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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汉准备再次回到盐帮去找傅先生商量一下,可是就在半路上便看到一帮穿着短打衣装,怒气冲冲的人群。
为的便是傅先生本人!
李云汉没有想到傅先生说要召集各旗主商议,原来就这般快,而且他更没有料到盐帮的脾气如此火爆,只是采取这样的行动无异于以卵击石,要知道几十年来山东早已是日本的势力范围,没有完全的计划就要去救人,肯定会遭受意想不到的打击!
李云汉来不及多想,尾随大队直奔石井诊所而去,他这一身打扮原本就是盐帮子弟的装扮,混在队伍里竟也没有人现。
等到了石井诊所,傅先生一挥手,他身边站着的一个粗壮汉子便直竖竖走到诊所门前,用力拍了拍大门,并喊道:“****的日本子,给老子滚出来!”
一通砸门过后,“呼啦”一声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人,此人身材矮小粗壮,仁丹胡贴在人中那里,一脸的横肉显的凶神恶煞,两只拳头捏的紧紧的。
仁丹胡一出来,就将两只手插在腰间,用着磕磕绊绊的中国话吼道:“你们的,如此无礼,不知道这是大日本帝国的诊所吗?想找死吗?!”
“草你奶奶个腿!叫你们管事的出来!”上前拍门的粗壮汉子冲着仁丹胡喊道。
谁知,话音刚落,那仁丹胡便反手一抓,正中汉子衣襟,不待汉子还手,仁丹胡左腿一弓,左手一使力,竟硬生生将比他高出将近两头的汉子举了起来,随后向前一甩,“嗖!啪!”汉子竟被甩出两三米远,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没料到这诊所的看门人的功夫竟如此了得,那汉子是傅先生的随身弟子,按说在盐帮也是一顶一的高手,可是竟这般轻松就被击败,甚至连还手都不及!
傅先生心中大骇,却并没有乱了阵脚,面对怒气冲冲的盐帮各旗主说道:“日本人夺我河山,欺我百姓,今日又拘禁我风四哥,连这看门狗也敢仗势欺人,哪位旗主出来摆平他?!”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走出一个跟仁丹胡身材差不多的矮脚虎,此人一出场就是嬉皮笑脸,袖子卷的老高,说话也是俏皮的紧,浑似那水泊梁山矮脚虎王英一般模样。
“我听说日本的有钱人家,都喜欢豢养一些看门狗仔,还叫什么武士,这些武士玩骨头时间长了,还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啥?”矮脚虎佯装挠头,这时人群中大呼道:“武士道!”
“哦,对,武士道,武士道!号称啥东亚第一功夫,我呸!看门的就是看门的,还道?还武士?来吧,狗仔子,今个让你看看啥叫功夫!”矮脚虎一阵撩拨,早已把那仁丹胡气的浑身打颤,叫阵刚罢,便大喝一声扑了上去!
日本武士的武术派别繁多,但多出自中国武术,自打成了门派之后,便演变出各种各样的功夫来,其中柔术、相扑等更是蛮声海外,这个仁丹胡一上来就猛扑对方,使的便是日本最常见的相扑,在中国相扑便是摔跤。
此人的相扑术也算了得,要不然也不会一把就摔翻了盐帮子弟,他目中无人,更视矮脚虎如无物,猛扑向前就要掀翻了他。
可是,谁知那矮脚虎也是有两下功夫的,侧身一躲,而后纵身一跃,如此矮胖身材的两人如肉球般你来我往,且矮脚虎更显得功夫细腻和灵活一些,几个回合下来,矮脚虎瞅准了机会,先是在那仁丹胡的后脑勺来了一掌,而后趁他立足不稳,闪过身去,朝着他的后背又是一拳!
接连着两招借力打力,那仁丹胡早已失去了重心,轻飘飘自顾自向前栽去!
“****去吧!”矮脚虎顺势朝那仁丹胡的屁股上来了一脚,仁丹胡这下是真顶不住了,飞身一跃,如饺子下锅一般,扑了出去,“砰!”重重摔了下去,地上一阵尘土飞扬!
“哈哈哈!”一阵哄笑立刻爆,仁丹胡没脸见人,趴在地上装死,矮脚虎上前又要狠揍,却听见傅先生说了话:“我们这是来救人的,不可耽误过多时间,走!”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于是跟着傅先生就要进去。刚才两人交手之时正是早市开场的时候,围观的老百姓越来越多,叫好的有之,躲的远远的有之,甚至连一些巡逻的军警也被吸引了过来,这些军警自然知道中日民间这么一交流,肯定要出大事,所以呼天喊地的叫人去了。
不一会,打街道东西两侧传来一阵阵“库库库!”的脚步声,齐刷刷的声音绝非一般民众,傅先生脚步刚刚迈出去,就已经听到了,转脸一看,脸色陡然暗沉,心中暗道不好,怕是惊扰了驻军了。
可谁知那驻军来了之后,竟站在他们身后,而后军官一声令下,竟将石井诊所团团围住,这下更是热闹非凡了,摊贩们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都要来看看这到底是个咋回事。
驻军也不制止盐帮的上门挑衅,更不阻拦老百姓围观,倒像是维持秩序的影院侍者,跨立着站着,枪则背在肩上,一脸的看热闹表情。
傅先生也是一脑门不解,正寻思着,却在人群中看到了李云汉,李云汉深知这是冯小姐的关系,她答应帮李云汉调驻军帮忙,而李云汉则以石井诊所第一手资料来交换的条件允诺了她。
看来,这冯小姐确实非一般人物,光是来的这一两百的士兵就绝对不是历城城防司令等级的军官所能调动的了的。
李云汉挤过人群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傅先生这才放下心来,转身面对众人喊道:“众位兄弟,诸位父老,在下是盐帮傅德庸,今日前来石井诊所,也是为了讨一个公道,众人可能不知,这石井诊所名义上是一个悬壶济世的医馆,实际上却干着拿活人做实验的买卖!”
此话一出,立刻让街上哗然一片,傅德庸紧接着又说道:“可是他日本子可恶,为什么不拿他们日本人做实验,偏偏要拿咱中国人做实验呢?!日本人夺我青岛,占我山东,割我台湾,掳我琉球,霸占朝鲜,侵略东北,这些罪恶早已经是罄竹难书,他们不但如此猖狂,而且还敢欺骗我同胞,将他们活生生的做成试验品!****的日本子,如此作为,岂不是要遭天谴吗!”
一时间,在傅德庸的鼓动下,百姓们胸中怒火瞬间被点燃了起来,山东不比别的中国地界,此处早年遭受德国人欺凌,好容易中国政府打了一场胜仗,却又在巴黎和会将山东拱手送给了日本人,日本人比德国人还不是东西,到处欺男霸女,逼的老百姓有怒不敢言,这一次公然聚集掀翻他一个诊所,倒是让国人爽利的体验了一把复仇的感觉!
军心不可违,傅德庸不愧是盐帮的头领,说的话办的事头头是道,这边点燃了群众的激情,那边盐帮的人各个都摩拳擦掌,只是把事情做的这般顺手,着实也让李云汉怀疑傅德庸是不是早先就做好了跟日本子开战的准备了?要不然这一环一扣之间配合之密切,却不是临时抱佛脚的物事。
此时,傅德庸已经带人涌进了石井诊所,在诊所还算宽敞的前院站着,而盐帮子弟中,有两拨人快分成两列纵队迅包围过去,在诊所正房与厢房之间的过道中,与同样出来御敌的诊所护院相遇!
日本子似乎也是有备而来,为的护院是四个身着武士号衣---阵羽织的家伙,怒气冲冲腰间挎着双刀直奔傅德庸而来。
李云汉此刻就站在傅德庸身后,看着面前四个脑袋上的型剐的跟萝卜皮似得日本武士,心中一阵莫名其妙的欢喜,周身的热血不自觉的沸腾了起来,脚步也跟着轻轻迈了出去。
“左营先锋四旗主!”傅德庸喊道。
“在!”四个与矮脚虎截然不同的盐帮子弟应声出阵。
“摆平了这四个萝卜皮。”傅德庸拿手一指,说道。不料这句话却恰恰和李云汉心中鄙夷四武士的一样,顿时让李云汉暗笑不已。
可是,那四武士一出手,便让李云汉大吃了一惊。
四人如影随形,共进共退,如阵如风,似乎与连体婴儿无异,可是偏偏又是各自为战的个体,如此战法,却跟古代战场上的刀锋互砍、将军博命一般的肃杀。
八个人隔着三五米这样的对阵,立刻引来了围观人群的极大兴趣,街面上人山人海,拥挤不动,就连前来维持秩序的军警们也跟着凑起了热闹,军警长官们甚至利用职务之便硬生生挤了进去,围在盐帮外围闹哄哄的看起了热闹。
事件似乎正在由一起闹事逐渐向盛世展,而这一切的变化又不自觉的让整个事件变的越来越难以控制,只是在场的人们似乎都忘却了这一点,只图个热闹和洗刷仇恨。
“杀!”随着盐帮左营四先锋的一声怒吼,八个人分两队如排山倒海般对撞了过去,立刻引来一阵火星四溅!
可是,令盐帮傅德庸、李云汉乃至所有国人都无法接受和想象的事情,竟然在双方刚刚交手那一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