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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杨楠楠俯身操起了赵威刚才用的拖布,并举着它狠狠地向赵威挥舞过来,她的神态就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
赵威惊呆了,眼见无处躲闪,只好先抱住了头,在寻机四处躲闪。
噗噗噗!
赵威的胳膊上和上身着实挨了几下,痛得他直叫:“哎呀,妈呀,楠楠饶命呀···”
杨楠楠虽然是抱着走投无路的心态,才来找赵威的,但一看到他看自己那一副殷勤的笑脸,正好跟自己的一副惆怅的心情成为了鲜明的对比,所以就气不打一处来,再回想自己目前的遭遇正拜对方所赐,于是就冲他发飙了。
虽然她目前杀赵威的心都有,但凭手里的那条拖布并不能把赵威怎么样,赵威一看她并不住手,就一边躲闪,一边寻机抢夺她手里的‘凶器’,终于瞧准一个机会,忍痛一把抓住了拖布把,并从体力远不如自己的杨楠楠手里夺了下来。
杨楠楠此时又气又累,已经气喘吁吁了,当手里的武器被人家抢走了,她也像个皮球一样,瘫倒在了地板上。她的泪水更像开闸的洪水一样,从脸颊流过。
赵威本来已经恼怒,当夺下杨楠楠手里的拖布,正要对她发作,但一看对方比挨一顿胖揍都难受,不由一愣。
“赵威···你这个畜生···害苦了我···”杨楠楠上气不接下气地哭骂道。
赵威犹豫一下,赶紧把手里的拖布远远地丢开,在蹲下身来用双手板住杨楠楠的发颤的肩头:“楠楠你这是怎么了?我···我咋招惹你了?”
“你···你欺负我···把我的肚子搞大了···还算没招惹我吗···”
赵威一惊:“你难道怀孕了吗?”
杨楠楠又气又羞,一时说不上话,就痛苦地点点头。
赵威回想一下两月前在旅店的一幕,但并不敢肯定杨楠楠的怀孕就是自己的种,于是质疑道:“我这段时间仅仅碰过你一次,怎么就能断定这个孩子就是我的?”
“你这个畜生···碰我一次还不够吗···他···他以前从来没碰过我···”
“真的?”赵威眼睛顿时一亮。
杨楠楠继续悲痛道:“如今我爸爸和他都知道我怀孕了···我···我现在无法做人了···”
赵威一惊,立即回想起几个月前杨崇启向自己投来的威慑目光,不由心虚道:“难道你爸爸也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杨楠楠摇摇头:“我爸爸虽然不知道···但起码他自己心里清楚···还要让我向我爸爸坦白···可我爸爸如果知道了真相···非得被气死···”
赵威的狡诈眼神迅速转动着,感觉自己的机会终于来到了,当即表示:“楠楠,既然你怀了我的孩子,那我一定要为你负责的。他对你也不忠,既然是假夫妻,那你怀孕了,他是没有资格干涉的。趁现在你不如跟他离婚,再堂堂正正跟我在一起···”
“你胡说!”杨楠楠愤怒地打断道,“我爸爸是任何时候都不会认可你的,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现在关键是他的态度。难道外界都认为这个孩子是他的,他会无动于衷吗?”
赵威思忖一下,不由反问:“那你想怎么办?”
杨楠楠内心一片凄苦,嘴唇抖动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我···我要跟他谈一谈。”
“你难道求他接受这个孩子吗?”赵威的表情变得一片冷然。
杨楠楠点点头:“为了爸爸,我只能对他低三下气了。”
赵威眼珠子一转:“楠楠,他会不会趁机要挟你呀?”
“他···他要挟我什么?”
“他现在不是缺钱吗?会不会趁机勒索你呢?”
杨楠楠一愣:“你怎么知道他缺钱?”
赵威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便赶紧弥补:“这不是两个月前,你告诉我的吗?”
杨楠楠早已经忘记自己当时跟他倾诉什么了,不由疑惑道:“我跟你说过吗?”
“当然。否则我怎么会知道?”
杨楠楠思忖一下,不由讲道:“假如他要钱,我就满足他吧,只要他能接受这个孩子。”
赵威疑惑道:“你不是没钱吗?拿什么给他??”
杨楠楠解释道:“我爸爸得知我怀孕了,显得非常开心,就偷偷给我一张银行卡,说是给未来外孙的礼物。我爸爸说这张卡足以应付孩子成长的一切费用。我估计爸爸这次把他一辈子的积蓄都打在这张卡上了。”
赵威眼睛一亮:“那张卡呢?”
“它在我包里呢。”杨楠楠顺口回答。
赵威这时突然放开了杨楠楠,而是转身拾起跌落在地板上的女包,并当着杨楠楠的面在里面乱翻一气,并搜出一张卡。
“你要干什么?”杨楠楠被赵威的举止惊呆了。
赵威把手里的银行卡向杨楠楠一显示:“你爸爸给你的是这张卡吗?”
杨楠楠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先点点头。
“郭浩东知道这件事吗?”
杨楠楠摇摇头:“这是我第二次回家时,爸爸偷偷给我的。”
赵威立即把银行卡往自己的口袋里一塞:“那太好了,决不能让郭浩东知道这张卡。”
杨楠楠愕然道:“为什么?我还想用钱去堵他的嘴呢。”
赵威苦笑道:“这可是你爸爸一辈子的辛苦钱呀,难道你要把它白白拱手送人吗?你这是对他的妥协呀。”
杨楠楠为难道:“可我不给他钱,他会忍下吗?”
“他会的。”赵威冷笑道,“假如这件事给捅出去,那他的一切名誉,甚至是现在的社会地位都可能保不住了。你爸爸毕竟还是冀东的一把手。”
杨楠楠感觉他说得有道理,不由低头不语。
赵威这是趁机讲道:“如果你无法跟他立即离婚,那跟他谈谈也可以。只要你跟他讲明白,等老爸一没,就立即跟他离婚,无论当时是否生下这个孩子,都不用让他负责就行了。我估计他未必会计较你怀上别人的孩子,因为他也渴望跟国外留学的女孩结合呢,只要那个女孩不误会就行。”
杨楠楠听了这些,不由回想起郭浩东这些日子对自己的迁就和呵护,甚至刚知道自己怀孕时所表现的愤怒和痛苦。她心里一阵哀叹——浩东哥难道是一个演技很高的演员吗?从他的一系列的举动来看,对自己的感情都不像是假的。
杨楠楠满腹心事地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赵威一看她的身子还不稳,就赶紧把他搀扶在沙发上,并煽情道:“你以后不能太冲动了,因为你的身子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我俩的爱情结晶呢。”
“你放屁!”杨楠楠忍不住责骂道,“我这次意外怀孕,完全是你强迫我造成的,瞎说什么爱情结晶?”
赵威对今天的‘意外收获’,简直有点心花怒放了,立即呈现一副奴才相的笑容:“嘿嘿,我俩相爱了好几年了,假如不采取措施的话,那我俩的爱情结晶早就有了,那一天的情况只是一个意外。”
杨楠楠狠狠瞪了赵威一眼,但也无话可说。她在这件事情的打击下,已经没有任何主意了,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都无法摆脱自己怀上赵威骨肉的事实。她如今不认命,那还有什么办法呢?
她思索了一会,突然问道:“赵威,我无论将来落到任何地步,你都会要我吗?”
赵威先是一怔,随即使劲点点头:“楠楠你放心,我赵威这辈子就只认你了。”
杨楠楠点点头:“那好。你立即从景丰公司辞职,就跟桂玲说要回老家了,不会再回来了。”
赵威不解道:“为什么呀?你现在可是怀上了我的骨肉,我必须在你身边照顾你呀,怎么能一走了之呢?”
杨楠楠解释道:“郭浩东已经知道咱俩的过去了。他现在肯定考虑这个孩子就是你的。既然你偷摸返回冀东了,他能善罢甘休吗?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你揪出来不可。”
赵威心里一颤,随即表示道:“那有什么呀?他又不认识我。”
杨楠楠苦笑道:“可桂玲认识你呀。”
赵威又是不解:“难道桂玲会出卖我吗?”
杨楠楠继续解释:“假如郭浩东以前不知道你回来,就不会追究你的。可既然知道你回来了,并且跟我还保持那种关系,就非要找出你不可。他如果从我这里逼问不出你,就非要逼问桂玲不可。桂玲虽然是我的闺蜜,也是他的下属,对他的交情不比我浅。只要郭浩东逼问桂玲,那桂玲非得出卖我俩不可。”
赵威心里一动,回想起桂玲对自己的态度,便不寒而栗:“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再回景丰公司了。”
杨楠楠白了他一眼:“你如果不辞而别,甚至连工资都不要了,那肯定会引起桂玲的怀疑的。现在郭浩东还顾不上盘问桂玲,你现在就去找桂玲谈,让她给郭浩东一个错觉——你已经回到老家去了。”
赵威一听,欣然同意:“嗯,你的判断很正确。我一会就去公司辞职。”
杨楠楠一看时间不早了,便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表示道:“你去公司吧。我也该回家了。”
赵威有些不舍:“我还没来的及跟你亲热呢,你什么时候再来呀?”
杨楠楠用杏眼一瞪:“郭浩东肯定会想通过我来寻找到你的,我岂能再来?”
赵威不由挠了挠头,他心里清楚,郭浩东肯定是爱上杨楠楠了,无论杨楠楠跟他怎么说,他都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彪子逃回邵谷了,自己孤立地住在他的眼皮下,都是一件冒险的事情。
“这张银行卡的密码是多少?”赵威在送杨楠楠出门时特意地问道。
杨楠楠瞥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嘛?”
赵威嘿嘿一笑:“既然这笔钱是你爸爸给他未来的外孙的,那我作为他外孙的爸爸兼监护人,应该有权支配这笔钱呀。”
杨楠楠鼻孔一哼:“现在还不是动这笔钱的时候。你可以先保存这张卡,但没有必要知道它的密码。”
“那什么时候算是‘时候’呢?”
“等孩子出生了,我俩的关系确定了,我会支配这笔钱的。”
赵威一愣,感觉杨楠楠的意思是,支配这笔钱的是杨楠楠,而任何时候都轮不到他赵威。
赵威想到这里,不由冲杨楠楠的背影狠狠咬了一下嘴唇。
杨楠楠一走出赵威的出租房,神情又是一片恍惚,回家的脚步是如此的沉重,感觉那里已经不是避风港,而是即将发生风暴的中心。可是,她却无法回避,只好战战兢兢地往家里走。
杨崇启给她的银行卡被赵威搜走了,但她并没有坚持要回来,因为既然知道郭浩东亲近自己,是为从自己身上弄到钱,但他肯定趁自己熟睡,或者不在家时,翻过自己的物品。假如让他发现这张卡,那非得向自己逼问密码的。恐怕自己到时扛不住对方的折磨。所以,那张卡存放在赵威那里,会更加安全。
等她开门进屋时,发现里面空荡荡的,郭浩东还没有回来,这让她得以暂时的喘息。她开始躲进自己的卧室,并从里面锁住了门,可过了一会,感觉自己如此回避,显得太心虚了。既然对方在外面也有相好的,自己又何必惧怕他呢。唉,自己跟他的夫妻关系一开始,就是一种暗战的状态。如今,一切都现出了原形,一切都要去面对。
她思忖到这里,就打开了卧室的房门,并且走出来,并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坦然等待对方对自己的家暴。
再说郭浩东把杨楠楠放在市委大院门外后,就匆匆开车离开了。他借口回公司,可此时哪里有心情回公司?即便是公司的天塌下来,也没有心思去管了。他现在需要尽快找一个地方,好好发泄一下。于是,他把车开到了郊外——
在一片小树林里,他狂奔到里面很远,才冲着一棵小树连踢带打。结果,脚痛了,手背也破皮流血了。剧痛让他发疯的神经终于消停了下来。
这里很幽静,也招来很多谈情说爱的情侣。他们一对对在树林里出没,并寻机做一些‘三级片片’的动作。可是,当郭浩东鲁莽的出现,搅乱了附近几对情侣的心情,都纷纷暗骂——真是一个疯子,神经病!
可是,他们很快发现这个疯子突然平静了下来,并且把额头贴在树干上,一动不动了。
有好奇的情侣偷偷靠近一看,不由吃了一惊,赶紧躲开了。
原来,郭浩东虽然让额头顶着树干,但眼睛却瞪得很大,呆然凝视着树根。似乎思考着什么,就像是一个别样的‘思想者雕像’。
其实,郭浩东也确实在思考着,并且很快理智地分析出来,杨楠楠就是在上次出走时,跟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他是谁呢?
这个答案不难猜测,肯定就是赵威。也只有赵威才能让当时沉浸在悲痛中的杨楠楠就范。
他不由暗想,赵威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难道楠楠跟他一直有联系吗?
郭浩东思忖了良久,也理不出头绪来,可根据楠楠之前对自己的感觉,尤其是她身在地震灾区时,通过手机短信对自己所发出了心声,完全读不出她和那个男人还有半点感情纠葛。
难道她的单纯是假的吗?难道她是一个演技高超的演员?
郭浩东很快否定了这一点,假如她和他还是藕断丝连,那为什么要等她受到陈兰兰的刺激后,再去找赵威呢?
他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也许是赵威趁虚而入。
可是,这一切都需要找杨楠楠来证实。他思考了很久,等自己浑身的血液冷却了,并有了一个明确的选择时,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孤零零地走出了小树林。
此时,天已经暗下来了,那些情侣早已经散去了。原来,他们谁也不敢在夜幕下,再跟这个怪人呆在同一片树林里。
等郭浩东打开家门走进来时,不仅外面的天黑了,自家的客厅也是黑漆漆一片。他心里一阵紧张——难道楠楠没敢回家吗?
他迅速按动门旁的开关,当整个客厅一片辉煌时,杨楠楠瞪着惊愕的大眼睛也呈现在他的瞳孔里。
杨楠楠一直静等郭浩东回来,可是,天逐渐黑了,客厅就要伸手不见五指了,可郭浩东还是没有回家。她感到一丝惊悸,眼前的黑暗让她感觉无比的恐怖,可她也没有勇气点亮客厅的灯,就把自己蜷缩在沙发里,抱着一颗颤抖的心。
郭浩东一看到杨楠楠蜷缩在沙发上时,先是一安,后是一惊。在他的印象里,即便杨楠楠身在无比凶险的阿迈尔山,也从来没有如此的惊骇。他也许不明白,杨楠楠因为煎熬的等待,彻底磨掉了她的坚强和那一点点的傲骨。这样的时光真叫折磨人。
杨楠楠看到郭浩东逐渐走近自己时,就感觉他像一个从黑暗中走来的凶神,正要给自己施加无穷尽的折磨。
“你别过来!”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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