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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时分,红叶坡,东厢房内,柳絮菲和碎玉、玉麒麟三人神情焦急,步子不停地走来走去。碎玉埋怨道:“这红叶先生是不是老糊涂了,都三天了,总关着咱们,不给柳姐姐解开身世,又不让咱们去找凌大哥,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玉麒麟学着那铁狼的语气,双手叉腰,一本正经道:“我们先生交代了,此去向牙寨凶险,连他老人家都没有把握从向牙寨全身而退,况且柳姑娘身子不适,不宜远行,你们还是乖乖等着金虎的消息吧。”
这些话,是今早铁狼代红叶先生传达的,语气虽是硬朗,却仍是能听出红叶先生对柳絮菲的关心。只是,柳絮菲心系凌枫的紧,没有他安然的消息,自是不安心在这儿久留。就见柳絮菲眉头拧结,低垂着身子,呆坐在椅上,一言不发。
碎玉见此,眼珠流转,突然,脑海灵光一闪,拍手叫道:“柳姐姐,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
“是什么,碎玉,你快说说。”柳絮菲也打起了精神,碎玉附在她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玉麒麟凑上前来,本也想听听,碎玉给了他一个眼色,往门口一眨。玉麒麟会意,立刻小跑到门口,看看“敌情”,巡视有没有人偷听碎玉的说话。
碎玉说完,柳絮菲问:“碎玉,我们这样骗他们好吗?”
碎玉道:“柳姐姐,我知道,红叶先生虽然囚禁咱们,实际上是为了咱们好,不想咱们去向牙寨送死。但他不能理解我们的担忧之情,我们骗他一下,也不会对他造成伤害,无妨的,你就放心吧。”
守在大门口的铁狼,见到里边一颗小脑袋探了出来,有些惊讶,正想询问,很快,那颗小脑袋又缩了回去,正是玉麒麟。突然,就听的里边房内传来碎玉的叫声:“不好了,柳姐姐昏倒了。”
铁狼一惊,张眼望去,就见碎玉慌慌张张奔了出来,语气急促,道:“铁狼大哥,快去叫你家先生来,柳姐姐昏倒了。”铁狼还在踌躇间,碎玉又说道:“红叶先生叫你好生看着我们,并没有要你置我们于不顾,柳姐姐现在十分危险,你还不快去告诉你家先生。如果柳姐姐有什么事,红叶先生会原谅你吗?”
闻言,铁狼对身旁另一高个属下说道:“你快去,告诉先生。”
“是!”
没多久,红叶先生匆匆赶来,那乞梧婆婆一脸慌张,脚步急促,紧随其后,忙问道:“小姐怎么啦?”
就见柳絮菲静静地斜躺在床边,没有一丁点生气,那张脸却是像极了方娟娟。红叶先生有些愕然,妻子当年死去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想为柳絮菲把脉。突然,就见柳絮菲攸地睁开了眼睛,身子一翻,纤指一点,点了红叶先生的穴道。只是,柳絮菲出手太快,红叶先生刚意识到,身子就已动弹不得,站立原地。
乞梧婆婆一声惊呼,叫道:“孩子,你想干什么?”
就见柳絮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恭敬磕头道:“求先生原谅,絮菲只是担心凌枫的安危,想去向牙寨找寻他,此去不论是生是死,我都想和他一起面对。如果先生开恩,临走前,解了絮菲的身世之谜,絮菲感激不尽。”
乞梧婆婆叹声道:“孩子,你这又是何苦,那凌枫对你就那么重要,明知去向牙寨有危险,还还去……真是个傻孩子呀。”
柳絮菲道:“婆婆,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在我心中,凌枫跟我的命一样重要,我不能没有他的。”
红叶先生说道:“老夫常常在想,如果我的晨儿还活着,应该也会跟你一般,忤逆老夫的安排,为了心爱的男子,点了我的穴道,要跑出去见他。这种感觉,老夫以前只是在脑海里想想,并未体验过。此刻才知道,有孩子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即使她是和老夫争吵,也是一种福分。只是,老天夺走了老夫此生这种福分。”
红叶先生神情苍凉,满脸悲哀,柳絮菲愧色漾心头,拜道:“对不起,先生,絮菲不是故意逆先生之意的。”
就在这时,铁狼领着一人奔了进来,来人竟是和金虎一起去向牙寨的高瘦属下阿帆。见的这等场面,铁狼问道:“先生,怎么啦?”
“没事!”红叶先生淡淡应了一句,凛道:“阿帆,怎么样,有凌枫的消息了吗?”柳絮菲也满是期待地望着阿帆。
阿帆恭敬道:“回先生,我们在向牙寨门口见到了凌少侠,他健步如飞,安然无恙,当我们邀他一起回红叶坡时,向牙寨燃起了大火。凌少侠说,还有两位姑娘他还没救出来,所以又折回去了。金虎师兄怕柳姑娘着急,便派阿帆一人先回来了。”
红叶先生朝柳絮菲道:“现在你该放心了吧?”
那阿帆又说道:“哦,对了,凌少侠拿着柳姑娘的宝剑不舍的放下,所以姑娘的宝剑也交给凌少侠了。”
柳絮菲施礼道:“谢阿帆大哥!”
红叶先生瞟了铁狼和阿帆一眼,他二人会意,有些担心又不得不听令退出了房外。
房间内沉默了半晌,乞梧婆婆叹声道:“孩子,老奴告诉你实情吧。当年,晨儿小姐已随夫人入土为安,只是第二天,小姐的坟墓被翻动,小姐尸身被盗,从此下落不明。柳姑娘与夫人的眉眼真是像极了,如果你当年不是你师父在山林间捡到的,我们真要误认你就是我们的晨儿小姐了。”
这时,红叶先生语出惊人道:“其实,晨儿一生下来我就发现,她的脚趾和她母亲的是一样的,异于常人。”
房内四人震惊不已,包括乞梧婆婆在内,这个秘密她也不知道。乞梧婆婆激动道:“孩子,那你快看看,你的脚趾长什么样的?”
说着,已来到柳絮菲身边,将她扶到一边角落长椅上,帮她脱下鞋袜,碎玉也走了过来,待见到柳絮菲一双脚趾与常人无异,乞梧婆婆身形踉跄,往后跌去,原本心头仅存的一点希望也被破灭,凄凉叫道:“晨儿小姐……”她布满皱纹的脸颊,泪水已滑落。
柳絮菲着好鞋袜,来到乞梧婆婆身边,柔声道:“婆婆,我相信,晨儿一定是遇到大好人了,她此刻一定平平安安生活在某个地方,等哪一天她想家了,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乞梧婆婆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抹泪。
红叶先生脚步轻移,背影孤寂,往房外走去。碎玉惊愕道:“柳姐姐,他不是被你点了穴道么?”
乞梧婆婆道:“先生除了三叉戟使的好,移穴功夫也是一流,自然能自由走动。”望着红叶先生远去的方向,柳絮菲在心头叹息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