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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青脑子里熬浆糊般地熬到了下半夜,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恰巧此时骊芒翻了个身,睡梦中又将胳膊搭到了她身上。
若是从前她也不会怎样,觉得重或者热话,多只是轻轻把他手挪开而已。但此时也不知哪里生出微微恼意,不但呼一下甩回了他胳膊,顺势还抬脚用力将他往外面推出去。
骊芒夜间睡觉一向都很警惕,稍有动静就会醒来。被她这样折腾,自然一下就醒了过来。他哪里知晓她此刻心思,还以为她半夜里睡不着跟自己闹着玩,含含糊糊咕哝了几声,一个翻身把她拢回了自己怀里,又沉沉睡了过去。
木青他怀里扭了两下,见他纹丝不动,心底里突然起了阵被挫败无奈感觉。转念一想,除了把自己当生孩子机器,与他相处这半个月里,他对自己确实是直肠子地好,好得有时甚至会让她产生一种被保护和宠溺感觉,这是从前她从未感受到过。她不能太贪心,苛责她身边此刻这个正搂着她睡觉男人能完全照她心意去行事。就算回到她原来那个文明社会,又有哪个男人能达到让女人完全满意标准?
这样想着,木青心底里那丝郁气才觉得被冲淡了些,加上实有些困了,打了两个呵欠,窝他怀里闭眼慢慢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发生小插曲,叫她有些意外,也有些后悔。她被身边外侧骊芒探手过来给弄醒时候,睁开了眼一下便又想起那糟心事。虽然昨夜里已经劝了自己一回了,但此时看见他那张脸,心里也不知怎仍觉着有气,哼了一声就把他正放自己胸口手给推开了。
骊芒应该是有些意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脸,看起来一脸茫然,讪讪地缩回了手,有些呆呆地看着她略微拧起眉头。
木青见他这幅模样,一下又有些不忍。想起自己昨夜晾外面衣物,便推了下他,朝门帘外呶了下嘴。
骊芒会意了,立刻站了起来裹了自己兽皮,飞地到了外面去拿她衣物。等他略微苦着脸进来,木青发现衬衫吹了一夜风是干了,悲剧裤子却因为厚重,仍是带了潮意,鞋子不用说了。
骊芒跪坐她身边,见她神色似乎又有些不,显得有些尴尬,大概想起了这是他自己昨夜杰作。
木青套上了衣服,心想等下太阳出来,气温便会急剧升高,她穿上裤子太阳里晒一会,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干了。这样想了,正要套上裤子,一边骊芒突然按住了她手,拿过了她前次折叠起来放地上那条蛇皮围裙,递到了她面前,脸上露出了将功补过笑容。
木青看了眼,摇了摇头,自顾站起来套上了裤子。
骊芒显得有些失望,怏怏地把围裙丢了兽皮上,露出了里面缝补过痕迹。木青眼疾手地想要把它给翻回去,但是骊芒已经注意到了,吃惊地咦了一声,一下已是拿了过来,把整张皮翻了过来,蛇皮被割破缝补起来痕迹清晰可见。
他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木青有些后悔自己粗心。她虽然不大清楚这里面关节,但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法,隐隐就觉得前次呶呶事情好不要让骊芒知道,而且看娜朵意思,显然也是和她相同想法,否则她应该早就告诉过骊芒了。
木青从他手上夺回了围裙,蹲下身去重折起来放好。等她抬起头,骊芒已是不见了。心中有些惴惴,急忙掀开门帘探身出去,果然看见他朝娜朵家方向去了。
还很早,聚居地四周林子里还笼罩着一层很浓雾气,人也不多。木青追到娜朵家棚屋前时候,看见骊芒神色看起来很是恼怒,娜朵正拦他面前,睁大了眼睛,显得又惊又惧,两人像争执什么。一边由由几个和娜朵家男人呆呆地看。
木青不知道他俩说什么,但猜也猜得出来,十有**是为了呶呶前次划破蛇皮事,看样子好像骊芒要去找呶呶责问?然后娜朵拼命拦他?
娜朵看见了木青,眼睛一亮,急忙指着她又飞地说了串话,木青听到她提到了自己名字。
骊芒回头,看了她一眼。
木青站他身后不远处,面上带了笑,笑容里是宁静安抚之意。
骊芒看了她一会,面上恼怒之色渐渐消了去,甩开了娜朵还扯着他手,大踏步到了她面前,抓住了她手往自己棚屋里带回去。走了几步,低头看见她还是赤脚,停了下来略想下,示意她站着别动,自己扭头又往娜朵家去了。
木青刚才有些心急,慌慌张张跑出来时也没感觉,现脚底板倒确实感觉有些咯了。站着等了一会,见他很就弯腰从娜朵家出来,手上居然拎了一双鞋子。
这确实是一双鞋子,只不过整双都是用动物皮毛包接起来,看起来厚重无比,应该是冬天雪地里穿。木青翻了过来看了下,底也是不透水动物皮,和鞋面牢牢缝了一起,针脚细密,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娜朵手艺。
木青有些苦笑不得,大热天叫她穿这种“雪地靴”,但比起光脚或者穿那双一踩就咯吱冒水运动鞋,这对她那双娇气脚来说,看起来是唯一方法了。
骊芒已经蹲了下去把她脚套进了鞋里。虽然有些厚重,尺寸也略大了些,但还算稳当,抬脚也不会掉出去。见他抬头望着自己似乎有些歉然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下他头顶乱发,轻笑了下。
骊芒站了起来,顺着她呵呵傻笑了下,眼里飞地掠过一丝欢喜之意。
这场小风波过去了几天,木青夜里留心观察骊芒举动,加证实了自己起先想法。他会亲吻搂抱她,但到后却始终没有发生那种事情。
对于自己沦落成生育机器,木青不过纠结了几天,也就没放心上了。倒是有时看他明明很是情动了,偏又忍着,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甚至于心不忍,怕他万一真憋出了什么问题就罪过了,又恶作剧地想着哪天自己要是实看不过眼去了再去勾引下他,不知道会发生情况?
这也不过是她有时自我解嘲地想下而已。骊芒既然没那个意思,她也绝不会真去主动做什么,至少目前不会。比起这种事情,她现关心是和自己日常生活紧密相关一些事情,虽然从前看来都是小得微不足道事情,但到了这里,真就再也算不上是小事了。
先是她脚上鞋子问题。那双厚重皮毛靴穿了两天,木青终于可以脱下来换回自己鞋子了。只不过她被那靴子启发了下,自己采了很多藤条过来放水里煮过,这是为了增加藤条韧性和柔软度,等阴干了就拿去找娜朵帮忙,用自己刚学少得可怜词汇连说带比划加上地上画画,娜朵才算明白了她意思,帮她编织出了一双鞋底。木青自己用藤条结出了几根细细辫子穿进鞋底,再用针线牢牢固定起来,一双夹脚凉拖就出来了。娜朵手很巧,藤底编得平密结实。木青穿了试着走了几步,感觉很轻,脚丫子又凉,除了比较容易磨损,其它都非常满意,走路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部落里有些女人看了觉得鲜,也学了做着穿,只不过她们习惯赤脚走路,没两天就都甩了凉拖又光着脚了。木青干脆把她们不要都收集了起来,留着等自己脚上那双磨损坏了再换着穿。
鞋子问题解决了,木青又为自己头发犯愁起来。她从前虽然不至于像乱世佳人里黑妈妈教导斯佳丽那样地要梳一百下头发,但每天睡觉前只要有精力,都会用檀木梳把长发梳通了才去睡觉。到这半个多月,没见哪个女人有梳子,见她们似乎也不大意头发问题,要么随意用个枝叉什么乱糟糟绾头顶,要么就脑后胡乱束起来,长得觉得不便了,便拿片刚磨过石刀来回摩擦着割掉。木青没办法,只能用手指□去勉强疏通了,再身后编条辫子什么,凉倒是凉,只总觉自己蓬头垢发地有些缺憾。正巧这天骊芒和他同伴回来,也不知道哪里水中叉来了一条大鱼,看着足有几十斤重,用个大陶罐烧了鱼汤,每家分了一碗汤一块鱼肉。木青对寡淡鱼肉汤没什么兴趣,第二天看见被废弃地上鱼骨,倒是灵机一动。拣了段鱼背脊梁处又粗又结实骨头洗净了,再把尖刺头部用石头磨得光滑些,后竟也出来了一把像模像样鱼骨梳。试着梳了下长发,虽然没从前木梳好用,但比起五根手指头不知道好使了多少。晚上睡前又拿了出来,打算梳下头发再睡。骊芒注意到了这个东西,起先不知道做什么用,有些好奇,等她示范了一下给他看,立刻就没了兴趣,自管躺下去要睡觉了。木青却是不依,硬是扯了他坐起来,自己跪他身后给他梳头发。原来她早就看不惯他那一头乱发了,之前没办法,现有了工具,自然要把他那乱发给弄整齐点,至少自己看了也会觉得顺眼些。
骊芒显然不大领情,她每梳一下,他就呲牙裂嘴一下,扭来扭去地看起来很不情愿,眼看只剩后几下就要大功告成了,他却突然回头抱住她腰,木青做鱼骨梳一下被挣断了一根齿,气得她不停捶打他肩膀。骊芒哈哈大笑起来,表情就像个恶作剧成功小孩。
转眼又几天过去,作物地里那片黍籽明天就可以收成了。木青算了下,今天已经是自己到这里第二十二天了。
自从知道自己回不去后,她如今也只能死心塌地这里先过下去了。所以比起开始患得患失,这些天倒觉得日子平静又简单。只要不去想那遥远未来,或者说过去,她就觉得自己还算过得活,尤其是和骊芒一起时候。但从昨天晚上开始,木青心情又有些低落了起来。
当时骊芒和她亲热了一阵后,要她用她手去紧紧握住他那里不动,大概这样会让他感觉舒服点。就像之前做过很多次那样。她故意逗了他一会,听他气喘如牛了,这才照做了。吃吃笑着时候,突然想起来,她经期还有三四天就到了,前提是骊芒上次她危险期里那两次播种没有成功。但是万一他成功了呢?
木青心情一下被打乱了,情绪又回到了刚发生那事情之后几天里,忐忑不安。
骊芒很好,她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上他了。但是现就为他生孩子……,她根本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