辛苦了,也先休息一下,等一会儿再继续上路。只有先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派得上用场。”夏侯炯回头交待了这两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夏侯炯这话说得甚是平淡,可被他留在原地的夏侯烽却总觉得这话里似乎隐隐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让他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另一头听到了两位哥哥之间这番对话实况转播的璟瑜不由嗫嗫自语的道:“原来如此!”
经夏侯烽这一提,璟瑜立刻想起了那场导致她离开京城国公府的绑架事件。她还记得当时虽然最初实施绑架的人确实是出自南疆的部族,但那些她最终并不是落到了那些人的手上。那些异族绑匪不过是被人利用驱使的螳螂,而她最后落入的却是导演了那场大戏的黄雀手里。后来她似乎也依稀听到一些传闻,说是她这位冷峻的二哥为了出这口气扫平了参与此事的三座部族山寨。正是这曾经在当时也算是轰动一时的传闻,令天下人都知道了自己这个夏侯家的掌珠,甚至还曾被传为了夏侯家的逆鳞。
现在听到了如今这场祸事的因果似乎也能算是由自己而起,本就因为刺激太过而有些脆弱的精神更是变得有些不堪重负,头脑发晕起来。
“你可别钻牛角尖,我早就教过你的。圣母白莲花那种生物是做不得的。”像是感觉到了有璟瑜此刻糟糕至极的精神状态,莫妍又再次出声道:“那时你自己也曾说过,那场绑架案并不简单,其背后有太多解释不了的地方,包括夏侯家的态度。最后你是落到了祭庙的手里,而非是那些南疆异族手里的这件事,夏侯家不可能没有查得到。可你这二哥夏侯炯还是扫平了人家山寨,若说这只是因为你的缘故,那你也未免太过小看夏侯家这样的门阀世家了。这其中定肯定还另有原因,只不过有你和你这个二愣子小哥不知道而已。
另外。我早就再三另跟你解释过什么是乱世了。在这种混乱的年代中最重要其实只是很简单的一条,那就是活下去。任何阻挡着你活下去的人和势力,对你来说都是邪恶的。需要克服的。无论那些人有什么样的理由,对你来说他们只直接明了的身份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敌人!不管你们之间以前是不是有什么样的爱恨纠葛,在他们向你举起手中利箭,想要收割你的性命时。你们之间只剩下了不是他们死,就是你们亡这一个结果。
如果刚才那场袭杀是个相反的结果,你应该可以猜到你还有你二哥以及他的手下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吧?那样现在还埋在雪地的残肢断臂就是你和你二哥这些人的了。我知道刚才那血腥的一幕有些太过骇人,让你这种没有真正见过血的人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但你要记住的却是不刚才雪地上横流的污血,而是你二哥手下那些士卒们身上的伤口和所流的鲜血。没有他们的拼命。而身上所流的热血,现在的你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在这里悲风伤秋的。所以他们不应当是你害怕的对象,而应该是你感激的对象才是。这样才是真正的恩怨分明。才不枉重活了这一遭。
至于其他的是非对错,即使不是现在这样混乱混战的年代,人类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利益和原因互相残杀。许多时候都没有所谓的应该与不应该,或是正义与非正义,这世上并没有完完全全的黑白对错。各人会因为所处的位置不同。所代表的利益不一样,他们眼中黑白对错也会因为他们各自的立场而完全不同。你就是再纠结。也不会有结果。
其实那些死去的亡魂并不需要来自敌人的怜悯,有时候这种怜悯更被人看作是一种伪善。无论敌我,为信念而战死的战士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他们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伪善的同情怜悯。”
莫妍这番劝说的话,越说到后面语气越是严厉,璟瑜能够听出她对自己这样软弱的表现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璟瑜有些无奈的道:“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我不应该表现的这样软弱,也知道我刚才的那番表现对刚才那些为我拼尽性命的士卒们来说很是令人心寒。可……可我是真的害怕!”
说着她又想要强自振作起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几口气后才又接着道:“知道我必需坚强起来,在这种乱世,战乱随时都会爆发得更加惨烈的世道,像刚才那种血腥骗人的场面总不会少见。我此生为夏侯家的女儿,即使不能与父兄一样征战沙场,但也不能像寻常的女儿家一般的柔弱娇气,最低限度也是不能辜负这些将士们为我和我家人们的付出。
其实我对二哥还有刚才那些保护我的军卒们是打从心底里感激的,只不过,只不过我……我刚才是冲击太大了,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以后,以后再也不会这样没出息了。 ”
说到这里,振作了精神的璟瑜从身上解下一个银线荷包,将里面的几个备用金银锞子倒了出来,再将刚才莫妍在空间里给自己的两小瓶伤药放了进去,道:“我,我就这给二哥送伤药过去。”
说完,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