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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七!刘七昨晚也不见了!”刘奎瞪着通红的双眼重重地一拳砸在墙上,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齐峻立刻会意,想到昨晚村民们在河滩上狂欢时自己确实也没有看到刘七。
而且按照之前和刘七说好的的条件,在挖出水以后刘七本应该迫不及待地上门来要肉才对,但他却到此时都没出现。
结合这一点而言刘七确实很可疑。
“快,带我去刘七家里!”齐峻思索片刻拍了拍刘奎的肩膀,立即跟随刘奎奔出门去。
想到还在熟睡中的齐峰,他又返回屋内揣了床上的齐峰一脚。
“哥……这么早你干嘛呀……”齐峰猛地坐起身,恼气地看了齐峻一眼又打算重新躺下。
“族老和云霏不见了。”齐峻也顾不上跟他细说,扔下一句话就跑了出去。
“啥?”齐峰顿时感到脑子被雷击了一下,立马清醒过来胡乱地穿上衣服跟了出去。
东岭村周围的荒野山林中可有不少野兽出没,这一老一少若是在野外待一晚上风险实在太大了。
联想到刘七和刘癞子也牵扯其中,齐峻内心更加的担忧起来。
刘七的家在山脚往西的一片小树林外,也是一座简陋低矮的茅屋,四周用木头随意地围出一小片院子来。
刘七的老婆怔怔地坐在院子里,看到齐峻等人走近也没有反应。
“刘七呢?他去哪了?”刘奎左右看了看,又进屋子扫视了一眼,站到刘七老婆面前冷声问道。
那妇人闻声颤了一下,这才抬头看了眼刘奎,却放声哭喊起来:“我哪里知道啊!这个天杀的把家里的钱都抢走了,我怎么活啊!”
刘奎不禁愣住了,显然没预料到这个情况,转头拧着眉毛看向齐峻。
齐峻叹了口气走上前,蹲在妇人面前问道:“大婶你别急,刘七怎么了?”
刘七老婆抹了一把眼泪,努力平抑着情绪说道:“这个天杀的昨晚回来就开始收拾东西,问他怎么了他不说,问他要去哪他也不说。”
“刘七昨晚回来过?那然后呢?”
“他让我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家里哪有什么钱啊!”刘七老婆说到这里越发地难过,抽泣道:“我……我拦着不让他走,他就打我!还……还抢了我的银镯子,那可是我唯一的嫁妆啊!我真是瞎了眼……”
妇人又哭了起来,齐峻无奈地摇头站起身看向刘奎:“看来他早就计划好了。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真是这个狗东西……”刘奎愤恨地攥紧了双拳:“让老子找到他,非扒了他的皮!”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去西山那边找刘彪吧,也许会有线索。”齐峻揉着眉心说道。
齐峰看着地上哀嚎的妇人有心上前宽慰几句,但当他看到刘奎那双野兽般狠厉的眼睛时还是默默地打消了这个想法。
村外西山上,刘彪等人从天色未亮之际便一直搜寻着却仍然徒劳无获。
做为猎人刘彪虽然熟悉地形,但夜晚的林子有多么凶险他也非常清楚,因此在他心里早已有了找到二人尸体的心里准备。
其实不仅是他,一起搜索的村民们也都是这么想的。
但这个想法当前是万万没人敢直接说出来的,谁知道刘奎这头野兽会不会在盛怒之下发泄怒火把人撕碎。众人都心照不宣地仍然一路呼喊着搜寻。
“彪子,咱歇一会儿吧,大伙儿都累了。”一个村民气喘吁吁地找了块石头一屁股坐了下来。
“嗯,休息一会儿!注意提防野兽!”刘彪向四周看了看,点点头。其他村民纷纷喘着粗气各自找地方歇了下来。
刘彪刚坐下来随手掏出水囊准备喝口水,余光忽然不经意地在不远处的树丛中瞥到一样东西。
他立即放下水囊拨开身前的杂草走了过去,到了那处树丛前才看清楚是一根红色的粗麻布条挂在枝子上随风摆动。
刘彪伸手摘下布条拿在手中盯着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这布条似乎有点印象。
他环顾四周,发现在场的村民没有穿着这个颜色衣服的,排除了村民们是经过树丛时所留的可能。
大部分村民穷苦潦倒,常年只有一两件衣服可穿,根本买不起款色多样的成衣,因而村民们衣服的颜色基本上都是相近的。
这样一根红色的布条自然引起了刘彪的注意,他思索片刻后猛地一拍脑门:“这可不就是云霏昨日所穿衣裙的颜色吗?”
想到这点,他连忙蹲下身子拨开脚下的草丛仔细观察着。
刘彪常年在山林中寻找猎物,练就了一双细可察丝的双目,鸟兽所过之处留下的毛发足迹都躲不过他的眼睛。
他在树丛下的泥土中果然找到了几个杂乱的脚印,同时也判断出这些脚印应该就是昨晚留下的。
刘彪心头一喜,把手指放进口中打了一个呼哨。跟他一起的村民们听到后连忙起身赶了过来,他们知道刘彪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墩子,快去通知奎哥有情况了!”刘彪伸手将布条递给其中一个村民。
叫“墩子”的村民接过布条不敢耽搁,应了一声转身就往村子的方向跑去。
“其他人,以此处为中心分散到周围百步以内,再找找看有没有布条或者脚印!”刘彪说着蹲下身子继续观察。
有了这个发现,众人的积极性顿时提高了不少,立即按刘彪所说的展开搜索。
另一边,齐峻等人正全力向西山这边赶来。但是齐峻和齐峰这俩书生弱躯的体质实在太差了,渐渐和跑外前面的刘奎拉开距离。
刘奎跑了几步回头一看,这哥俩还在后面气喘吁吁地挪着步子,心头便越发着急。
“嘿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索性折回齐峻身边一把将他扛在肩上,也顾不得齐峰了迈开大步向西山奔去。
“小……小峰!你……去……去县里!打听……刘七……认识的人!”齐峻趴在刘奎的背上冲着齐峰渐远的身影拼力喊道,他也不知道齐峰听清了没有。
此时刘奎心中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刘彪的身上了,眼望着西山的方向背着齐峻极力狂奔。
不多时,看到远处有个人影也在奋力地向他们这边跑来。
“奎叔!有情况了……”那人认出刘奎连忙激动地喊了一声。
“刘冬?是不是找到他们了!他们人在哪?”刘奎加快速度奔到那人面前,满眼期待地望着他。
刘冬正是刘彪派来传信的“敦子”,只因生得短小又壮实,相熟的村民便赠了他这么个绰号。
“没……没找到人……”刘冬不敢去看刘奎那双眼睛,深吸一口气把布条递了出去:“彪叔在山里发现了这个让我来通知你!”
刘奎看到布条脸色瞬间变了,他一把拿过布条放到眼前仔细地看了看,泪水顿时就涌了出来。
“是她!一定是她的!”刘奎抚摩着手中的布条激动地自语:“这布料的颜色和花纹,是她昨天穿的那身!这件衣服还是霏儿去年生辰时我买给她的……”
齐峻从刘奎背上获得了解放,一屁股坐在路边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被刘奎背着颠了一程,他感到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但听到刘奎的话,齐峻心里也顿时为之一喜。如果这是云霏留下的,就说明只要继续寻找就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