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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大殿中,并不知晓即墨无心已经苏醒过来的众人依旧维持着之前那浓浓的火药味状态。言语交锋了数个回合,澹台沉炎和炎烙仍是没有分出胜负,不过彼此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是上升了一个段数不止,直看得周遭几人冷汗涔涔,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勉强陪着笑立在一旁。
眼看着这人今天是铁了心不让自己见到即墨无心,炎烙原本不多的耐性也是逐渐地消磨殆尽,再开口,语气就显得不那么平和了:“澹台沉炎,本太子敬你是无心的师兄,故而才一再礼让。若是再这么刁难下去,本太子可就顾不得礼数一说了。”
终于是恼羞成怒了么?
很好地掩饰住眼底那阴沉的戏谑,澹台沉炎的语调却是丝毫没有变化:“出言威胁他人,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礼数?”缓缓抬头与炎烙几欲冒火的眼神相对,他的黑眸愈发幽深:“我说过了,心儿伤重未醒,并不见客。如果这就是你口中的刁难,那么不好意思,我势必会继续刁难下去。”
“好!那就让本太子来试试你究竟有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猛然站起身来,炎烙那一张邪魅的脸上尽是戾色,抬手一掌,他居然就这般毫不犹豫地冲着澹台沉炎的面门狠劈而下!
早在他初有动静的一瞬间,澹台沉炎便已有所预料。因此之下,尽管那凌厉如刀的掌风像是贴面而来,他负在背后的双手也还是没有伸出,只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整个人便似一缕轻烟般迅速飘散,快得几乎让人错愕。
“这个身法……”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上午在村子里看见的那道鬼魅身影,尘玠的面色这才稍稍释然。能够在那样重重的包围圈里还如入无人之境,眼前这区区一掌又岂能伤得了他?只不知道,这澹台沉炎和炎烙太子,到底是谁更甚一筹啊。
若说方才他还不清楚这两人敌对的原因,那到现在,恐怕在场所有人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了。呵呵,一个是权势滔天的一国太子,一个是名动天下的江湖高人,此刻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动起手来。这话要是传出去,只怕整个五行大陆的人都要被吓倒一片了。
“四哥,我们要不要出面阻止啊?”眼看炎烙一击落空,神色凛冽之下杀机顿起,尘玦的心里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这两个人现在可都是在他们厚土国的境内啊,无论伤了哪个,他们都脱不了干系。可他们明明就只是想找个大夫治一下瘟疫而已啊,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呢?
叹了口气,相比起他的无辜,将整体形势分析地无比透彻的尘玠倒是看起来要老神在在得多:“五弟,不是要不要的问题,而是我们能不能阻止得了的问题。”单看那两人的招数,他就明白他们这边并没有可以与之相媲美的战斗力。阻止阻止,那得建立在能力足够的基础之上啊,他们压根儿连这个战圈都加入不进去,又何来阻止一说?
“那……那难道就任由他们打下去?”尘玦听得有些傻眼了。自己武功一般自不消说,可照四哥的意思,竟是连他和言归都没有办法可想?下意识地望了望那一直默然不语的某个侍卫,却见后者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大殿中那杀气四溢的打斗,全然没有任何要出面的自觉性,尘玦也只得识趣地闭上嘴,无奈地加入了观看的队列。
并没有心思去顾及周围人的想法,炎烙此时满心满眼都只想着要尽快解决眼前这个碍事的家伙,好去探望一下即墨无心。可偏偏澹台沉炎的身形步伐都诡异得出奇,他屡下狠手却连对方的皮毛都没伤着,实在是有种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憋屈感。
眼神转烈,他袖口微动,一枚闪烁着暗芒的小巧飞刀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滑到了掌心。哼,不就是比快么,他就不信澹台沉炎再快还能躲得了暗器!
而在澹台沉炎看来,这样的打斗实则也不具备多大的意义。虽然炎烙的武功不低,但也并非他的对手,虽然他对炎烙没有一丁点的好感,但自己也并不能就此了结了他。所以,就某些程度上来说,他心底的郁闷其实完全不亚于炎烙。
不过,即使是在这样的状态之下,他还是极为眼尖地看到了在炎烙扬手一刹那的寒光一闪。心道不妙的同时,他身形再变,正欲躲开,却冷不防斜刺里飞出了一个茶杯,“叮”的一声撞上那暗器,恰到好处地替他阻绝了任何伤害发生的可能。
事出突然,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能够及时反应过来。即便是炎烙本人,都是面带讶异地看着他的飞刀击碎了那半路杀出的白瓷杯盏,然后和着残渣一起掉落到了地上,短时间内竟是缓不过神来。
“不过是比试切磋,炎烙太子露这一手,也未免太过了些吧。”一地鸦雀无声中,一抹看似纤弱异常的倩影自言归身后缓步而出,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后者座位上的那个茶杯已然消失,不禁当即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因为,谁也没有想到,这出手阻拦之人,居然会是她。
“心儿,你怎么出来了?”半皱了眉头,澹台沉炎看着那将身体大半重量都倚在侍医身上的女子,脸上的冷然之意就去了几分。快步走过去,他毫不避讳其他人的目光,直接就探指覆上了即墨无心未受伤的手腕,待察觉到那平稳而有力的脉搏之后,方才在心底轻松了一口气。
“醒了自然就出来了。”看着他略带几分紧张的模样,即墨无心就能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当下便是回以安抚一笑:“师兄放心,我没那么娇弱的。”
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以致于刚刚扔出那个茶杯都稍嫌勉强,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