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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点头写这个论文,我们开始了流水线分工合作,龙哥还单独给我们空出了一个位置当我们的办公区,看着龙哥支持我们的活,其他人都羡慕嫉妒恨的说:“我晕啊,有学问就是牛掰克拉斯。”
龙哥对他们说:“擦,我要是能赶上好时候也他妈的是个知识分子,就咱这脑子,切!你们都不够格。”
青蛙眼和小伙都吹捧着龙哥,说龙哥要不是遇上革命,现在不是个大官也是个政治委员长。
龙哥长叹一口气:“我有的时候也特别羡慕知识分子,他们很有能力,很有竞争力,但是有的时候就是看不起这些人,有些知识分子滑头的很,不就是上两天的学吗?要是我也念他两年学,我一个也不鸟你们,擦,主要是全给耽误了。”
塑料扬起了脖子说:“龙哥你还真别说,我要是生活在你那个年代,估计连个捡垃圾都不如呢。”
“你不读书,连屎都抢不上新鲜的。”大家随着龙哥都笑了起来。
“哎,读书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在这关着,还真不如吃冷屎棒呢!”塑料接上龙哥的话说。
龙哥的思维角度总是跟别人不一样,他塑料说者无意,但是听者有心,龙哥立刻就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事。
冷着脸对塑料说:“塑料,你妈了逼了别上脸啊,想让我给你说两句好听的是吗?我都怀疑你上学都上的是厕所,你那时候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投错胎了,你就不是个好种子,说话没人味还想给我上套,我从字典里随便弄俩字出来都能把你砸趴下了。”
塑料的脸色有点变色,赶紧说:“龙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多了。”
青蛙眼也赶紧抓住这个机会数道塑料:“你看看人家大肠天天的多消停,就你逼嘴老实说逼事,不是装疯卖萌就是闲言碎语,你怎么那么不着调呢?”
塑料把嘴紧紧的闭上,埋头写着论文,兢兢业业的把上边的字抄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很阔气的把写的东西又划掉了,我也翻着报纸寻找里边的亮点。
大肠拿着一张文稿痴痴的发呆,估计还没有反应过来龙哥到底说的什么意思,这家伙念书太认真,不讲究灵活运用,时间久了就变成了书呆子,监狱里边有些话只要是脑子够灵活才行,不过大肠这样的脑袋也挺好的,不用装傻也很自然,谁也不得罪而且还落个好,别人都说吃亏是福,那么在他身上,这句话才能应证。
转天上午管教在号筒里巡检的时候我们把论文交了上去,他居然很惊讶的说:“写完了?”站在铁门外翻了两页,然后脸上挂着笑脸说:“不错,不错。”
我们心里没有一点喜悦和成就感,他的这种满意是在我们意料当中的,别说我们很认真的写完这个稿件,就是真糊弄他也能把他糊弄的一愣一愣的,不就是个思想汇报吗。
后来这东西还真录选上了,提交了内部资料,管教高兴的脸上的粉刺都出来了。
没过两天管教又过来了,给了我们一本文件,说写写XXX论文,这事塑料和大肠说什么也不想搀和了,逼着我一个人在这里边苦闷了一整天。
后来龙哥笑着告诉了我们,说他看见一小妮子在管教的办公室把论文拿走了,还想请管教吃饭,我靠,连情人的东西都拿咱这来了。
龙哥说:“你们千万别得了便宜卖乖啊,文职工作你以为都能干?你没看见管教的衣服都是拿来让小伙来洗的吗,而且就认定了是小伙,别人想碰都没门,领导让你干活绝对是看得上你。”
龙哥说的非常有理,经常给管教干活的犯人,没有情况是从来不受欺负的,别看我们自己对自己很自卑,但是在别人眼里那就是红人。
后来,一直到了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们三个人一直帮着管教计划着一个项目,连续着又有了不少的差事,管教在外边是做生意的,一系列的宣传,公司制度和种种乱七八糟的玩意都拿到这里来弄,就差在我们三人的脖子上分别挂上商务咨询的牌子了。
胖子管教属于是那种好心态的人,脾气很好,平时我们也是说说笑笑,仿佛就跟哥们一样的感觉,我们在号里的地位也就是个中立,任何一些悲惨的事情都跟我们无关,我们跟他们没有缘分,这还要感谢管教对我们的重视。
发了一天的呆,跟里边的人慢慢的变得熟了,发现自己对这里的一切还是有那么一些误解的地方,首先是这里已经不是看押刑犯的地方了,这就跟上了火车一样,人与人之间都不一样,混在一块不了解对方的心思,而且每次一聊到关于死刑的话题也并不是我所想的那么严谨,有那么几个注定是要被枪毙的,也对死字麻木不仁了。
我们这个里边唯一带着脚镣的就是文哥,年龄却只有二十五岁,这脚镣已经呆了三个多月了,这里和拘留所不一样,只有确定判了死刑的人才会带上这些刑具,那些没有确定案子的嫌疑人,只要是没有接到终极判决书,都跟我们一样,空手空脚的没什么动静,不像文哥那样可以哗啦出响声。
这里也不像我上次进来的时候一样,见了人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抓到杀人的,别管他四七二十八全给他带上套再说,只要带上套就安全了,弄得壮怀激烈,头脑麻木。
这里的犯人不管你的案子是多么的大,没有任何一个人关心你的想法,谁也不比谁好,只要判了死刑你就可以受照顾了,不用干活不用值班。甚至有人给你打饭盖被,这种传统流传的很实在。
文哥是犯了杀人案,枪杀,还不是一次,判决书上写的:手段残忍,不知悔改。
这样的人虽然长的没有那么凶狠,但是他的心里一定不是善良的,该灭。
文哥那时候他被警察抓的时候是被围在了一片树林子里了,在里边耗了好几天,怪的是这片树林子里边一个能吃的生物也没有,子弹都打没了,警察也不敢冲进去,这样的案子虽说是立功的差事,但是性命为上,最后文哥认为自己在里边呆的没什么意思了,把枪一扔,叫了一声:“孙子们,爷爷我来了。”
这样*裸的出来让警察不敢放松,一排的枪口瞄着文哥的脑袋,最后确定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武器的时候,警察才勇敢的将其逮捕。
文哥说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发现自己的腿上有个弹孔,还往外流着血,但是却没有知觉。
我佩服这个家伙,但是我的心里却有很多的疑问,看着文哥腿上的弹痕,在这种和平时代也会留下弹痕的纪念。
文哥的脾气很急躁,像是一只吃了辣椒的猴子,动不动就怒发冲冠,这样的脾气跟以前的金子有些相似,除了龙哥,这里边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被他给骂了的,连大家一直尊敬的贪污犯明大爷都被他给骂了个老不死的。
文哥不在乎别人说死刑,他说从一开始拿枪的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早晚有这么一天:“人,早晚都要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宁可似得轰轰烈烈也不死的窝窝囊囊。”
在文哥认为他死的是轰轰烈烈,但我认为他的死并不重于泰山。
文哥还经常给我们上课:“我从来都不欺负老百姓,就算我是抢劫,我也专门找那些有钱人,抢那些贪官污吏,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他们坑害了老百姓把自己养的一个个都是肥头大耳,我这就是来了个黑吃黑为百姓除害。”
明老爷子在以前是国家企业的党员,后来我们都叫他老头儿,他借着外国的合资,自己趁机捞了一把,后来让别人把他给检举出来了,属于那种晚节不保的类型,关键还是个领导干部,老头儿看上去很慈祥很善良,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贪污犯,但是仔细一看的话却很像贪污犯。
文哥说他就是个贪官,明老爷子总是摇头叹气,永不停息,老头儿在这关了已经很长时间了,律师却一点也不给力,弄得检察院三天两次的来找他询问口供核实案情,时间久了,老头儿没了斗争,没了热情,没了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