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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冉烟。
一袭黑色背心长裙,身形那般纤细,一头微微卷的长发,气质出众。
她是英语专业转来沈谊班上,和沈谊他们一起从大一开始读的。
她六级已经过了,之前大一上过的课全部可以转成选修课学分,所以她可以不用选修,除了这些,她的高数很好,之前辅导员组织的模考,她和班里另一湖北女生渠露都是90多,两人一站成名。
养辅是个很神奇的存在,她很喜欢讲高数,给大家上课,给大家讲题,但她一题可以卡大半节课,拉着大家跟她一起沉默,沈谊不喜欢这样没效率地等下去,还不如自己复习省事。
但那次,沈谊坐在第一排,养辅很生气,瞪沈谊,“你学得很好是吗?”
沈谊想,“我学得不好,所以我听不起你找来的那些你自己都讲不清楚的题。”
但养辅对沈谊的印象是累积起来坏了个彻底。
冉烟和沈谊相反,冉烟自己学得很好,也很热心参与班级的学习活动,养辅想不出的思路,冉烟帮忙想,提醒养辅,并在养辅的鼓励下,上台给大家讲。
沈谊想,这也是人家可以在往后四年里,稳稳一骑绝尘,而自己做不到的原因之一吧。
当下的考场,沈谊很意外,都已经学得这么扎实了,也还会眉头紧皱地复习到最后一秒吗?
来不及多想,沈谊收到卷子,第一件事,把自己会做的全做的,不会做的,先丢那,放空一下脑子,有了想法,就写,大半时间过去,沈谊已经做完七七八八,不是蒙,就是知道思路、能得到答案地做,还剩最后那道大题,沈谊有点没有思路,一直紧攥着笔,终于在最后五分钟想出来,飞快写了,交卷。
这次考试,很难。
这不是大家第一次考试,所以大家来考场等待时聊的话题都是提前交卷,早点跑。
但题目吸引住大家了,时间不知不觉流逝,没有一个人交卷。
交了卷,提起书包,沈谊一个人独自漫步校园,感觉空气都是久违的清新、香甜,忍不住微仰头,狠狠吸上一口。
沈谊不知道自己考得怎么样,也没有参与宿舍热火朝天的讨论。
答案不重要,考完了,分数已定,沈谊做了自己可以做的一切,真的是一切,这是沈谊四年最认真的一场备考。
转过小树林边,两个男生迎面走来,是自己班里的,他们朝沈谊点头打招呼,沈谊也道好再离开。
这场考试后,就剩《政治经济学》,就可以放假了。
接下来半个多月,全是那本讨厌的厚厚的黄砖头了。
沈谊没有技巧,孟遂的技巧沈谊用不上。
孟遂是老文科了,对这种大部头怎么看、怎么找重点、怎么听课都很顺其自然有自己的一套了,这是三年重点班训下来的,不是孟遂三言两语能指导的。
沈谊靠死办法,看书、理解、看电影,三者轮回,不用怀疑,电影就是大家理解的电影,看不到十分之一的书,在教室看了三部电影,最后一部是喜剧,沈谊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被教室自习的同学怒吼着赶了出去。
教室沈谊不敢待,换宿舍,也换学习方法,大冬天的宿舍这么冷,凳子怎么坐得下去,当然是躺床上了,学习方法就是睡眠学习法,沈谊看书,困了把它直接摊着盖脸上,带着知识睡觉,做的梦也一定和自己睡前思索的知识有关,真是很好地消化吸收再创造了呢。
到最后几天,闻雨也不去图书馆了,每天看沈谊这么舒服躺床上,她也累了,和沈谊一起躺,躺到考前一天晚上,沈谊侧着身刷手机,忽地抬头,和同样侧着身刷手机还和自己脚对脚、头扭向同一边的闻雨来了个对视,沈谊笑了,闻雨也笑了。
沈谊刷的坐起身,眼睛闪星星地瞪得老圆了地看着闻雨,闻雨有感应地问,“咋啦?”
“你饿不?”
“你想出去吃吗?”
“去不?”
“去哪呢?”
“都行啊,就想出去了,要不,联建?”
“联建有啥好吃的呢?”
“渔粉?”
“emm,好吧。”
闻雨起身,一拍即合,沈谊太快乐了,管它知识今天进不进脑子的,反正明天就考了,考前复习绝对不可能,快考就等于考就等于考后,都是应该好好快乐的日子。
结果,吃着渔粉,有人和闻雨打招呼,是她礼仪部认识的女生,不是文大的,准确说是文大瑰语学院的,录取分数线不同,但上课老师也就是师资一样,和文大学生一起上课,一起社团活动。
女生也是国贸的,和沈谊他们同一个老师上的政经课,他们前几天已经考完了,闻雨和沈谊都很震惊,赶忙问她考了哪些题,名词解释哪些,问答题哪些,大题哪些,闻雨飞快地记在手机上。
沈谊和闻雨收获满满,感慨好运气,虽然知道不会考一样的题,但是问一问好像就能让自己多一点把握。
考完回家,成绩全部出来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
沈谊一点点移开手,!!!
高数,98!!!哇塞,98啊啊啊啊,真的没想到,天哪,努力真的会有回报!
再看政经,89,还不错还不错。
再一看排名,第二!!!班级第二!专业第二!天哪这是自己有史以来最厉害的时候吧。
再一看,体育,80沈谊很震惊。
到班级群里查总表,发现自己是倒数第一,体育老师说成绩不符可以复查,但是沈谊没好意思。
体育是气排球,老师考试那天是让大家一个个过的,沈谊发球过了,颠球50个,第一次没过,是后来闻雨帮忙在快下课的时候,去老师面前过的。
沈谊当时看到老师在表格上有写写画画什么,想来是都过了的,自己校园跑也是最早跑完的。
老实说,沈谊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沈谊是80,专业两个班,大家都是90多。
但是,沈谊只当老师觉得自己表现不好,但又不好意思当着沈谊面对沈谊说,就体现在分数上了。
直到开学后,还是那个体育老师,老师点名调侃,“沈谊,沈谊是谁?”
“我。”沈谊颤巍巍举手。
老师调笑,“你体育过了吗?”
“过了,吧。”
“过了?!多少分啊?”
“80。”
“还能80啊。我看看,这个80,你还能第二啊。你是不是不记得补考啊?”
“我补考了!”
“你考了?”
“对,我和闻雨在你面前垫的,你说过了,我走的。”
“哦,好像是的,那现在分数已经定了,怎么办。”
沈谊没说话,玛德,真把自己给忘了。
沈谊不在乎这点分,毕竟沈谊这次总体还可以,不差那点分。
这次的第一是冉烟,沈谊加上体育分的结果应该是超过冉烟,平均绩点专业第一了。
只是,沈谊这次不在乎,后来却再也没了超过冉烟的机会。
体育老师自这次后,对沈谊深怀愧疚,有事没事在沈谊身边转悠,喊喊沈谊的名字,体育课做游戏也是,莫名其妙喊沈谊名字,给她加油。
太特殊了,令人尴尬的特殊,沈谊想说,大可不必,不过还是采取眼神回避战术。
体育分算错依旧不影响沈谊在班里甚至专业里风光一把,只靠高数一门就够了。
班长专门组织班会谈大家的成绩问题,高数最高分98分,政经最高分97分。
沈谊很激动,自己这是逆袭了,逆袭冉烟和渠露了?
沈谊这么激动,是因为模考那次,沈谊只有七十多分,是倒数,起码是全寝室最低分。
模考时,沈谊觉得自己做得很顺,甚至孟遂在自己身边不懂的题,都是自己给她讲的思路和答案,孟遂还夸沈谊厉害,很佩服她,但模考成绩,沈谊还比孟遂低十几分。
沈谊那晚都没睡着,第一次体会到,人可以睁着眼睛无声地流泪。
那个状态下的沈谊,不需要豪言壮语,本能地知道,该怎么调整状态,去学习,去做好。
听到班长的话,同学里全是震惊声,“真的假的,玛德,好高啊,怎么考出来的!天哪!”
沈谊和孟遂却是对视。
沈谊,“是你,97。”
孟遂,“98是你。”
两人一起嗯一声,笑了。
班会结束后,两人相邀一起走,都很快乐,准确说,沈谊很快乐。
这次,班里挂科很严重,高数和政经是挂得最多的,高数挂了快一半多的同学,很多人考到毕业还在补考,而这些人里,竟然有沈谊看到过跟老王的课跟得最积极的那几位,也有在群里聊难题的那些。
只叹,要获得什么都还是要下死功夫、笨功夫,要做好一件事,能把最基础的做好,你就能赢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逆袭是很爽的,你低到谷底,大家都瞧不上你,甚至有的善良人还要可怜你时,和你站在高处、优秀得甚至需要他们努把力才能够上或者努很多力也够不上时,太不一样,他们会主动靠近,仿佛聆听你的话语都是对他们人生的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