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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那扇禁闭的大门带着厚重的历史感缓缓的被打开。
张艳红心情复杂的从里面走出来。
这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她却是历史与往后时光的分水岭。今后要何去何从,路要怎么走,她心里一片茫然
“出来了出来了”李雪莉听到门的响声,跟着百朵伸长了脖子看了好久,才看到素面朝天的张艳红缓缓从里面出来。
张艳红怎么也没有想到,百朵会来接自己。
“百朵”一句话出口,泪语凝噎钤。
“好了,好了,出来了就好了,走了,走了,回家。”百朵笑着说完,一把抱住无声哭泣的张艳红,一边安慰她,一边示意李雪莉接过她手中的破旧的包。
李雪莉人精,最擅长活跃气氛,眼睛转了一圈,嘿嘿的笑着接过张艳红的包,顺便一把把百朵她们两人也顺便抱了一把。
“嘿嘿,美人再在怀,嘿嘿,还是两个美人,我今日也是赚到了。嘿嘿”
被她这么一打岔,张艳红倒是从方才的伤感中走了出来。“是姐姐的不对,这么冷的天儿还要你们冷飕飕的等了这么久,而且,在我那样陷害你你之后,你还能这样对姐姐,姐姐这心”
“艳红姐,你说什么呢那些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
“就是,就是艳红姐,你可别这么说,这么说可就见外了。你不知道,百朵这家伙一大早的把从被窝用电话轰炸起来。兴奋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既然叫得一声姐姐,那么自然是有姐姐分量的再说了,我可听说了,当初把事情引向百朵的可不是,而是其他人,你不用自责”
大概是跟易元吉混的久了,李雪莉现在说话也变得越来越厉害了。三言两语,不但把百朵对即将接到她的欣喜传达了出去,也顺便又告诉她,百朵并不怪她,她也不会怪她。
“好了,你们两个在这你来我往的,你嫌冷?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再说。这里也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百朵不得不打断她们,说出自己的想法。
“走了走了”李雪莉笑着说完夺过她手里的车钥匙。“呐,为了更好的让你们俩在车里叙旧,我就勉为其难的当一次司机好了。”
“什么叫做勉为其难?李雪莉,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百朵拉着张艳红,一路跟着李雪莉的后面,边走边嚷嚷。
空气中有香甜的味道,是友情是幸福是感激又或者是豁达,天空泛起金色的光芒,与萧索的大地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张艳红的父亲在百朵失踪的那段时间,最终没能战胜病魔。百朵这时候出来接自己,无异于雪中送炭,解决了她无家可归的窘境。
章奶奶吃过早餐便收拾了小十五的东西顺带着百朵的东西一起打包,美名其曰,既然要把人接了住百朵这里,小十五晚上哭闹,会影响到别人,还是回迟家好了。
百朵醒来后,接了小十五以后,便再也没有回迟家。对于这个,章奶奶是有些不赞同的。倒不是说嫌弃百朵家里小,而是,百朵的身体还很虚弱,带孩子又是一件很费心神跟体力的事情,她不放心,她也便索性直接搬来过来。再说了,自己整天期期艾艾的小曾孙,只一面,就已勾走了她所有的心神,她也舍不得离小十五太远。如今张红艳的到来,正好让她有理由把百朵他们娘俩都打包回迟家。
“朵朵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十五好像想你了,我有点快哄不住了。”夜幕刚降临,章奶奶便来电话催促着她回迟家。
“艳红姐,小十五大概是又闹腾了,我得先回去了,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吧,有什么事都给我说,你是我姐,咱俩中间没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我知道了,但还是要给你说一声谢谢,你也别拒绝,这是姐欠你的。”
她上午听李雪莉说到小十五,才知道百朵在这一年不但结了婚,还生了儿子,她有些担心会打扰到百朵。百朵却说她回迟家,叫她放心住下。
小十五今晚的精神格外好,不知道是因为换了新环境,对一切感到新奇,还是白天睡的多了,章奶奶便一直好心情的陪着他。
不愧是她迟家的孙子,瞧瞧这副萌嘟嘟的大眼,瞬间软化了人心,使人想要忍不住亲上一口。最主要的是,小小的肉包子,好像格外懂事,不哭不闹的,转着自己的大眼睛,自己玩也能玩好久。
迟子建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奶奶逗弄着小十五,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奶奶,我回来了,小十五,爸爸回来了”迟子建象征性的敲了敲门,直接进来。
“去去,没看到我跟小十五讲故事呢,你还来打断我们,想要说话,找你媳妇去。”章奶奶看到迟子建进来,不由开着玩笑同迟子建互动,小十五似乎知道了爸爸的到来,忽然笑了起来。
“奶奶,小十五笑了”迟子建突然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动了。那种初为人父的喜悦,那种看着宝贝对自己笑的瞬间,犹如春风拂面,犹如烈日骄阳,犹如细雨缓缓从每一个细胞中流过。
“我还没有老眼昏花,看到了。”看了看时间,她起身去给小十五冲奶粉,“算了,算了,到底还是跟自己爸爸亲,小十五,你个小没良心的,枉费祖奶奶这么疼爱你,一天了都不给奶奶笑一下,竟然你爸爸一回来你就笑个不停,唉,真的是伤透祖奶奶的心了
子建,你看着他一会,我给他冲些奶粉,喝完查不多就该睡了,不要再逗他了,不然养成白天不起,晚上睡的习惯可就不好了。”
迟子建嘴上答应着,连连点头,转身却又逗弄起了小十五,“小十五乖,再给爸爸笑一个。”
小十五却是打了一个呵欠,不在有任何表情。
“好了好了,说好的不让你逗他了,你怎么又逗他了,有这功夫,还不如问问你媳妇到哪里了?子建,不是我说你,我都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对待媳妇,那些骄傲啊,自尊啊什么的,都要放下,然后学会换位思考,你们才能过的幸福。你看看现在的电视剧中,那些男女主角,哪一个不是最后男主幡然醒悟,最后互相谅解才能走到一起。
就你这整日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朵朵能看上你,你都该庆幸不知道自己哪辈子烧了高香,才有机会让自己遇见朵朵。不然,你换任何一个女人,能受的了你?
反正我是不信。”今日章奶奶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见迟子建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便唠叨了起来。
“我说了那么多话了,你怎么还没有给朵朵打电话?你是不是以为朵朵肯回迟家,你就万事大吉了,你要这样想,你就错了。朵朵一直很都很有自己的主意,今天也就是托她那朋友的福,我才有机会趁机把小十五他们打包回来。
等下朵朵回来,你去解释,听到没有。夫妻俩关上门好说话。”
“奶奶,我知道了。我在回来的时候,给她打过了,她还在路上,这会接电话不安全。”他下班了原本是想直接奔百朵家里的,电话接通,百朵却告诉他自己在回迟家的路上,他一时高兴坏了,倒是没敢跟她说太多,怕她再改变了主意。
“行了,我喂饱小十五,你去门口等着朵朵吧,天太晚了,我有些不放心。”自从百朵离开以后,即便她现在回来了,章奶奶每日一到晚上也还是会觉得不安,总是怕百朵再一次不声不响的离开。
她在医院里见到百朵的样子的时候,看着裹成木乃伊的百朵,身上插着各种营养液跟氧气,差点直接昏厥。当年迟渊跟崔瑟瑟也是这样,慢慢的,他们三个人的场景重叠在一起,要不是何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一直不停的在她耳边说,要是自己也倒下,就真的没有人照顾百朵了。她想她真的会忍受不住晕过去的。
还好,上天还是公平的,虽然遭受了不小的创伤,但总归是又活了过来。
小十五的出现,更像是老天额外赠送的礼物。
百朵回来的时候,看着在门口徘徊的迟子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站在大厅门口徘徊着,优雅自在,背后屋里的灯光映过来,华丽的灯光混着夜色的光线勾勒着男人结实宽阔的肩膀轮廓,伟岸修长的身型着实令百朵移不开双眼。
眼前这个身处夜色背景下的男人脸颊映得更加深邃,她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百朵走过来的一瞬间他正巧抬头,目光落过来的时候,便染上了层层笑意:“朵朵,你回来了!”
他这是在等自己?百朵眸底深处有一丝惊讶快速闪过,却又很快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之中。
“嗯你在等我?”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问出了自己疑惑,她想知道答案。这些日子,迟子建的改变她看在眼里,但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打算再把心轻易的交出去。
“对啊,等朵朵回来,以往都是朵朵站在夜色中等我,今后换我等朵朵,你说怎么样?”
百朵却是没有回答。
“今日去接张艳红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张艳红状态可好?”无奈,迟子建只好转移话题。
“很好。一切顺利。”走了几步,她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迟子建,不由的回过头来,“走啊,干嘛不走了?”
“我等朵朵进去我在走,朵朵很多时候应该是这样看着我的背影,直到我消失在你的视线中的吧,那么久的时间,我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不过没有关系,从今以后,换我来看着朵朵的背影,你可以放心的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没喝酒啊?”迟子建以为百朵靠近自己是感动的要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哪知她却只是凑近了自己嗅了嗅,说出一句这么大煞风景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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