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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萧玉与靳烙娘走到厢房门口,还没等萧玉开口询问小柔,就听屋里传出干嚎的哭声。
萧玉眼角一抽,暗想尉迟歌也太夸张了,女子哭泣不应该小声抽泣,哀哀戚戚的低泣,哪里有像尉迟歌一般的嚎哭,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她吸了一口气,故作焦急的迈步走到房门口,大力的拍着厢房门,喊话道:“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大力的‘啪啪’的敲门声,让夏明候心‘咯噔’一下。完了!这下想掩饰都没有可能了!
尉迟歌拿着绣帕掩面,干嚎着。她侧头瞄了一眼傻愣的夏明候,见他被吓傻了,心下又是一阵冷哼。这世上的读书人不是每个都跟萧玉一样聪明,头脑灵活反应快,更重要的是鬼点子多撄。
不过她要真嫁给夏明候,这辈子他就别想翻身做主把歌唱了,因为她不许。
萧玉敲了会,也没见里面有动静,她侧头看向一旁略带忐忑的靳烙娘,沉声道:“夫人,若是我踢坏了靳府的门,你会找我索赔吗?偿”
靳烙娘一愣,嘴角微微一抽,显然被萧玉这种毫无逻辑概念的人,给惊呆了!她回神后急急地说:“萧相哪里话?都这结果眼上了,就别在说这种话了。赶紧看看公主怎么样了!”
萧玉点了头,伸手哈气了一下,抬脚就踹向门,只听‘呯’的一声,没踹开。
萧玉十分尴尬的挠头,再次一鼓作气抬脚就踹向门,只听‘嘣’的一下,门被踹开了。
萧玉眼角一抽,这门是在逗她吗?靠,一定是在逗她玩!
她慌忙迈进了门槛,走向内屋,看到内屋的场景,萧玉故作一惊,然后极快的背过身子,沉声道:“微臣该死,公主恕罪。”
靳烙娘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见公主未穿衣服,拿着绣帕抽泣着,而一旁站着衣衫不整的状元郎,不用想也知道两人做了什么。
为了演的逼真,尉迟歌甩手将床上的枕头扔向夏明候,枕头打在夏明候的脸上,闷疼闷疼的。
可高高在上的公主依旧不满意,冲着在场的人吼道:“都给本宫滚出去。”
靳烙娘见公主不高兴了,也不敢多说话,急急地转身;萧玉走的很麻溜,还不忘稍上局促不定的夏明候,拉着夏明候出了厢房。小柔慌忙的进屋,将门给关上,将人隔离在门外。
萧玉擦了一头汗,故作不明的看向木愣的夏明候,焦急追问道:“你怎么搞得?你怎么会跟公主在一个房里?”
“我,我,我不知道……”夏明候结巴的说,他明明跟暖儿抱一起,还亲了她,暖儿也回应了他。他感觉自己在做梦,可是……现实跟梦境差距也太大了些,他很懵!
“什么不知道?瞧瞧你,瞧瞧你……”萧玉故作恼怒的说,伸手捏住夏明候跨下来的衣衫,又捏着还没有系好的腰带。
“衣衫不整,还说不知道。你爽到了吧?是不是感觉爽的啪啪响?你啊,你啊!不是我说你,什么女人不好碰,偏偏鬼迷心窍碰了公主。”萧玉埋汰道。
靳烙娘听得很不好意思,窘迫的离开。
夏明候一愣,又是一窘,再是脸一红。为何萧玉说的如此简单粗暴无内涵,闹得听者很不好意思。他红着脸垂着头,闷闷的说:“萧相,你别说风凉话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怎么就跑到尉迟歌的厢房去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跟尉迟歌上了床。他还一阵摸不着头脑呢!可是……身体很诚实的告诉他,他爽过了!咳咳咳……
萧玉一翻白眼,郁闷的说道:“瞧你小子红彤彤的脸,该不会还在回味那快感吧?状元郎啊!不待你那么诚实的!”
抱着枕头打了一时辰的飞机,肯定爽了!还死不承认,有意思伐?有意思伐?很没有意思的,好吗?
屋内尉迟歌穿上衣服,在小柔的梳妆下,整理妥当后,尉迟歌走至摆着玉器做装饰的架子边,然后随便拿了一个摔在了地上,‘呯’的一声很响亮,让厢房外的萧玉不禁抖了抖身子,心下一阵肉疼啊!败家啊,败家啊!
小柔很上道,在尉迟歌扔第二个玉器时,忙提着嗓子喊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接二连三的‘呯’‘咚’‘嘣’下,尉迟歌愠怒的吼道:“萧玉,给本宫进来,本宫有事问你。”
萧玉擦了擦一头汗,睨了一眼夏明候,感叹道:“因为你做错了事,我被殃及池鱼了。不过你别担忧我,你只要记住今日我为你受过了。”
夏明候眼一抽,这是在向他讨人情吗?可是……把自己说的像是去赴死,真的好吗?
萧玉叹息摇头,一脸无奈的拍了拍夏明候的肩头,迈步推开厢房的门,跨进了门槛转身关门。
尉迟歌见萧玉进来了,有些小兴奋的跑到萧玉的身旁,激动的说:“怎么……”
萧玉急忙用手指抵在嘴边,示意别出声,尉迟歌了然的点头,闭了嘴。萧玉指了指外边,又冲着尉迟歌挥了挥手。
尉迟歌伸出两个手指,做了一个要走的手势,萧玉点头。尉迟歌会意,走向桌案,款款而坐,伸手拿了一只空茶杯,往地上一扔,搞出了一个大动静,怒吼道:“萧相,你是如何保护本公主的?”
萧玉走了两步,扯着嗓子道:“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而在厢房外的夏明候,听见里面又摔东西的声音,很是忧伤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明媚忧伤着。
萧玉走至尉迟歌另一边坐下,到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道:“公主,是微臣疏忽了。微臣该死,贪杯忘了公主嘱托,迟迟未来接公主,是微臣该死!”
这话是说给外面的夏明候听的,她说的很大声,就是为了让夏明候听到。
“给本宫跪着,本宫不准你起来。”尉迟歌淡淡的说着,觉得越发的好玩。
萧玉起身拉着尉迟歌离房门远了些,两人走到床榻边,萧玉小声的问道:“你有在床单上弄上落红吗?”
尉迟歌一愣,随即红着脸摇头道:“没有,我不会。”
萧玉伸手摘了尉迟歌插在发髻上的簪子,用尖锐的一头刺在了手指上,血凝成了血珠。
尉迟歌一惊,慌忙握住萧玉的手,紧张的问道:“你干什么?”
说着尉迟歌就要拿绣帕替萧玉包扎,萧玉忙制止道:“别!这是用来给你制造落红的。”
女子的清白很重要,这又是漓北,未出阁女子得蒙着面才能出街,改嫁的寡妇会被指指点点,偷月星的女人被抓会被浸猪笼。如果女子没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怎么得丈夫敬重,得婆婆公公看重。古代不比二十一世纪开放,忠贞清誉对女子来说很重要。
萧玉携开被子将血珠抹在床单上,好在这床单是浅色的,血落在上面就像绽开的一朵梅花。
尉迟歌很感动,这世上最疼她的还是萧玉,可惜君生来就是女子,蓝装难掩女儿心。她垂眼,将眼眶内氤氲的水泽给逼回去,闷闷的说:“谢谢玉哥哥!”
萧玉一愣,她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浅笑道:“傻孩子,你是我妹妹啊!你若是不想的事,我会尽力为你办到。你想留在漓北,我就会让你留在漓北。”
尉迟歌吸了吸鼻子,抬眼看向萧玉,浅笑道:“接下来该如何。”
“接下来你出去就给夏明候一巴掌,装作负气离开。回了皇宫,马上跪在乾清宫殿外,求皇上赐死你,但你要记住不能说谁辱了你清白。”萧玉蹙眉小声的说道。
“好……”尉迟歌没再问为什么,她知道萧玉不会让她死的,也不会让她嫁到楚南去。不管萧玉是男子还是女子,那份对她的好不参假,她亦然。
两人达成共识,萧玉疾步走到桌案前方不远处跪下。尉迟歌捏了一下大月退,疼的她直掉眼泪。然后她一股做气打开门,夏明候抬头,还没有说话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懵晕了。
“啪”又是一巴掌,尉迟歌不解恨,瞪了一眼夏明候,放话道:“本宫今日所受的辱,必当奉还。若是本宫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话音一落,尉迟歌故作羞愤的抹了一把泪,往走廊跑去,小柔急忙追赶嚷道:“公主,公主……”
萧玉装作跪了很久样子起身,又装作麻了的模样龇牙。她敲了敲膝盖,沉吟道:“嘶,麻了!”
夏明候回过神,他迈步进了厢房扶住萧玉,关心的说:“萧相,你没事吧?”
“哎,麻了!公主让我一直跪着,我腿麻的不要不要的。”萧玉龇牙,装的好像真的脚麻了。
“连累你了!”夏明候也不知怎么说,感叹道。毕竟他到现在还云里雾里,可是眼前的所呈现的不得不让他相信他真的辱了公主清白。
“唉,你也真是的。上了公主也就罢了,可你万万不该做那档事时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暖儿暖儿的,公主气恼啊!”萧玉睨了一眼夏明候,淡淡道。既然尉迟歌都要嫁给夏明候了,她最为闺蜜就得给夏明候提个醒,别没事就喊暖儿,不然死的很惨。
夏明候一囧,这事萧玉都知道,这让他如何辨白?他擦了一下额头渗出的冷汗,慌忙说道:“如今我该怎么办?还请萧相指点一二。”
“明日朝堂负荆请罪……”萧玉拧眉,郑重的说道。
夏明候一愣,不明所以。
“公主被你辱了清白,身为男子你理当站出来承担责任。这事不仅只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靳夫人,你不能保证她不会说出去。公主联姻与楚南,如今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再嫁到楚南国,楚南会怎么想?楚南皇定会想我漓北没有结两国之好的诚意,反而送了一个破鞋侮辱楚南。说不定两国交战,内忧外患,苦的可是老百姓。明候兄,我只问你,你是不是个有担当的人?你怕死吗?”萧玉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我……”夏明候犹豫,为难,他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萧玉觉得自己下的药剂还不够重,挺直腰板撩起衣袍跪地道:“我贵为丞相,不能眼睁睁看着国破山河。状元郎寒窗苦读,考取功名为的是能有赏识你才华的君主。江山社稷不是皇上一个人的事,也是我们做为臣子的责任。今ri你若舍弃小我成全大我,来日必有成就。”
夏明候慌忙扶起萧玉,叹道:“萧相是漓北最聪明之人,你能看透,我又怎么会傻的分不清轻重?大是大非前,我夏明候不会马虎。”
负荆请罪可能会置死地而后生,他说不定不会死呢!
萧玉心下爽歪歪,随便忽悠你几句,你也信。真的够蠢!你不去负荆请罪,风朝阳怎么知道自己未来老婆被玷污了。再说以尉迟安的性子,这事没几个人知道,他会掩盖过去,将尉迟歌嫁去楚南,这么一来不是白忙活了吗?所以还是去负荆请罪,闹得人人皆知吧!
“明候兄,苦了你了!若是这事你能平安活着,我定在醉仙居为你吸尘。若是你死了,我每逢清明都会提一壶酒,到你坟头来与你聊聊人生。”萧玉故作很悲凉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