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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隽简直无力吐槽。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刚才诸位长老和首尊首座们出场的时候,画风非常飘逸洒脱,虽没有像卧丘那样仙气满满,但也自有一股超然之气。
现在蹦出来这位,您真的不是走错片场了么?
银鬃豕。杨隽想到这个名字,翻起脑海里记着的一本《嵊洲万兽录》。
这个在杨隽看来名字可以直接翻译成白毛猪的银鬃豕,名字不怎么好听,来头却是不小——七阶的高等灵兽。
嵊洲修道界信奉万物有灵论。
万物有灵,兽自然有灵。而兽又有灵兽、凶兽、妖兽之分。
万兽与人族一样,具有汲取天地灵气,成就自身修为的天赋能力。
但只有历经时日长久的修炼,汲取天地之灵气,成就自身之强悍体魄,具备了一定灵性和异能,且能够将这种灵性和异能遗传给后代的兽类,能被称作灵兽。
换而言之,灵兽具有与生俱来的异于普通兽类的能力。它们或有强悍的筋骨,巨大的力量,或有通灵敏锐的耳力或目力,其特异之处不一而足。
灵兽对于嵊洲修士来说,也是一味能够帮助提升修为的药材。
老叫花口中的银鬃豕便是灵兽的一种,并且是七阶的高级灵兽。
而以汲取天地戾气强大自身,天性凶狠残暴的兽类称为凶兽。
他们修身之初便汲取天地之间一切戾气,如杀戮之气、怨憎之气甚至毒瘴之气,因天生携带凶煞之气,故称凶兽。
最后一类妖兽本为寻常兽类,修而悟道,化天地之气补自身性灵而为精,是为妖兽。
妖兽因其后天修行得悟天道开启灵窍与神智,与人族修道之术最为相近,修为等级高的妖兽具有修身化形的之能,更能凭此混迹于人群当中。
这些具备了异能的兽类,普通人食之有滋补之效,修士食之并辅以功法修炼,视其功法不同,又有诸般功效。
不过,银鬃豕……那可是七阶的灵兽啊!
银鬃豕骨骼强悍,浑身覆盖长达五寸的坚硬毛刺。成年银鬃豕的身躯比炼体七重的武修体能还要强悍!
一般的成年银鬃豕体重不过五百斤,老叫花打了头足有八百多斤的,也不知道得是头多么凶悍的猛兽。
再有,杨隽耳边不断回响着“八百斤”几个字,您老是饕餮附身了吧?
他的视线落在老叫花圆滚滚的肚皮上,心想,也不怕把肚皮给撑破了!
在四周俱是一片静寂的时刻,在一众弟子一脸懵逼的时候,杨隽大脑一刻也未停止转动,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
这老叫花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诸位长老和首尊首座们的表情都如此微妙?
他自称山人,山人是什么鬼?
杨隽细细回想。
山人可以是隐士高人,可以使修身悟道不与世俗之人来往参悟天地宇宙规律的人,也可以是通晓易卜数理,精通五行风水以算命为生的人。
不过老叫花好像跟这些……通通扯不上关系。
当然,山人也可以是谦称,自称为山野之人。
杨隽的视线再次扫过老叫花乱蓬蓬一窝乱草般的头发,和油腻腻硬邦邦打着结的花白胡须,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想到,把山字去掉,称野人就挺合适。
不是杨隽埋汰老叫花,看看他吧嗒着嘴,把个不知道什么倒霉动物的大腿啃得津津有味,嘴里还不停地吸溜着油水,但是仍然不断有油渍往他胡须上滴落。
就这么会儿功夫,在一千多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老叫花已经把一条大腿啃得一根肉丝儿都不剩了。
嘎嘣!
一声脆响,在此刻静寂的登云顶上异常响亮,又带着一股瘆人的寒意,不少弟子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老叫花一口把大腿骨咬破,撮着嘴把骨髓吸溜得滋滋响。
杨隽突然想,老叫花吃的什么玩意儿?看起来还挺好吃哈!
妈的,感觉自己饿了!
杨隽近日练功都是日以继夜焚膏继晷的,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吃过东西了。
此时被这老叫花一勾,馋虫都快顺着口水流出来了。
他的目光缓缓地从高台之上,诸位长老和首尊首座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衡一真人满脸错愕,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显然,这个老叫花的出现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刚才那个几乎从椅子上跌下去的首座,杨隽又数了下座次。
衡一真人右手边的椅子空着,刚才那位在衡一真人右手数起第五位,应该就是持云峰首座陈剑威。他的脖子现在还保持着诡异的曲折弧度,一脸屎色地盯着老叫花。
其他几位长老和首尊首座们的脸色也很不自然。
杨隽摇头。
这老叫花有什么古怪,玄天门中大佬们都对他忌惮至此?
看来,不仅是剧情错综复杂,远超自己想象,这个嵊洲第一宗门,号称万宗之宗的玄天门,似乎也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老叫花坐在升云殿的屋顶大梁上,把骨髓都吸溜完了,随手一抛,把破骨头扔凌云宫的后殿去了。
嘭的一声脆响。
不用猜,这就是骨头砸在后殿房顶上的声音。
然后又是一阵骨碌碌的声音传来,破骨头顺着坡顶滚下去了。
老叫花意犹未尽地咂了下嘴,眨眼间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了一大块带骨的肉,有滋有味地啃起来。
狼吞虎咽了几口,他似乎也觉得场上安静得可怕,眼睛抬起来看着众人,嘴里却没停,含混道:“怎么停了?山人我听说今天要打架的啊……”
他似乎是有些疑惑,嘴巴终于离开了肉,抬起头来问道:“有这回事儿的吧?可别让山人我白跑一趟啊!”
若虚真人面颊一抽,白如雪飘然若仙的美髯一阵颤抖。
是大比武试,不是打架!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粗俗啊!
老叫花没有得到回应,有些愕然,但他也不以为意。
右手抓着肉骨头,不能动,于是他摆了摆空闲的左手,随意道:“你们继续,继续啊,不用管山人我的。”
众人一阵无语。
倒是衡一真人,自老叫花笑声一出,便张口结舌地坐定在椅子上,震惊了半天,像是此时才反应过来似的,猛然站起了身,朝双腿箕张大喇喇坐在大殿顶上的老叫花行礼。
“许久未见,师叔您老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