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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喜欢,我让翠儿姐姐帮你打包一些,拿回去也给你弟弟尝一尝。”
萍儿一听,双手握住她的手,眉开眼笑道,“多谢主母!弟弟他一定会喜欢的。”
“你母亲还在静安寺休养,你带着弟弟在菱烟阁要听嬷嬷的话,知道了吗?”
萍儿乖巧地点了点头,应道,“好!”
话落,又从桌上拿起一个香芋糕放入口中,大饱口福后她拂手擦去嘴巴碎屑,眼光灼灼道,
“主母,咱们可以开始学写字了吗?”
“好,净手后,随我过来吧。”
顾芊珞从书案上拿起刚刚的孝经,不疾不徐地朝隔壁书房走去。
“翠儿,帮萍儿姑娘研墨。”
“是,小姐。”
萍儿净手过后,便来到书房,端坐在书案前。
桌子上摆着一张《孝经》字帖,萍儿好奇地伸手探去,逐个抚摸字帖上面的字,低声喃喃道,
“这是德字,这是道字,这个是礼,这个是......”
“这是孝字,孝顺的孝,古人说,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意思就是孝顺,是道德的根本,是......”
短短一个时辰,顾芊珞为萍儿教授了很多知识,也教她认识了很多字。
夜幕渐临,太阳缓缓落下,屋外的光慢慢地暗了下去。
陈瑾珩从上院风尘仆仆地赶回珞英殿,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心中生出了些失落感。
丫鬟发现他回来,踮着小脚上前福身行礼,“小的见过二公子,伙房说已经备好晚膳,可要摆饭?”
陈瑾珩无暇顾及晚膳之事,只想寻得顾芊珞的身影,质问道,
“夫人呢?怎么没在屋内?”
“禀二公子,夫......夫人和萍儿小姐在隔壁书房呢!”
“书房?”
陈瑾珩突然顿住脚步,不禁想起,中午时萍儿与顾芊珞在耳边说的悄悄话。
“是夫人请了夫子过来?”
“不是,是夫人亲自教授萍儿小姐。夫人还说,若是二公子回来了,便让您先别过去,以免扰了萍儿小姐学习。”
陈瑾珩眉头一皱,垂在衣脚边的手不觉握紧了些,冷声道,
“呵,她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现在都敢命令为夫做事了?”
丫鬟一听,便知道陈瑾珩心中生出了怒火,心想,顾芊珞这次要栽跟头了。
然,陈瑾珩却没有如丫鬟想象中的那样动怒,而是自顾自回了浴室更衣。
离开前,还特意吩咐丫鬟,道,
“你下去忙吧,不要把本公子回来的消息告诉夫人。”
丫鬟一听,差点惊掉了下巴。
谁不知二公子从来都是唯我独尊的,这顾芊珞一进门,竟能使得二公子为她退一步。
“这二夫人可真是厉害,连老爷都管不了的二公子,竟能被她给管上了。”
“哎哟,你不懂,这叫惧内啊!”
小翠刚从书房回来,便瞧见了眼前这一幕,连忙又折回去书房通知顾芊珞。
“夫人,夫人!二公子回来了!”
闻言,萍儿握在手中的笔蓦地滑落,惊呼道,
“啊?父亲回来了?糟了!我得赶紧走了!主母保重!”
“萍儿!你还没拿甜点呢!”
还没等顾芊珞阻拦,萍儿已快速跑出了屋外,不见了人影。
顾芊珞重重叹了口气,从圆木桌上提起一个食盒,吩咐道,
“翠儿,帮萍儿小姐拿去菱烟阁。”
“奴婢遵命,翠儿去去就回,姑爷那边,小姐可想好应付了?”
“早想好了,去吧!快去快回!”
顾芊珞眉间微扬,唇边露出好看的笑容。
瞧着被墨水弄脏的书案,顾芊珞拿过一块麻布,细细地擦拭。
蓦地,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为夫不知,夫人还有这学问?帮着萍儿欺骗为夫?嗯?”
还没等她回头,男人粗糙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将她逼至墙边,怒声道,
“夫人,你刚才教萍儿写字了?”
“夫君,你听我解释。”
“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话落,他从桌案上拿起一沓宣纸,在顾芊珞身前晃动。
“萍姐儿聪明好学,若是学好了,以后将是大才。”
“胡闹!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有才便是祸!
我的萍儿无需懂那么多学识,她以后只要做一个顺从丈夫,贤良淑德的女人便可。
顾芊珞!你这样会害了她!”
闻言,顾芊珞心中气闷,竟没料到陈瑾珩是个如此顽固不灵的人,愤愤道,
“陈瑾珩!你这个老顽固!你因循守旧,泥古不化!你根本不懂萍儿!”
闻言,陈瑾珩额头青筋暴起,眼中怒气外溢,将拳头紧紧握着,居高临下地看着顾芊珞,怒问道,
“你,说,我,老?”
啥?这陈瑾珩的脑回路怎么还乱拐弯呀?
顾芊珞气闷,一手推开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厉声道,
“陈瑾珩,我的意思是,你不懂变通,冥顽不灵。”
“我不懂变通?呵!顾芊珞,你懂什么?
你一千金大小姐,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怎么懂得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我怎么不懂了?我从小没了母亲,克己守礼,藏巧守拙,这才在如履薄冰的顾家生存下来。”
“呵,你自己都懂得藏拙?又何苦教萍姐儿学识?知道太多,对她没有一点好处。
女子又不用当官,懂那么多学识,还不是居于家中相夫教子?”
“陈瑾珩,我认为女子在家相夫教子,与去上学堂没有冲突。”
“怎么没有冲突了?她只要好好学好琴棋书画,凭借我侯府的门第,定能给她许一门好亲事!”
“陈瑾珩,你本是功勋世家出身,怎会如此顽固不化?
你自己想想,琴棋书画?哪一样不是要与学识挂钩的?
你不让她认字,她出阁以后便会愚钝无知,说不定还会惹夫家嫌弃。”
“顾芊珞,我不允许你怎么说萍儿。”
“陈瑾珩,你自己斟酌斟酌,若是她不识字,又如何在高门贵女中立足?”
“萍儿琴弹得好,连太后都称赞过她,在同年龄里也是棋高一着的,画就更不用说了,她的画还被老夫人挂在房间收藏呢!”
闻言,顾芊珞挑了挑眉,质问道,
“那书呢?常人都说字如其人,人亦如字。
你看看,这就是萍儿写的字,还不如一个五岁小儿的信笔涂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