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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回各家,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几人就相互通了电话,等段晴晴打车赶过来,他们一行人,由李明浩开着他那辆SUV,驱车前往白牛观,五个人挤在一辆车里,难免有些尴尬。李明浩自然是专心致志地开车,道长坐在前排。何谐、孟羐儿和段晴晴三人坐在后排,孟羐儿是绝灵体质,不能和道长、段晴晴坐在一起,所以只能和段晴晴一左一右地坐在何谐两侧。
这种座位,着实是有些不妥,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假如让段晴晴或者孟羐儿两个人之中的任何一个坐在前排,那个人一定会心怀怨怼,但何谐坐在前排的话,孟羐儿就要和一个有灵力的人坐在一起,难保不会不小心碰触导致她昏厥。而除了李明浩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开车的话,车技又比不上“老司机”李明浩,山路复杂,难免磕磕碰碰了他这辆价值几百万的豪车。
所以这样也好,只是苦了何谐,旁人看来是左拥右抱的既视感,只有他自己苦着个脸,感觉着来自于段晴晴的倚靠和孟羐儿的掐扭。
真是一半身体像皇帝,温香软玉,一半身体像奴隶,铁骨铮铮。
好在白牛观距离不远,以李明浩的车技和心态,很快就到了白牛观,众人一下车就像是脱了圈一样的轻松,尤其是何谐,整个右侧的大腿都被孟羐儿掐紫了,真是痛不欲生,却又敢怒而不敢言。
段晴晴一下车,就扎在了那群可爱的小道士中间,像个大孩子一样玩了起来,何谐有些明白当时上学的时候,段晴晴为什么会对儿科颇有兴趣了,段晴晴,是真的打心眼里喜欢小孩子。
道长和这群小崽子亲热了一小会儿,也就带着一行人跟着他进了后院,余下的事情就是些拜师拜祖之类的简单礼节,何谐和孟羐儿插不上嘴也帮不上忙,就抱着膀子在旁边闲看。
拜师之后,李明浩对道长的态度变得愈发毕恭毕敬起来,道长又关起门来,教授了李明浩一些简单的右道知识之后,这才召集白牛观里的一众人,介绍了李明浩,介绍了李明浩的师叔师兄徒儿们,就算是白牛观的事情已经办妥,驱车匆匆忙回了青城市区。
下午就是有计划的采购了,采购之后,几人立刻决定了到达Z市之后,租车前往悠水村,一是方便,二是要带的东西实在太多。
好在道长虽然很多年没有去过悠水村,但还是知道从Z市去悠水村的路线的,所以租车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就等着第二天到来,去悠水村,迎接新的挑战。
“别挤!别挤!都有座!”长途车司机都快被一拥而入的人群挤到缺氧了,忍不住吆喝了几嗓子。
李明浩才不管那个,厚着脸皮把几样小行李“嘡嘡嘡”占了一整排过道两边的四个座位,自己又一屁股坐在后排,然后得意洋洋地盯着几个妇女眼睁睁看着好位置被人占,无奈地向后挤,心里别提多爽了。
“啦啦啦……”李明浩哼着小曲,等人进来得差不多了,才看见何谐几人慢吞吞地空着手上来了。
“这里!这里!”何谐还想向后去,就看到了眼前的李明浩,他是万万没想到这李明浩还真是眼明手快,竟然斗过了一堆虎视眈眈的大妈硬生生挤过来占了这么好的位置。要不是何谐深知这货是个富二代的话,还以为他经常坐长途车呢。
何谐也不犹豫,拿开行李一屁股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他身后跟着的就是孟羐儿,孟羐儿没需要招呼,也是就近坐在了何谐身边,孟羐儿身后紧跟着的是段晴晴,她看见何谐和孟羐儿坐在了一起,心里不太爽,特意向前走了两步,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直到身边的李明浩拉住她,她才假装反应过来,等到回过头去的时候,道长已经站在了那一排的过道中间。
“道长,您坐窗户边吧。”段晴晴甜甜地笑道。
“还是你坐里边吧,段姑娘。”道长知道长途车的窗户边绝对比过道边舒服得多,也谦让道。
段晴晴当然是拒绝的,只要能够靠得何谐近一些,哪怕身边是讨厌的孟羐儿也没有关系。
“您坐吧,别客气了,后面还有人呢!”段晴晴嫣然一笑,道长面带红晕坐了进去。
一路无话,上了高速没有多久,就下高速走起了普通公路,虽说是普通公路,但时日久了些,这条路已经被轧得惨不忍睹,颠颠簸簸,就连平日里吃惯了苦从不晕车的孟羐儿也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很不舒坦,其余的人就更是晕的晕吐的吐,整个车厢里都是些奇怪而令人反胃的气味。
“羐儿,你是不是不舒服?”何谐倒是个奇葩,一向柔弱并且洁癖的他在这种环境当中竟然没有任何不适。
“嗯……”孟羐儿点了点头,她已经看前排走道里堆放了许久的那包呕吐物太久了,憋着想吐又吐不出来。
何谐担心地轻叹一声,抓起孟羐儿的手臂,在前臂处摸索到一个穴位,然后温柔但有力地揉了起来。
“你……这是干嘛?”孟羐儿略有疑惑,难道何谐还会点穴大法这种手艺吗?
“傻瓜,别说话,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何谐的声音温柔呢喃,有一丝温软的气息喷在孟羐儿的面颊上,孟羐儿觉得有些眩晕,然后呕吐的感觉突兀地就消失了,整个车厢里的浊气似乎也跟着消失了,那些令人恶心的呕吐的声音似乎也消失了,孟羐儿轻轻闭上美眸,整个车厢一瞬间就变成了鸟语花香的圣地,满世界的肮脏都不在,只剩下何谐的温暖和呢喃。
这是爱情的香气,是浪漫的幻境。
不知不觉间,孟羐儿模模糊糊地睡着了,她的脑袋靠着何谐那不太健壮的肩膀,昏昏沉沉睡得很香,像大多数偶像剧里一样,何谐也没有动,任凭半边身躯变得麻木,心里竟然还有种甜蜜蜜的感觉。
等到孟羐儿悠悠醒转的时候,车厢里正在骚动,有很多人在向车外走。
“怎么了?”孟羐儿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问向身边的何谐。
“羐儿,到服务区了,你要去卫生间吗?”何谐温暖的笑意在孟羐儿眼前定住,孟羐儿点了点头,站起来活动活动,伸伸肢体跟着人^流走向车门。
段晴晴已经难受了一路,她不想听何谐和孟羐儿有多甜蜜,也不想看那令人难过的场景,所以一路上就是抱着手机假装玩游戏,但是实际上,简单的关卡玩了十几遍也没有通过,心里除了烦还是烦。
这会儿,孟羐儿总算离开了,段晴晴压抑的心情释放了很多,等到下车的人群走得差不多,她收起了手机,从座位上离开,站到过道上,开始活动身体。
“小谐,坐这长途汽车真是累啊!尤其是这趟,总是这么颠簸……”
段晴晴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这话说得有点问题,她赶紧用担心的目光看向何谐。
何谐先是扭扭脖子,接了一句“是啊”,然后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有点奇怪,他扭头看向段晴晴,疑惑地问道:“晴晴,你怎么知道这趟车总是这样?”
段晴晴瞳孔一缩,身形明显怔了一下,才笑着说道:“小谐!长途车路线不都是固定的吗……”
何谐心中一紧,这才意识到似乎是自己太过敏感了,赶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也是啊,我有点抠字眼了。”
“呵呵……”段晴晴附和着笑了笑,心里暗骂自己太蠢了,差点就露了陷,不过,露馅,难道不是早晚的问题吗?
“那个……小谐,喝点水吧。”段晴晴想到何谐一路上连动也没敢动一下,赶紧从放食物的旅行包里翻出一瓶冰红茶,递到了何谐的手里。
何谐感动地点了点头,拧开瓶口咕咚咚就灌进了肚子里。
“啊!”何谐灌了半瓶冰红茶,才停下来,舒爽得出了口气。
段晴晴只是看着他笑,回想着大学时期的他,每次下了体育课,接过段晴晴送来的冰红茶时,咕咚咕咚灌进去,也是这样舒爽地出气,然后羞涩地看着段晴晴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喜欢冰红茶,还是喜欢喝得那样着急,向来注意身体健康的他,从来都不喜欢喝碳酸饮料,冰红茶才是他的爱。
如果时间,能回到过去,或者,能停留在现在,该多么幸福。
何谐拧上瓶盖,回过头来看到段晴晴在看着他傻笑,羞涩地抿嘴笑了笑,问道:“怎么……我的样子很难看吗?”
“不,没有,和当年一样帅!”段晴晴摇了摇头,笑得就像阳光下的向日葵一般灿烂。
何谐心里一沉,当年,又是当年,段晴晴究竟要何时才能明白,当年早已经过去,现在,就是现在,不是从前的任何时候,也回不去。
何谐的笑容已经收回,段晴晴有点害怕这样的何谐,分开的时间太久,段晴晴有些摸不透他了,不知道他会说出怎样段晴晴不能接受的话,做出怎样她不能接受的事。
恰巧有人回来,段晴晴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向车下看了看,还好孟羐儿还没有出现,应该还有些时间和何谐单独相处。
“晴晴,有件事我一直想要问你。”何谐张了张口,他对再次出现的段晴晴很有些疑问,其实不止是他,其余几人也觉得段晴晴出现得诡异,上天要他们等段晴晴一起去悠水村,到底是为什么?她原本跟尸毒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关系啊。
“什么事,小谐?”段晴晴的心脏跳速明显加快,对她来说,何谐是难以掌控的存在。
“你跟那个灵能力者俱乐部到底是怎么回事?”何谐跟段晴晴没有任何私下的来往,他怕孟羐儿不高兴,反正现在就算是孟羐儿不在,也还有睡得呼呼的道长和忙着手机把妹的李明浩作为第三人,何谐没了担心,就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哦,那个啊。”段晴晴笑了笑,还好只是这种程度的问题,她笑了笑说道:“你也知道,我是阴阳眼嘛,参与到那种俱乐部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那里面每个人都是人才,每个人都有厉害的看家本领,而我,也在里面学了很多东西。”
“所以,你也会降妖除魔什么的吗?”何谐问道。
“啊……那个啊,那个我就不会了,我顶多会逃跑和保命,哈哈。”段晴晴开心地笑了起来,对她来说,能笑就多笑笑,天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在等着她。
“那他们,为什么叫你‘头儿’?”
段晴晴的笑戛然而止,果然,果然何谐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
段晴晴在心里想了很久,她从来都不想像孟羐儿那样,总是以强悍的一面示人,她喜欢别人保护她,尤其喜欢何谐的保护,然而,如果说出灵能力者俱乐部是她一手创建的,何谐会不会觉得她很强势?会不会再也没有保护她的欲望?
段晴晴不要那样!不要!
“哦,因为在那里面我最小,所以他们都让着我,因为谁也不服谁,所以干脆让我来做这个所谓的‘头儿’,其实就是闹着玩的啦,你也见到那帮人,大家都是这么随意,开心就好。”段晴晴哈拉着,说出来的没有一句是真话。
“哦,这样啊。”何谐嘴上答应着,段晴晴却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不信。
“聊得很开心啊。”
段晴晴还想开口,就看到孟羐儿在过道上迎面走了过来,段晴晴闭上了嘴,不易察觉地撇了下嘴角,愈发讨厌孟羐儿这个抢走别人最爱的女人。
孟羐儿连看也没有看段晴晴一眼,已经把不屑发挥到了最严重的完全无视的地步。
孟羐儿一落座,何谐就温柔地问道:“怎么样?感觉舒服点了吧?”
孟羐儿冷冷抛下一句:“本来挺好的。”
然后飞快地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何谐。
何谐一头雾水,想了很久也没明白什么叫“本来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