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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交换秘密,大概意味着某种程度的信任。
棠意礼跟冯一曼认识的时间不长,却觉得她人爽朗又好聊,不知不觉的说了好多话,聊兴未尽,荀妙云身边的玉姨过来请。
“嘉人杂志的主编过来问候,点名说要见少奶奶,大小姐让我过来请您。”
棠意礼看看冯一曼。
避开长辈,长时间说悄悄话,确实不太好,两人又结伴回到主厅,就见上首棠意礼的位子上,坐着个曼妙女郎,正跟荀妙云说话。
见棠意礼她们过去了,顾盼赶紧站起来,一脸友善笑意,伸出手。
“小纪太太,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上一次见面,顾盼是怎么拒绝棠意礼的,还历历在目,棠意礼笑着与她一握,“你好,顾小姐。”
顾盼:“刚刚,我还跟纪太太说呢,十一国庆刊,我们杂志想办一期国潮风尚的特辑,寻找本土品牌,一梨制衣正好契合我们的理念,不知道小纪太太有没有兴趣。”
棠意礼优雅一笑,做出惊喜又矜持地表情:“真的吗,顾主编能够选中我们一梨制衣,真的让我受宠若惊呢。”
顾盼笑着,露出一口过分白皙的牙齿。
“一梨制衣今年面市,就引领了几次风潮,已经在年轻人中间很有影响力了,能入选,完全是自身品牌过硬,小纪太太就别谦虚了。”
顾盼双手送上名片,“到时候,我再跟小纪太太约拍照的时间,你看可以吗?”
天上掉馅饼,馅饼问能不能掉在你碗里?
“当然没问题。”棠意礼含笑收下名片,也回赠了人家一张自己的。
“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顾盼冲纪太太和她身边几位相熟的太太,挨个打了个招呼,然后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转身就离开了。
庞太太感叹:“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又厉害又能干呢。”
棠意礼笑容半敛,坐下来。
荀妙云往她这边侧了侧身,说:“刚刚你不在,顾盼夸了你半天,她这个人看着有点傲,不过极重才华,可见你的一梨制衣,经营得不错,要不,她也不会主动提供这个机会给你。”
棠意礼微笑着,说,是啊,她人不错呢。
而且,相当聪明。
顾盼这个人情,分明是给小纪太太的,而不是棠意礼。
曾经,顾盼对棠意礼什么嘴脸,只有棠意礼自己知道。
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盼亲亲热热的,棠意礼就是再不爽,也不敢发作,甚至连顾盼的不好都不能说,不然就是心胸狭窄。
现在好了,顾盼拿棠意礼当抹布,擦亮了她女强人广结善缘的招牌,棠意礼生吞苍蝇般恶心不止,还得保持微笑。
呵呵。
……
棠意礼讨厌顾盼是一回事,但对顾盼提供的机会,不得不说,还是挺香的。
美丽嘉人的国庆特刊,正好切中了一梨制衣的脉——国潮、独立、奢牌年轻化——都是宣传抓手,经营好了,保不齐年底又能爆一回。
只要销售额足够漂亮,早日与丰唐拆分,单独上市,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美丽嘉人的棚拍给搞定。
四个蜂腰长腿的模特,鱼贯走过,冷着脸,连摆的姿势都是不服来战的吊样。
安妮跟摄影师沟通完,到旁边来找棠意礼,问。
“是不是特酷?”
“酷。”
棠意礼看了眼表:“快到中午吃饭时间了,你盯着,我先走了。”
当老板的人,才最酷——我吃饭,你饿着。
安妮跺跺脚,撒娇着冲门口喊:“回来的时候,可不可能给我带汉堡,老板?”
“再给你加个鸡腿。”
棠意礼一如既往的慷慨。
走出昏暗的地下影棚,她长出一口气,过分凹时尚,往往有种病态的精致,无论如何都让人亲近不起来。
美丽嘉人在这方面,一直是装逼典范,棠意礼其实并不喜欢这个调子,但入乡随俗,也不得不装。
能逃出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是真的得救。
刚好,荀朗的座驾来接,已经停在路边。
天气太热,空气燃动,棠意礼拉开车门,迅速上车,冷冽皮革的香气,有种非刻意制造的高级感。
自从荀朗寒门青年的人设崩塌后,他的衣食住行一律回归到与之身份匹配的水准上,展示豪奢,就像他展示节俭一样的随意。
今天来接棠意礼的车,还是宾利,但换成了黑色,就因为棠意礼曾经随口说了一句,白色的车不好搭正装。
可怜的那辆白色欧陆,不知道现在躺在哪个角落。
不过,棠意礼现在没空哀悼那辆车。
他们夫妻新婚后,差不多有一个礼拜没见过了,思念泛滥,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吃顿午饭,棠意礼恨不能快快的飞过去。
因为下午荀朗还要出差去外地,一走又要好几天不能见面。
棠意礼赶到四季酒店的西餐厅,荀朗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两个助理,西服革履,每人手里都提着一只登机箱。
棠意礼坐下来,不无遗憾地问:“这趟要去哪?”
“纪氏在海外的分部。我要过去处理一些事情。”
荀朗翻看菜单。
大家大业的,临时出差很平常,棠意礼的注意力不在这,她关心的是——
“那后天我生日,你赶得回来吗?”
荀朗抬眸,略带歉意,“可能赶不回来。”
但礼物是准备好的。
他的助理从隔壁桌过来,手里拿了一个首饰盒,红色烫金,印着女人都为之疯狂的LOGO。
“生日快乐,棠意礼。”
棠意礼内心撇撇嘴,这个家伙,是个不到射时绝不叫她老婆的大直男,看吧,送个生日礼物,都不会说句嘴甜的话。
但当盒子打开时,棠意礼心底那点逼逼叨叨,瞬间没声儿了。
满钻、铂金、差不多跟狗链子一样粗的项链,弯成了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管它是不是代表着永无尽头的爱意,棠意礼不得不说,闪,太闪了,闪得日月无光,闪得人找不到东南西北。
棠意礼哀声嚎叫:爸爸我是谁,爸爸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