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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入狱(三十号要写四万字,天啦噜)
——蔚煦。
竟然是他。
不过此时的蔚煦已经没有了之前俊美的模样,他双眼呆滞,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口水
明洲道君看见来人也是一愣,他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弟子,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不过他身上的琉光弟子的服饰还是让他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冒。
“安和道君!”明洲道君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这人是我们门派的弟子,你有何权利这般对他?!”
他今日真是忍够了!
不声不响的把楚清浅当做嫌犯来审问也就罢了,想着事情解释清楚之后再找这帮人问罪,哪知道他们竟然胆大到了敢对琉光的弟子用刑!
真当琉光都是死人么,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光是明洲道君,连清止向来清冷的眼底都闪过一丝怒火。
欺人太甚。
“贵派的门庭实在是有些……呵呵。”安和道君虚伪的笑了笑,“还请明洲道君勿怪,毕竟此事并非你一家之事,还牵扯到了我们整个道修。”
明洲道君冷冷道:“安和道君请便,不过你将我琉光的弟子伤成这样,万望给本君一个交代!”
安和道君诡秘的笑笑:“明洲道君听下去便是了。”说着又将脸转向她,“楚清浅,此人你可认识?”
楚清浅在蔚煦进来的时大脑就在疯狂的旋转,一直在想脱身之法:“回道君,我认识他,他名叫蔚煦,是我们门派的内门弟子,也是魔修的奸细,当初送到魔修手中构陷付子楠的信,就是我假他之手送出去的。”
众人哗然,连明洲道君都有些错愕。
“你这是在认罪?”安和道君提高了声音。
楚清浅坚定道:“非也,弟子也是无意中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便利用他为我们送信,暂时瞒住他的身份也是不想打草惊蛇,并非有意替他隐瞒,还请道君明鉴。不过他也能帮弟子证明我没有和魔修接触,当日把两位道君假装给付子楠的信件交给他,我就离开了。”她说道最后瞄了眼蔚煦。
只见他呆滞的望着前方,似乎没有听见周围人的争论。
他这个样子明显是被人用搜神术留下的后遗症,从此损伤了神识,永远就是个傻子了。
楚清浅看着他却有些叹息。
所谓世事无常,不正式如此吗?
蔚煦作为小说中曾经完美的男二号,除了样貌,处处胜过陈灏风几分,要不是陈灏风和陆涟漪有着从一起小长大的情谊,又是她两世的心之所系,早就被淘汰了。
这样的蔚煦,在洛寒卿失踪后回到魔修取而代之的人,竟然会变成阶下囚,当真是可怜可悲。
“哼。”安和道君嗤笑道,“你当本君没有猜到你会这么说么?可惜天网恢恢,有些东西你终是不可诡辩脱逃的了的!”他说着,手中拿出了一物,“除了洛寒卿写给你的玉简,本君这里还有你给他的回复,不知你又要如何辩解。”
说着将手中的传讯符捏开,楚清浅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中。
“不知洛宫主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楚清浅听见这句话心中一沉。
这声音的确是她的,也是她说过的话。
就在几日前洛寒卿找到她,让她故意输掉比赛时她所说的第一句话。
传讯符中的声音在继续着。
“洛宫主。今时不同往日,现在道修和魔修的关系可谓是水深火热,你只身来这里实在过于危险,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去再说吗?”
洛寒卿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还是你自己的?”
“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并荣,我找人来抓你,难道你就会束手待毙?到最后坑的还是自己。”
……
后续的谈话却有些不同,没有了洛寒卿威胁她的那段,直接跳到俩人讨论付子楠的话题。
楚清浅的心渐渐的寒凉。
没错,就是他们那天的对话,竟然被完完整整的录了下来,最可怕的是她那天没有防备,现在这般听来像极了“内奸”才能说出来的话。
她的指甲陷入肉中。
洛寒卿。
那天只有他们两人在场,这件事只能是他做的。
楚清浅猜到自己违背了洛寒卿的话,一定会得到他的报复,可没想到他那天就做好了准备,让她狠狠的栽了个大跟头。
她还是太嫩了,自以为心计过人,终是比不上那种在谎言中摸爬滚打的人。
大殿上寂静无声,除了传讯符中楚清浅和洛寒卿的对话没有其他声音,再有的,就是蔚煦的傻笑。
“哈哈,洛宫主,洛宫主算什么,我爹才是最厉害的,哈哈哈。”他听见洛寒卿的声音,咧着嘴大笑了出来,奔上去要抓传讯符,终究被底下的弟子摁了回去。
安和道君扫了他一眼:“这个人的身份本君已经用搜神术彻查了一遍,他是菩提宗大护法蓝定真人的儿子,在琉光潜伏多年,就一直是他将道修的消息传给魔修,琉光当真是人才辈出,厉害的很。”
身边质疑的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还有一个女子冷漠不屑的声音传来。
“承薰真人光风霁月,没想到竟然收了这么个徒弟,勾结魔修这种事都能做的出来,可怜我们门中那么多的人都白死了,如此人品不知道还有什么脸活着。”说话的是觅芙真人,同时用讽刺的眼神看着她。
楚清浅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从传讯符被捏破的瞬间,她的心神都系在身后清止的身上。
他会怎么想她?
所有人的想法她都能不在乎,却唯独他的,不行。
就在楚清浅的忐忑中,清止淡淡的开口:“安和道君,慎言。”
满堂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蔚煦之事不论真假,事已至此,琉光必将承担过错,只是楚清浅绝非魔修奸细,此间必是有人陷害。”
“哦?”安和道君眯了眯眼,“不知清止真人凭什么这么说?”
清止上前和楚清浅并肩站在一起:“我用性命担保,若楚清浅真是魔修,无论是生是死,我愿与她同罪。”
他语气淡漠,却一字字说的极为清晰,人群中的觅芙真人闻言紧紧咬住了牙,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
他怎么能这么说,他怎么敢这么说!
就算是道修,对待奸细的手段也是极为残酷的,蔚煦这般已经算是好的,更多人的下场不是被废除修为就是乱箭诛心。
他怎么可以为她做到这般地步!
觅芙真人浑身都在颤抖,整个人像是疯狂般的盯着大殿中的那俩人。
索性周围的人注意力都在楚清浅身上,没有注意到她,只有一旁的幻姬真人暗暗传音询问。
安和道君被清止这般一说,嘴角挂着冷淡的笑,没有接话。
气氛僵了下来。
就在此时,觅芙真人忽然站了起来:“道君,楚清浅的确在勾结道修,我愿意作证!”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喧哗,幻姬真人连忙传音道:“你疯了么,好端端的蹚这趟浑水做什么,还不快点坐下!”
幻姬真人是急的要死,琉光和鼎剑门关系向来很好,自己和承薰也是至交好友,若是被觅芙这么一弄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风浪。
觅芙真人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无视众人的惊诧,直直对上了清止的眼睛,心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那双眼睛是极美的,清冷,孤傲,像极了九天之上的繁星。
近百年来她用尽一切手段,甚至顾不上女子的矜持跟在他身边,得罪了太苍门,失宠于师傅,成了全天下的笑柄,她都不在乎,就是为了这抹目光能落在她的身上,能在人群中独独的看着她。
她总算是做到了,觅芙有些自嘲的想。
只是此时,他的眼神里多了些往日没有的尖利,如同冰凌般将她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心刺得满满都是伤疤。
那一夜,她在他的屋子前守了整整一晚上。
觅芙看着楚清浅偷偷溜进了清止的房间,内心期待着他能将她赶出来,能厌恶的看着她说她不知羞耻……到最终,只能透过窗户的影子看见他拥她入怀,梳理着她的长发,抱着她一步步走到床上,熄灭了烛火。
那天晚上的雨一直在下,冷的仿佛一场噩梦。
心在一滴滴的流着血,觅芙真人的声音却越发的平稳:“道君,当日我曾经看见净离宫的宫主洛寒卿进了楚清浅的房门,过了很久才出来。”
“你说什么!”清止眼中的杀意大盛,抽出乖离一剑刺向觅芙,剑疾如闪电,她却不闪不避。
幻姬真人大惊之下只将幻姬真人拉开几寸,清止的剑还是刺穿了觅芙的肩膀。
“云清止!”安和道君惊怒之下拍案而起,“你这是要当着本君的面杀了证人么?”
清止没有理会他,盯着觅芙道:“再胡说一个字,死。”
觅芙看着咫尺之外的他,凄凉一笑,竟流下泪水来。
清止不为所动,倒是幻姬真人急急劝道:“清止真人,有话好说,你先放了我师妹。”
楚清浅也下意识的喊了声“师叔”,见清止转头,对他摇了摇头。
她不能让清止这样被牵连,众目睽睽之下,这件事一旦闹大不知怎么被传言。
清止看见楚清浅眼中的祈求,收回了剑走到楚清浅身边,再不看觅芙真人一眼。
觅芙闭了闭眼,忍住眼泪靠在幻姬真人身上继续道:“就是在比试前一日,我看见本想去琉光找承薰真人,却见有个可疑的红影一闪而过,惊疑之下追了过去,就见那人进了楚清浅的房间。我当时心有疑虑就一直在外面等着,直到他出来之时才看见他的正脸,虽然不是第二天看见的那张脸,可是他的神态都与洛寒卿一模一样,我可以肯定就是他。”
“我本来顾念楚清浅年幼,以为她只是被小人引诱才以至于此,但见她今天在诸位道君面前都不思悔改,还要说谎,就决定将此事说出来。”
因为洛寒卿平日素来喜欢易容,这世上怕是没人能见过他的真容,所以觅芙真人这么一说只会增加可信度。
“楚清浅,人证物证俱全,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安和真君厉声道。
楚清浅咬牙:“觅芙真人所说不实,弟子与洛寒卿并没有私交,弟子不服!”
这女人应该是猜到了她和师叔的关系,找了个机会陷害她,不然她也不会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时间地点都刚好抓的这么好。
安和冷笑:“这里证据确凿,容不得你抵赖,本君这便宣判你诛心之刑,杀鸡儆猴,看看还有没有人敢与魔修勾结。”
周围的执事弟子领命就要抓住楚清浅。
“谁敢!”清止护着她,凌厉的剑锋散发着寒光,让人望而生畏。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和道君怒道,“你要判出门派是不是?”他口中这么说着,心里却是一喜。
琉光这些年声名鹊起,隐隐有超过归墟派直逼太苍门的架势,就是有了清止之故,要是能借机将他除掉,也是对琉光的打击。
明洲道君寒声道:“他二人是不是叛徒用不着安和道君代俎越庖,我们琉光自会决断。”
安和道君不依不饶道:“你这么说是想包庇不成?”
其余门派眼见事情超出预期,纷纷开始劝和。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楚清浅暂时关押,在定罪前不得任何琉光之人探视,已经定罪的蔚煦却要即刻处死。
楚清浅见清止还要说话,连忙对他传音道:“师叔,你冷静一点,我没事的,几年前在琉光之时我也被陷害,后来不是也化险为夷了吗?”
其实这两次还是不一样的,至少那次没有洛寒卿最为幕后主使,将一切安排的滴水不漏。
清止这才作罢,只是在楚清浅被带走的那一刻对她低声道:“我去找证据,你别怕,很快就救你出来。”
楚清浅用了的点了点头。
————————
“总共活了没几年,已经是第二次吃牢饭了。”楚清浅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苦笑一声。
胤虚凝声道:“你倒是好心态,但我觉得这次凶多吉少了。”
楚清浅沉重的叹了口气。
她何尝不知道呢,之前安慰与清止说的只是宽慰之语,可真实的情况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胤虚又问道:“便是这样,你也不会离开琉光?”
“不走!”楚清浅坚定道,“琉光是我的家,我不走。”
胤虚于是不再说什么。
楚清浅在牢房中过得不知岁月,她打坐修行,尽量不去忧心外面的事情。
直到某日门口的光幂被撤去,一个人走了进来。
“是你?”楚清浅皱了皱眉头。
觅芙真人冷笑一声,走到她身边俯视着她:“怕了?”
楚清浅垂下眼睫,不去理觅芙。
她没见过这个样子的觅芙真人,她见到的觅芙永远都是柔弱的样子,眼中随时都能流泪,却不是今天这种冰冷陌生的女子。
或许这才是本来的她吧。
“在想什么?”觅芙真人问道。
楚清浅淡淡道:“没什么……”
“——啪。”话音未落脸上就被觅芙狠狠打了一耳光。
“你回话的时候要说,‘回真人的话’。”觅芙残忍的笑着,“连这些东西都不懂,却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勾引自己的长辈,真是个不知廉耻的jian人。”
果然是为了清止。
楚清浅擦干净嘴角,咽下口中的血腥之气,什么都没说。
这个世界唯有血亲不能通婚,清止名义上是她的长辈,实际俩人在一起也没什么,并没有觅芙说的那么不堪,可是对一个愤怒中的女人解释这些纯粹是火上浇油。
觅芙看着眼前那张容颜,不解气的扣住她的脸,在楚清浅脸上刮出几道深深的血痕:“怎么不说话,啊?你不是能说会道的很吗,你不是勾引男人很厉害吗,怎么这会儿不说话了!”说着就一脚踩在了她的手上,将楚清浅的手臂踩断。
楚清浅痛的很,却还是咬牙忍住,一声都没有吭。
她打不过这个女人,两个大境界的差距注定了今日的羞辱,可是她绝不会露出半分怯色,这一点她宁肯硬着头皮遭罪,也绝不让觅芙痛快半分。
情之一字,她死都不会退让。
觅芙见状气的更狠,用了结丹真人的力量一脚踹在楚清浅身上,在她起身之前踩住她的胸口,同时抽出银针***楚清浅的指缝中,声嘶力竭的喊着:“我让你说话!说话!”
随着她两声嘶吼,楚清浅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却还是看着觅芙一语不发。
觅芙见楚清浅这么倔强,也渐渐冷静下来,眼中的疯狂之色不曾褪去:“我倒是忘了,对于修士来说,肉体上的痛苦都不算什么。”
楚清浅看见觅芙手中忽然出现的那个小盒子,眼中充满警惕。
觅芙也不说话,直接将楚清浅的元神从灵台拉出来,将整个盒子里的东西都扣在了她的元神上。
“啊。”那一瞬间的疼痛如同电击般贯彻全身,痛的魂魄都在惊颤,楚清浅终于忍不住,嘶声叫了起来。
“这是我特意弄来的噬灵粉,元神沾到一点点都是极大的损伤,特意给你准备了一盒呢。”觅芙近乎疯狂,双目血红,一边按着盒子不松手,“看你个jian人还敢不敢缠着他!”
痛。
那种痛将灵魂都能撕成两半,快将人逼疯,似乎所有的东西都化成齑粉都不能祛除的痛!
楚清浅喊得嗓子都要哑了,觅芙才将手拿开,欢快的笑了起来。
楚清浅听不清觅芙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何时离开的,她整个人陷入半梦半醒之间,只能隐约听见胤虚焦急的呼喊。
四周都是黑暗。
她用尽全力奔跑,却怎么都逃离不了那无边无际的恐惧。
“丫头!”
不知胤虚喊了多久,楚清浅终于睁开眼睛。
“嗯……”一醒来那种疼痛再度袭来,虽不及最初的那样撕心裂肺,却还是疼的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丫头,忍着点,你的元神受了重创,快点保守灵台,不然元神很可能就此毁了!”
“很痛……”楚清浅颤栗着吐出这个字。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必须忍过去,现在放弃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你甘心吗?”胤虚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