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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溪?还是生在洛阳的扶余人?宇文樱陡然听到这些,兴奋不已,忙问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那个名叫浅溪的书生这才明白她为何那么兴奋,只平静问道:“夫人说的可是锦鲤救了画师的传说?小生在洛阳确实曾经听过!只不过传说中锦鲤救的乃是步六孤氏浅溪,而小生出自丘穆陵家,祖上迁往洛阳之后,已将姓氏改为穆姓!”宇文樱笑着点了好几下头,正要说话,一旁的慕容恪忙说道:“你若有话要问,往后有的是时间,如今咱们还是抓紧回府,那对姐妹怕是被折磨得厉害,看起来有气无力。”宇文樱这才发现自己一直顾着和浅溪说话,倒忘了看那对姐妹,忙让托娅和乌兰扶着她们上了后面那辆马车,临走前对浅溪说道:“还请穆先生明日巳时前赶到将军府,到时我自会派人在正门侯着穆先生。”慕容恪听了这话,忙小声说道:“还是让穆先生后日再去吧,明日你生辰,楷儿一早就说要给你庆生!况且你明日生辰,肯定要去宇文府一趟,我怕你身子吃不消。”宇文樱这才想起明日是自己生辰,笑着说道:“阿娘那儿晚些过去也不妨碍!就让楷儿上午学功课,下午我再跟你们一起回娘家就是。”慕容恪劝不住,只得点头同意,穆浅溪却笑着说道:“小生明日有些私事要忙,还请夫人准许小生后日再去!小生在此先恭贺夫人芳辰!”听了这话宇文樱也不好再勉强,只在道谢之后与他约好了后日到将军府的时间。放下车帘宇文樱还兴奋得很,只恨不得手舞足蹈,见拿着那包李子碍事,她直接放到慕容恪手上,兴奋地问道:“你说,穆浅溪会不会是那个浅溪的转世?”慕容恪拣了一颗李子要放到她嘴里,笑着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吃李子,乌兰才替你买了回来,你怎么不吃了?”宇文樱并没张嘴,只伸手接过那颗李子并不想吃,晃着慕容恪的胳膊,激动地说道:“我现在只觉得兴奋得很,哪里还有心情吃李子!我觉得这个穆先生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浅溪转世,他也生在洛阳,他也是扶余人,他也叫浅溪……”慕容恪看她一脸兴奋,心里暗吸一口气,面上维持着平静,淡然说道:“可能并非你想的那样!他自己也解释过了!”宇文樱不以为然地说道:“真要是浅溪转世,投生到哪家都有可能,又不是只能出生在步六孤家。”她说了这话,越想越激动,直说道:“段锦漓若真是锦鲤转世,那她要找的岂不就是穆先生?不对!你上次说,你梦里见到的那人好像不是段锦漓,那她是谁?人家都说上辈子欠的债这辈子要还,上一世是锦鲤等浅溪,莫非这一世轮到了浅溪找锦鲤?还有,若这世上真有浅溪转世,他这一世会不会做梦梦到前世锦鲤救了自己的场景?”慕容恪将她的开心看在眼里,不禁怅然,莫非就算没了御殿樱的记忆,她突然听了浅溪这个名字,还是能她激动至此?眼看宇文樱激动得坐不住,他忙稳住她,直说道:“你自己也说了,浅溪转世投生到哪家都可能,他的名字是他这一世的爹娘给起的,叫什么都有可能,并不能保证一定还叫浅溪,也不一定就是扶余人,更不一定就生在洛阳!”宇文樱想了想,也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刚才的兴奋劲骤减,只感慨道:“我只在传说中听过投胎转世,还从来没真正见过哩,心里只觉得好奇得很!刚才听到穆先生说自己叫浅溪,还从洛阳来,我还以为自己能大开眼界了,没想到是空欢喜一场!”慕容恪听了这话大喜过望。是他情急之下多虑了,他早该想到,没了上一世的记忆,她听了浅溪的名字会兴奋也仅仅只是因为好奇,并无关其他。宇文樱将手上那颗李子放进嘴里,酸酸的,好吃得很。她自将那包李子都抢了过来,一连吃了好几颗也没停下。慕容恪看她恢复原本的样子,暗舒一口气。还好,还是他的阿樱!回了将军府之后,宇文樱将那两个丫头带到后院,立马吩咐阿迪娜拿了些饭食给她们。两个小丫头也是饿极了,埋头就开吃,半晌没抬起头来。托娅看到她们那个样子,联想起自己小时候的处境,更加心疼她们,边给她们倒水,边嘱咐她们慢些吃。眼看那两个丫头打了几个饱嗝,慕容恪忙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可还记得自己家乡何处?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那个年纪稍小些的丫头正要答话,却被姐姐拉了一下衣袖,于是两个丫头一起低下头,并不说话。托娅忙安慰她们说道:“你们放心,我家将军是好人!你们若还记得自己家乡何处,将军可以差人送你们回乡。”姐妹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该不该相信。慕容恪还想接着问,宇文樱起身赶他出了饭厅,让他到主屋内室坐下。“就是两个小丫头,我帮你问就是,你先休息片刻!”慕容恪只正色说道:“那汉子狡猾得很,恐怕不止这两个小丫头被拐卖了。”“我先向她们打探清楚,若还有其他孩子受害,我再让人叫你过去!”她说了这话,又轻轻推了慕容恪一下。慕容恪转身稳住了她,小心叮嘱道:“你有了身孕,当心自己的身子!刚回来又忙这些,我怕你累坏了。我来问不也一样?”宇文樱扑哧一笑,狠狠揉了他的脸几下,直说道:“你自己只怕都没发现刚才回来的路上你脸色有多难看,你一直绷着脸,下车的时候那两个小丫头看你一副严肃的样子只怕早就吓坏了,让你去问她们,肯定什么都问不出来。”慕容恪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宇文樱又说道:“我知道你担心师傅,我跟你一样!不过,如今只要师傅好好在府上养伤,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咱们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筹谋,不必太担心!”慕容恪看她并未多想,点头之后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轻声说道:“若真像我想的那样,你让她们过来找我就是。”宇文樱点了点头,再次进了饭厅,见那两个小丫头还是没说话。知道她们戒备心重,宇文樱直说道:“这将军府里不知道自己家乡在哪儿的丫头多了去了,如果我想让你们在府上做侍婢,或是我想直接把你们卖了,哪里需要问你们家乡何处。难不成你们家比我这将军府还富贵,担心我讹你们家一笔钱不成?”姐姐想了想她说的有理,才说道:“夫人,我们两姐妹是江东吴州吴郡人,我叫马淑英,今年九岁,我妹妹叫马淑梅,今年七岁,家中还有爹娘和奶奶。”听了她这话,宇文樱直呼道:“江东吴州?距离龙城几千里的江东吴州?”马淑英确认地点了点头。托娅和乌兰不知道吴州在哪儿,听说有几千里远也是震惊不已。宇文樱忙问道:“淑英,你们既是吴郡人,怎么会被拐到龙城来?”“吴郡盛产丝绸,我们家一直都是做丝绸生意。几个月前爹爹要运一批丝绸到东莱郡去卖,我和妹妹从未出过远门,一时贪玩就想到偷溜进装丝绸的箱子里,跟着运送的队伍一起出门。半路上爹爹发现了我们,拗不过我们坚持,一时心软就决定带上我们,只差同乡给娘和奶奶送了一封信报平安,让她们安心。我们到了东莱郡,等爹爹交完货之后,正赶上端午集市。我和妹妹央求爹带我们去看异族人玩杂耍,当时人太多,我们姐妹和爹爹走散了。我带着妹妹到处找爹爹,喊了半天也没见到爹爹,我们姐妹有些害怕就哭了起来。正好那时候有个男人过来说知道我们爹爹在哪儿,还牵了我妹妹就走,我有些不信,正要带妹妹走,却突然没了知觉,等我醒来的时候是在船上,再后来我们就被带到了这儿。”马淑英说完这些话忙紧紧搂着她妹妹,带着她一起跪下,直哭道:“夫人你是个好人,行行好送我们回去!一路上我们央求了好多人救我们,却没人敢管。今日在市集,那个男人要将我们卖了,我和妹妹拼命哭大家也只围着看热闹。”她说完这话又开始嚎啕大哭。宇文樱眼神示意托娅将她们扶起来,接着问道:“你们先别哭,等整件事情查清楚之后,我自会派人送你们回乡!如今有些问题,你们须得好好回答我。你们在东莱郡碰到的那个男人是否就是今日在龙城要卖了你们的那个?还有,船上可还有其他和你们一样被拐卖了的小孩子?”马淑英又哭过一阵之后镇定了一些,忙说道:“他们不是一个人,我和妹妹是被东莱郡的那个拐子卖给了今日那个男人。他把我们关到一个屋子里,里面还有几十个孩子一起,他们一共八个人看守我们。”宇文樱听了这话才知事情严重,忙叫乌兰去把慕容恪叫过来,一边还问道:“你们可还记得那个地方在哪儿?”那两姐妹摇了摇头,直说道:“我们进出那个地方的时候眼睛都被蒙上了,并不知道该怎么去……”慕容恪刚进来,那两个孩子立马低头,不再说话了,宇文樱急忙站起身,对他说道:“和她们关在一起的还有几十个孩子,一共八个看守。”“好!我亲自去跟太守说,让他好好审审那汉子,从他嘴里应该能撬出来消息!这两个孩子先让她们在府上住下,回头要治那汉子的罪可能还需要她们,若是不需要她们指认,等抓到那些人之后我再派人送她们回乡。”慕容恪说了这话之后,小心扶宇文樱坐下,这才去了前院。不同于刚才,慕容恪这一回再进饭厅满脸都洋溢着笑,托娅看那两个小丫头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笑着说道:“我家将军虽然不大爱笑,可他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和善的吧?其实你们光看他对夫人这么体贴关心,就应该知道我们将军是一个大大的好人,你们不必害怕,等着送你们回乡就是。”宇文樱听了这话忍俊不禁,吩咐乌兰和托娅给这两个丫头安排住处。晚上慕容恪到了主院,将事情进度告诉她知道。“那太守先前三个时辰没审出什么东西,非等我去了干事才利索一些。两个时辰不到,不止问出了他们藏孩子的地点,还把那八个人都抓起来治了罪。那些孩子都救出来了,全都是从慕容部各郡被拐到龙城来的。明日大概会发下檄文,估计过些日子他们爹娘就会来接他们回去。”宇文樱亲了他一下,笑着说道:“还是夫君厉害!”慕容恪看她那个样子,无奈地笑了笑,直说道:“咱们府上这两个却有些麻烦,她们是从赵国东莱郡被拐,家乡江东吴郡却是晋室之地,要送回去得费些功夫。”宇文樱听了这话只笑了笑,满脸得意地说道:“这有何难?龙城每年去吴郡进货的人不少,直接找信得过的商人将她们送回乡不就好了?”慕容恪看她这话说得肯定,笑着问道:“你已经有好的人选了?”宇文樱笑着点点头,“何止好人选?简直是理想人选!”她说了这话故意停住,只等着慕容恪来问她,偏偏慕容恪只躺着等她说,让她觉得挫败得很,一赌气也绷着脸不说话了。慕容恪轻笑出声,搂着她轻声问道:“看夫人胸有成竹,为夫好奇得很,还请夫人指点迷津!”宇文樱绷不住笑出声,直说道:“就是我上次跟你提过的李鑫!他的丝线可都是从江东进货,让他去一趟吴州最合适不过。正好那两个丫头家里做的是丝绸生意,让他顺便去谈谈生意也不错,多派些人跟他一起还能多采购些丝绸回来。他那小铺子只卖丝线,生意虽好,利润却不多,扣掉每月交租,剩不了多少。正好你城中有一间临街的铺子,等阿迪娜嫁给他之后,交给他们做生意,少收他们些租金,他们还能按以前的价格卖,虽价格便宜,东西多了,去的人多,赚的也多。”慕容恪听了她的话直接愣住,宇文樱还以为他不愿意,试探地说道:“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先算他们欠着的,等开始赚钱了再慢慢还?”慕容恪听了她的话直说道:“我的铺子就是你的铺子,你想怎么用都行!为夫只是没想到夫人你竟也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宇文樱听了这话不由得眉毛一扬,得意说道:“那当然!要是哪天我不想再混吃混喝糊涂过日子了,一定出去做生意,到时候不仅能养活我自己,还能养活你跟楷儿哩!”慕容恪只笑着说道:“那我就等着夫人养我的那天!”两人说说笑笑气氛正好,慕容恪正要亲上她,宇文樱轻推开他,直说道:“你先等等,我有东西送给你!”宇文樱下床打开衣柜,拿出自己给他做的夏衣,满脸兴奋。“这衣服是昨夜做好的,本来当时想叫你试试,看你睡得熟就没叫醒你,你快试试合不合身!”宇文樱替他穿上衣服,左看右看,满意地点了点头,咧着嘴直笑,“你整日穿些暗沉沉的颜色,整个人看起来都老气了不少,这么一看就显得年轻了许多。”她说了这话一看慕容恪脸上虽带着笑,却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惊喜的样子,立马噘嘴问道:“你不喜欢?”慕容恪搂着她,笑着说道:“你亲手做的,我当然喜欢!”宇文樱又嘟嘴问道:“可是,我看你并不很惊喜?”慕容恪轻笑出声,直说道:“今天下午你在问那两个丫头话的时候,我偷偷把这衣服拿出来试过了!”宇文樱恍然大悟,直呼道:“难怪当时乌兰叫你过去的时候你笑得那么开心!”再想起当时托娅说的那话,她忍不住又笑了,不好意思地嘟囔道:“我明明让她们不要告诉你,想不到还是没能瞒住你!”慕容恪亲了她一下,笑着直说道:“其实也不能怪她们!这件衣服我可是从去年就盼着呢,好几次我打开柜子看到的都是那几块布,前几天我再打开一看,终于看到有了衣服的样子,我就知道了!这些天我一直忍着,装作不知道,可辛苦了!”慕容恪说到最后不禁有些撒娇的意味,宇文樱听了这话一阵感动,却还是嘟嘴抱怨道:“谁让你当时对我不好,不然这件衣服早就好了!”慕容恪抱住她,吻上她的唇,狠狠吮吸几下才说道:“夫人,为夫知错了!所以咱们不能再蹉跎光阴了!趁着现在还早,做些正事!”他说了这话,将宇文樱打横抱起,轻轻放到床上。眼看慕容恪又要亲上来了,宇文樱拦住他,笑着问道:“此事不急,你先等等!我还有事要同你商量!”慕容恪只笑着说道:“此事最紧急!夫人去年当众说为夫腰腹受伤影响房事,刚才又嫌为夫老气,为夫再不一振夫纲,还不知道会被夫人你嫌弃成什么样子!”他说了这话之后又狠狠吻上她的唇。“慕容恪……当初明明说好了……此事翻过去不再提……”宇文樱好不容易才说了这些话,却又被他堵上了唇。“说了不许叫我慕容恪……”宇文樱连着叫了好几声,“慕容恪……慕容恪……慕容恪……”等到慕容恪唇下移,右手覆上她胸前,她终于忍不住。“四郎……”宇文樱嘤咛出声,慕容恪满意一笑。……满室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