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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高飞既然能识破程昱意欲夺城,所以早就有了应对之法,不过高飞从来不是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后手派,他的行为准则乃是,先制人,后制于人。
其实早在夏侯渊与乐进二人引兵往冀州而去之时,藏匿在青州城内的张辽、张颌、华雄三人,已经兵马齐聚,时刻准备攻击衮州城。
克下青州,并不是高飞计划中的最后一步,青州其意义,虽然颇大,却左右不得此刻北方的占据,所以高飞的着眼点很自然的落在了衮州,即曹操的大本营,程昱不是没有料到高飞此人兵行险招,只是他被青州之失给气昏了头脑,所以在诸多应付高飞之办法之中,挑选了一个最为冒进的办法,也就是高飞取青州,他程昱便给他来个釜底抽薪,夜夺冀州。
兵家相争,从来都是比势斗兵,还有其他奇淫巧术,无所不渗,程昱受的儒家正统文化教育,虽然投身于谋,智力非常,但是在后现代穿越而来的高飞来说,还是不值一提,何况还有号称“鬼才”的郭嘉坐镇其后,高飞当然是把此时此刻的方方面面都给料算到了,所以才会身在许都之中,如此的自信非常。
程昱被高飞自信的神色震慑的双目难聚,而从天空之上坠下的雨点子打在脸庞,顺着髻及皮肤的沟壑,流淌而下,正好抵挡住了程昱的视线。
就在此时,程昱身后一个兵马,慌张的迫到李典将军之旁,耳语数声。
李典带领一众兵马,正与高顺的陷阵营对峙而战,陡然听得军中消息,便抽身而出,示意军师程昱。
程昱立在高飞面前,察觉其眼神一闪,便回身一看,正见李典迫来。
高飞陡然一笑:“似乎李典将军有话要说,且请仲德先生一听!”
李典见高飞并无敌意,便面如土灰一般的附在程昱耳前,数声之后,程昱的额头上,豆瓣大小的汗珠混着雨水,倾斜而下,砸在地上,似乎掷地有声。
高飞之前所说之话,程昱不是没有犯嘀咕,但是两军对峙,程昱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是不会自乱阵脚的,但是此时之际,程昱实在难挡打击,如若主公临行前所交代的本营大业,在程昱手中被夺,这份失职已然令程昱不寒而栗。
衮州若失,北方大局便急转直下,曹操的势力将要大打折扣,而且此时曹操不在衮州,如若被高飞占了先机,恐怕曹操其人,亦要受其毒害,这种思量,程昱不得不提前做好周全打算,本来在他的意料之中,与高飞撕破脸,并不是一件要紧的事情,曹操与高飞之间,迟早要有一场大战,从而确定北方霸主的位置,继而雄瞰天下,尽览南北。
高飞只身闯进许都之时,程昱只以为是这左丞相按捺不住心思,不曾想伏完等人尽皆做了高飞手中之傀儡,虽然其众并不知晓其事,不过为他人做嫁衣这事,是落在了伏完等人的头上。程昱见高飞有劫掠圣驾归于冀州之心,还如何肯纵其归去,所以事情一步步走到如今,程昱只怨自己太过于鲁莽,以至于小觑了高飞其人!
程昱在慌张之余,陡然破涕为笑:“既然事情已经在高大人帷幄之中,左丞相又何必留下我程昱之性命,快刀一过,人头便落,如此最好,却如何在此惊吓于我程昱?”
高飞听言,倒是朗声笑道:“仲德先生果然聪明,夏侯渊一众在冀州已败,青州早陷,此刻衮州又有失,曹公可谓是三面受敌,难以翻身,不过我高飞却并不想要与孟德兄弟正面冲突,所以万事都留了余地!”
“究竟是什么余地?”程昱见到高飞果然有诡计,当即便喝道。
高飞情绪渐平,便说道:“夏侯渊与乐进二将,虽然溃败于冀州城内,可是此二将性命却得以保全;青州虽然陷落于我高飞之手,不过却不与曹操秋毫相犯;至于那衮州城,我高飞得之无用,还是希望可以还给孟德兄弟的!”
“左丞相可有什么条件?”程昱见高飞松口,便试探性的问道。在程昱的谋算里,此时已经在高飞面前无从抬头,也只能听其摆布,而高飞放置衮州城不取,想必也是有更大的谋算,而现在程昱能做的也只有拖延时间,等待主公曹操归来。
高飞轻笑一句,便说道:“程昱大人果然睿智,一眼便看穿了我高飞的心思,不错,我高飞确实需要仲德先生答应我高某几件事情!”
程昱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便说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请说!”
“先生以为,值此时节,北方之地,还能够掀起来风浪的人物,还有哪些?”高飞不说反问,倒是给程昱抛去一个问题。
“袁氏兄弟尽皆身败,公孙瓒又死,吕布丧身于左丞相之手,董卓、李傕之流已经随风做鬼,至于西凉马腾,也与我家主公交好,如何会起兵,所以此时之际,北方已无英雄!”
程昱此番言论,虽有奉承高飞拖延时机之嫌,不过尚算中肯,而高飞听过之后,倒是哑然失笑,只是说道:“宛城张绣如何?平原刘备又如何?”
程昱微笑:“张绣杀我主公子,此仇必报,其人虽然武艺谋略不俗,不过却难敌我家主公;而那刘备,不过就是一落魄皇叔,恐一世难成大事!”
“哦!”程昱对此二人的看法,倒是大出高飞之料,不说这个张绣,单论刘备,就知道程昱其人之见谬矣,不过高飞在略微玩味之后,倒是笑道:“依照仲德先生之见,这张绣与刘备二人不过就是两个乡间野夫,不值一提罢了,可是事实真的如此?”
“愿闻其详!”程昱说道。
雨势渐止,高飞抬头看了看夜色,月亮朦胧,似乎隐匿在云彩之后。
高飞正色道:“雨势已止,怕是此夜的暗流涌动难平,仲德先生只知这许都城内多有阴谋野心,却不知道此时的徐州之内,还有二人隐藏颇深!”
高飞继续说道:“刘备其人,仁忍野心,早年便阴谋夺得徐州,后又险些要了我高飞性命,如今蛰伏四野,安肯善罢甘休?前番与我高飞同行徐州,共征吕布,吕布虽死,却生刘备;再说张绣其人,更是诡计多端,怕是此时此刻,徐州已经落在此二人之手,独狼不忌,成群则众,难道仲德先生以为此虎狼会不盯着血腥吗?”
话已至此,程昱便了然了,这高飞的主意竟然打在刘备及张绣二人身上,而前番轻言之词,亦是程昱相激罢了,张绣与刘备的本事,他哪里会不知晓一二,虽然暂时还没有成气候,但是假以时日,必然是高飞与曹操二人的劲敌,所以高飞如此之言,倒也是合情合理,不过程昱不明白的是,这刘备与高飞同军,那张绣又投靠于高飞,以高飞如此人精之势,如何会看不出这二人的野心来,又怎么会纵容这般,倒是把徐州偌大的地盘,拱手送了出去。
高飞知晓程昱之意,便说道:“高某识人不惠,至于此二人反戈而击,方才会被夺了徐州,所以如此之时间,便意欲以徐州来换冀州!”
当初在徐州之时,那刘备便借口粮草被夺,举兵去打山贼土匪,不想一去便无音讯,后来眼见得高飞一众离开徐州,那刘备便堂而皇之的溜了回来,而高飞留下的徐州守将,正是张绣!
张绣暗怀鬼胎,早在许都之内,便被高飞说服反叛曹操,不过这张绣也有自己的算盘,假意逢迎,暗地里便与刘备其人勾结为同谋,商量大事,这种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谋划,纵使能够躲过高飞的耳目,也难逃郭嘉郭奉孝的神断,所以高飞亦早就知晓其中所谋,故而才把徐州的守城之任,交给了张绣。
当今北方之地,以高飞与曹操二人为最强,其余虽然还有不少草莽英雄,已无成事的可能,而其中张绣与刘备二人又是最为难以安分之人,所以在高飞与曹操两座大山之前,这二人倒是沆瀣一气,互为狼狈。
待到确定高飞一众兵马已经远离徐州之时,那张绣便大开城门,放进一个阔面汉子,那阔面汉子只是问道:“事情如何?”
张绣说道:“关羽只当吾兄身死,哀气丛生,被那高飞巧言令色,便收为己用……”
那阔面汉子面目紧皱,只是说道:“捡些重要的事情来说!”
“北方之地局势大定,剩下的只有高飞与曹操这两只猛虎,不打也难,依照张绣之见,恐怕这高飞回军冀州之时,便是与曹操开战之日,到时候北地战火一起,你我二人坐拥徐州,隔壁观火,便能轻而易举的左手渔翁之利!”
那阔面汉子便是刘备,初听到关羽以为自己身死,继而投于高飞之时,便察知当时之计之失,不过想要骗过高飞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对自己的二弟只口不提,不过这刘备也有计较,只要二弟见到自己这个大哥,还会继续跟着那个高飞吗?
也不知道刘备的这点料算如不如意,不过事有坎坷,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