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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霸道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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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科波尔山啊……

    这不就是藏着海军英雄卡普中将小辫子的地方吗?

    然而这个她也没什么兴趣管。

    按照一般港片的套路, 每个混得不错的警察都有几个出身灰色的线人,这些人的作用有时候比正规的情报网还要强大一些,而且不同于官方派出去的卧底, 这些人带来的消息好用不说,对于泄露的后果也要轻的多。

    残酷点说:因为死了不心疼。

    不顺眼归不顺眼, 艾丽卡没觉得拿这事去掐卡普能怎么样,那个叫卡利•达旦的女山贼本就成不了气候,现在被卡普强行圈在了山上, 估计也就只能祸害祸害野猪一类的东西了。

    艾丽卡推掉了后续不少活动,算一算时间, 整备后勤还需要几天, 蓝尾雀号的两艘巡航舰正沿着哥亚的海岸线进行考察,眼看离起航的日子还远,艾丽卡先回船舱睡了一觉。

    醒来后已经是傍晚, 对着海面上红红的夕阳发了会儿呆,她到厨房提了个食盒,穿着一条黑色的大斗篷, 下船微服私访去了。

    这件事情船上的人都很习惯,随行者不会对她提出任何质疑, 能做的,也不过是悄悄的把斗篷换成双层带暗纹的, 或者在便当盒里的食材上做做手脚之类的。

    艾丽卡没什么非要体会民间疾苦、把自己往糙离折腾的的意思——她只是想看看而已。

    哥尔•罗杰这个男人虽然糟心, 但有句话他说的很对——想要真的了解这个世界, 还是亲自去看一看吧。

    所以, 在哥亚这么个记载上歌舞升平的国家,除了那边村子里呜啊呜啊叫唤着打闹的小孩子,其实也是会有哭泣的国民的。

    发自心底的、没有泪水的“哭泣声”。

    那是艾丽卡第二次听到这样的声音。

    空茫、气愤、委屈、甚至还有憎恨。

    对于拥有见闻色的艾丽卡来说,这样痛苦的悲鸣带着久久不愿散去的回声,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她的感官。

    第一个发出这种声响的人,虽然悲愤于这个扭曲了的世界,但还是怀有希望和感恩的心,至于现在被她听到的这个……

    艾丽卡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到了山崖下的礁石滩上——比起那种大义一般的痛苦,这孩子的心声里,有种潜藏的委屈和抹不去自我厌恶。

    看打扮……是孤儿吧。

    这会儿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孤零零的小孩儿一个人坐在高高的石头上,影子拖得长长的。

    艾丽卡听着他的“哭声”伴随着海浪,莫名的有种岁月安稳、一切虽然寂静但也真实的感觉。

    然而没过一会儿,那孩子真的开始流眼泪了。

    小男孩穿了件橘色的背心,哭的无声无息的,然后不知道怎么的,眼泪流着流着突然就开始发脾气:踢石头提海水,捡贝壳往海里砸,一边流眼泪一遍大喊大叫,对着空气肆无忌惮的挥拳,喊声甚至盖过了海浪。

    比起内心回荡出的“悲伤”,这样子看起来更像个狂躁的小狗崽。

    艾丽卡退后了两步,坐在身后的石头上,撑着脑袋开始看着小孩唱着独角戏发泄。

    那边厢,艾斯站还在沙滩上。

    海水淹过了膝盖,带来冰凉冰凉的触感,他吸了吸鼻涕,胡乱用胳膊蹭了蹭脸,糊的自己一团乱。

    眼泪还在不受控制的往下流,艾斯两手撑着膝盖,死死的咬着嘴唇,眼睛瞪得老大,脖颈上都能看出青白的血管纹路

    “不能哭……”

    他咬着嘴唇,话说的特别含糊,明明一脸的眼泪,还嘟囔着不能哭不能哭,最后实在是泪水太多,估计是哭腔重的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憋着气又气往前跑了两步,恶狠狠地砸开始砸水面,搞得整个人都湿成一团、根本分不清泪水和海水的时候,脑袋一仰,抻着嗓子对天咆哮【奶狗用这个词好像不合适?】

    “我才不会哭呢啊啊啊啊——!”

    这动静来的突兀且防不胜防,艾丽卡本来被海风吹得都想打盹了,生生让他这一嗓子给嚎清醒了。

    小朋友嚎完了开始大喘气,声音粗的跟牛一样,喘两口吸一下鼻涕,上岸的时候心气还不顺,愤愤不平的回头又使劲踢了一回水。

    结果一时失误,让迎头一个小海浪浇从头浇到尾,这会儿别说对天咆哮了,耳朵上的毛都要耷拉下来了。

    松手早了……

    艾丽卡蹭了蹭鼻子,心里给蔫了吧唧的小狗崽倒了个歉。

    艾斯倒还挺灵敏,一边晃着脑袋呼噜呼噜甩水,扒着石头很快跳上了岸,眉头一拧,气冲冲的就往艾丽卡的方向跑了过来。

    “你看到什么了!?”

    因为眼睛里还眯着海水,这个一边揉眼睛一遍质问的动作显得没什么气势,艾丽卡一般不和小孩真生气,这幅蔫耷耷的样子,意外的和刚才蹦跶着跑来跑去的时候没什么违和感——估计是因为跑来跑去的时候也在哭。

    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呢,还是个那么难过的小孩儿。

    艾丽卡看他越揉眼睛越红,越红越在哪儿使劲揉,又因为还没问清楚情况,一副怕她跑了的样子,连心底的“哭声”都变小了。

    “别动。”

    艾丽卡伸手在小男孩脑门上拍了一下,体型差异在那,艾丽卡一手就能捏住他的脸。

    艾斯本来是想头锤的,无奈一开始就被拿住了,对方没理会他不说,回头又给了他脑门一巴掌。

    艾丽卡把斗篷边角塞到小男孩手里让他攥着,脾气挺好的哄他:“你抓好,抓住了,我不跑。”

    小孩儿“切”了一声,恼怒的又想动手,那神态怎么看怎么像是想要跳起来咬艾丽卡一口。

    她动作间轻巧的抽走了男孩身上所有的水汽,又对着满身的盐粒一阵拍:“好了。”

    看着恢复清爽的小孩,她自顾自拍了拍手,任由对方警惕的向后跳了一大步。

    末了,艾丽卡用脚尖碰了碰他的膝盖,示意:“现在干净了,回家去吧。”

    艾斯的眼神暗了一下,艾丽卡恍然,这小东西应该是个孤儿来着,看他一副双手攥拳压低了肩膀的模样,甚至能从他喉咙里,听出些幼兽恐吓猎食者的呼噜声。

    “怎么还真的跟个狼崽子似的……”

    虽然没明白这小孩怎么就认准了想咬她,但艾丽卡看着他这个样子,也只有想笑的份,她的手几乎没怎么动,瞬间就就划过艾斯的肩膀,那小孩儿还没来得及挣扎,整个人就被抄了起来。

    毫无反抗之力的被陌生人揽在了怀里,女人的手从身后出现,自然的卡在他的脖子上,下颌骨的两端被对方拇指和食指顶着,别说回头了,他连牙齿似乎都开始发酸。

    “别动了。”

    对方动了动腿,特别虚伪的说:“脖子那么细,一会儿不小心捏断了可不怪我啊。”

    艾斯整个人就像在半空中被抛了抛,下意识的扶住了卡在脖子上的手,努力的仰着头,眼珠一个劲的往上斜,表情特别的宁死不屈。

    ——然后宁死不屈的狼崽子的肚子先屈服了。

    “行了。”

    艾丽卡也不嫌脏,手没怎么留力的在小孩儿脸上胡噜了一圈,向后一仰靠在背后的大石头上,把小孩儿往怀里颠了颠,伸手拿过一边那个精致的包裹,两根指头勾着绳结拎过来放在他手里,最后,在小男孩凶巴巴但有点愣的脸上弹了一下:“饿了就吃吧。”

    对,你们没看错,艾丽卡宫微服私访提溜的这包吃的不是给自己带的,是到街边买通小朋友的。

    一般情况下她都比较招小孩儿喜欢,考察某些事情的时候,小孩子说的话比大人说的更值得相信些。

    艾丽卡宫在新世界不少国家小朋友的脑子里,有个和蔼可亲的通用名号——送礼物的小姐姐。

    包里第一个装点心的小盒子已经让隔壁村的小朋友们分完了,这会儿剩下的都给他了。

    按道理讲,这种性格的小孩没一巴掌把盒子打翻,都算是知道轻重了,艾丽卡真心害怕这小孩不看盒子里有什么吃的,上来先跟她手上咬一口——结果艾斯只是恶狠狠地运了半天气,最后拿过食物,吃的分外气势难挡。

    “怎么吃东西还不高兴呢……”

    艾丽卡逗他似的动了动膝盖,瞬间的失重感让小孩儿立刻抱住了怀里的盒子,然后又开始恶狠狠地瞪人。

    “别说话。”

    艾丽卡戳了戳他鼓鼓囊囊的腮帮子,警告说:“敢有一点一点渣滓落到我身上,一会儿就把你扔到海里去。”

    狼崽子用眼神“哼”了一声。

    “这不是挺知道听话的吗?”

    她拍着小男孩的背:“哪来那么重的自尊心啊,看到你哭你还要咬我吗?”

    “真要性子够硬,就憋住了别哭,我来晒晒太阳而已,就这么被赖上了我亏不亏啊?”

    男孩子咬着肉,凶巴巴的哼哼着,又开始瞪人,不过倒还记得听话,嘴里有食物的时候根本没张嘴。

    “犟什么?怎么就没赖上我了?”

    她又给小男孩脑袋上来了一下:“嘴里吃的不是我带来的食物吗?”

    这句说完,艾斯梗着脖子就要吐,艾丽卡笑眯眯的眨了眨眼睛:“扔你下海哦。”

    于是男孩眼睛瞪得更大了,最后倔强的仰起头,艰难的把嘴里所有的食物统统咽了下去。

    这动作有点蠢,但艾丽卡无端的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眼熟,没等她多想,下一秒钟,缓过了这口气的小孩开始龇牙。

    “扔就扔!怕你啊!”

    到了第九天时,同行的商船只剩下了三队三队,除了班纳斯这家上头有人的,另外两队其实很少出现在雷德弗斯号的甲板上,但哪怕如此,他们的存在感也一点都不弱。

    比如说船上每天的食物和用品,其实都是这些抱大腿的商船提供的。

    这天,抱大腿的诸位在送完了食材和用品之后,还给船上瞎胡闹的船员们送了些另的小玩意儿,除了船员们有,艾丽卡居然也有。

    她在三天疼痛期之后,还会有好几天的虚弱期,身体强度会逐渐恢复,但果实能力容易失控,所以直到第九天,她都没怎么出过船长室。

    所以她最好奇的就是:她一共就露过三次面,还有两次是被香克斯强行拉出去的,呆了没几分钟就回去了,这帮人怎么想起来给她送东西了?

    然而等她见到了那份礼物是什么的时候,艾丽卡宫呵呵一笑,懂了。

    “掌中美人啊……”

    这其实是一种西海盛产的蚌壳,硬度堪比钢铁,外表精致华丽,但是意外的不产任何珍珠。

    因为这样稀奇的特性、和其本身的稀有程度,这种蚌壳,一直都被当做具有某种象征意义的礼物。

    确切的说,这种俗名其实叫做小硬壳的蚌类,是专门送给主人身边人的。

    暗色系的蚌壳,一般会在里面放着类似于小金库钥匙一类的东西,送给主人下属或是得力助手,寓意外在低调、虽然身份是侍从,但也同样拥有财富和权利。

    这种蚌壳,一般被称作【掌中宝箱】。

    而第二种,是专门送给主人的小情人的。

    这种蚌壳的要求就高的多了,本身要够美、纹理要有名头、质感、光感、完整度都要出类拔萃,因为蚌壳的美丽程度寓意着收礼人的美貌,蚌壳越好看,对于收礼者的夸赞越是真诚。

    因为它本身不产珍珠的特性,送礼的人会在里面专门配备一颗珍珠,珍珠的要求也很多,严苛点的甚至会要求要求和收礼者的瞳色一致。

    因为固定的收礼人群和恭维对象,这种蚌壳被称作掌中美人。

    掌中美人的价值和掌中宝箱相去甚远,但珍稀程度和需要花费的功夫却多得多。

    它的大小有严格要求,最好的那种,贝壳的大小和主人掌心的大小一致,蚌壳内珍珠的颜色,也要和美人的瞳色一致。

    在恭维中,也将从属关系体现的淋漓尽致。

    着两种蚌壳针对的两个人群,一种靠外在一种靠内在,虽然貌似有一定的讽刺意味,但称赞主人拥有“美丽的宝物”,也恭维“宝物”得到了足够多的宠爱。

    在伟大航路上,蚌壳的多少、贵贱、美丑,甚至被拿来当做衡量美人们价值的身份代表物。

    多年以来,艾丽卡宫在收礼这个环节中,一直扮演的是【主人】的角色,鉴于她也没什么小情人,所以会收到这种蚌壳的只有科罗娜和侍从长——全是棕黑色的那一种。

    掌中美人这种东西,她耳闻许久一次都没见过,倒是今天……

    她低下头,班纳斯替另一船商会捎来的礼物盒子里,正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贝壳。

    橘红色的外形、均匀的花纹、细腻的纹理,仿佛发着光一样的精致美好。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上方,蚌壳应声而开,里面的东西艾丽卡也很眼熟——西海的蓝珍珠嘛。

    这东西前面其实出场过,艾斯小时候天天听那个讲他爹和她小妈的八卦的广告词,就是卖这种珍珠的。

    ——西海蓝珍珠,绑定的代言人就是那位殿下的眼睛,广告词就是海贼王说的话,快十年没带变过的。

    因为艾丽卡宫的眼睛是大洋珍宝海中翡翠,所以可以和宫眼睛媲美的蓝色珍珠,就是公认最好看的蓝色。

    以此类推,送礼物的人把蓝珍珠放在蚌壳里类比小情人眼睛,其实商人们已经是把良心和脸皮一起揣裤兜里,可了劲儿的拍红发他小情人的马屁了。

    此时此刻,艾丽卡宫表情有些微妙的拿起盒子里的东西,神情说不上是好笑还是新奇,拿着那个东西抬起眼来,若无其事的看了看有些局促的班纳斯,一时居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你说……这是送给我的?”

    那笑容生生让班纳斯看出了一股挥之不去的压力,他斟酌了一下,还是局促的点头了。

    “呵,倒还挺好看。”

    艾丽卡把蚌壳托在手里,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东西应该正好和红发的掌心一样大。

    ——难不成在这些人眼里,她就是红发捧在掌心里的小玩意儿吗?

    如果班纳斯此时能听见她在想什么,他一定会局促但很肯定的回答:也……没差多少啊?

    讲道理,红发海贼团的船开着开着,停了,大费周章的捞了个人起来。

    ——之所以大费周章,是因为艾丽卡毕竟是个特殊能力者,那颗果实就算在沉睡期也有自保机制,艾丽卡落在海里不止不会溺水淹死,果实的能量甚至形成了一个中型的漩涡,保证了海王类一类的东西也无法靠近她。

    可想而知,雷德弗斯号为了把她从水里拽起来,到底费了多少功夫!

    班纳斯他们的商船在不远处的码头停了一下午,等到天快黑了才等到雷德弗斯号出现。

    一打听,好嘛,这折腾了半天,结果就是红发的船上多了个女人!

    虽然那是班纳斯的金大腿,但他还是要说:就算是金大腿,强抢民女这种事也是很败好感的!

    那之后没隔一天,红发在跟随的几艘船上转了一圈,最后挑了个价值不高但很稀少的东西走,说要送人打发时间。

    送人,打发时间,一句话里全是重点!

    接下来三天的时间里,班纳斯一直都没见过那个女人,但她的存在感简直要爆了——自从她出现,红发就再没有在公开场合吃过饭——他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那间狭小的船长室里。

    虽然没有明面上说什么,但在那之后,尤其是那位小姐露过一次面之后,那些有的没有的传言越发的内容丰富,光是班纳斯听过的就最少三种。

    讲道理,比起说到那位“饱受蹂|躏”小姐的【真可怜啊】这正单纯的怜悯,还有很大一部分比例的小姑娘们,正处于深切的羡慕嫉妒恨之中……

    其实一开始,还有某些水手传些更香艳的话,幸灾乐祸者也有不少。

    他们恐惧并敬畏着自家的金大腿,所以积攒的那点恶意和八卦欲,全部发散到别处了。

    比如:贵族又有什么用呢?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还不是要妥协?没见过风的大小姐,最后不是还要躺在海贼的床上?

    这种带着微妙侮辱性质的揣测,终止于一次午饭。

    从那次之后,比起小情人这种定义,班纳斯直接在心里默认这位小姐是真爱,真心实意的真爱,以后说不得就成了他们金大腿老板娘的那种真爱!

    你不是他掌心的玩意,你是他掌心的宝贝行了吧!

    为此,他脑子里那点强行拉红线的罪恶感消减了不少——在红发是真心实意的情况下,那位小姐只要稍微软和一点,哪怕家族不再,她大概就能幸福无忧的过一辈子了。

    没等他开口解释些什么,香克斯端着盘子就进来了,盘子上放的,是给艾丽卡准备的午饭。

    红发的男人优哉游哉的把盘子往桌子上一放,顺手拿起桌子上那个挺精巧的小盒子,五指一动瞬间翻了个花样,最后用手托住,迎面就是一个阳光满满的笑容:“这是干什么呢?”

    班纳斯眼见那位小姐垂下了眼帘,笑的格外意味深长,说:“我在接收礼物啊。”

    班纳斯:……枕头风走起!

    接着枕头香克斯一歪头,咂舌:“送你礼物干嘛?”

    “大概……是想讨好你吧。”

    那位小姐轻描淡写的扫了他一眼,思索着点了点男人的手臂,全然无视香克斯“干什么啊”的抱怨,理过他的手,将那枚蚌壳比划着放在了他手心。

    ——果不其然,这东西和香克斯的手掌心将将重合!

    大小正好,颜色难找,加上花纹光感这些颇难掌控的要求,这枚蚌壳,应该算得上是上品中的上品了。

    艾丽卡用两个手指提起那枚轻飘飘的蚌壳,居然有种意外的成就感:毕竟蚌壳的外表是用来夸奖美貌的,而艾丽卡她吧……一直就觉得自己长的很好看来着。

    “我还真是谢谢夸奖了啊。”

    班纳斯:不,我总觉得他们可能无福消受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刻板的女管家不悦的拉着嘴角,法令纹深刻的像是疤痕:“宫喜欢美丽的东西,作为观赏物,你存在的价值,就是向主人展示你的美!”

    她的手毫不客气的捏在汉库克的脸上,但却克制着力道,没有在瓷白的脸颊上留下任何红印:“不要让宫看到你那副神态,记得眼睛也放干净点。”

    “憎恨、委屈、不甘心——这些东西都属于你自己,宫需要的只是你美的一面,哪怕心被仇恨蚕食的一片漆黑,你的眼睛也必须干净透亮的让人身心愉悦。”

    侍奉过两代克斯莫罗的女人说着残忍的话,却小心的整理着女孩的头发。

    梳着梳着她就皱起了眉头,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小刀,干脆利落的将汉库克的一头长发,齐齐的斩到了及肩的位置。

    “头发太长了,跪坐起立的时候如果顺着肩膀滑下来,会干扰到主人的视线。”

    年少的女孩死死的捏住双拳,指甲抵在掌心,克制着伸手夺过那把刀,直接杀掉身后人的冲动。

    诺尔依旧故我的裁剪着她的头发,眼神似有似无的落在女孩子握住的双手上,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

    “如果随便在手上留下伤痕,你和你的妹妹们,今天晚上都不会有东西吃。”

    女管家的声音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波动,手上的动作小心的像是在侍弄一尊艺术品。

    而事实上,在她眼里:波雅•汉库克这个人,确实只是需要她精心装扮后、送去主人身边的物品。

    后来名震四海的海贼女帝,此时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以后的人生可能会有几十上百年,但从这一刻开始,汉库克就是执拗的认定着——这辈子,她都不会有力气、像憎恨克斯莫罗•艾丽卡那样,再去憎恨另一个人。

    同样,她也不会像恐惧克斯莫罗•艾丽卡一样,再去恐惧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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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点起来的时候,送餐的黑衣侍者带来了并不丰盛、却干净充足的食物。

    但没等桑塔索尼娅犹豫着摸上篮子里的面包,传话的人再一次进入了这个小房间,不容她们拒绝的、将三姐妹被带到花园后面的一间小木屋里。

    正在屋里一角翻阅着书籍的艾丽卡五指一松,任由松散的笔迹翻滚着落在地上,撑着扶手坐了起来,那双碧蓝的眼睛,也被火光镀上了一层暖橙色。

    “头发变短了呢……”

    艾丽卡宫似乎总是喜欢做些无意义的感叹,汉库克此时尚还没学会隐藏愤怒,所以她只是安静的拉着妹妹的手,压抑的低着头。

    “宫。”

    半天不见她动作,诺尔弯腰请示。

    “知道了知道了。”

    比汉库克高了一头还多的女孩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又静了一会儿,她伸手打开旁边的玻璃器皿:里面是随时供她净手的温毛巾。

    那团毛巾被卷成了团,艾丽卡用两根手指夹着,递到了汉库克眼前。

    “放到嘴里咬住。”

    汉库克一言不发的接过来,依照吩咐咬在了嘴里,所有的不甘心,都被狠狠的转移到了毛巾上。

    头顶上传来的笑声带这种莫名的无奈,她说:“这是为了你好啊,这会儿就把毛巾咬坏了,一会儿疼起来怎么办?”

    这是一道必须经过的程序。

    每一个将要生活在玛丽乔亚的人,除了天龙人和被特许印上了家徽的侍者,活在玛丽乔亚的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同样的烙印——飞龙之蹄。

    那是作为天龙人的奴隶,必须要被留下的记号。

    旁边似乎是为了还原野趣才存在的火堆中心,正竖着一根精致的杖柄,通红的尾端带着热浪,贴的近了似乎空气都发生了扭曲,艾丽卡将这东西握在手里,眼神带着些压抑的凉薄。

    “可惜还太早,你要是晚一点遇见我就好了。”

    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犹豫,利落的踏在了女孩光洁的身体上。

    挣扎和疼痛,其实都只有一瞬间。

    肌肉完全失去活性,神经自然不会在传递疼痛的信号;而挣扎,也会在伤者失去意识的沉寂消失的一干二净。

    绿发的女孩和橙发的女儿相继被带了下去,艾丽卡踮着脚跟转了个半圈,面无表情的将灼热的铁块贴在了女孩的后腰上。

    “这也是为了你好啊。”伴随着疼痛传进汉库克耳中的声音意外的冷:“放一个毫无记号的人进玛丽乔亚,不,哪怕放在香波地,也不会安全。”

    “就算我会去找你们,在被找到之前,你们会经历什么事……”

    ——算起来,因为海贼王的一席话,现在的海上,根本就不存在绝对安全的地方,香波地更是乱的一塌糊涂。

    虽然同样痛苦,但是天龙人的、最起码艾丽卡亲手烙下的印记,完全可以当做护身符用。

    多悲哀啊。

    把一个人变成奴隶,竟然是救了她。

    艾丽卡也不管汉库克这会儿能不能听到,反正她说这话也是为了自我说服,而体贴的艾丽卡宫甚至特意挑选了地方,让飞龙之蹄的标记盖住了她身上萨夫马诺商会留下的商品编号。

    少女呜咽的声音被毛巾掩住,抽搐的肌肉泛着可怕的青筋,艾丽卡从空气中感到了细微增加的水汽——估计是出的冷汗,有王者资质的人,大概是不会流眼泪的。

    疼痛和愤恨激发了少女体内的某些潜力,突然迸发出的压迫感让空气为之一静。

    “霸王色啊……

    艾丽卡表现的很淡定,哪怕霸王色的威慑力一直在冲击着让她腿发软,但从外在看来,这位殿下依旧站的端庄又洒脱。

    这是属于王者的力量,是天生就被选定的命格、赐予被选中者的力量,也是艾丽卡一直被惋惜为什么不具备的力量。

    似乎是因为主人还太过脆弱,汉库克完全失去意识后力量就消失了,艾丽卡脸色苍白的退了一步,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后颈。

    “糟糕啊,我都有点嫉妒了……”

    她皮肤下那块细小的突起在猛烈的疼痛后带来了异样的麻痹,艾丽卡舒了口气,开口唤了人进来。

    和诺尔一样脸色刻板、但看上去要年轻不少的科罗娜只失态了一瞬间,立刻回归礼貌,克制的推门进来,不动声色的扶住她,招呼着侍女把上身赤|裸的女孩子带了下去。

    “宫?”

    “没事。”

    艾丽卡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哆嗦着手磨蹭了下大拇指上的扳指,低笑着念叨着:“疼算是疼了点,总归贝加庞克没骗我不是?”

    “对了。”她恢复了些力气,站直理了理袖子,看似随意的问说:“我不是让人提前给她们送吃的了吗?怎么这会儿还是没撑住?”

    受了这样的伤会直接晕倒,昏多久也不确定,奴隶不会有人专门照顾,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才摄入食物。

    艾丽卡刻意让人提前送了吃的,一是为了让她们好受一些,二就是在恢复期,多少可以提供点能量。

    科罗娜跟在她身后小心的照着亮,听到这句话,平平淡淡的解释说:“本就是奴隶出身,大概是底子太弱了。”

    ——人在剧痛的时候会浑身抽搐,如果喊叫太过一不小心呕吐出来,那不是脏了宫的眼睛吗?

    科罗娜低着头,小心的提着灯,哪怕艾丽卡宫从来不需要照明,她也竭力的做好每一件事。

    提灯是这样,准备人时也是这样。

    直到快走到主宅,晚风才送来了主人一声似是而非的:“是吗。”

    不论这句话是不是对她说得的,不论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科罗娜只是合礼的点头行礼。

    “是的。”

    ==========

    克斯莫罗家的众人停留在香波地群岛的第七天,他们等待的人终于来了。

    带着些擦伤的军舰从海平线的另一边出现,桅杆上的旗帜少了一角,甲板上有股挥之不去的烟火气,看样子遇到了不少麻烦。

    船队中为首的军舰,是属于海军新任大将——赤犬萨卡斯基座船。

    第二天午后,海军大将的拜帖如约送到了克斯莫罗宅。

    会面的地方在花园的正中心,萨卡斯基戴着帽子,身后披风的下摆随着风大力的晃动着,不知这次任务遇见了什么事,总之脸上的表情黑的可怕。

    艾丽卡宫端着茶杯坐在树荫下,本来一副微笑等待的样子,结果静静的盯了一会儿,幅度很大的做了个闭眼的动作,假作若无其事的推了推茶杯。

    “午安,萨卡斯基阁下。”

    看着她这个神态,赤犬一时有点不想开口。

    萨卡斯基第一次见艾丽卡的时候,年仅十一岁的天龙人贵族就是这样一副柔软的表情,眯眼笑起来的样子,柔软的仿佛经不起海风的吹拂。

    那次航行的时间将近一个月,萨卡斯基全程负责她的安全,任务内容和哄孩子没有太大差别,之后两个人变成了类似于盟友的关系,艾丽卡宫的某些行为习惯就得到了准确的解答。

    比如据本人所说,她眼睛的开合的程度,取决于眼前东西的美貌程度。

    艾丽卡宫当时端着茶杯笑眯眯的说:这是为了保护眼睛啊。

    那时候她看着萨卡斯基总是眯着眼睛笑——大抵因为眯着眼睛的时候偶,看人是模糊的,如同加了滤镜一样能起点美颜效果。

    而她站在瞭望台上看到某些海兵时却睁着眼睛——大概也是因为海兵小哥长得不错,卡按着也只会让人心情愉悦。

    当年十一岁的克斯莫罗•艾丽卡笑眯眯的告诉海军中将:“强大的力量高于一切美丽。”

    因为赤犬足够强大,转换成颜值以后还把平均分拉高了一点,所以艾丽卡的眼睛,一直还挺大方的给他留个眯缝。

    这会儿正大光明闭上眼睛的动作,就是在告诉他:啊呀,一黑脸好像变得更丑了呢。

    萨卡斯基没多说话,将上衣口袋里的笔记掏了出来,艾丽卡转过脸,刻意用本子挡住自己的视线,低下头慢慢的翻阅。

    随着纸张不断的减少,她那种放松的笑容也慢慢消失,瞳孔深处黑的像是万里之下的深海。

    “真是……”

    “先是奥哈拉,现在又是安卡科,妮可罗宾还没抓到,这又冒出来一拨人。”

    【革命】【自由】【主权】

    艾丽卡的指尖点着本子上的字体,突然觉得这世界有意思极了!

    追寻梦想的航海者,割据一方肆意妄为的海贼,人数堪比军队的私人团体——这下好了,连革命政党都冒出来了!

    “不愧是轰轰烈烈的大海贼时代啊……”

    她往座椅上一倒,脑袋倒悬着,伸出五指在虚空中握了握:“哥尔•罗杰这个男人,真是把充满意外惊喜的钥匙呢。”

    “说起来,革命党算不算惊喜还要另说呢”艾丽卡歪着脑袋,仿佛十分费解一样说了个问句:“你说我当时……怎么就没直接杀了他呢?”

    萨卡斯基面无表情的喝茶:“不是因为他夸你长得好看?”

    “其实我是被海贼王吓住了。”艾丽卡龇了下牙,慢慢悠悠的反驳:“何况不用他说,我本身就很好看,何况……”

    说道后面,她的声音变得很小,过了大概一刻钟,艾丽卡恢复了端正的坐姿,低头用勺子磕了磕杯沿。

    “被一个罪犯夸奖,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多可怕啊,看不到你的表情,我都知道你又不高兴了……

    艾丽卡,果然还是艾丽卡。

    ——骂他一句废物,结果哭的比他还快的,他的艾丽卡。

    “又怎么了?”

    北风卷着细细的雪粒,多弗朗明哥甚至没有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他直接问你怎么了。

    艾丽卡伸手拉下帽子“别说得好像我很麻烦一样。”

    “切。”

    如柯拉松开始所料的那样,多弗朗明哥现在只能看到一个人了。

    男人上前两步,指尖顺着斗篷的布料滑动着,轻巧的一弹,宽大的帽檐直直的落了下来,藏在布料后面的,是和他构想中没有一丝一毫差距的脸。

    艾丽卡看着他的时候,需要刻意仰头:“为了我的手术果实。”

    多弗朗明哥墨镜下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突然就笑了。

    “我说呢,”他环视了一圈现场,后方不远处已近弥留的柯拉松让他稍微停顿了一秒,多弗朗明哥语气玩味的说:“手术果实私底下的作用知道的没几个,我说海军为什么突然要花大价钱买这个,原来是你啊。”

    他看着艾丽卡白皙又柔软的脸颊,伸手拉上她的手腕,掌下肌肤柔软又干净,指尖柔嫩的连个茧都没有。

    白的仿佛沾不上一点脏污,全是莫名其妙的怜悯和执着。

    不止身体像玻璃罐子,心也像。

    “你找这个,是为了弗雷斯凡那群人?”

    他叹了口气:“奴隶这种东西,死了换新的就好,听到你喜欢上铂铅的时候我还有点欣慰,哪知道还是为了这种事。”

    “明明从小就呆在圣地里,你对那些人的在意到底是哪里来的?”

    他费解的表情非常真实,真实中还压了些烦躁,艾丽卡没想跟他讨论这种问题,直说:“手术果实已经被吃掉了。”

    “吃了?”

    他侧过头看向自己倒在雪地上的弟弟,柯拉松身受重伤,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还是笑着点了头。

    那笑容让多弗朗明哥的火气又旺了一些。

    “是罗吧。”他点着手指,对柯拉松咧着牙笑了:“那就让罗跟我走吧,他也是唐吉诃德家族的一员,跟船长回去刚好。”

    “那是我买的东西。”

    艾丽卡语气平淡的打断他:“手术果实是我买的东西,弗雷斯凡的所有活人,都是我的奴隶。”

    她歪头,说:“多弗,你要抢我的东西吗?”

    理所当然的让人无法直视。

    多弗朗明哥突兀的低下身来,表情危险又暴躁:“要不是弗雷斯凡的出身,那个小东西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