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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竹叶青蛇浑身嫩绿,足有一米多长,有子欣手腕那么粗,子欣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竹叶青,她害怕地朝后退了一步。
那条竹叶青昂起了它三角形头,两双*瞳孔盯着子欣,朝子欣吐出了红红舌头。
“绿竹,带她去禁地里面。我出去一下,很回来。”姑姑对那条竹叶青说。
那条竹叶青听了,用它细细脖子卷住了子欣,然后,拖着子欣进入了那座旱洞底坟墓里。
等到绿竹把子欣卷走后,姑姑飘出了她旱洞,她清逸身影夜幕中闪着点点白光,清冷而美丽。
姑姑飘到一个土地堂跟前,土地堂是一座小小房子,只有姑姑膝盖那么高。土地堂门前点着两只火红蜡烛,烛光门前摇曳。土地堂里拉了一块红布,红布后面是土地爷小小雕像。
姑姑对着土地堂喊了三声:“土地爷,土地爷,土地爷!”
随着姑姑呼喊,土地堂里那红布动了一下,一个小小老头子从里面蹦了出来。
这个小老头子个子虽小,但眉毛和胡子却很长,都垂到了胸口上。
“洞主夫人,您找老儿有什么事吗?”土地爷拄着她红木拐杖,问。
看见土地爷出来了,姑姑说:“我问你,今天晚上黑白无常跑到我洞门口抓一个叫郑子欣魂魄,可是受到阎王批准?”
“你说这个郑子欣我知道,上次你继父还打她主意想要寻她当替身来着,可是被一个鬼救走了。那鬼救她并不是真为了救她,而是要和她换命,那是他们前辈子怨结了。”土地说。
“那这事儿,阎王可知道?”姑姑问。
“阎王爷他忙得很。哪管得了那么多?这些小鬼之间恩怨,只要无伤大雅,阎王可不管。这世上每天死人多了,个个阎王都要管,哪管得过来呢?”
“那这个郑子欣跑到我洞口来求助了,我要是把这事管了呢?”
“只要是洞主夫人你要过问事情,谁又敢多嘴呢?”土地爷说。
“那好,土地老儿,你记住了,我可不知道这个郑子欣去哪了。如果别人来找这个郑子欣,你应该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吧!”姑姑说。
“这些小鬼小魂事,我哪记得清。我老糊涂了,记不住了!什么郑子欣啊,我不知道!”土地爷眨了眨眼睛,说。
“这就好,土地爷。你老英明,我告辞了。”姑姑说完,飘走了,她泛着白光身影很消失夜幕中。
目送着姑姑远去背影,土地老儿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老头儿可没那么蠢。我才不掺和这些鬼魂之间恩怨!只要别我地盘上伤天害理就行了!”
说完,土地爷伸了个懒腰,又回到了他土地堂里。隐进那块红布里面去了。
子欣被那条竹叶青蛇卷进了坟墓里。
把子欣卷进坟里以后,那条蛇便放开了子欣,引着子欣朝坟深处走去。
进入到那坟里面,子欣才发现,这座坟只是一个小小洞口。朝这个洞口走进去,里面是一番别有洞天风景。
这是一个梦幻般神奇而美丽地方:一片宽阔田野。里面种满了梨树。这些梨树不像平时自己见过那些梨树那般矮小单薄,这些树棵棵都高大粗壮,每一棵树干几乎都要几个人合抱才能围住。
这些梨树田野里一行行地排列着,开了满树梨花。可是,让人感到奇怪是,这些梨花不是白色,而是粉红色。每一棵树上梨花都开得格外灿烂,那粉红颜色如一片片粉红云彩,轻飘飘,如梦如幻。
一阵轻轻风吹过来,树上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空气中,到处都飘舞着粉红色花瓣,子欣被粉红色梨花雨包围了,那片片梨花自己眼前飞舞,脚下很铺上了一层粉色花瓣,一些刚落地花瓣风吹动下,子欣脚下翻着筋斗。
被粉色梨花雨包围着,子欣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尘世烦恼,忘记了一切苦难,这是一个多么美丽多么美好地方!
子欣张开双臂,拥抱这如细雨般飘洒粉色梨花,她接起一片片花瓣,放自己鼻子上轻闻,那淡淡梨花香美妙极了。
像一只红色蝴蝶,子欣张开双臂,抬起自己头,贪婪地闻着这醉人花香。
那条竹叶青蛇爬到了梨树枝干上,它绿色影子粉红色花丛中格外显眼。
很,那条蛇发现了姑姑身影从远处飘了回来,它便迅速从树干上滑了下来,朝着姑姑飘来方向游走,地面上堆积梨花花瓣很便随着竹叶青游动泛起了一条花波浪。
游到姑姑身边,那条蛇乐地爬到姑姑手臂上,用它粉红舌头舔了舔姑姑脸,那条不长尾巴温顺地下垂着。
姑姑摸了摸竹叶青头,问:“绿竹,我让你看人你可看好了?”
那条竹叶青伸了伸它碧绿头,从姑姑手臂上滑了下来,朝着子欣方向游去。
姑姑跟着竹叶青,很就来到了子欣面前,她看到子欣火红色身影梨花丛中乐地舞动。
“子欣,这个地方你可喜欢?”姑姑问。
听到姑姑声音,子欣停止了跳动步伐,回过头来,她看到姑姑微笑着站自己面前,一扫而光之前坟前求助她时脸上冷漠。
子欣诧异了,姑姑不是不认识她吗?
“子欣,你第一次来给我挂坟时候,我就知道你了。刚才我之所以说不认识你,是因为如果我当着黑白无常面和你相认话,就不好救你了。”姑姑说,“来,过来!让姑姑好好看看你。”
子欣怯怯地朝姑姑走过去。
她走到姑姑面前。老老实实地站着。
姑姑伸出自己手,摸了摸子欣红扑扑脸,说:“你长得很精致,神态和哥哥有点像,当然,也和我有点像。”
“姑姑,我会死吗?你能救救我吗?”子欣小心地问。
“孩子,死是另一种生,这世间本没有绝对生死。有人活世上,和死了也差不多;有人虽然不人世了。但他却并未真正离开。你身体还人世,但你魂魄已经漂移千里之外了。”姑姑说。
“那么,我已经离开人世死了吗?”子欣问。
“还没有。”姑姑说。“如果你魂魄被黑白无常抓到,送到了判官那里,判官把你名字从人间划去,并且黑森林里为你种上了灵魂树,你人间生命才算真正消失。”
“姑姑。你救救我吧!我不想被抓到,不想从人间消失。”子欣说。
“子欣,姑姑这儿美吗?”姑姑问。
“美。”子欣回答。
“那么,你就先姑姑这儿住下吧!其他事情就等以后再说吧!”姑姑说。
“绿竹!”姑姑呼唤那条竹叶青。
听到姑姑呼唤,那条竹叶青蛇很从梨树枝干上游了下来,来到姑姑身旁。它仰起脖子看着姑姑,认真地听着姑姑指示。
“把子欣带到梨院去,只能让她梨花林子里玩。不能去别地方,不然被洞主回来看见,就不好了。洞主这几天可是要回来一次。”姑姑说。
那条竹叶青对着姑姑伸了伸细细脖子,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姑姑又对子欣说:“你就这儿先住着吧,不要到处乱跑。你只要老老实实呆着,黑白无常是不会跑到这儿来找你。我这儿是冥界禁地。也没有其他鬼魂敢到这儿来找你,你就安心住下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告诉绿竹,它听得懂你话,会量满足你。”
说完,姑姑那泛着白色光圈绿色身影飘过粉色梨花丛,那远处梨花树枝头上消失了。
姑姑走后,那条竹叶青用自己尾巴扫了扫子欣小腿肚子,示意子欣跟着自己往前走。
那条绿色竹叶青粉色铺满梨花地面上往前游动,那粉色平铺花瓣很便被它绿色身影分成两半,但随着它身影移动,又很它游走后合拢,依旧保持着粉红一片颜色。
跟着那条竹叶青,子欣来到了一座小院子。
这座小院子用梨树桩围着一圈篱笆,篱笆里面是一座小小茅屋,屋顶盖着厚厚茅草。
子欣推开篱笆门,走进了小院。
子欣来到那座茅屋前,推开了茅屋门。
茅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梨树桩,还有一两个桶子和一根扁担。
那条蛇进了茅屋以后,便盘起自己身子,呆一棵梨树桩上,伸出了它脖子,抬着头静静地树桩上呆着,仿佛一个安安静静坐着孩子。
子欣也一棵梨树桩上坐了下来,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
坐了一阵,子欣觉没什么意思,便干脆两颗相连树桩上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躺了一阵,子欣便疲倦地睡着了。
子欣好久没有这么踏实地睡过觉了,这一睡,子欣觉睡得舒服极了,她闻着淡淡梨花香,梦里满是飘落粉色梨花雨,自己就像一只乐小鸟,这梨花丛中飞来飞去……
医院里,守了一夜安然一夜未眠,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
第二天清晨,妈妈就从家里赶到了医院,看着憔悴儿子,她心疼极了。
她走到安然面前,说:“儿子,别看了,回家休息吧!”
安然摇摇头,说:“不,妈妈,我要这儿守着,万一子欣醒来了,她看不见我,怎么办?”
“儿子,我求你了,你就回家去睡一觉,好吗?万一子欣醒了。我马上给你打电话。”
“不,我要这儿守着。”安然坚决地说。
婆婆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到家属等待区去了。
若磐家属等待区椅子上打盹,还没有醒来。
妈妈摇了摇若磐胳膊,若磐惊了一下,醒了。
看到是安然妈妈,若磐连忙说:“阿姨来了!”
妈妈说:“若磐,昨天晚上辛苦你了,要不你今天先回去补个瞌睡吧!”
“等上午医生来检查过了再说吧!”若磐说。
“那我去给你买点早餐!”妈妈说。
“不了,不了。我带安然一起出去吃个早饭,他都傻坐了一夜了,我带他出去透透气。”若磐说。
“这样也好。”妈妈说。
若磐走到安然身边。看到安然还坐那个视频前面发呆,眼睛里已经布满血丝。
“安然,别看了,我们一起去吃点早餐,好吗?”
安然摇摇头。
“如果你这样看着。能把子欣看醒话,我陪你一起看,我多找几个人来一起看。”若磐说,“可是,你这样看着她,是看不醒。你得照顾好自己。不然什么时候子欣醒了,你哪里还有力气照顾子欣?走吧,去吃点早饭。吃完早饭,等医生检查完了,我们再问问情况。”
若磐把安然从凳子上拉了起来。
安然还没站直,就直接跌倒地上了,他这才发现。自己这样坐了一夜,脚已经发麻。根本就站不稳。
安然坐冰冷地上,抱着子欣嫁衣,欲哭无泪。
若磐赶紧扶起坐地上安然,妈妈也赶紧走上前来,扶住儿子。
“你这是怎么了?儿子,你别吓我!”妈妈哭了起来。
看着再次哭了妈妈,安然心都要碎了。她收起自己悲伤,对妈妈说:“妈妈,我没事,别担心,我只是坐太久,腿有些麻。”
“那我给你揉揉。”妈妈把安然扶到椅子上坐下,小心地一点点地给安然揉腿。
看着视频里不省人事子欣,再看看面前不停流泪妈妈,安然突然觉得自己肩上担子重了很多,自己必须马上振作起来。
妈妈揉了一阵自己腿,安静渐渐感觉自己脚不再麻了。他握住妈妈手,说:“妈妈,好了,我好了。”
妈妈停下了按摩,问:“真好了?”
“好了,你看,我可以走了。”安然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若磐跟前,说:“走吧,去吃早餐。”
若磐欣慰地扶着安然肩膀,和安然走下楼去。
妈妈看了看视频里躺着子欣,说:“子欣,你点醒过来吧!别再折磨我儿子了,你好好吧!”
“怎么是我们子欣折磨你儿子了?我说过让你们翻了年再结婚,你们不信邪,偏要这时结婚,看把子欣害!”二叔声音妈妈身后响起。
妈妈回过头,说:“他二叔,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现结婚怎么就是害了她?”
“家中丧事未过一年就办喜事,那可是犯冲。”二叔说。
“他二叔,你可不能不讲道理……”妈妈有些生气了。
“好了,好了,能武,你别说这些了。”二婶连忙圆场,“大姐,你看我们家能武也就是着急了胡说,你别往心里去。”
“医生怎么说?”二叔问。
“呆会儿医生上班来检查,你自己问。”妈妈说完,叹了口气,独自朝家属等待区走去了。
二叔看着视频里插满各种管子子欣,叹了口气,说:“这是造得什么孽啊!”
上午,医生去了重症观察室,对子欣情况做了一次全面检查,出来后,对家属说:“情况还是不确定,按道理说,我们手术还算顺利,病人要么就应该醒了,要么就有可能因为手术问题出现其他症状……可是,她情况和昨天一样,各项指标都没有什么变化,既没有好转迹象,也没有恶化趋势,再等等看吧!”
“医生,那她到底能不能醒?”婆婆问。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医生说。
“你可是医生啊,怎么能说不知道呢?”二叔急了。
“我是医生,可我又不是神仙,我必须根据病人情况才能给你们答案,现病人情况不明确,我怎么给你答案?你们就再守着耐心等等看吧!”医生有点生气地说。
“那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她吗?”安然问。
“不可以!”医生说,“重症室必须严格控制有可能任何感染,现病人情况不明确,家属好还是别进去!你们也不用这么多人这儿守着,留一、两个就可以了。”
妈妈虽然生二叔气,但还是请二叔二婶住进了医院附近宾馆里,可以随时知道子欣情况。
安然家属等候区又呆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他终于觉得自己已经疲惫极了。
这时,刘宇来了。
刘宇说:“安然,我和若磐商量了,今天晚上我这儿守着,你先回去休息吧!”
“也好,那就拜托你了。”安然说。
“都是兄弟,别说这些客套话。你先回去睡睡,你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刘宇说。
安然回到家里,看着那大红喜被,眼泪禁不住再次淌了下来。
看着儿子站卧室门口掉泪,妈妈说:“儿子,要不,咱把这喜被换了吧!”
“不,妈妈!”安然说,“子欣回来还要睡呢!”
安然躺红红喜被里,流着眼泪睡着了。
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子欣穿着红色嫁衣,一片开着粉红色梨花梨树林里,乐地跳舞。
他看到,子欣眼睛闪闪发亮,乐极了。那乐样子就是自己刚刚认识子欣时样子:没有忧伤,没有城府,只有单纯,只有乐。
那些粉红色花瓣子欣周围纷纷飞舞,美丽极了。被花瓣包围子欣就像一个翩翩起舞仙子,完全没有了尘世痕迹……
冥界禁地姑姑坟墓外面,黑白无常准时地又坟前出现了。
两个无常扯着嗓子喊:“洞主夫人,我们来抓昨天鬼魂,请你把她放还给我们吧!”
茵茵白色身影站旱洞上面朝洞底探着脖子焦急地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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