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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扶风奇道:“葛时良大人当时意识到有危险,要拔刀拒敌,哪知道还没来得及就中箭身亡。这刀是不是他的,有何关系?”
石天赐说:“当然有关系,因为这刀根本不是葛时良大人的!这刀,是他从地上捡起来的!”
韦扶风一愣,说:“捡起来的?你怎么知道的?”
石天赐说:“你还不明白?有人在门口放了一把佩刀,葛时良大人到了门口,见到佩刀,自然弯腰要去捡起来看,于是,有人从楼上用弓弩射杀了葛时良!所以,他才会后背中箭!”
韦扶风听了,如遭雷击,他哪里想到有人竟然能用这样诡谲的方法杀人?
石天赐说:“你要知道谁是真凶,只需打听清楚当日谁在修红院楼上靠窗户的位置,就清楚了。再者,那证人也必定是假的,抓来一问便知。”
韦扶风急忙一方面命人索拿证人,一方面派人去修红院追查。很快,那证人就被缉拿到案,而去修红院的人也有了线索,当日在修红院楼上靠窗户的位置,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黄元仆!
石天赐说:“你现在明白了吧,黄元仆早就垂涎胡永卿的美色,而且,他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苏静水素来和三皇子不和,黄元仆这是一箭双雕,既要除掉对镇南王忠心耿耿的兵马都统葛时良,又要逼胡永卿就范!”
韦扶风兀自不信,将那证人讯问了一番,很快就查明,这家伙根本就是黄家的子弟!韦扶风这下无话可说了,他长叹一声,说:“是我一时糊涂,惭愧。”
石天赐哼了一声,说:“一时糊涂?你这庸才断案全凭主观臆断,不分青红皂白就乱用大刑,单单因为非我族类就认定罪犯,这是一时糊涂?真不知道你这样昏庸之辈是如何做到府尹的位置来的。”
韦扶风满面羞愧,不过,石天赐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破了葛时良被杀的错案,的确是让他无话可说,因此,他无法反驳,唯有听任石天赐宣泄辱骂。
石天赐骂够了,问道:“既然案情已经大白,不知道大人要如何结案?”
韦扶风忙说:“我这就派人去抓黄元仆归案。”
石天赐点点头,说:“黄元仆是修士,我就陪你的修士一起去一趟好了。”
有了石天赐和其他两个天水门的修士,黄元仆自然是走不掉的,只得乖乖地就范,被抓到了府衙。在他的住处,韦扶风搜出了杀人的弓弩。加上有之前的那个黄家子弟做证人,黄元仆的罪行昭然若揭,再也遮掩不住了。
无奈之下,黄元仆对罪行供认不讳,签字画押,被押入了大牢。由于他是在闹市杀人,罪大恶极,因此,定于三日后问斩。第三天,韦扶风刚刚从牢中提出黄元仆,三皇子苏静山就回到了高平城。
三皇子听说了葛时良被杀,顿时勃然大怒,要将黄元仆碎尸万段。他利用烟草专营敛下了巨额财富,葛时良正在帮他筹募私军呢,想不到在这紧要关头竟然被杀,怎么能不让他恼火?
不过,随即黄元仆的二哥黄元炳也赶到了高平城,他带来了大皇子苏静风的一封亲笔信,要苏静山手下留情,留住黄元仆一条命。
虽然苏静水和苏静山已经不睦,不过,大皇子苏静风却一直和苏静山没有正面冲突。如果不给苏静风面子,同时得罪两个哥哥,苏静山有些吃不消。他权衡之下,亲自和黄元炳带着信来到韦扶风的府衙找正在等着看行刑的石天赐。
苏静山知道,要留黄元仆一命,只需和韦扶风说一声就行,可是,他一定要先说服石天赐。如今石天赐是他最为得力的干将,如果因为此事和他产生隔阂,显然得不偿失。他见到石天赐后说:“这个黄元仆怕是杀不得,这是我大哥的信,你看看。”
石天赐见了大皇子苏静风的亲笔信,转手就扔在了一旁,他取出天罡剑,来到黄元仆的身边,一剑就砍下了他的脑袋!
黄元炳万万没想到,这石天赐竟然敢当着他的面直接杀了他的三弟,对大皇子苏静风的话置若罔闻,对三皇子苏静山视若无睹!黄元炳眼见三弟的人头落地,不由得心如刀绞,他用手指着石天赐说:“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我黄家子弟,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石天赐问道:“你弟弟于闹市中公然杀人,已经被判了斩首之刑,我杀他天经地义。你们黄家的人真霸道啊,只许你们家的人杀人,别人却不能杀你们家的人?这就是你们黄家的为人之道?这就是你们黄家的处世之法?”
黄元炳气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转头摇摇晃晃地走了。黄元仆本来是奉了二皇子的命令要暗杀葛时良,延缓苏静山筹募新军的步伐,谁知到这黄元仆贪图胡永卿的美色,竟然想要一石二鸟,把胡永卿也牵扯了进来。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搭上了小命。
苏静山看着石天赐,心中不禁怒火中烧,这家伙完全不给他面子,当着他的面,连商量都不商量,就一剑砍了黄元仆。不过,他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杀了就杀了吧。”
他正要离开,石天赐却开口道:“镇南王,属下有一事回禀,高平府尹韦扶风为官昏庸,滥用大刑,以至屈打成招。按律,应该革职查办。”
听了石天赐的话,苏静山脑袋都大了。这高平府尹昏庸无能,他岂能不知?只不过,这韦扶风是他的母亲秦皇后的亲戚,他怎敢轻易革他的职?苏静山想了想,说:“这事能不能过后再议?”
石天赐说:“王爷,你若是今天不彻查此事,我就连他一起杀了!”
苏静山吓了一跳,他已知这石天赐敢作敢为,哪里还敢怠慢?若是真的杀了韦扶风,事情只会闹得更大。他忙说:“也罢,来人,传我的命令,将高平府尹韦扶风革去职务,贬为庶民。”
石天赐听了,这才罢休。他见苏静山离开了府衙,转过头来便将韦扶风擒住。韦扶风吓得魂飞魄散,忙说:“我已经被贬了,你还要怎样?”
石天赐说:“你被贬职是因为你不称职,与我无关。不过,你打了我的女人,还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韦扶风真是怕了这个煞星,这石天赐可是连大皇子、三皇子的面子都不给,他如今是庶民一个,哪里还敢再嘴硬,只得乖乖地说:“你是个修士,我是个凡人,罢了,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都由你。”
石天赐说:“你少在这里以退为进,我不吃这一套。本来,按我的意思,是要宰了你以儆效尤。不过,我的女人不喜欢血腥,不让我杀你。也罢,今天我就打你一顿出出气算了。”
说完,石天赐将韦扶风拉到街口,当着无数路人的面,把他按倒在地,噼噼啪啪地抽了他几百鞭子才算完。之后,他扬长而去,任由韦扶风在那里**。
苏静山知道后,终于忍无可忍,他把石天赐找来,当面问道:“你不听我的话,当着众人的面违拗我的意思,直接砍了黄元仆,这也就罢了,谁让他杀了葛时良?可是,我已经把韦扶风罢官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你知不知道他是我母后的人?”
石天赐说:“那又怎样?他打了我的女人,难道你让我忍气吞声?”
镇南王怒道:“难道我在你那里就一点面子都没有?”
石天赐说:“你?你以为你在我这里能有多大的面子?”
苏静山瞪大了眼睛,盯着石天赐,不过,过了半天,终究没有发火。他知道,没有石天赐的奇思妙想,他就积攒不下堆积如山的财富。而将来在和两个哥哥周旋的时候,更是少不了他出谋划策。既然少不了他,就不能和他闹崩了。
他拿出烟袋,点燃了,猛吸了几口,说:“罢了,我这个镇南王在你眼里狗屁不是,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石天赐笑了笑,说:“王爷,如果你在我眼里真的狗屁不是,我还会帮你搞什么烟草专营?我还会在嘉凤城拼死救你?我刚才故意用话激你,只不过是想看看你的气量如何罢了。没想到,王爷的气量真的不错。”
苏静山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你今天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石天赐说:“要不是我,你差点上了你两个哥哥的当!想不到反过头来你倒怪起我来?”
苏静山奇道:“此话怎讲?”
石天赐说:“你想想,葛时良对你是何等的忠心,可是,他死后,就为了苏静风的一封信,你就饶过了黄元仆,连仇都不替他报,试问,将来谁还会为你死心塌地地卖命?”
苏静山一愣,他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样一层深意,他不由得点了点头。
石天赐说:“所以,这个黄元仆不但要杀,还要暴尸三日,让高平城的人都看看,敢杀你的人,即便是修士,也是这个下场!”
苏静山迟疑道:“那岂不是将大哥、二哥和黄家都得罪了?”
石天赐反问道:“你不得罪他们,他们就放过你了?他们还不是在嘉凤城要刺杀了你?他们还不是杀了葛时良?这场战争早就开始了,你还蒙在鼓里呢?”
苏静山叹了口气,说:“也对,那就照你说的做!”
石天赐说:“至于韦扶风,就更要收拾了。你大哥在军队中威望很高,你二哥有修士世家的支持,你有什么?你现在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若是任由韦扶风这种昏庸之辈在高平城作威作福,你的名声就都被他败坏了,没有了民心,你必定会一败涂地!”
苏静山肃然起敬,忙站起身来,对石天赐一躬倒地,说:“听君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从今以后,我武以白稚川为师,文以石天赐为师,必定言听计从。”
石天赐说:“你是王爷,也不能事事都听别人的,只是,凡事要多想想。身为皇子,要算计你的人多了去了,要想不被人所乘,唯有深思熟虑,才能安然无恙。”
苏静山点点头,说:“受教了。刚才你说我大哥在军队中威望很高,二哥有修士世家的支持,我现在除了有钱,什么都没有,这都是事实,有没有什么良策能助我翻身?白稚川早就有意要帮我建立一支私人的修士队伍,可是,又怕招来天水门的反对。”
天水门历来是天水国的中流砥柱,全力支持天水国对付玄云门,他们自然不想天水国再有一支修士大军,更不会容忍皇子筹建修士私军。
石天赐略一思索,已有了主意。他说:“军队么,我们有的是钱,继续筹募私军就是了,只是,要有合适的将才。至于修士,那就更简单了。”
说完,石天赐帮苏静山筹划了一个庞大的计划,这个计划足以彻底更改天水国修士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