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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折腾了半宿。
药力刚过,常净就亲身演绎了什么是射后秒睡。
胳膊还紧紧地抱着许良的脖子,呼吸已经进入睡眠模式。
许良费了点儿功夫才把胳膊掰开,倚着床头等自己平复下去。
他累了,但不想睡,于是冲了个澡,裹着浴袍去了露台。
可惜他不抽烟,不然现在点上一根儿,一定惬意。
冰凉的夜风含着湿热的水汽吹来,上一秒冷,下一秒暖。
浴袍被风吹得像旗,许良光脚踩着碎石向前,脚趾挨着脚跟,一步步丈量过去,走进水里。
这池子水温偏低,很适合这会儿的许良。
他整个人浸在水里,倚靠着池壁,枕着胳膊,把腿翘到对岸。
月亮已经没了,镂雕的灯笼照得整个露台一片暖光,跟晚上看到的一样,不过这会儿和那会儿心情不同,看这灯也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许良嘴角始终扬着,看着自己的脚尖儿,指头动来动去,活脱一个多动症儿童。
脑子里的想法儿也得了多动症,天南海北地折腾。
这一刻泡在温泉里,就先想到日本的温泉,紧接着联想到常净穿日式浴衣的样子,下一秒画风莫名其妙一转,浴衣版的常净忽然炸了毛,挥着妖刀就朝他砍来,于是许良挡住刀锋,说好好好,不够是么?那就再来一次。
他把常净往下一压,画面又跳回日本,售货员拿了一堆衣服过来,常净去换了出来,脸色黑的赛过锅底。
售货员mm拍着手说,这款樱花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呢,适合各种小受。
于是常净又拿出了他的大刀,凶神恶煞的模样,把许良追得几乎跳崖。
许良背对着万丈悬崖,在自己拇指上舔了一舔:常小猫,你是甜的。
于是常净气急败坏地把许良踹了下去,两人一块儿掉进滚烫的瀑布,常净在水底游向许良,把他拉向自己,恶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
许良说:你不会亲,我来教你。
画面忽然回到酒店床上,常净双手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咬着许良的脖子哼叫出声,许良说,你弄我身上了,舔掉手背上的液体,把自己的家伙塞进常净手心儿,因为姿势的关系,出来的时候也溅了常净一身。
因为身上很热,所以觉得水温很凉,花洒好像嗑了兴-奋剂,水声格外激昂,常净把许良按在墙上亲吻,两人莫名其妙地倒在地上,水声变成雨声,常小净戴着套头式的雨伞跑过来找许小良:许哥哥!伞!伞!
许小良淋着雨,在常小净的雨伞上摸摸:你像蘑菇,常小蘑菇。
两颗七彩的人形蘑菇手拉手回家,因为头上顶着伞,一不小心就要撞车,只能各自歪着头走,一个往左一个往右,逗乐了整条街的邻居。
雨鞋嗒嗒踩过泥坑,常家负责种花的阿姨拉住常小净说,好好儿的又弄一身脏,跟你说哈,你再这样以后可找不着媳妇儿!
常小净一脸嫌弃,找不着就找不着,我跟许哥哥玩。
那你许哥哥长大了不娶媳妇儿去呀?到时候谁跟你玩?
那就不让他娶!
事后有人跟许小良学起这事儿,说快别跟小泥猴(常小净的外号之一)一起玩儿了,小家伙说长大了不让你娶媳妇儿呢。
镜头切回成年,蔡靖安跟许良说,常净和蔡思以后要结婚。
许良躺在浴室地上,背后是凉滑的瓷砖,身上是猎豹似的常净,看起来是脐橙标的准动作,其实只是把两根握在一起厮磨,常净好像特别喜欢这个动作。
许良把常净拉向自己:如果蔡思知道你现在这样,会怎么看你?
常净坏笑:那你要不要拍下来拿给她看?
从那会儿往后,常小猫算是彻底释放了药效,各种没羞没臊。现在想想,那种情况下都能坚持着只是手口,没做到最后一步,许良也真算个圣人。
比起浴衣,还是给常小猫买件儿猫耳女仆装好了,毕竟他是小猫……
如果没人打扰,许良的脑内小剧场可以一直进行到天明。
水流中带着异常的波动,从楼下浴池回流上来的温泉水落在许良身旁,也许因为身上附着画骨丹,许良能清晰感觉到水流中的妖气。
片刻后,幽绿的影子从水底升起,三角形的蛇头浮出水面,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朝向许良。
这会儿的许良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嘴角挂着极为满足的笑意,看在子衿眼里,准备好的问题已经没了问出口的价值。
但他还是幻出人形,站在许良身旁,半个身子浸在水里,一袭长袍被温水泡透,紧贴着劲瘦的身形。
子衿:“你和他……”
许良知道子衿想问什么,主动答道:“常小猫是我的了。”
子衿:“是吗……没想到。”
许良:“说起来还要谢你。”
这话很微妙,一半讽刺,一半真心。
沉默片刻,子衿说:“如果我叫你程佩轩,你能不能应我一声?”
许良:“那我叫你李狗蛋你会不会应我?”
子衿愣了一秒,忽然笑了,却更像在哭,“那你叫来试试。”
许良:“……李狗蛋。”
“认错人了,我是子衿,其实本来不叫这个,在遇到你之前,我叫小吉,因为一直都有很好的运气。”
长夜漫漫,许良一个人也是无聊,忽然有了聊天的兴趣,“子衿这名字是程佩轩给你取的?”
“是,也不是,他只说青青子衿,是我后来看书看到这句,自己用这两个字当了名字。”
子衿像许良一样坐下,倚着水岸,长发在水波中飘摇,千丝万缕,就像那段隔了几百年的往事。
子衿:“其实鹿笙说的没错,直到最后,我也还是求而不得,这世过来找你,又给你添了许多麻烦,还希望你不要恨我。”
这话里有道别的意思,对许良来说,子衿如果不再纠缠,可以说是了却了一桩麻烦,但子衿现在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有种说遗言的感觉,如果就这样放他一去不回,许良又有些于心不忍。
不管是谁,对真心喜欢自己的人,总是不容易生出恨意。
即使刚知道子衿下药的时候,许良对他也没有仇恨这种感情,心思都在常净身上,气,也是跟常净生气。
或许这才是子衿绝望的地方,这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他介入的余地,就像几百年前的那两个人一样。
许良动动脚趾,“我现在睡不着,你要是能讲个什么故事把我听睡着了,我就考虑一下不记恨你。”
子衿的故事只有一个,就是和程佩轩有关的那个。
“也好,对你来说确实是无聊的故事,可能真的可以睡着。”他询问地看着许良,“你要听么?”
许良:“程佩轩这名字简直娘炮。”
子衿神色微动,“名字像读书的,其实是个武人,后来还做了大将军,不过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只是个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