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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唯一便觉得自己说的太疏离了,忙解释道,“你不是到外地出差了吗?”
景修泽倒是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也不知道是没听见呢,还是不在意。他把唯一嘴边的秀发拨到她耳后,嘴角带着素来的温柔笑意,“听说伯母出事了,我赶回来看看。”
“嗯,谢谢。”在母亲手术后,宠唯一就和景修泽说清楚了,以后不再假装他的女朋友了,之后,两人也因为忙碌没有见面,这次见面,多少有些尬尴。
不过,这份尴尬只体现在宠唯一身上,景修泽显然是一派坦然。
虽然病房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是还是有些不自在。
宠唯一眼睛滴溜溜地转,就是不看景修泽,无意中看到景修泽背后的医生,表情一愣,“你是?”
那女医生正神色自然的把手收进口袋里,“我来看看病人。”
宠唯一感觉有些怪异,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点头道,“辛苦了。”
景修泽倒是回头看了那医生一眼,他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医生在给倪诗颜调整点滴,倒是没多想什么。
宠唯一一问,他不禁多看了几眼,“你是新来的?”
“是的,我是S医科大学的实习生,您是景医生吧,久仰大名,您一直是我们的偶像呢。”女医生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崇拜,倒是把景修泽弄得怪不好意思的。
“过奖了,我也就是个普通医生,有幸参与研究罢了。”景修泽客气道。
“那景医生我先工作去了。”女医生看景修泽的时候眼睛亮亮的,是女生特有的崇拜、激动的眼神。
景修泽温雅的点头,转身跟宠唯一说话。
那女医生出了倪诗颜的病房,快步走开,一边掏出电话拨过去,“中途被打断了,不过也注射进去三分之一的量。”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女医生快速拐进厕所,再次出来,已经是一副常装,与医院里来往的人没什么两样。
因为简溪在,景修泽也不好多待,宽慰了宠唯一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其实,他刚到目的地才几天,听到宠唯一的母亲出事,便立刻订了返程的机票赶回来。他知道,这个时候,宠唯一最需要的是一个宽厚有力的肩膀。
宠唯一把景修泽送至病房外,刚要开口,简溪一股风似的从里面冲出来,“唯……唯一快……快……”
“怎么了?”宠唯一疑惑道。
“快,快回去,阿姨醒了。……”简溪喘了口气才把一句简单的话给说利落了。
醒了?
宠唯一呆愣了一下,风一般跑进去,“妈,妈你真的醒了?”
病床上,宠唯一跪在床边,看着母亲睁开的眼,转动的眼珠,眼角流下湿湿的液体。
她握着母亲的手,另一只手掏出电话毫不犹豫的打过去,“宁非,妈妈醒了,妈妈醒了……”
紧跟着进门的景修泽脚步一滞,他们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如此喜悦振奋的事,她竟然第一时间跟他分享。
这个时候,他本该识趣地退出去的,可是,不知为何,景修泽心里生出一股子不甘来。
是他先认识唯一的,是他先喜欢上唯一的,凭什么就让宁非占了便宜去?
乔芸是这样,唯一又是这样,难道他注定争不过宁非?
不,绝对不是!
景修泽走进去,停在宠唯一身边,自然而然的给倪诗颜检查着各项身体体征。
这时候,主治医生也赶来了,见到景修泽在场,先是一愣,下一刻很快便反应过来,配合景修泽检查。
宠唯一也没多想,毕竟景修泽做的是本职工作。
检查完,景修泽见宠唯一愣愣地站在旁边,关心道,“怎么了?”
“妈妈她……她好像不认识我了……”淡淡的声音里带着委屈。
景修泽看着宠唯一惨白的小脸,心中一疼,揽上她的肩膀轻声安慰,“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病人在脑部受伤后出现短暂失忆是很正常的。”
“真的?”宠唯一满怀希望的问道。
“会好起来的。”景修泽低头,看着宠唯一带着希冀的大眼睛注视着他,他喜欢这种被心爱女人崇拜的感觉。
两人站在窗前,秋天的阳光很柔和,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在两人身上笼了一层金黄的薄纱。
让人不忍心打扰这一副温馨美景。
但是,有人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一幕无比的刺眼。
宁非一把把宠唯一拉到自己怀里,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景医生,趁人之危可不是君子所为。”
景修泽面色淡然的放下手,手心,还残留了她的温度,“宁非,你不需要这么草木皆兵,唯一若是喜欢你,不管我怎么做,她都是你的,我抢不走。”
言外之意,宠唯一若是不喜欢你,你就是找根绳子把她绑了,那也不是你的。这就是*裸的挑衅了。
“说得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宁非把宠唯一揽在身后,踱步到景修泽面前,“所以,你不需要再抱有任何幻想。”
宁非说完,便没再理会景修泽。
小子,跟他斗,段数还低了点。
以为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在挑衅他?
这里是医院,唯一最担心的是倪诗颜。若是他着了他的道儿,在这儿跟他大肆争论,唯一是什么心情?他在唯一眼里恐怕就落了个不好的印象。
“唯一,妈怎么样?”这声妈叫的无比的自然,无比的悦耳。
宠唯一一心只在母亲的病情尚,根本没有觉察到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流涌动,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干涩的开口,“妈妈好像失忆了。”
宁非心里一震,不动声色的安慰着宠唯一,“妈醒来就是好事,失忆了,我们可以陪着妈慢慢找回记忆,有时候,失忆也是好的。”
宁非虽然不知道当年倪诗颜和宠康国之间的感情纠葛,但是,他相信那肯定是不愉快的,那些腐朽的记忆,有时候忘记也是好的。
“嗯。”宠唯一乖巧的靠在宁非身上,心情轻松了许多,宁非说的不错,也许失忆对于母亲来说,是一种福气。
只是,凶手就不能尽快抓到了。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景修泽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敛去了一贯的温和,眼神变得深沉了许多。感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回头,正好撞上简溪探究的眸子,礼貌的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简溪微笑着回应,压下心底那抹异样。
“等等,”简溪叫住要转身离去的景修泽,“点滴的塑料管里有气泡。”简溪提醒道。
宠唯一和宁非的注意力都在倪诗颜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点滴的情况,经简溪这么一说,才抬起头来,脑中不由得闪过刚才那位女医生。
这气泡不算小问题。少的话,倒是没事,可是多了,就会引起气体栓塞,严重了会导致死亡,十毫升就可以害死一个人。
景修泽不敢怠慢,立刻把倪诗颜摆成左侧头低脚高的样子,好让气体排出。
“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这么多气泡?”宁非蹙眉。
“这是很普遍的现象,不要过度紧张。”景修泽见宠唯一小脸紧皱,解释道。
“哼,普遍?就是因为你们这种心理,才造成那么多医疗死亡。”对于景修泽抱宠唯一,宁非可是记着呢。
“可是我出去的时候明明很认真的检查过了,只不过几分钟,怎么冒出这么多气泡?难道是点滴里面进入空气了吗?”宠唯一还是有些担心。这幸好发现的及时,若是没有发现……她不敢想想后果。
虽然她不知道管子里的气泡有多少,但是,看着那长约一厘米的气泡略显密集的附在管壁上,她还是有些心惊肉跳。
“有人动过点滴?”
宠唯一摇头,她打电话的时间也就几分钟,简溪来了,她就很快回来了。她并不确定在这几分钟里,有没有人进过病房。
“……那位实习医生。”景修泽突然开口,他觉察出不对劲了。按理说,倪诗颜是重点照顾对象,又是本院植物人苏醒里程碑式的代表人物,医院是不会把这么重要的病人交给一个实习医生的。而且,就算医院想有这方面的安排,恐怕宁非也不肯吧。
“把点滴拔下来,拿去化验。”宁非命令道。
“不需要这么大惊小怪,也许是那位实习生不小心弄得。”景修泽觉得宁非就是要在宠唯一面前表现,也用不着弄得如此阵仗。
他并不知道唯一发现线索,证实了倪诗颜是被害之事,只是觉得宁非表现的也太过了点。
宁非这时候可没时间跟他抬杠,叫来医生把点滴取下来。宠唯一也是一脸的震惊,震惊后便是后怕,如果真是那个女医生动了手脚,她竟然眼睁睁看着她从身边走了。
双管齐下,宁非办事向来讲求效率。
听唯一的叙述,那女医生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现在查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他必须尽力挽回时间上的错误。
查了医院的监控录像,见女医生出来后打了个电话便拐进洗手间了,过了几分钟,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走出来,再一会儿,出来一个衣着时髦的女性。
那女人一手轻轻覆在小腹前,一手捂着嘴巴,肩膀时不时的耸动,典型的孕吐症状。
这个时间段,倒是再没有其他人进入洗手间。
可是,从监控上,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
“去查实习生的资料,把所有实习生给我召集过来。”对于倪诗颜的安全,宁非秉承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守着。
然而,远方给出的消息竟然是,实习生们在十分钟前就交接任务离开了。
十分钟前,距离那个女医生从倪诗颜病房里出来大约五六分钟的时间。
很显然,对于即将完成实习工作的实习生来说,剩下的那五六分钟时间,他们应该是和院方道别,而不是出现在病人的病房里。
可是,事情查到这里,已经断了。
“宁非……”宠唯一心有余悸,在医院朗朗晴天之下,竟然有人大摇大摆的进入母亲病房,太可怕了。
点滴化验结果也很快出来了,里面的确有问题,从中化验出了稀释过后的N—二甲基亚硝胺,N—二甲基亚硝胺是一种有机盐,进入身体后悔损伤中枢神经系统,毒性极强。不过,幸好点滴里是被稀释过后的,蕴含成分不多,不然……
从针管里的大量气泡来看,对方显然是慌乱中没来得及注入足量的有毒物质。
“我进去的时候,她确实在摆弄点滴瓶。”景修泽回想到,他记得,他推门进去的时候,那位女医生还恨自然的回头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继续检查病人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异样。
“而且……”景修泽看着化验单,面露疑色,“如果阿姨出了事,院方肯定会做调查,这瓶正在注射中的点滴肯定会成为化验的首选,对方好像并不怕我们知道。”
这也是宠唯一想不通的问题,她和宁非对视一眼,宁非开口,“今天的消息不许传出去,所有人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
既然有人是冲着倪诗颜来的,他们听不到消息,肯定会坐不住,还会有第二次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