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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被他邀请来的瑞国公府二公子许元澈以及郑寒,相继到了茶楼。
见沈千帷自己已经先喝上了,郑寒便故意道。
“头儿还说请我和许公子喝茶,这自己都喝光了,我舔茶碗儿不要紧,许公子可不能委屈了呀,这得再叫一壶才行。”
沈千帷抄起手边的空茶碗就砸过去。
“行,你自己说要舔茶碗儿的,待会儿上了新茶,你可别惦记。”
郑寒接住扔过来的茶碗,没脸没皮的笑着放回桌上,这才拉开椅子坐下。
“就爱说笑,来茶楼怎么能只舔碗呢。”
看着这两人嬉闹了一会儿,许元澈才无奈笑着开口。
“今儿怎么有心思喊我们喝茶,在苏府宴席上酒喝够了?”
他今天也是去参加了苏府宴席的,也看见了沈千帷与苏珺宁喝酒。
郑寒没在受邀之列,没有资格去参加苏府宴席,不过他有一颗八卦爱凑热闹的心呀,立马就来了精神。
笑眯眯的给沈千帷满上一杯茶。
“怎么样呀头儿,苏四小姐的及笄酒,好不好喝?”
“美的很,酒美,人更美。”沈千帷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一副大爷模样。
旁的许元澈蹙了蹙眉,“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那苏四小姐了吧?”
“放屁!”沈千帷大声道,似乎他嗓门儿大就能让人相信似的,“我那是欣赏,人长得好看,多看几眼还不成了。”
语罢,略坐直身子,岔开话题,“倒是你,准备怎么办?”
许元澈和苏知意的婚事虽说还没下旨,但已经是在建宁帝面前定下了的,这段时间朝中事情多,怕是忙过这几个月,就要下旨赐婚了。
提到自己,许元澈的面色就冷下几分。
“我已经和姑母提过了,姑母痛斥我一顿,眼下还没有计策。”
皇后娘娘不同意,这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许元澈喜欢的不是别人,而是已经被赐婚嫁给了吴家嫡长子的秦婉。
是了,那天在瑞国公府,苏珺宁无意间听到的辛密的男女主角,正是这位许家二公子许元澈,和已经嫁人的靖昌侯府的小姐,秦婉。
说来也是可惜,这靖昌侯老爷子秦兆,是朝中典型的老派勋贵,可以说,朝中如今形成新旧两派大臣分庭抗礼的场面,那靖昌侯是有一笔功劳的。
他是文臣,又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勋贵,一直很反对建宁帝把燕州来的寒门武将硬塞进朝堂的做法。
在他看来,这些武将可敬,但实在粗蛮无礼,于朝堂政务也一窍不通,分配出去镇守边疆或是驻军一方,只管练兵,不管朝政事务就好,为何非要让他们掺和到朝中来呢。
最典型的代表就是明威将军沈赫,那是大字儿都不识几个的武夫。
想要靠这一批燕州来的人取代他们这些勋贵世家出身的臣子,在靖昌侯看来就是建宁帝在胡闹。
要不是因为建宁帝战功赫赫,这皇位更是从其兄长手里真刀实枪夺下来的,朝中无人敢造次,否则燕州来的这一批人,早被靖昌侯联手其他世家轰出朝堂了。
而瑞国公许昌年身为建宁帝的小舅子,一路跟随建宁帝从燕州杀到京都来,算是新派勋贵的代表,自然是站在建宁帝这边拥护燕州旧部的。
这样势如水火的两派,绝不可能成为姻亲,所以也注定了许元澈和秦婉的爱情不会被允许。
可情之一字哪里又是人能控制的呢,越是没得到就越是抱憾不甘,所以以至到了今天,许元澈还惦记着已经嫁做人妇的秦婉。
当然了,也是因为秦婉在吴家过的不好,也从未忘记他,两人这才一直藕断丝连。
不过在沈千帷看来,许元澈如今的烦恼也是自找。
要不是他当惧于家中反对,迟迟不敢对外披露心意,也不至于让建宁帝没想到他,把秦婉指婚给了别人。
毕竟让许家和秦家联姻,这才是真的把新旧两派代表大臣的利益绑在一起了嘛。
到如今,秦婉已经和吴家长子成婚,那吴家也是建宁帝在燕州的旧部,建宁帝不可能同意秦家和吴家和离,再让秦家和许家联姻。
那不是里外不是人嘛。
更何况,除了许元澈,瑞国公府上下怕是没人愿意让秦婉进门。
从前就不同意,秦婉嫁过人后再嫁许家,更不会同意。
这注定就是孽缘。
然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许元澈已经被情爱蒙蔽了心智,而沈千帷也不想太过打击好兄弟,只得缓和着劝。
“你和秦小姐有缘无分,确实可惜,但现在情况如此,做弟弟的劝你一句,也不要太死脑筋了,其实苏家的小姐也不差。”
边说边给郑寒递了个眼神。
后者会意,便点头,“是啊,苏家也是书香门第,那苏二小姐也是知书达理,清丽动人,和秦小姐关系也不错,想必是一类人...”
“正因为她和婉儿是闺中密友,我才更不能娶她,那是拿刀子扎婉儿的心啊!”许元澈红着眼言辞道。
见他情绪激动起来,沈千帷赶忙岔开话题。
“好了好了,今日咱们兄弟喝茶,不说这些烦心事,来来来,许兄喝茶。”
几杯热茶下肚,才算是把许元澈的事儿揭过去了。
但是见他状态不好,沈千帷就没多留他,在茶楼里坐了一个时辰就和郑寒一起送他回了瑞国公府。
而后两人就骑着马,慢悠悠的一起晃荡回去。
郑寒家就住在沈府后头,所以同路。
“头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还不打算成家立业?我可瞧着,许家的三小姐对你就是有意思的。”郑寒道。
沈千帷斜他一眼,“别他妈胡说,我把思霓是当妹妹看的,再说了,爷眼光高的很,那得慢慢挑,急什么。”
“是是是,怎么也不能比苏家四小姐差嘛!”郑寒嬉皮笑脸的故意挤兑。
沈千帷笑骂一声兔崽子,扬起马鞭就狠狠抽在郑寒的马上。
马儿嘶鸣着就加快速度驮着郑寒奔出去了。
沈千帷策马跟上,眼神却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苏府的方向。
那里隐隐还可见灯火,不知府里的人歇下没有。
夜深的长街上,少年肆意策马,心里不知惦念着哪家的娇娇,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