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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九看了一眼天心探到自己上方的脸,身形一动忽然暴起,手中双刀毫无征兆的向着对方的胸膛劈去,心道这火雀宗的幻象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竟然变得越来越真实。
“你干什么?”天心脚下一步横移侧身躲开,看向冲至大道上的莫小九说道:“我好心救你一命,你居然以怨报德?”
莫小九一步跨前止住身形,转身的同时双臂一振,将灵轮凝聚出了背后,紧接着一言不发的再度攻来,手中双刀上光芒吞吐成两道刀芒翻飞而出,直奔向天心的胸膛。
“原来已经开启了一道灵轮。”天心脸色有些微怒的一变,眼前少年年纪轻轻就跨过了修炼途中的第一道分水岭倒是有些天赋,但没想到却像农夫怀中暖醒的蛇一般不知恩仇!他也不躲闪,抬起右手屈指轻弹,两道微光一闪,便将袭来的刀芒击成了粉碎,说道:“区区夺天境,也敢在老夫面前撒野!”
见攻击被对方轻描淡写的化解,莫小九骇然止步,他沉了沉神,左手指间一转将刀反握,右手持刀藏于身后,冷笑道:“夺天境怎么了?夺天境也能破了你这区区幻象!”
幻象?天心微微一怔,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抚须道:“原来你还认为是在幻象之中,难怪难怪。”
闻其言,莫小九眉头微皱,“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幻象?”
天心哈哈一笑,说道:“当然不是,不但如此,若不是老夫恰巧经过,你现在还深陷在幻象之中。”
莫小九将信将疑,道:“你如何证明这不是幻象?”
天心一愕,扫视四周和天空道:“火海与巨剑都已经消失难道还需要证明么?”
“当然需要。”莫小九警惕的后退了一步,说道:“这并不能说明我现在不是在幻象之中。”
这要怎么证明?天心抓了抓脸,想了良久都不得所获,以至于有些怒道:“我本以为你这少年有些天赋,却想不到心不明眼无珠,竟真假不分!”
果然还是幻象!莫小九身体微沉,双手一前一后护住身体,作随时攻击之势。见状,天心冷哼一声拂袖转身,跨步向着石阶上走去,他懒得管这无知愚昧之徒。
天心的离去倒是让莫小九有些怔住了。他疑惑的皱了皱眉,将目光落到了石阶上,心想火雀宗设这幻象的目的无非就是阻止外人进犯,应具有极强的攻击性才对,可这人为何突然拂袖而去?难道真的如他所说,自己现在已经脱离了幻象?
莫小九站直身体,尝试着走近石阶,从旁侧的树上掰了一根树枝扔了上去,而后他便见得地面一阵光纹涌动,其中隐隐可见泛起了一片如火之色的淡红。
果真已不再幻想之中?几番确定之后莫小九心中一喜,收起双刀之后纵身一跃便跨过了前几步台阶,向着上方的火雀宗奔去。
石梯很长,以莫小九一道灵轮的修为,足足攀登了一个时辰才来到了半山腰的朱雀雕像旁。于此,他不禁为火雀宗的宏伟而感到震惊。
只见身前是一座数丈高的巨大昂首朱雀,朱雀精雕细琢的两爪之间便形成了一道大门,大门之后是一条更为宽阔的石阶,石阶延伸出一段距离后又分为了三条,如白色的纽带一般链接着三座山峰。
三座山峰各有高低,中间一座为最,其上弥漫的云雾中隐约可见有一座庞大的白色大殿。右山次之,其上的大殿自然也就小了很多。至于左边的一座,在莫小九看来倒更像是一座稍微高大了一些的土坡,其上看不见有如何建筑。
这便是火雀宗!莫小九侧过头,将目光落在朱雀雕像旁巨大石碑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心中忽然变得沉重了起来,这便是如今谦叔被关押的地方。
“来者何人!”凝视着石碑良久之后,当他刚收拾情绪准备迈动脚步时,两个人影从朱雀腿后转了出来,垂手握上腰间的长剑冷声厉喝道。
莫小九微微退后了一步,说道:“我来惊符门找天心。”
“惊符门?”两人眉尖一挑,嘴角处有一丝鄙夷的笑意一闪而逝,随即依然冷声道:“火雀宗岂是你说进便能进的?赶快滚!”
莫小九听白方说过,惊符门在火雀宗内受到各方排挤,稍作思索便明白了两人脸上闪过鄙夷神色的原因。他拿出包袱中的玉牌道:“这是白方亲自给我的玉牌,让我来这里找天心。”
他话音刚落,一道锵然之声响起,寒光随之掠过,将玉牌远远的击落在了远处的树林之中,却是左边的一名弟子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伪造火雀宗腰牌!”那人一步跨前,剑锋一进,指向了莫小九的咽喉,“再不赶紧滚,这一剑便让你血溅当场!”
莫小九心中一怒,握上了腰间的刀柄,声音转冷道:“你看都不曾看一眼,凭什么说腰牌是假的!”
“呵呵,他还敢质问我们?”那人回过头与另外一人对视而笑,然后手中一震,剑身随之弯曲向着莫小九的脸颊拍至,“我让你知道对火雀宗弟子不敬会有什么样的代价!”
“代价就是我会让你在床榻上躺一年。”
莫小九刚撤身躲过贴面而来的剑锋,就听得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了过来,同时他明显看见攻击自己的守门弟子脸色一变,手中出剑的动作也是一僵。
他疑惑的抬起头,视线掠过眼前人的肩膀落在了不远处一撑着纸伞,一手枕在脑后悠闲走来的二十来岁青年身上,待得看清其长相后心中不由得一阵赞叹,好一个翩翩公子。
此人长发过背,剑眉星目,鼻梁高挑唇薄如刃,左肩处洁白的长衣上绣着一片复杂的机关图案,腰间束着一条同样图案的腰带,带尾从右侧垂至另外腿间。而左腰上则悬着一柄灰色的长剑,长剑显然是经过了精雕细琢,其上花纹的每一根线条都清晰可见。
“流 流沙……”见得来人,两名守门弟子咽喉不禁蠕动了几下,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似对此人有着莫名的恐惧。
“对,就是我了。”流沙沿着石阶漫步而下,走到近前后看了看远处玉牌掉落的方向,歪了歪头道:“看来惊符门真的是要走上绝路了,连火雀宗的弟子都识不得我门的身份腰牌了,唉。”
对莫小九出手的那名弟子一听,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急忙跑到树林中将玉牌找了回来,弓腰双手递上道:“流 流沙师兄别见怪,我 我只是见来人面生,所以 所以才……”
流沙接过玉牌瞧了瞧,看向莫小九道:“你怎么会有大师兄的腰牌?”
大师兄?至此莫小九才知道白方在惊符门的身份,说道:“自然是他亲手给我的。”
“给你的?”流沙皱了下眉,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会赠于他人?”
“不是赠与。”莫小九道:“他只是让我拿着玉牌来火雀宗找天心。”
“找天心?”流沙眼珠一转,似对他此行的目的产生了好奇,凑近道:“找老头做什么?”
莫小九后退了一步,来开了一些距离,说道:“既然是找天心,自然是要当面和他说。”
“是这样么?”流沙眼中上过一抹失望的神色,转身道:“姑且先相信你,随我来吧。”
莫小九将妖刀还入鞘中,看了看旁侧那名一直不敢直起身的弟子,抬脚走进了朱雀大门。
待得两人走远,那名弟子才心中一落,仍有余悸的抹了一把额头混合着雨水的汗液,长长吐出一口气道:“还好,流沙今日没有为难我们,不然你我恐怕真的会在床榻上躺一年。”
另外一人也是双脚一软,靠在了朱雀脚上,说道:“这流沙的机关术太恐怖了,以你我的修为若真惹恼了他,何止一年,怕是得半残。”
前方的分岔路前,流沙转向朝着左边的石阶走去,看了一眼莫小九说道:“第一次来火雀宗?”
莫小九点了点头,看了看脚下石阶连接至远处的山峰,心道原来这大土坡就是自己要找的惊符门。
流沙缓步前行,手中偌大的纸伞也不向他移动一分,不为他遮半分雨。说道:“那你来此可是想要拜入火雀宗?”
莫小九移开了一步,躲开沿着纸伞边缘滚落到肩膀的水珠,说道:“难道不拜入火雀宗就不能修炼了么。”
流沙显然是听出了他声音中渗透出来的恨意,微讶的转过头道:“你好像对火雀宗不满?还是有仇?”
莫小九眼中闪过一道不可察的寒光,看着路面上打落成碎花的雨水道:“不喜欢不一定表示有仇,不是每一个人都想拜入火雀宗,而我便是很反感这里。”
“哦?”流沙奇怪不已,颇为好奇的道:“整个朱雀帝国的人都以进入火雀宗为荣,有多少人为了挣得一个名额而打得头破血流,你为什么就偏偏讨厌这里?”
莫小九道:“因为不喜欢,所以讨厌。这理由足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