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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刘多荃就成了黄世仁,杨白劳去见黄世仁,那还有好事吗,躲还躲不及呢。
但是韩行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在江西延绵的大山中,如果步行行军,那是相当困难的。但是南征军有直升机,这就为韩行的小分队提供了最便捷的运输工具。直升机中队正好有12架飞机,运载着一个警卫营加装备正好满载。
韩行和刘致远用电报打了招呼后,就直接带着张小三的警卫营直飞49军的大本营锦江以南的灰埠。
这个灰埠在上高和高安县城的中部。
49军原属东北军张学良的部队,这个刘多荃原是张学良的嫡系,在西安事变中刘多荃任捉蒋行动的总指挥,所以大小也算个名人了。
直升机运载着韩行的警卫营,从上高地区到灰埠地区,从北向南,不慢不慢地飞行着。
江西茫茫的大山里,到处笼罩着溟蒙霏微的雾霭,弥漫在一片虚幻飘逸的烟岚之中。在阴霾密布的天地之间,黑云低沉,冻雨飘忽,春寒料峭,冰冷刺骨,直升机的舱门也关不严,使人感觉到一阵阵透彻骨髓的寒意,直向自己的身上猛扑过来,让人难以忍受。
本应该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如今却寒气逼人,乍暖还寒。由于长期的低温阴雨,在阴冷潮湿的空气当中,身上总是湿漉漉的,似乎随意抓抓身上,就可以捏出许多水分来,这对北方人来说,相当的不适应。
在直升机上,韩行对张小三说:“张营长啊,如果刘多荃给我要起榴弹炮团,我该怎么应付啊?”
张小三从不大着急,反正天塌下来由高个子顶着,这会儿听了韩行的话,却有些火了起来:“凭什么?是我们把榴弹炮团救了出来,要不是我们,榴弹炮团早就完了。他还想要?我们从鬼子手里夺过来的,他想要,叫他向鬼子要去吧!”
“要是他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上压下呢?”韩行问。
“反正是不能给他,噢,”张小三气愤难平地说,“我们的重炮团就指望着榴弹炮营呢,给了他,我们还有什么,重炮团不就垮了吗!”
“他要是翻脸呢?”韩行又问。
“又不吃他的,又不喝他的,谁怕谁呀!哼,反正是榴弹炮营不能给他。”张小三说。
吴小明听了韩行的话,倒笑了:“有一句话叫水来土屯,兵来将挡,相信韩司令的智慧,绝对能斗得过这个刘多荃。”
“要叫我啊,”李大中拍了拍背上的大砍刀说,“就来个翻脸不认帐,还想要榴弹炮团,要个狗屁。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就一拍屁股走了,看他能怎么着?”
以直升机每小时200多公里的速度,不多时,上埠也就到了。还没下直升机,就远远地看到,地面上,在一些人早就前来迎接了。
这回刘多荃亲自带领着49军的高官们前来欢迎。韩行一下直升机,刘多荃就紧紧地上来拉着韩行的手,热情地说:“上回一别,我以为黑面白面不见面了呢,你终于来了!快走吧,我49军,早就都准备好了。”
韩行也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说:“前辈啊,我也想你啊!早就想来见你啊,这不是打仗忙吗!今天我们南征军和你们49军又走在一起了,这是什么,这就是缘分啊。两座山碰不到一块儿,两个人早晚有碰面的时候。”
两个人手拉着手,就和多少年没有见的老朋友一样。
刘多荃直接把南征军领到了49军军部,南征军的几个高级军官,直接由刘多荃作陪,坐下吃大席。而南征军的一般将士,在军部外面,好吃好喝好照应,来了个饱餐一顿。
帐篷里的酒席也算丰盛,真是七个盘子八个碗,还有几瓶红酒,酒喝到了一半儿,刘多荃就叫苦开了:“我说韩司令呀,你说咱俩的关系怎么样啊?”
“很好啊,”韩行说,“你就像我的父亲一样,就是我的一个长辈,无微不至地关心着我,照顾着我,遇到了您这样的前辈,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刘多荃又说:“如果我遇到了难处怎么办?”
韩行知道刘多荃又要给自己出难题了,先冲了他的话题再说:“刘军长啊,你还能遇到什么难处啊!真遇到难处是我们的南征军。你看看吧,你们是系列,枪炮给养由上面往下拨,不愁吃不愁穿的。真正困难的是我们,谁给我们枪炮子弹,谁给我们给养,还不是我们自己想办法,自己筹划。这么些人要枪要炮要给养,难啊!”
张小三没听出他们话里的意思,只是笑了笑,我们南征军的装备比你们49军强多了,吃得也比你们强,这都多亏了我们的韩司令,他有的是办法。
而吴小明却听出话来了,赶紧帮着韩行哭穷说:“是啊,我们确实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想补充的话,都没有地方。还是你们好啊,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吃穿都有地方要。”
李大中却瞪了吴小明一眼,那意思是,给这些喊穷干什么?喊穷了,他们就给你啊?自己的经还得自己念,说这些废话没用。
刘多荃又说了:“这个20旅团,兵倒没有几个,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是他们有一个炮兵联队,光火炮就有48门,火力还是相当威猛的。这不,我正作难呢,你得帮帮我啊?”
韩行赶紧恭维他说:“你刘军长有的是办法,还愁小鬼子的炮兵联队啊!”
“是啊,我原来是不愁,可现在愁了。”刘多荃说。
韩行知道他这是要帐了,赶紧对张小三说:“张营长,49军的红酒还真好喝来,不喝白不喝,喝了也白喝,白喝谁不喝,再给我倒上一杯。”
张小三听不出哪里来的事,赶紧说:“韩司令呀,你酒量不行,饭可以随便吃,酒就不要多喝了吧!再说,说不定什么时候还有战事……”
他拒绝给韩行倒酒。
吴小明却不管这一套,赶紧抢过了酒瓶,给韩行倒满了一杯酒说:“我们队伍穷,什么时候喝过这样的洋酒。来来来,韩司令,我给你倒上一杯。”
说着,他给韩行满满地倒上了一杯。
韩行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空出了酒杯,然后对吴小明说:“不亏为洋酒,真是好喝,再来一杯。”
李大中一看急了,过来要抢酒杯,对吴小明说:“吴连长啊,你这是唱得哪出啊。明明知道韩司令不能喝酒,你还让他喝。喝多了,你替他指挥打仗呀?”
吴小明瞪了李大中一眼,对他说:“韩司令带兵辛苦,什么时候喝过这样的好酒。再说,小鬼子早不来,晚不来,也不能赶这个点来啊!就让韩司令过过瘾吧。”
说着,硬是给韩行倒满了酒。
韩行端起了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刘多荃对韩行说:“是啊,原来我是不愁,有王大武的榴弹炮团,那是整整的38门火炮呀,也能和小鬼子叮当一气。可是现在……韩司令呀,你什么时候把我的榴弹炮团再还给我呀?”
韩行摇晃着酒杯,身子故意也晃了一下,对刘多荃说:“什么,还要亲自给我倒一杯……那好,你就倒吧!”
刘多荃认真地对韩行说:“我是说,你什么时候把榴弹炮团还给我。这个事连委员长都知道了,骂我是败家子,逼着我要回榴弹炮团,要不,就免了我的职。”
“还有吃的,还有什么好吃的……那就全拿上来吧!”韩行摇晃着身子说。
吴小明也赶紧扶住了韩行说:“都怨我,韩司令喝醉了,多喝了两杯就醉了,真是酒量不行。怨我!怨我!”
这时候,李大中埋怨吴小明说:“我刚才就说,韩司令不能喝酒,你还强给他倒酒。这下子好,喝醉了,要是小鬼子来了怎么办。”
张小三也埋怨吴小明说:“军伍之中,劝吃劝喝哪有劝酒的,你这个吴小明啊,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尽做傻事儿。”
韩行一喝醉,众人的酒也没法喝了,刘多荃的炮也没法要了,只能是抓紧吃饭。
韩行的饭也不吃了,到外边大口地呕吐起来。张小三过来,给韩行捶着背,有点儿讨好地说:“韩司令,你没事吧!都怨这个吴小明,胡乱让酒,他是喝醉了吧!”
韩行对张小三说:“吴小明没醉,他很清醒,倒是你醉了。”
张小三不明白地说:“我怎么能醉了呢,我喝了一点点呀!”
李大中吃饭快,也到帐篷外面来看韩行。他看到看行吐了一大滩,骂吴小明说:“都怪这个吴小明,让你喝多了。”
韩行对李大中说:“你得多向吴连长学着点儿,他做得对!”
李大中有点儿不明白了:“他还做得对?劝你酒,这明明就是不对。”
韩行“醒”了酒后,马上去找刘多荃。
刘多荃看到韩行酒是醒了,只是浑身还有一股子酒味,关心地看了看韩行说:“你没事吧?”
韩行对他说:“没事了,都怨我的部下,见你的酒这么好,想让我沾点儿光,让我多喝点儿。没想到,我贪杯,一下子就喝多了。”
“没事就好,”刘多荃假装关心地看着韩行,“刚想和你谈点儿正事呢,你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