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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三人便到了盘龙岭下。
齐峻被邓方的在山道上的狂奔颠得头昏脑胀腹中翻涌,邓方勒停马匹之后齐峻便迫不及待地翻下马来蹲在路边一阵呕吐。
邓方和孙久相视一看,都感到有些无奈。就算是不会骑马,就算山道多弯有些颠簸,也不至于骑吐了吧。
齐峻也为今天的出糗感到万分的无语,前世他在部队坐坦克乘直升机都没晕吐过,这一世竟然还晕马了。
“峻哥,实在不行你下次还是坐轿子吧……”邓方摇摇头笑着走过来搀扶齐峻。
“滚蛋!”齐峻好不容易缓过来,伸手打开邓方的手。“抓紧上山吧!”
“刘奎呢?他怎么没来?”孙久看了看齐峻和邓方,忽然问道。
攻打盘龙岭的战斗中,孙久看中了刘奎的体格和耐力,战后交谈了几句也很觉得投机,便有心把他拉进县卒队伍做他的副手。
“村子里还有一大摊事呢,昨天下午就回去了。”齐峻不知道孙久的心思,直言说道。
孙久点了点头,暗自寻思着找到东西后顺道去东岭村找刘奎谈一谈进县卒队的事。
前天晚上的那场大雨留在地上的痕迹仍然没有消除,部分上山的道路上还积攒着一些未被晒干的水洼。
一不小心踩上去脚下湿滑不说,也容易弄湿裤脚让人冰凉得难受。
三人一路上互相搀着往上走,很快来到了石嘴崖。
“哎,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没人啊?”齐峻经过望楼时瞥了一眼,望楼里仍然一片狼藉并没有县卒驻守。
“害,土匪都打跑了,这里还有什么派人的必要。再说我的人手也不够啊!”孙久不以为意地说道:“再说了咱今天拿到东西就撤了,谁爱守谁守着去呗!”
“峻哥,孙队长咱们来盘龙岭到底干啥呀?”邓方一路无话,走到这里时听着两人的谈话也忍不住问道。
“来找点东西,得搬运到东岭村去。”齐峻担心邓方的大嘴散播出去,便随意搪塞了几句。
“搬东西啊?哎呀峻哥你早说啊,我叫上我那三个徒弟,让他们来不就完了吗?”走了半天山道的邓方瞬间来了精神。
“这些东西比较重要,外人我暂且信不过的。”齐峻拍了拍邓方的肩膀表示感谢:“有你这一身力气就足够了。”
“外人?峻哥你是还没接触过不了解他们,我这三个徒弟那可都是好汉子啊!上次时间紧急也没机会让你们好好认识一下,今儿个回去了我把他们都叫来咱喝个一醉方休……”
伴随着邓方这个话唠的喋喋不休,三人很快来到了吊门前。
孙久站定步子,冲着龙爪峰的望楼大喊了一声“开门”,山间的空旷把他的声音传得很远。
望楼里很快闻声跑出了几个县卒,他们朝着齐峻等人远远地望了一眼确认他们的身份后,随即转动绞盘打开了吊门。
孙久像个主人一般,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齐峻也不跟他客气,迈开步子小跑着向匪寨而去。
时隔一天,再次来到盘龙岭时齐峻的心态已经完全不同上次。
那晚的行动虽然顺利,但齐峻全程神经紧绷,深知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的道理。即便对手是一群乌合之众也丝毫不敢心存轻敌之意,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与防范。
这次一路走来除了有些疲惫之外全无紧张之意,和孙久邓方三人如同旅游散心般的一路说笑着便轻松地登顶。
守在寨门口的县卒看到三人走来,赶紧上前行了个军礼。
孙久对县卒点点头,带着齐峻和邓方继续往里面走。刚一进去,齐峻就看到院子正中的柱子上吊着具尸体。
走到近前时齐峻不禁抬头细看,这才看清楚吊着的这位正是那晚暗箭伤他的大当家红眼雕,尸体上似乎还多了些鞭痕和石头打砸的痕迹。
“那晚这杂碎出手伤了你,我当时实在气不过,就让人把这厮吊了起来。”孙久看齐峻在抬头注视红眼雕的尸体,连忙在一旁解释。
齐峻听后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红眼雕的尸体。
这红眼雕丧尽天良又无耻刁钻,但在齐峻看来毕竟是自己战胜的第一个强劲对手。
虽然是敌人,也固然该死,但这种虐尸泄愤的方式仍然让齐峻打心里觉得有些看不下去。
“孙队长,还是放下来烧了吧,这么热的天不嫌臭么?”齐峻捂着鼻子看了孙久一眼,转身走了。
“这……”孙久看着齐峻的背影,又看向邓方。
“唉,我峻哥心忒善了!真是便宜了这红眼鬼。”邓方摇了摇头,看齐峻走远了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孙久只好招招手叫了一个县卒过来,让他把尸体弄下来烧掉。
齐峻环顾着盘龙岭匪寨的屋子和设施,心里又有了一个新的打算。
这盘龙岭的地势得天独厚易守难攻,若是就这么舍弃了,只怕过不了多久又会被另一伙土匪占据变成一个新的匪穴。
而这伙土匪如果吸取先前的同行覆灭的教训,在各个要点加强戒备的话只怕短时间内是无法再消灭的。
既然盘龙岭在地形方面有这么多的优势条件,如果舍而不占又极有可能成为新的威胁,那何不自己占了此地以便发展呢?
齐峻想到这些顿时眼前一亮,一边思索着如何向冯县尉开这个口取得他的支持,一边顺手拉开了一间屋子的房门。
看清屋内的情况时,齐峻不禁愣住了,刚迈出去的右脚也惊愕地停在半空中迟迟未落地。
伴随着扑鼻而来的恶心难闻的空气,齐峻一眼望去,这间屋子里竟然足有二三十个没穿衣服或半裸着的女人。
看到有人突然打开门,一些女人双眼无神地抬头扫了一眼,有些则麻木地呆坐着无动于衷,其他的则惊恐地拼命往墙角拥挤着躲避
这情景让齐峻不禁想到了牧民围栏里的羔羊。羔羊恐惧的是被牧民杀掉,这群女人恐惧的是什么呢?
齐峻不敢去想,他的内心升腾起一股炽烈燃烧的怒火。
“峻哥你看啥呢?”看到齐峻一动不动地站在一间屋子的门口,邓方不禁好奇地走到齐峻背后伸着脖子看去,随即同齐峻一样的呆愣住了。
“这……这些女人……”邓方也意识到了这些女人都遭受过什么。
“这里关着这些不幸的女人,却关不住土匪造下的罪孽!”齐峻攥紧了拳头。
受前世和平安宁的国家环境影响,他只从历史书上了解过旧世界的土匪有多么凶残和可恨,但当他真的在这个世界直面土匪们做下的恶时,他的内心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齐先生,那土匪婆子被我单独关在……”孙久没有意识到齐峻的异常,慢慢地向他走了过来。
“孙久!受伤被俘的土匪关在哪?!”齐峻猛地转身,爆发出一声惊天的怒吼。
孙久猛地一惊,不禁被齐峻这声怒吼吓得倒退了一步。
看到齐峻和他身边的邓方都双眼通红地看着他时,孙久感到自己仿佛被两只发狂的猛兽同时盯上了,内心瞬间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恐惧。
“都……都在那间屋子里,有几个伤得重的昨天从山崖上扔下去了……”孙久猛地一颤,指向另一间屋子。
齐峻顺着邓方所指快走几步奔到那间屋子前,指着门上的锁对一旁看守的县卒说:“打开!”
县卒也被齐峻的气势吓了一跳,不待孙久下令便掏出钥匙麻溜地打开了门上的铁锁。
打开门的瞬间,齐峻眼神中的杀意也达到了极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