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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别墅静谧得仿佛可以听见细针落地的声音。
他说的话句句属实，苏芒却从一字一句里面听到了悲哀的气息。
她不傻，沈慕白这么多次为她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给他。
爱情就是这样，干净得容不下一丝杂质。
沈慕白对她如此，她对陆邢炽也是如此。
就算表面上再怎么不在意，她也不得不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
她紧张陆邢炽，非常紧张，在乎到不在意自己的自尊，就算是被骂小三，被蒋依依打，她也只是想满足自己的一个小小愿望，她想亲眼看看他，确认他没有发生什么事。
对于沈慕白，她无话可说。
不能给他未来，她一定不能给他承诺。
这么多次，对于沈慕白，她最多的情绪就是愧疚。
总是在伤害他，很对不起他，可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你走吧。”
沈慕白失落的走向门口，给她把门拉开。
他端正的立在门边，眼神悲凉的看着地面，仿佛多看她一眼便会加深一分他内心的难过。
苏芒努动嘴唇，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对不起……”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又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对不起来解决，他都听过多少句对不起了……
感受到她的自责，沈慕白内心沉重，“快走吧。”
话落，他将眼神投向了一边。
如果不走，他也不知道他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也很怕，如果伤害到她怎么办？
苏芒贝齿深深的陷入柔软的下唇，沈慕白已经这样说了，她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那你，好好的休息。”
说完，苏芒便走了。
沈慕白紧紧闭上眼睛，将眼中的悲凉全都掩盖起来，‘砰‘的一声关门声像是撞在他的心口，疼得生硬得不得了。
苏芒走在路上，大脑一片混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当她看到程瑛在小区楼下站着，不时的东看看西看看，鼻尖控制不住的酸起来。
“妈……”
苏芒快步走到程瑛面前，程瑛看见女儿还没说话，她就已经扑到了她的怀中小声的抽泣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程瑛听着苏芒难过的哭声，心疼得无以复加。
苏芒抱着程瑛，喉咙哽咽难受得说不出一句话。
她听见母亲温柔的询问她怎么了。
她想向母亲倾吐出自己所有的难过和委屈，想不顾一切的关上房门好好的大哭一场，然后什么都不管。
可是她不能。
母亲为她操劳半生，好不容易将她拉扯大，她不能再让母亲担心了。
程瑛叹了口气，知道她心里苦，这个孩子，从小就爱把心事藏在心里。
只是她不愿意说，她也不问。
她唯一能给的，就是一个怀抱，可以让苏芒知道，在她难过的时候，还有家庭这个港湾可以让她依靠。
“妈，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为什么会这么失败……”
为什么，从小到大，工作也做不好，婚姻也很失败。
“我没照顾好你和弟弟，我很没用。”
哽咽哭啼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苏芒的喉中溢出，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地上，仿佛要把所有的泪水全部都流完才甘心。
她捂住双眼，倾斜的泪水不断的从缝隙里面流出。
程瑛心疼得不得了，抱着苏芒柔声抚慰道：
“你把家里人照顾得很好，傻孩子，还有什么好自责的？如果不是你的话，妈妈会比现在更辛苦，你从小就懂事，省了妈妈好多心思。”
苏芒怔怔的听着母亲轻柔的声音萦绕在耳边，那安慰的声音却并没有被听进去，反而觉得更加难过起来。
她从来就没有给过家人多么好的生活，反倒是让母亲整日里为她操心。
程瑛知道苏芒的性格，喜欢钻牛角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她，只好先将她带回了房里。
“你先好好休息会儿，知道吗？”
程瑛将她扶到床上，不放心的反复嘱咐了几遍才关了房间门。
站在门外，程瑛静静的听着房里面的动静，确定苏芒没事才去拨了个电话出去。
挂了电话后，看着紧闭的房门，她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苏芒泪眼婆娑的坐在房间里，一直死死扣着的牙关这才松开了些，口中早已蔓延开淡淡的血腥味，柔软的嘴唇上有深深的齿印，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只觉得下唇麻木。
但那有什么？
比起内心的疼痛，身体上的要轻松了许多不是吗？
着急的敲门声从门外隐约传来，苏芒没去多想，却在下一秒……
“芒果！”
周墨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冲进来，一打开房间就大喇喇的招呼起来苏芒的名字。
苏芒下意识的将脑袋埋下去，不想让自己的好朋友看见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
周墨一把扳过来她的脑袋，看着她满脸未干的泪痕，圆润脸上的不满明显得不得了。
“谁欺负你了？”
那气愤皱眉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和弄哭苏芒的人对决似的。
苏芒敛了眉毛，扯了纸巾简单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笑道：“没事，是我自己。”
自己还能把自己搞哭？
周墨显然不信，但看苏芒这幅样子也不愿多说，她也不逼迫，只顺着她给的借口往下说，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你真行，自己也能哭。”
是啊，她真行。
苏芒心里苦涩，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周墨去将房门关上，透过缝隙给程瑛比了个让她放心的手势才回到苏芒身边。
她接到电话的时候都快吓死了，苏妈妈说苏芒一回家就开始哭，问她，她也什么都不说。
都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求助她。
看着苏芒无精打采的模样，周墨伸手捏了捏苏芒粉嫩的脸蛋，哼道：
“瞅瞅你，多好看的一张脸，再哭，哭肿了就变得跟我一样圆了！”
苏芒楞了一楞，突然噗嗤一声被周墨的话逗得破涕为笑。
什么叫变得跟她一样圆？
有这么贬低自己的吗？
见苏芒终于笑了，周墨才算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没好气的拍了她一把：“就知道笑！我这圆脸可是福气相！”
苏芒点了点头，认同道：“对，墨墨长得最有福气了。”
周墨一听，不乐意了，连忙辩解道：“别别，就这样就够有福气了，再胖我可不行了。”
每次说到体重方面，周墨都要计较起来，惹得苏芒笑盈盈的勾了勾周墨的小鼻尖。
两人打打闹闹的，气氛缓和起来，站在门外偷听的程瑛这才算放了心。
……
第二日。
苏芒照常到公司上班，刚出电梯就看见沈慕白迎面而来，她下意识的要躲，脚步一转便往旁边而去。
沈慕白却快她一步叫住了她：“苏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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