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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没有学习家传武功之外,帮中事务楚云舒都耳熟能详,十三岁开始接触帮务,从帮中普通业务做起,事无巨细,均能处理妥当。五年的锻炼,楚云舒已经能运筹帷幄,果断处理帮中各类事务,帮内元老也不得不服。出于锻炼楚云舒的目的,也是为了自己能闭关修道,近几年楚泽远逐渐放手帮务,尽量交给楚云舒去做。不过,毕竟楚云舒过于年轻,且无楚泽远当年的威名,部分堂主、各路舵主和长老各行其是,帮规日渐废弛,权力分散。
楚云舒此次入川就与此有关。
临行前,楚云舒就教于楚泽远。楚泽远长叹一声道:“出了这种事情,跟我也有关系,他是巴蜀地区比较有分量的舵主,当年也护卫过我。”顿了顿,接着说道:“也没有其他办法,按照帮规办吧。”
楚云舒默默点头,转身欲离开。“舒儿”,楚泽远的呼唤止住了楚云舒的脚步。“我看你最近步履轻盈,神气内潋,看来静养功夫又有进步了。”楚泽远缓缓道。
“还好,闲来无事就修炼来的。最近是有些进境,已经无需专门入静去修练了,行走坐卧,真气无时不在运转,感觉身体像整个都重新换过了,生机勃勃。看来丹道应该初成了。”楚云舒边回答,边感受着身体内不断变化的真气,气机勃勃,自有一种暖意。
楚泽远身体微微一震,长出一口气道:“舒儿,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看来你已经初步修成了丹道道基,差的只是不断修炼的火候了。”微微一顿,接着道:“你也已经知道了,我传授给你的不仅仅是道家静养之功,实是道家的内丹修练之法。今日实话说与你听,你修练的就是道家的无上丹功乾坤如意诀。”
“乾坤如意诀?难道就是百年前号称‘宇内飞仙’的张瀛凡所著的乾坤如意诀?”楚云舒惊诧地问到。
“正是。”楚泽远答道,“十五年前,我畅游青城山时无意中偶入这位前辈高人的洞府,并有缘得以阅览这部丹经。你从五岁起一直修炼的就是我悟自这部丹经的丹功。我之所以没有要求你修习咱们家传的武功,就是因为这乾坤如意诀号称‘万法之源’,据说修习之人完全不必学习任何武学,随时随地可以创出所需要的功法,应情应景,信手挥洒,无拘无束,而且修炼到练神还虚境界之后,随时可以粉碎虚空,跃登仙界。”
“竟有这么厉害。”楚云舒咂舌道。
“当然,这都是传说。不过,根据我对张瀛凡修真洞府的观察,他应该已经粉碎虚空,脱离凡世了。”楚泽远悠然神往,接着道:“我这些年也一直在修炼着乾坤如意诀,虽然最近日有进境,却远不如你进步之速。想来还是我过于执著于现有的一身功夫,两种功法不易交融。”
“爹,同时修炼两种功法,是否有走火入魔的风险呢?”楚云舒紧张地问道。
“这也是一直困扰我的难题。凭着我多年的功力,现在还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始终是个隐患,除非我彻底放弃原有的功夫,否则,可能终生都无法在丹道上大成。”楚泽远沉声道,“现在帮内一些元老对我修道颇有微词,对你也多有不服。羽辉阁也蠢蠢欲动,在不断的抢夺我们的生意。他们的新任阁主韦南翔天纵奇才,据说武功已经超越了洛逢辰,雄心勃勃,要一统江湖。这种时候,也不容我放弃原有的一身功力。我修习丹道,原本是想在武道修行上再次作出突破,超越自身的极限,没想到却陷入如今的困境。”楚泽远摇头苦笑,对目前自身的状况深感无奈。
“羽辉阁在江南一直同我们争抢丝绸和茶叶生意,在一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以武力寻衅。我已经要求中南巡查使唐靖轩和东南巡查使吴国清暂时克制,安抚中南和东南各舵,避免大规模冲突,保证生意正常进行。”楚云舒也非常清楚目前乾兴帮同羽辉阁之间的矛盾,将近期的情况向楚泽远简单的说了一下。
“好。先解决帮内的问题,腾出手来再同羽辉阁理论。你丹道已初成,又有三十六卫跟随,天下尽可去的,我也放心了。此行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去青城山,找清霄道长帮忙。去吧。”楚泽远挥手示意楚云舒离开。
楚云舒应声退出。
“爹修练丹道定然影响了本身原有的功力和修为,不然以爹的性格,决不会容忍羽辉阁的挑衅,竟然把手伸到我们帮里来了。”楚云舒心里暗暗想道,“这次一定要小心处理好巴蜀的事务,也好为爹爹分忧。”想罢和衣卧倒,照常练功。
楚云舒自幼即是如此的性格,只要自己确定了目标,不论是多大的烦扰,总是可以抛到脑后,从来不放在心上。因为他早就想的清楚,放在心中的烦恼只会让自己的心情纷乱,于事无补,倒不如彻底抛开的好。
正是这种洒脱的个性为楚云舒突破丹道常法,成为震烁古今的一代宗师奠定了基础。
用罢早点,楚云舒在庄客的引领下,直奔梓渝庄的会客大厅。
此时厅门口处正站立着四个人。为首一人正是邝威。
其余三人两男一女,都是楚云舒此行的随身护卫。
身材瘦高,臂长过膝,面色微黄的男子名叫胡昶义,是乾兴帮长沙分舵舵主“铜臂铁爪”胡澄岸的儿子,神情深沉,默然不语。
旁边站着个头稍矮,宽肩阔背的马行风,背背双斧,渊停岳峙,气度威猛。马行风是杭州分舵舵主“斧钺开山”马啸然的儿子。
那名女子自幼父母双亡,由其叔父广陵分舵舵主“霹雳刀”顾彤抚养长大,名叫顾箐虹,容貌俊雅,风姿卓越,神态清冷。
邝威则是护法团总教席邝峙渊的孙子,其父过世较早,自幼跟随邝峙渊长大。
这四个人常年在江宁府乾兴帮总舵接受帮内护法团教席的统一训练,是乾兴帮挑选出来的护法团的年轻成员,并逐步承担起了护卫帮主家眷的任务。
乾兴帮护法团成员均是由帮主亲自挑选,家世清白,多是帮内重要成员的子弟。这些子弟选入护法团,一方面,由总舵护法团教席对其进行统一的训练,宣导帮规,提高武学修为,传授帮中的各项生意的经营之道,以便将来能承担起乾兴帮各地的业务;另一方面,是加强乾兴帮各地分舵年轻一代精英分子的交流和沟通,以便各地保持横向的沟通,加强配合,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
护法团成员将承担总舵分配的各项任务,在护法团服役五年之后,根据训练期间和完成各项任务时的表现由总舵委任各地要职。护法团制度实是乾兴帮选拔人才的一项重要制度,为年轻一代出人头地提供了重要的途径。
帮内各地舵主及其他重要成员无不以子弟能入选护法团为荣。
这四人年龄同楚云舒相若,经常同楚云舒周游各地,处理帮务,已经在楚云舒身边一年有余了。
“少帮主,成都、嘉州、松州、绵州、梓州、巴中、利州、茂州分舵八位舵主已经到了,还差泸州和叙州分舵两位舵主未到。我们的人都到齐了。”邝威向楚云舒低声禀道,暗暗向楚云舒点点头。
“好,你们跟我一起来吧。”楚云舒心领神会,知道三十六卫已暗中部署,叫着四人,稳步走入梓渝庄会客厅。
邝威四人紧随其后。
“少帮主好。”厅内众人起身相迎,为首一人正是巩忻砚,身旁正是巴蜀八位分舵舵主。
“大家好。这一年都辛苦了。”楚云舒微笑着应道,在巩忻砚的陪伴下落坐上首,挥手道:“大家快请坐。”
众人依次落座。
“少帮主,巴蜀十舵舵主已经到了八位,就差刘炀和郑溪未到。他们俩路途稍远,也许路上耽误了,不过应该也快到了。”巩忻砚首先发话,向楚云舒解释着。
“不等他们了,反正按照惯例,他们也是最后发言。巩老,开始吧。”楚云舒接着道。
巩忻砚点头称是,环顾众人,朗声道:“闲话少叙,巴蜀年会现在开始。大家照惯例依次发言吧。”
成都分舵舵主“滴水不漏”司马晟一身蓝衫,儒士打扮,温文尔雅。作为巴蜀最大的分舵舵主,司马晟首先发言道:“蜀内经年无战事,各类物资产量都有增长,成都本地销售和销往各地分舵的茶叶、药材、纸张今年都有增加,收入比去年增长了一成,扣除各项新增加的开销后,结余按照总舵规定的比例如期上交。账簿明细随后呈交少帮主。”司马晟掌管成都分舵的各项业务多年,每年业务都稳步增长,在西路各舵中首屈一指。
“司马舵主辛苦了。”楚云舒微笑道。对于司马晟的能力他心中非常清楚,此人素有智名,不但成都分舵的业务管理的井井有条,乾兴帮在整个巴蜀地区的业务布局都有他的谋划之功。楚泽远也极为看重司马晟。
“辛苦谈不上,不过,这几年羽辉阁实力扩展得很快,很多地方上的中小帮派都纷纷归附于他们,开始同我们争抢生意,我帮各地的业务多少都受到一些影响,成都分舵销往各地的货物都不同程度地受到羽辉阁各地势力的排挤。我帮如何应对羽辉阁咄咄逼人的态势,还是应该早做打算。各地的地方势力也开始观望,对我们不像以往那样推心置腹了。”司马晟苦笑道。
听到此处,嘉州分舵舵主何奎也插口说道:““司马舵主说的没错,我们都希望少帮主能尽力劝说帮主,重整旗鼓,好好同羽辉阁较量较量。我们嘉州分舵今年也能保证向总舵如数上缴结余的,只是看到羽辉阁如此嚣张,心里实在气愤。”何奎绰号“摧山手”,性烈如火,一番话说得满面通红,说到气愤处手按椅子扶手,咯吱吱直响。
“大家提到的这些问题,我爹也一直在考虑。乾兴帮立帮的宗旨是兴邦定国,以造福苍生为己任,好勇斗狠并非我帮本意。我爹接掌帮主之位以来,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已经很少采用武力解决问题。尽管同羽辉阁是宿敌,但也尽量避免争端,以减少伤亡。不过若羽辉阁逼人太甚,咱们也不会一味退让的,大家尽管放心。”
众人你眼望我眼,知道楚云舒的态度,不再接续这个话题。
松州、绵州、梓州、巴中、利州、茂州各舵依次发言,汇报了一年的收入情况。楚云舒分别予以勉励。
正说话间,忽听门外护卫喝斥之声“什么人?站住。”
“让开。我是刘炀。”对方大喝一声,随着脚步声响,一人飞身抢入。
看到此人后,众人心中大惊。
来人正是泸州分舵舵主刘炀。刘炀号称“小吕布”,素来衣着鲜亮,仪容整洁,风流倜傥,此时却浑身血污,满是伤痕。
利州分舵舵主“赛孟尝”杨昉距离刘炀最近,忙起身相扶。
“少来假仁假义,离我远些。”刘炀怒喝道,闪身躲开杨昉伸来相掺的双手。刘炀身形摇晃,几欲摔倒,松州分舵舵主“流云剑”韩兴泉急忙过去扶住他。
“这话从何说起?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是谁敢伤我家兄弟?”杨昉顿时一愣,诧异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这叛徒。”刘炀高声喝道,说完声音抽噎得道“少帮主,郑溪来不了了,他,他已经伤重身亡了。”说罢泪水夺眶而出。
杨昉、巩忻砚和楚云舒齐声道:“什么?”惊诧之情溢于言表。
杨昉满面惶急,急急问道:“贤弟,你快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又成了叛徒了?到底怎么回事?”这也是众人急于知道的。
楚云舒和巩忻砚对视了一眼,相视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