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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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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顾潜,顾潜额头上一颗豆大的汗珠。

    先前翻阅这《百鬼夜行录》时他就发现有些书页是用一些看不懂的字符写的,疑惑归疑惑,去问那脑海里的书灵,半天没有一个答复。

    再看向那手指一般的物体,顾潜看清了,对,就是手指。

    那是一根修长,指甲锐利的黑色手指,肤色不像人类,且散发着一股阴气。

    顾潜伸手去触碰,没有什么不适,就是那黑色的阴气飘忽着,试图染指他体内的灵力。

    但也是触碰了一般,即刻收了回来。

    顾潜一把抓过手指,放进口袋里。

    书页上的两个大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两个字虽然还是奇怪符号的模样,却和庆朝的文字有些相像,顾潜眯起了眼睛辨认,好像是…阴…物…

    他口袋里装着转过另一个房间,发现陈柔已经醒了。

    她睡了一天有余,现在业已是黄昏。

    看见顾潜,陈柔眼神躲闪,缩起被子转过身去。

    顾潜心里一阵失落,不好开口,只好说:“那个,醒了就好,你好好歇着,我买点儿吃的去。”

    他出了客栈,到小摊上花了五十文钱买了两个烧饼,又从客栈旁边的井里打了一碗水,给陈柔送去。

    到了客栈,寻了一圈不见人,顾潜一手提着烧饼,一手端着碗,终于在马厩旁边发现了一袭白衣的陈柔。

    这姑娘拿着知白剑,正对着一个稻草人劈砍。

    把它砍倒之后又扶起来,找着角度,再用力砍下去。

    顾潜看着她劈砍的动作,心里一阵神伤,他知道陈柔把那稻草人当作自己了。

    当时因为控制不住心里的杀意,没有救她出来,想必令她寒了心。

    现在二人再次处在对立面,本来稍稍有缓和迹象的关系陷入停滞。

    江家那边,本就令她杀掉自己,现在家仇里面掺杂了些私怨,事情就不好办了。

    顾潜心里叹了口气,把水碗同烧饼放在地上,一声不响地转身走了。

    殊不知,正在劈砍稻草人的陈柔,听到顾潜离去的脚步声,转过身来。

    眼神很复杂。

    客栈里,三个男人收拾起了行装。

    芦苇镇的商会给了他们数量很可观的一笔银两。

    虽说顾潜他们前不久才刚刚把鞋子踩在他们脸上,但这些墙头草一般的家伙们还是笑脸相迎地递上装有银两的盒子,脸上还带着被严森击打的伤。

    这些人估计把顾潜他们当做了郭斧头一样的危险人物,宁愿花钱打发他们走。

    顾潜当然是来者不拒,有了这笔钱,路上盘缠不愁。

    “该走了。”正在用手绢擦着弯刀的秦飞,看见顾潜进来,“在这儿待了快一个月了,距离最后一次庭审还有两个月,得快点儿上路,不让赶不上了。”

    顾潜明白,点了点头,上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他想起在下面挥剑的陈柔没有收拾,又不好去叫她。

    旋即想起她一无钱财二无衣装,有的只是一柄知白,一身白衣,不禁心里又苦苦地笑了一声。

    收拾完收拾完下楼,几个人都在等他。

    严森把女儿抱在了身前,一下一下地拍打着。

    他说刚刚给女儿讨了奶水,一路上的奶水都可以顺路讨要,可以上路了。

    几个人便走出门去,向着京城的方向走去。

    “对了严兄,你还没说你为啥也要去京城呢,”秦飞打趣道,“你那个故事,准备什么时候讲?”

    严森闭上眼睛沉吟了一阵,仿佛在酝酿和回想,良久微笑爬上了他的嘴角,他缓缓开口了。

    这一路顾潜他们风餐露宿,却并不无聊,因为严森的故事很长,他从太阳升起讲到落下。

    ………

    我原来在江南一户比较富庶的人家,里顾老弟的璃州比较远,离这儿大概有将近五百里地,我是独生子。

    我们家以制造弓弩为生,这职业很少见,需求量也不多,但接的都是官府的单子,因此赚得还算充盈。

    十里八乡皆有我们的名声。

    我爹死得早,娘把我拉扯大,不久也离世了。

    我把他俩葬在一条小溪边,让他俩的墓挨在一起。

    我挑起了制造弓弩的重担,和爹爹雇的几十个帮手一起,日日夜夜做弓制弩。

    制弩这种活儿,自己得有拿得出手的本事,才方便给人家展示。

    所以我从小就被训练拉弓射箭,说来惭愧,我是有灵根的,就是修为差了点劲。

    我原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做一辈子的弓,娶个贤惠安静的媳妇儿。

    直到她来了。

    那是一个大雨天,起了大雾,十步之外的东西根本看不清。

    就在这样的一个鬼天气,一对青年男女来到了我这店铺。

    他们都骑着马,男的衣装像是个侠客,又像是个书生,长得挺俊俏。

    他在我门前转了好几圈,才进来问:“请问您这儿有空房么,我们想借住一段时间。”

    对于这种事儿,我向来来者不拒。

    那女人下了马,站在男人后面,她一歪头,我的心就被勾了去。

    那是一张…美丽的脸,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对,清丽秀美更合适。

    我当时心里动了一下,心想这是哪家的姑娘,先前没见过呀。

    他们二人走进我这铺子,坐定了。

    交谈之中我知道了,这男的是京城某个世家的门客。

    哎,顾老弟,你先别急着问,听我讲。

    那女子,就是他姐姐了。

    这二人原本是跟着一个京城世家的队伍游江南的,正巧赶上大雾天气,二人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等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和大部队走散了,误打误撞到了我这儿。

    我好生招待他们,腾出了一间空房给他们住。

    那天晚上,我听他们谈了许久,讲的都是些京城的事,男的说,女的沉默。

    我也同他们谈,讲些我的家事,我讲,他俩听着。

    自从爹娘都走了之后,铺子里很久没有这样的人情味儿了,虽说吱呀呀的声音不绝于耳,但少了些热闹。

    第二天,那个俏美的女子生病了,男子说他们本来是要今天去寻找队伍的,但姐姐病倒了,不方便带着,若是在这里耽搁,找不到队伍,那便回不了京城,他说他们的盘缠带的不多。

    就这样,这男的把这女子交给我来照顾一阵子,等他找到了队伍,就派人来接她。

    我当时想这人心可真够大的,把自己的姐姐交给一个陌生人。

    不过后来我看,这两人虽然像是姐弟,但感情早已形同陌路了,说不定是从小家庭矛盾之类的,或许一开始他俩就不是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