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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饭食粗糙,还望仙长海涵,不过这酒水嘛,却都是我从帝都带来的一等一的美酒,仙长尽情品尝,请!”侯君集与玄奇同坐在上位,抱着酒樽爽声道。
虽然玄奇好歹也是出自名门正派,但下山后一路上他可没有少食人间烟火,也就好上这么一口,嫌酒樽太小,早就换上了大碗,猛灌了几碗,大叫痛快。
酒过三巡,侯君集咳了几声,刚要说话就听玄奇哈哈道:“不用多言,我已知晓你心中所想,我自有妙法,你且准备七斤黑狗血,七斤黄麻,明日阵前叫战,定能让他兵败如山倒。”
众人虽然不明白这道人要做什么,但是侯君集毕竟懂些道法,也不敢多问,只叫人去准备,面上大喜道:“有劳仙长出马,明日一战,定能告捷,弟子在此先敬仙长定国安邦之功德。”
且不说玄奇的妙**效如何,但说那钟离彧祭起金符,风驰电掣,不出三五个时辰也便到了落霞山,时隔多年,好在山中并无大变化,旧地重游,顿时让他有了当年上山拜师学艺的感觉。
钟离彧不觉笑笑,继而又愁上眉梢,因为能不能请动老师,他自己心中也没有底,之所以想出这个办法,一来因为当时情急,二来也是为了功名。
但是不管怎么,他已经来到这里,也就没有了回头路,继而怔了怔心神,毕恭毕敬的走上山去,而这边青云洞中,一个身穿藏青道袍,鹤童颜,一身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在这一个英俊少年下棋。
一时举棋不定,就听那少年道:“徒儿,为何犹豫不决,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这身穿藏青道袍的正是青云子,东晋时成道,他的授业恩师,也就是此刻与他对弈的少年,号称常羊仙,因与苍生道人结识,之后被通天教主收入截教门下,正是如今这一代截教金仙之一,所以青云子也算得上是截教中人。
如今通天教主罢了讲,碧游宫闭了门,这常羊仙也便往红尘俗世之中来看看他的徒儿,一时兴起,师徒两人也便下起棋来,青云子闻言说道:“回禀老师,只因弟子心中突然产生警兆,恐有事将要生,才一时犹豫,还望老师明鉴指点。”
常羊仙乃堂堂金仙,又岂会不晓这其中的因缘,呵呵笑道:“莫慌莫慌,只是如今杀戒重重,你那好徒儿要拖你入杀劫哩。”
这一句话倒是把青云子吃了一惊,心念回转,依稀记得自己好像真的教过这么一个弟子,因为仙缘浅薄,便让他入俗世之中建功立业,享受福禄了。
故而猛地一惊道:“有这等事?那该如何是好?还望老师明示,助弟子躲过这一劫。”
常羊仙微微一笑道:“徒儿莫惊,如今教主已经传下法旨,命我截教门人可大胆入劫,只要小心行事便可,冥冥中自有定数,你依我之言,待你那徒儿来时,可让童子将他拒在门外,就说你在睡熟,他若能等的,你便随他去,若是等不得,自然没有那些干扰。”
青云子心头大喜,也便以常羊仙之言,对童子交待了一二,继续与常羊仙下棋不说,而此时,钟离彧根据记忆寻路,终于再见师门,不免欣喜。
顾不得喘气,只见青云洞外站着一个道童,对着他咯咯傻笑,把钟离彧弄的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走上前去行了礼道:“有劳师弟传个话,就说钟离彧前来拜望恩师,恳请恩师相见。”
那小道童闻言,把眉一挑道:“你是哪里来的浑厮?谁是你师弟?我家老师其实你想见就见的?”童子本来就是在等钟离彧,只是听了他的话,心中有些不爽罢了。
“你!”钟离彧说着才想起自己是来求人的,刚才过于着急,也确实没有好言辞,继而呵呵笑道:“我乃青云子弟子,只因为那些年在山上的时候不曾见过你,也便叫你师弟,还望见谅,劳烦引荐。”
说着,钟离彧手掌一挥,手中便出现一个纳宝囊,从中取出一些礼品塞给童子,这些礼品本事侯君集为青云子准备的,如今钟离彧也只好拿出一点来疏通疏通。
那童子见到金银珠宝,两眼瞪的直,一边收下东西一边吭了吭道:“不是我不引荐,而是老师正在休息,一切不得打搅,你要先见老师,就在此等上一等。”
钟离彧有些不相信的伸头往洞府之中看了看,但是他终于不敢硬闯,只好询问,“老师几时睡去的?往常需要多少时间才会醒来?”
童子道:“老师已经睡了七八个时辰,但是什么时候会醒来可说不准,也许片刻,也许两三日,或者更多。”
钟离彧将两支拳头捏的嘎巴嘎巴作响,心想要是在这里等老师醒来,只怕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他给统帅承诺的时间是一日为期,要是等下去,只怕到了军中,也要落得个延误军情的罪责。
但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这要是两手空空的回去,以后哪里还能得到重用,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犹豫了半天,却还是决定离开,也就拜了拜,下了落霞山。
青云子这才吐了一口气:“多谢老师教我,如今他等不得,看来这一劫不该落到我头上,呵呵。”
常羊仙呵呵冷笑道:“一啄一饮,你不随他入劫,自然有其他人谁他入劫,旦夕祸福依旧不明,不过你与他师徒缘分已尽,我等修道之人,也不用操劳凡人生死。”
虽然常羊仙这话说的有些炎凉,但青云子却也能知晓其中道理,当下也不再多言。钟离彧大失所望的下了山,心里面想着回去该如何交待,恍恍惚惚走了一二里路。
刚要祭起金符返回,却听背后一声传来,“道友且慢,贫道这厢有礼。”
钟离彧百无聊赖的转过身来,却看到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道人向他这边走来,人家行礼,他也不好回绝,互同了名号,钟离彧顿时心头又是一喜,呵呵笑道:“原来是师叔,请受弟子一拜,不知师叔从那里来,要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