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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何!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不惜让自己的**毁灭神魂受损,到底为的是什么?”
“你真不知道?”星落冷面挑眉。
“只是……不想去猜!”司轲垂眉苦笑。
“呵!那我就告诉你,以便可以让你怀着怨恨死去,这样就算你魂飞魄散仍然会成为一缕执念游离在冥界之外地界之中!”星落冷笑着说出恶毒的诅咒,但是司轲却仍然只是笑。
“我洗耳恭听!”
“你不觉得让一个恨你恨的牙痒的人为你而忧为你而怒为你而心碎神伤泪流满面是一件很有成就感很有乐趣的事么?小司!”星落咬着牙朝司轲露出嘲弄的笑,司轲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怎么?生气了?”
“是啊!但是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
“你说什么?!”
“星落,那个叫摩西的男人和你口中的灭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说他的影子在我的身上?”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对司轲转移话题很不满,星落使性子了!
“……”于是司轲就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星落扭头暗咒了一声。
“摩西跟灭是一体同魂,双重性格却又各自独立,摩西出来时灭总会呆在他的影子里,所以当年灭死的时候,摩西的影子也消失了!我曾经以为灭已经彻底消失了,可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才知道他骗了我,骗了我们所有人!”
“所以你看我不顺眼你肆意的嘲弄戏弄我拿我出气?”
“……”这次轮到星落沉默了!一开始发现灭寄伏在司轲的影子里时,他虽然心底很愤怒,但他本就是个理智的人,这一千年也让他的心性更加坚韧,所以他便决定就这样不动声色的看着,看灭当初诈死以这种姿态隐匿在凡间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但这没有自觉的男人却主动的靠近他,在意他的存在,所以他才……
“那么,摩西和灭,对你来说谁更重要?”司轲也不追问,反而再次转移了话题。
“当然一样重要!”星落忍不住低吼,更不爽于司轲拿他们两人让他作比较。
果然是……笨蛋呢!司轲情不自禁的笑了,表面上看一切尽在他掌握,却不过恰恰说明了这个男人的胆小!还不坦率的跟人闹别扭让人操心的追过来!这个叫摩西的男人也不容易啊!
“你笑什么?”星落冷声,这个时候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刚才摩西伤我你会那么生气?”司轲第三次转移了话题!
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这会儿老是被牵着鼻子走,星落勉强压一下自己心底的烦躁和莫名的慌乱,冷笑道:“你说呢?”
“我说?如果是我说的话,我死了灭天的影子就解放了,而摩西就在这里,他是不可能再在你们眼前逃脱的!你让我说?你真的要让我说吗?”为什么就是这么嘴硬呢?星落!
“闭嘴!”星落一时恼羞,手下的神力顿时失控,眼看司轲转眼就要魂飞魄散,星落想也不想一把抱住了他,低吼道:“你个蠢货,你真想死吗?”
“死?那是必然的不是吗?”司轲感受着星落周身盎然的春意生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你应该比我清楚吧?从我将所有的生命力都注入到你赐予我的神息里而挣脱镣铐的时候,我就已经踏上了死路!”
“那又怎么样?我星落想要留得人,九殿阎罗全都来了也休想从我手中夺人!”
“是啊!所以我才利用你的神力,这样便可以彻底的魂飞魄散形消神灭了!”说着,司轲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得意。这个人计划了这么久最终却还是让他赢了啊!
“你说什么?!!!”星落眼角骤缩,抱着他的手臂用力的圈紧几乎要勒断他!
“因为……这样就够了!”说着,司轲扬唇笑出了声,笑得让弦月星辰都失去了光彩!
是啊,就在这个时刻,在这个终于看懂了他而满心幸福感动的时刻死去……就够了!哪怕为此而失信司泓,放弃轮回永远消失他也甘之如饴!因为若留下来,在这个别扭而又不坦率的变.态天神面前,这种心情一定会变淡消失,他不想失去这份感动,所以他宁愿选择现在死去!
头缓缓的在星落的肩头垂落,司轲沉沉的吐出最后一口气,安详的睡去了……
“小……司……”
一丝一丝的魂光从司轲的身体中抽离然后被冷风吹散,而星落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看着那些魂光解脱了一般欢悦的飞舞在空中与风一起纠缠鸣唱着,然后毫不留恋的舍他而去,星落眼中的光芒渐渐的黯淡,渐渐的如死灰一般无神……一滴泪陡然在他的眼角滑落……
第二次,这个让三界神妖魔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木之星落,露出了脆弱易伤的表情……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离开我?为什么我总是被丢下的那一个?我不过是想找一个真真正正能全部属于我的人在我身边而已!为什么……”
“落!”一双有力的臂弯环住伤痛的星落将他圈进怀里,轻轻的呼唤安慰着这个其实最怕寂寞最想要人懂他的男子!
摩西其实还想说他在他身边,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说了,无论是兄弟还是朋友,落要的是全心全意,但摩西的心中已经有了无法割舍的人哪怕那个人只是跟星落一样重要,这样的半份感情,这个固执的男人是不会接受的!所以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是给他一点温暖,告诉他,他现在并不是一个人……
不知何时,怀中的男人停止了颤抖和无声抽泣,摩西缓缓的松开星落,竟见星落的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摩西冷不防的打了个寒战,几乎是本能的就瞬间移开五米,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小心翼翼的叫道:“落?”
不会是又要像千年之前那样暴走吧?当时有星风毫不手软的将他一箭射落,可若换成自己,他可不一定下得了手,但若不动手,星落可是掌管四季衰荣的,到时候天地异变……
正在摩西担忧苦恼的时候,星落已经站了起来,表情清淡如风,眼底却又冷漠如冰,让摩西完全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然后便听到星落与往日无异的慵懒优雅的语调问道:
“摩西,灭的影子已经回到你身上了吧?”
“呃……是!”摩西瞄了眼脚底,这才发现消失了一千年的影子回来了,而心底也有种熟悉的波动在鼓动。
“那把灭叫出来,我有话问他!”星落眉眼一弯,笑得如沐春风,可摩西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
“落,你……”你想做什么啊?
“叫他出来!”星落又重复了一遍,眼底的笑意也更深了,摩西一个失神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灭天主动出来了!
银色朦胧的月色下,金光一晃,在摩西站立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全身漆黑的人影,魁伟的身材上着一件黑色的轻甲,腰间悬挂着一柄黑色长剑,剑柄上镶着一颗水晶蓝的深邃宝石,在他身后直达腰际的黑色长发迎风乱舞,虽然背光的脸完全隐藏在黑暗中,那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眸却发出幽冷而又惑人的清光,映着身后皑皑的积雪,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尊魔神驾临……
手随意的搭在剑柄上,灭天微微眯着狭长锐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五米处的星落,就像这一个月来一直默默看着的那样,一千年的分离,这个他最放不下的兄弟挚友还是一如既往的风采迷人,较之以前眉宇间少了几分明媚多了几分忧思,不过这反而让他的面容轮廓更加精致了几分!只是这份精致却让他看着有些愧疚!他当初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落,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良久的沉默下,灭天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磁性微哑的声音回荡在夜色中,让星落回过神!
没有千年重逢的喜极而泣,星落镇定的仿佛这一千年的分离不存在,他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变化,而且冷漠的命令道:“你过来!”
紧抿了一下薄唇,灭天的眼神深邃了几分却也没有拒绝,几步就走到了星落的身前,然后星落从袖中伸出修长白皙却不柔弱的手,缓缓地伸向了灭天仍然背光隐在黑暗中的脸……然后……
“啪!!”
一个响彻山坳的清脆耳光在灭天的耳边炸响,声音在山中回荡的时候,灭天感觉自己的魂仿佛也被抽飞了一样。
“落!”灭天有丝难以置信!
“把摩西叫回来吧!”星落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去蹲在了司轲的身边,然后他感觉身后冷风开始失控的呼啸,转过头,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隐没在了漫天狂舞的魔风中。
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容人丁点的拂逆啊!星落无视那如刀一般在他脸上刮割的魔风,点开龙鳞剑上的结界护住司轲的尸身,便朝着灭天走去,一边走,一边面无表情的击退那些隐匿在魔风中的魔物的接近,冷笑道:
“灭,你要杀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