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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绘懵了。
她看着眼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短暂地陷入茫然之中。
从他一出现,说着些她完全听不懂的话,她就不喜欢他,不能理解他。
更何况他是她最讨厌的一类颜色。
凝夜紫。
如暮色一般的暗紫色,她记得在某首诗中代指血迹,给她一种压抑烦闷的感觉。
“同学,不会抓人还要小爷教你吧?”
荀野见书绘一直呆愣在原地,从行李箱上站起来,伸着手凑到她面前:“抓人,不会吗?”
“还是说,你有什么没告诉我们的事情,所以心虚迟疑了呢?”
荀野的目光落在书绘的左手腕上。
白色的手环从她长袖的袖口中落下来。
书绘慌忙用右手遮住手环。
“别遮了,小爷又不瞎。”荀野收回手,“你抓不抓?不抓小爷可能就要改变主意了。”
他说着,就往后退了两步。
书绘猛然清醒过来,伸手抓住荀野的手腕:“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想法,现在被我抓住了,你就只能是游戏的输家了。”
“是吗?”荀野勾起嘴角,反握住书绘的左手腕,用指尖转动她腕间的手环,直至表明颜色的字展现在他眼前,“鸦雏?不是,同学,你不厚道啊?怎么给你自己一个看起来如此高端神秘的颜色?”
“虽然凝夜紫也不错,不过——”荀野从书绘的手中挣脱,话锋一转,“同学,你之前是不是说了你不喜欢我的色彩,但现在看来,你的色彩和我的也没多大区别。”
“我……”书绘垂下眼睛。
荀野双手交叉抱头,转身面向邹访冬离开的方向:“同学,你隐瞒规则想要赢下游戏,就是为了让我们留下来陪你?好无聊的想法。”
“我……”书绘将头低得更低了。
荀野侧着头用唯一露出来的眼睛看着她,目光复杂。
他收回眼神,向前走去。
“同学还不走?冬姐可是很难抓的,你不会还指望小爷当主力吧?”
书绘抬起头。
“哦,来了。”
她向前跑几步,和荀野并肩而行。
邹访冬坐在一块赤色的石头上敲打着自己的肌肉,目光一刻也不离开手环上的字。
黑色的“银朱”二字逐渐变为赤红色。
她无奈地笑笑:“小野子还真是的,不过也在我的意料之内。”
邹访冬站起身,环视一圈四周形态各异,红得热烈而灿烂的石头。
“好了,要怎么撕破画卷呢?”
书绘快被荀野烦死了。
他一直在不知疲倦地讲话,甚至有很多她都无法理解。
“同学,其实你的惩罚可以设置得更让人战栗一些,比如让我们成为你的奴仆,或者直接将我们打入漆黑的地狱。”
“我们真就这么一路走过去?作为反派角色,未免也太没有逼格了一些。”
“我们是不是应该——呃——比如你展开鸦雏色的羽翼,小爷展开凝夜紫的羽翼,然后华丽地降落到他们面前。”
“是不是得碰到人才算抓到?冬姐我了解,她真的非常强大,就凭我们两个,很难抓住她的。”
“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后手?能不能挥挥手改写世界?”
“咦?小爷的手环还亮着颜色,不应该淘汰了就变成表示out的黑色或灰色吗?”
“同学,手环是不是还有别的作用?”
书绘在荀野不停歇的叽喳声中,努力集中精神去感受这个世界。
感受这个由她创作出来的,她喜爱的、完美的世界。
感知每一个人存在的位置。
突然,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一个方向。
“同学,你怎么停下了?”荀野说着话,差点没注意到书绘的停止,他倒退回书绘的旁边,也看向她看的方向。
荀野记得,那个方向大致是那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去的方向。
“有人在试探红线。”
不久前。
余梦与见手环上的黑线即将回到字中,她开始狂奔起来。
不然这一望无际的地方,不就等着别人来抓吗?
虽然书绘有可能知道她的位置,但还是要挣扎一下的。
金色的湖泊连接着一条流动的河流。
石缝间长满花朵和藤蔓的石桥横跨河的这头和另一头。
这头是绿意盎然的草原,那头是布满色彩斑斓鹅卵石的石滩。
余梦与走到石桥下时,黑线恰巧完全消失,她尽量找了块不会沾到水又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拿出手机开始修改A写好的有关胡杨村的报告。
“你就不能专注在现在的域上吗?”A问。
“也不是我不想专注。”余梦与也很无奈,游戏的规则就是没轮到她的序号前她不能动,她不能四处探索,自然不可能坐在原地想出域的核心是什么,要怎么破坏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欠下的活干了。
“好像也有点道理。”A也没话说了。
余梦与把报告浏览一遍,不得不说,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她骂过的原因,A写报告的技术越来越成熟了,至少没出现什么奇怪的情节。
她在最后补上了一些自己的感想。
然后开始发呆。
余梦与的手机里没有下载任何可以不连网玩的单机游戏,连打发时间都不行。
工作忙加上域进多了,余梦与对游戏的热情都消退了许多,近期唯一感兴趣的是个即将发售的需要双人配合完成的解谜游戏。
就是还没找到游戏搭子。
“A,你说如果在没轮到自己的序号前移动了会怎么样?”余梦与用手撑着下巴。
“我怎么知道?”A只恨自己没有人一样的身体,不能翻白眼。
余梦与站起身:“我试探一下。”
A:“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怎么不像我的风格了?人难道会一成不变?”
余梦与决定试探有两个原因,一是测试书绘对这个世界的掌控程度,二是看她获得的【树的报恩】这个被动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随你吧。”凭A对余梦与运气的了解,它相信她不会因为小小违反了规则就直接噶了的。
保险起见,余梦与还是拿了张梅花牌在手中。
她走了两步。
以她现在站立的位置为中心,所有事物失去它们本来的色彩,灰紫色覆盖其上。
余梦与用她活了这么多年最快的反应速度跳回原位。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灰紫色的影子从地面钻出,用尖头直接袭向余梦与,划破她的衣服,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余梦与倒吸一口冷气。
她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
在她回到原位后,灰紫色的影子重新钻回地下,一切事物又回归原本的色彩。
“没事吧?”A的声音有些急切。
“没事。”余梦与咬着下唇看向自己伤口的位置。
那道伤口正以诡异的速度自愈着,很快就变为光滑的肌肤。
若不是余梦与还能感受到痛感,以及皮肤上覆盖的血迹,她还真不相信自己几秒钟前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