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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末的历城,冷风越让人觉的刺骨,冬季悄然来临,街上行人匆匆,唯独南门外确实一阵的喧闹,各道、县市和驻历城的衙门长官们济济一堂,互相搓着手哈着气站在野外,军乐队成员们挡在他们的最前面,将西北风大都喝进了肚子里。 ≥
太阳从东边斜着爬到了半空,车马稀疏的大道上依然不见他们所要等待的人物出现。
忽然,远处驰奔而来一匹骏马,骏马上安坐一位手举令旗,穿戴十分怪异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绷直了腰杆,身子也有节奏的跟着马背的跳跃而一上一下。
等男子近了这迎接队伍后,将马缰绳一拉,马鼻中立时传来一阵“啾啾”声,马蹄子扬起一阵尘土,吓得军乐队赶紧往后退。
“鲁王请你们管事的前去十里亭说话!”男子的话音刚落,立刻便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众人纷纷表示不屑,什么鲁王不鲁王的,王侯将相早已是老故事了,还在这里摆个甚鸟谱?!
那男子听了这些人的议论,倒也不生气,有提高的了嗓门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随后,人群中才挤出一个校官模样的人出来说道:“喂,报信的,你们家那什么鲁王,咋地不来这里?可让诸位大人在这等着他好久了,快快回去禀报,就说山东督办府仪仗队都在城门等着呢,别让咱空等!”
那男子一听此人说话,竟二话不说,抽出马鞭在那校官面前一挥,“啪!”马鞭凭空击空,却脆生的响了一声,吓得校官慌忙退避,转脸就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道:“我说你这小子吃了豹子胆了?!这地方可是该你撒野的?!给我下来!”
校官一边说,一边去躲男子的马缰,男子踩住马镫,手中令旗一指,正好砸在校官的鼻尖上,这生冷的天气,鼻子本来就脆,这一碰偏偏把校官的鼻子捅了个花,血忽忽的往外冒,仪仗队和警卫队看见如此情况,纷纷上前,准备围住这男子,男子却在马肚子上一夹,马儿顺势调转方向,跳出了包围圈!
“嘿,这小子,玛德,给脸不要脸,是吧?!兄弟们,给我打!”校官怒喝一声,警卫队兄弟们立刻冲了上去,正在此时,南门里忽然传来一阵大喝:“住手!冯军长驾到!”
人群一听是冯仁光来了,赶紧闪出一条道来,侧身立着,静候大驾,冯仁光的黑色福特轿车缓缓而来,等到了地方,副官赶紧下车开了车门,冯仁光便探出了一个脑袋,他一眼便瞧见了城门外的这一幕,脸上怒色冲冲。
官员们热络的跟冯军长打招呼,冯仁光也回之以礼,等他走到了那传信的骑马男子身边时,男子却还是没有下面的意思,气的众人大为光火。
“你是这里管事的吗?”骑马男子问道。
冯仁光却不正眼看他,只是缓缓说道:“你们家鲁王何在?!”
“城外十里亭,请管事的过去谈谈。”
“谈什么?难道要张大帅亲自去迎他么?!”
“那倒不是,我们家鲁王说了,他是你们请来的贵客,如果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城了,也是有失体面的。”
这男子呛人的话,让冯仁光大大的受不了,李云汉这谱摆的可是够大的了,可是转念一想,张大帅刚刚斥责过自己,这会又转脸跟李云汉再有什么不对付的,怕再引来祸端,于是,强忍着怒气,和颜悦色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请诸位大人随我一起到十里亭迎接这位贵客吧!”
冯军长都话了,属下的各级官吏焉有不从之理?可是每个人的肚子里都憋着一股怒火,这小子面还没见着呢,就敢来这么一套,将来真要是爬到了高位,我等还不是擎等着受气吗?!不就是一个刚招安的土匪嘛,有什么特么的了不起的!
冯仁光一路上禁闭双眼,耳朵里尽是这些人的牢骚,尽管他也十分赞同他们的话,心里憋着火,但是反过来看,他又觉的很是开心,心中暗道:李云汉啊李云汉,你这个生瓜蛋子,惹恼了这帮人,将来不怕没人给你穿小鞋了。
为官之道,在一个圆滑,李云汉还未露面,就这般的骄横,从今往后,山东地界恐怕很难容身了。
城外十里亭,自古以来就是官员们迎来送往的终点,通常来说,为表尊敬,贵宾级的人物,山东督办府总会派人在十里亭迎接,或是递上一杯热茶,或者送上一壶热酒,可是李云汉初来乍到,又是以捻军残余的身份被招安,这跟土匪无异,于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们自然是看他不起了。
更何况负责全权招待的冯仁光原本就有意怠慢他,下面办事的更是揣测上意,认为城门迎接已然是莫大的光荣了,所以,十里亭根本就没人等候。
这些迎接的官员们一路嘻嘻哈哈跟娶亲队伍一样稀稀落落的走着,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地方,即便如此,还有很大一部分人落在后面,远远望去跟特么逃难的队伍差不多。
陈巽按照北洋军规,在十里亭以方面军司令的规制安排了军仪,以十里亭为起点,一路两排严阵以待的士兵各站一边,各自手持长矛盾牌,因为他们原本就没有固定的军服,所以,各自又穿的破破烂烂不成一体,一眼看去,竟大大添了些匪气。
不过,每个士兵却都意气风斗志昂扬,沉默不语之姿颇有些军人的样子。
冯仁光的车子还没到十里亭,就忽听车外一阵大喊:“军中一律步行!”
冯仁光的副官上前沟通,却被执礼官一阵痛骂,惹了一身骚回来,冯仁光按住怒气不,微笑着招呼众官员上前,这是他有意在拱火,正所谓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看来李云汉不过尔尔,摆架子的功夫不小,将来有他受罪的时候!
可是,真等到他带着一众官员穿过十里亭,来到亭旁一侧的山包上的时候,这一路走来,有些胆小的官员竟被这阵势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