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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为了反驳监正的话,原本还算温顺的黄金蟒忽然暴起,一尾巴抽倒拖拽它的两名御林军,迅速往殿外窜去。
大殿中的宾客东躲西藏,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御林军一路追赶,最后回报,那蟒蛇逃进碧波湖不见了踪影。
钦天监监正为了自圆其说,只得接着说:“蛟龙入海,鸣凤飞天,都是社稷稳固,天命所归之吉兆。”
‘文帝’看着殿中乱哄哄许多人,只想说,你快闭嘴吧,吵得朕头疼。
但为了面子,还是应和了几句。‘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于福海,冲钦天监监正使了个眼色,让他一边猫着去。
钦天监监正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灰溜溜的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只是刚才殿中混乱,桌子还在,椅子却被人撞翻了,还溅了些菜汤在上面,根本没办法坐了。
这宴席是进行不下去了,且不说刚才人们惊慌失措,撞翻了许多桌椅。单就各位夫人小姐沾上酒水的衣裳和凌乱了的发髻,也够一番忙乱的。
卞皇后命人收拾出两侧偏殿,供各府夫人小姐更衣补妆,男宾可前往御花园游赏。
那碧波湖离御花园并不远,现下黄金蟒潜藏在湖里,谁敢往那边去啊。众人只得移去后殿,暂且待着。
让云亲王一起去后殿显然不合适,皇后冲‘文帝’微微一笑,开口道:“这里收拾停当还需些功夫,清凰带云亲王去无瑕宫休息一会儿吧。”
看‘文帝’没加阻拦,皇后只觉得心气顺了不少,要知道颜沧是这人走茶凉的态度,她就不该让那贱妇多活了这些年。
“儿臣谨遵懿旨。”明若俯身行礼,带着司皓宸往无瑕宫走去。
无瑕宫,取白玉无瑕之意。整座宫殿用白玉建成,远远看去仿若琼楼玉宇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笼在柔光里。
走入宫苑,虽然许久无人居住,但宫人打扫得很仔细,并没有萧索破败之感,只是有些冷清罢了。
明若带着司皓宸去了自己回宫小住时,居住的偏殿。
‘渊先生’则站在院中两颗紧挨着的梧桐树下,轻抚树干。这两棵树,是他同晴儿一起种下的,希望它们有朝一日,能结成连理枝。不想事与愿违,这两棵树没有结成连理,他与晴儿也天人两隔……
明若住的这间下偏殿,比行宫中的明珠阁要简素许多,只有起居必须的家具,多余古玩摆件什么都没有。这些简陋的陈设,看得司皓宸直皱眉,那‘文帝’和卞皇后绝对是故意苛待他媳妇。
明若抬手揉开男朋友蹙起的眉头:“‘静以修身,俭以养德’。你看我现在如此德才兼备,就是这么修炼出来的。”
“噗。”司皓宸捏了下明若的脸颊,“为夫瞧瞧这脸皮厚是不厚。”
明若拍开司皓宸的手,拉了把椅子坐下:“我是实话实说,才不是脸皮厚呢。”
“嗯。”司皓宸觉得,自己媳妇‘德才兼备’倒是实至名归。
霁月沏了茶水端进来:“王妃许久没回来,茶房那边也没什么好茶叶,王爷王妃将就着喝点吧。”
“无妨。左右一会儿还要回去饮宴,你们且下去休息吧。”
明若坐在这偏殿中,原主被八公主欺负,其他人冷眼旁观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看来,原主对这皇宫,还真是没有一丝好感呢。
“哎……”明若叹了口气,走出偏殿在廊下的玉阶上坐下。
“怎么了?”司皓宸挨着明若身边坐下。
“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些从前的事情来……”
司皓宸将明若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不是开心的事情,不想也罢。”
“嗯。”明若也不想这样啊,但是大脑对这里不好的记忆太多,似乎都要满溢出来了。
那些记忆像是尖细的针戳入皮肉,痛感尖锐且绵长。原主的隐忍与懦弱,是一种波云诡谲的坚韧,宛若一枚蝉蜕,看似栩栩如生,却是早该抛弃的东西。这种看似希望实为绝望的感觉,更让人觉得无奈又悲凉。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宫人来请云亲王赴宴。只见两位主子席地而坐,随侍在院子里站着……这东桓人都有些奇怪啊,大热天的,在外面烤着比在殿中更舒服不成?
再次开宴后,席间气氛明显不如先前热络。刚才更衣时,几位平时被四公主欺压的夫人小姐,小声议论,揣测四公主中了什么诅咒,现下很招蛇惦记。
更有与公主府住得近的人家,从旁佐证,说昨天公主府里清理出许多蛇虫,十几只大口袋都装得满满当当,数量很是骇人。
古人本就迷信,一时间大家都避四公主如蛇蝎,生怕自己沾染了不好的东西,惹蛇惦记。席间大家的神经都绷得死紧,但凡有些风吹草动,只怕再有蛇掉下来。
战战兢兢地过完膳,只盼着皇上开恩,早点放自己回家。那些夫人小姐,跟四公主多待一刻,都觉得脊背发紧。
‘文帝’也算不负众望,于福海很快唱和:“摆驾晟乾殿。”
众人齐齐恭送‘文帝’,之后又恭送了卞皇后,宫宴终于落下帷幕,众人各回各家。
是夜,月色格外明亮。司皓宸带着明若潜入皇宫,颜渊熟知宫中地形,带着两人一路挑拣僻静小道,三人竟犹入无人之境一般。
这也得益于老铁白日里召唤了黄金蟒来,现在御林军大多在碧波湖一带巡逻,只怕那蟒蛇出来四处游窜,伤到各宫主子。这些偏僻小道,完全无暇顾及。
三人来到晟乾殿附近,这里的守卫明显比别处森严许多。明若放出玲珑和老铁,只消片刻,明处的御林军,暗处的黯隐卫都晕的晕石化的石化,情景有那么点诡异。
三人来到晟乾殿,‘文帝’正在勤勤恳恳的‘耕耘土地’。司皓宸听到那少儿不宜的动静,迅速带着明若往远离正殿最远的一棵香樟树而去。两人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站定,发现旁边的树干上‘挂’着一名黯隐卫,僵硬如石雕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