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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雅儿一听她这话心中一惊,她分不清楚孟初雪话里是讽刺,还是在简单的描述,这不管是什么,这对她来说,孟初雪都是恐怖的人,眼前的孟初雪让捉摸不透,昔日她对付对手的一幕幕涌现她眼前。
孟初雪看到她心惊胆战的神情,双眸警惕地看着自己,她笑了,“你真是傻,被别人利用了,还被推出来当替死鬼。”
“我才没有被人利用,我这么也是都是为了高枫他好。”走到这一步高雅儿还是不忘心中最终的目的,现如今她都这样了,她一点都不后悔。
孟初雪冷霜的眼眸看着她,“婊.子竟然想要贞洁牌坊,这样是显得你伟大吗?”冷嘲热讽的笑容透着一种报复的快感,斜睨高雅儿苍白的面容,接着道,“可惜,你的自以为是不仅仅把人害死了,连你自己的命都没了,而且,还会让高枫这一辈子都恨你,你就算是到了地狱,你也无法安心,你永远都不可能会忘记高枫恨你的事实,然后你就会在地狱生生世世都被受折磨。”
没有人可以伤害她之后可以安然无事,她会让高雅儿为此付出代价旄。
高雅儿面容一恍,连忙爬到高枫脚下,扯住了高枫的新郎官红袍子,她仰头看着他,那眼泪已掉下来,哀求道,“高枫你不要恨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真的,姑娘她是想利用你,我这么做是让她没法子利用你,让你不受她的控制。”
高枫冷冰冰地甩开她,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憎恨与寒冷,咬牙切齿地冷道,“如果不是你,我和灵芝现在还是在幸福地生活着,还有,姑娘是我救命恩人,就算是她要利用,我也是心甘情愿被她利用,我不会像你一样,忘恩负义。”
“呵呵!”高雅儿心凉凉地苦涩笑起来,怨怨的目光凝望他,“要是没有灵芝,你会是我的,以前我们在奴隶市场时你忘了吗?你说了会照顾我,可你见到了灵芝,却忘了你的承诺了,这对我不公平。崾”
“我说要照顾你,是因为我们认识,而灵芝对我来说就是我一辈子喜欢的人,和你不一样。”
高雅儿面色灰灰,心像是被高枫的话伤得百孔流血,锐利的疼痛已令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这时高远瞥了瞥她,道,“姑娘,其实奴才并没有抓那人牙婆子审问,这些都是赵大将军让奴才这么做,因为他觉得雅儿很可疑,所以.......”方才说的话,他都是用来试探高雅儿,谁知道她心里是真的有鬼,才会如此胆怯。
闻言,孟初雪抬眸冷瞥赵怀墨,对方目光淡如水,看不出什么神情,随即,她转看高远,打心里发出的狠,“把她舌头割了,扔到怡红楼去,让她和孟宝瑶一起做伴吧!要是她们两人都死了,就命那边的人用核桃堵住她们的嘴,让她们到了阎罗王殿都无法开口。”
高远迟疑了下,毕竟高雅儿与他也是认识了这么久,姑娘手段虽狠,那是因为高雅儿算计灵芝在先,害死了灵芝,“是,奴才马上送她去。”
高远一走,阮芸娘见他们三人似乎有话要说似的,她便带周婆子下去,说是要去看孟宝宝。
“高枫你也觉得我会利用你吗?”高雅儿的话一直缭绕她心中,挥散不去。
高雅儿的背叛,再加上灵芝的死,顿时她觉得自己身躯非常地疲倦,好累,她自敢说对高雅儿不错,吃,住,用,都是给她们最好,然而,高雅儿还觉得自己对她不好。
“姑娘完全没有必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姑娘的好,她不懂,说白了,她不过是一个奴婢,但她一点都没做到一个奴婢该做的事,你是主人,她没资格觉得你所给她的东西好与不好,她只有接受,你也不必为她说的话而难过。”高枫了看她半晌,从她冰冷的眼眸里,他看到了她由心底深深迸发出的疲倦,这些都是他从未有看到过的。
“是呀!姑娘,晴儿并没有你觉得你所给的一切会比灵芝差,是她心思想歪了,才会做出对不起姑娘的事,姑娘并没有为此而难过,看到你如此,奴婢心里也是难过。”说着,高晴儿的瞳孔又开始泛红了。
那个高雅儿就应该下地狱十八层,惹得姑娘如此伤心,还有灵芝的事,雅儿坏透了。
“或许是我对她太好了,所以才会让她变成了连主仆都不分了吧!”她话里淡淡的讽刺。
就连上一世,除了婚姻之外,她从未觉得自己做人失败,现如今她却觉得如此的无力,呆在自己身边如此久的人,却背叛自己。
也或许人都是贪心,她想要更好的,可自己没法子给她,让对方的诱.惑有机可乘。
赵怀墨朗声冰冷道,“她不过就是丫鬟,值得你这样吗?”他看不惯如此的她,之前她冰冷但心思懂得收敛,不像现在,她心思都不知道去了哪了。
“你们都下去,我有话和你们家姑娘说。”
高枫和高晴儿朝她看去,孟初雪对他们轻轻颔首。
他们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不知不觉夕阳红遍天,室内的光线有些暗淡。
“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高枫和陆永新是什么关系?”
孟初雪淡笑自若凝视他,“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又何必问我呢?”他派在自己身边的探子,不把她所说的话都告诉他了吗?不然他午间怎会来孟家,一是来问清楚这些事,二是名义上来看她。
瞥她一点都没有被自己抓到痛处的样子,觉得她太没有把这其中利与弊在眼中,仿佛这事揭发了,不会有流血事件,这恰恰显示她根本就没把赵家利益为重,或是放在心里。
赵怀墨俊颜骤然暗下,墨黑深沉,“你自己动手还是让我来动手?”这案子的期限也快到了。
“他是我的人,当然是由我来动手,你要是动手了,那陆家所有财产不都属于皇上得了?”
赵怀墨看了她半晌,“你果然是深藏不露。”原本以为自己又再一次把她看透了,却没想到自己看到也不过是表面。
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让他爷爷为此而惊讶呢?
堂堂的小商人之女,结果却是燮国首富的真正主人。
她又是怎么做得到?
看来自己抢先一步求赐婚,还真是做对了,以客观来看,她要是落在薛沐晨手中,那么倒下的人绝对会自己,因为拥有了她就等于拥有了财富,要以他自己觉得的话,就是要她这种女子才可以配得上他。
“今日如果不是知道你和陆永新的关系,怕是没过几天我们都要出事了。”
闻言,她淡淡看着他,什么话也没问,这倒让赵怀墨心里好奇,于是就问,“你难道不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听说你已经调查到一些线索。”
“难怪你明明就已经知道我的人就在你身边,你却还和高枫说那些话,无非就是等着我来问你。”赵怀墨恍然大悟看着她,那眼神带着讶然与探究,仿佛像是在她的心中到底是什么做的,她心细得算了又算。
不过越是如此越有趣,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彼此。
“你过奖了,我这不过是对你坦白而已。”让你不得不停下调查。
“那也要幸好你的坦白早一点。”赵怀墨意味深长地道。
心里暗自埋怨起楚魅歌这个大嘴巴,什么事都已经和她说了,然而,他又不得不觉得楚魅歌在这件事上做得不错。
刺杀皇上时那些刺客留下几把刀,他沿着这线索找,发现这刀做工不是一般好,铁料子不是普通人家有的,后来问了几个铸剑师才知道这铁料子只有在陆家名下的铁匠铺里才有。
霍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似的,“我送你的药,有没有熬了喝?”
她淡淡斜睨了他一眼,凉凉地说,“反正结果都是这样,喝了也是没用。”他送的药材压根就用不上,晴儿熬药什么都是用最好药材,再加上高枫这次上来京城也带了不少好药材上来。
不过她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没用他送的药材,她略了解他性子,她要是说没用,他肯定会与自己翻脸走人,换是平日她会让他走,现在不一样,为了陆永新的事,她还要对他稍稍合颜一些。
见她神情温婉很好说话的样子,赵怀墨不由便埋怨她,“那你为何留收了我的东西,连一句话不让人带回去?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太礼貌了吗?”害他老是想着这事,心神不宁。
她勾勒艳似梅兰的笑容,“那我就在这里谢谢你,我还有其他事,就不招呼你了。”
赵怀墨见她不到一会,又恢复了不怎么好说话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很烦人的东西似的,不受她待见,心中莫名涌出了怒气,冷冷看了她一眼,侧转身躯便离开。
他一走,孟初雪和高枫紧随而出门,去陆府。
陆永新见了她,面上未有诧异,像是早已经她会来似的。
等他斥退仆人之后,孟初雪冷然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灵芝明明就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让雅儿这么做?”
高枫心如刀绞,眸中沉痛和不解看着自己的哥哥,不明白他为何要把灵芝杀死,灵芝一个那么单纯的姑娘,她哪里碍他了?为什么他不能留下灵芝,要夺走属于他的幸福。
陆永新察觉他目光,他目光沉沉,定定地看着孟初雪,轻轻地笑了,道,“我以为姑娘无情久了,对谁都是无情,没想到你对灵芝倒是有情。”
“你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你要多少人陪你死?你是不是连你自己儿子都不顾了吗?你想看着他被砍头吗?”孟初雪听得出他是在说自己对他无情,可他做得一切都太自私了,都是为了他自己,从不为别人着想。
“是姑娘你让我失望了,所以我就自己动手了。”陆永新淡漠道,目光已经越过孟初雪,落在某一处。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所以你一直在挑衅我忍耐力。”坐于主位的孟初雪,扶手处搁着的双手,突然收箍,身上笼罩着冷丝丝的气息,逐渐也蔓延了整个书房。
陆永新坦荡看着她,“你不是要把我手上的一切都收回去吗?那你收好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其中做了什么手脚,你已经把陆家所有财产都转移了,现在陆家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而你让雅儿回来,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现在我们来的时间刚刚好,对吧!”他能等她到来,那说明他早已经准备好一切了。
“你什么都知道了,那还是说明了你对我不信任。”
狗屁!孟初雪差一点忍不住破口大骂,都做了这些事还厚着脸皮让她相信他,他根本就是把她当是傻子,“我派人在你身边这也没什么,是你做贼心虚。”
“你是什么时候接触雅儿的?”如果是最近接触,那她没理由不知道。
“我在你回京城那个时候就接触她了,发现她对你所给她的一切都不满,而后我就发现她是喜欢高枫,所以我才计划这一切。”她今晚是来问清楚事情,那他也直说了,反正现在什么顾虑都没了,他们早已撕破脸皮了。
“你是想利用灵芝来压制高枫,让高枫压制于我,而你才可以控制我,你心里早在奴隶市场见到我们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计划好这一切了,你心里说是信任我,你根本就从头到尾就不相信我。”说到这,陆永新面容充斥了怒气,厉眼瞪着孟初雪。
闻言,她闭上了眼帘,胸口激烈起伏,一会,逐渐平静,她才睁开眼眸,道,“所以你就想着把灵芝杀了,好让高枫可以离开我身边,和你一起对抗于我,是吗?”
“没错,没有灵芝,高枫不会再是听你的话。”
闻言,边上的高枫沉沉地说,“哥,你错了,我听姑娘的话,不是因为有灵芝,是因为姑娘对我们有恩,她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今日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给我们的。”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自己的哥哥变成如此模样,与以前的哥哥一点都不一样了,眼前的人,非常地陌生,为了他口中的理由把自己心爱的姑娘杀了。
这一切对他来说是如此沉重。
“可他不是这么想,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不是我给他的。”孟初雪直直看着陆永新,接着高枫的话往下说。
“这一切都是我努力得来的,凭什么你一句话就可以把我辛苦建立的一切都收走。”陆永新面容扭曲,张.开双手指着整个书房。
“我没有要收走你的一切,如果你不报仇,不做那么多的小动作,这一切还是属于你的,我只不过是一个过客。”如果她真要把这一切都变成属于自己的,那她又何必不抗旨,接受这一场婚事,她就是觉得陆家那么大,这一切已不是属于她的了,属于那些辛辛苦苦付出的店员。
“当初我留下高枫是因为他身子骨弱,经不起你的折腾吃苦,他和灵芝之间的事是他们在相处过程中有了变化,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至于把灵芝留在乡下是因为她性格本就不适合在京城生活,而且这也是高枫想要的事,这其中没有你想象中我用高枫来让你听我话,不让你背叛我。”
“现在这一切都是你一手毁了,还把你自己弟弟喜欢的姑娘杀了,你觉得你现在成功掰倒我了吗?我告诉你,根本就没有,你所转移的钱财都还是在我手里。”
“怎么可能?”陆永新立即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忘了?你是怎么对别人,别人就是怎么对你,你对你下面的人都不好了,他又会忠诚于你的吗?而且这一切他们都知道是属于我的,我给他们更多钱财,他们愿意帮我做事。”
闻言,陆永新便知道是谁背叛他了。
“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会对外说你已经和陆家没任何关系,你的一切将有高枫来接手,你如果还生出事端的话,那么连的儿子都会死,我不会心慈手软了,不要忘了你害死了灵芝。”她现在不杀他是因为看在高枫的面子上,而且把陆永新交出去才可以保住陆家的一切。
第二日,赵怀墨带人来把陆永新抓走,同一时流传了陆永新原来不是陆家真正的主人,真正的主人只有管事的才可以见,而陆家又有了另外一人接管。
灵芝的死,孟初雪选了个好日子下葬,行事比较低调。
按外人来说灵芝身份就是一丫鬟,而她又快要成亲了,民间都喜爱忌讳丧事,说是晦气,但孟初雪却不在乎。
高枫守在灵芝坟前三天三夜,才回陆府。
这事让孟初雪知道了,派高晴儿去照顾他。
就当她以为事情都可以落幕时,另外又有事找上她,快要问斩的陆永新却想见她。
按道理说她不能靠近陆永新,却不知道赵怀墨用了什么法子让她到牢房见上他一面。
昏暗的牢房里,她看到几日不见的陆永新已是憔悴,唇干得起皮,眼睛神情沧桑,身上有许久抽打的鞭子痕迹。
孟初雪伫立牢房外面,“你到底有什么事就说吧!”她来,也是因为看在他高枫的哥哥,也想着让他走得安心,她知道高枫呆灵芝坟前不仅仅是因为舍不得灵芝,而是高枫除了灵芝就没有可以倾诉的人了,对她,高枫自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更不可能会有什么话可以对她说。
“姑娘,你是不是很恨我?”
孟初雪淡淡凝视他,什么话也回答他。
陆永新自顾自的笑了,那笑声充满了讽刺与嘲弄,“姑娘从来都不会把我放在心上,就连灵芝你也把她放在心上,就算是回京城,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而选择了赵怀墨。”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为什么没用?”他只想让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她逼他的,如果她心思稍有留意他,那他就不会做出后面的事。
“陆永新!”孟初雪无波澜唤着他名字,水漾的双眸,一眼便是见底了,淡静,“你不要想着把你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来,我没有义务来承担这一切,是你自己做错了,那就是错了,你说得再多,你还是错了。”
“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是爱你吗?”
孟初雪冷冷嘲笑看着他,似乎像是在看他又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我从第一眼见到姑娘起,我就喜欢上姑娘了,可姑娘却从来都不喜欢我,不顾我做得多么努力,你都只是觉得我应该,即使是别人送侍妾给我,你都不会说什么,就算是我让别的女人生下我的孩子,你不会说什么,我拥有报仇的想法才真正吸引你的注意,而却让我注意的是孩子。”陆永新自我嘲笑地说,目光恍然,像是在回忆他所说的画面。
“所以我才会自我堕落,我没得到的人,别人也得不到,我才会在叶承允和薛沐晨的事上动了手脚,可你什么都知道,我好不服气,为什么我的计划你都知道,就在一年前你看到瑞儿,你想着借瑞儿让我放弃报仇,你说我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可以继承,我不愿在你什么都知道情况下活着,我要毁了你。”所以他才把注意放到高雅儿身上,他知道她会借高枫压制他,不让他报仇,所以他才会把灵芝除去。
“可你觉得毁了我,你还想着要陆家的一切,我应该说你心里起了贪心。”之前在高枫面前她实在是不愿说他太多,高枫已经失去了灵芝,她不想他太难过了。
“我只不过是你心目中的一个幌子,陆永新,你连名字都是我赐于你,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
“哈哈哈!”陆永新突然仰头大笑,仿佛过了许久,那笑声越来越觉得讽刺,最后他看到她,“姑娘,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何会如此坚.硬?是不是除了薛沐晨之外,没有可以进到你的心吗?”
孟初雪沉默了片刻,清冷的目光直视他,“我已经来看你了,你要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你可以安心上路吧!”
“姑娘,灵芝的死我听说你非常地伤心难过,可为什么我死,你一点都不难过?”
走了几步,孟初雪顿了顿步伐,背对着他,“你已经疯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今天陆永新所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放在心上。
她出了牢房,关如峰在等着她,说是要送她回去,赵怀墨去见皇上把这些事禀报一遍。
她上车,还没走几步,马车却停了下来。
孟初雪还想着问这到底是怎么啦?关如峰就道,“未来少夫人,外面有薛公子要见你,如果你不想见,属下可以行驶从边上过去。”
她微怔,自从郊外见面之后,他们就没见了,又是他定亲一事。
现在他来找自己又是想做什么?
此刻的她觉得身心都是疲倦,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最近事情实在是多,一件接一件。
可她要是不见他,他又是会找机会来见自己,那事情又会闹大了,这对双方的名誉都不好。
于是她还是见了。
薛沐晨看见她掀起布帘,下马车,嘴角扬起炫彩晶莹的笑容,恍若连旭日都给他比下去了。
两人走到了小角落,关如峰就在不远之处。
“灵芝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不要难过。”
她淡然道,“谢谢你的关心,灵芝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如果她还宠溺这悲伤之中,在天之灵的灵芝看到也会不开心。
“我知道你过得不开心,我们离开这里吧!”
闻言,孟初雪蓦然惊讶看着他,他都已经和路莺莺定亲,怎么还不死心?还想着他们可以离开,逐渐,她收敛眸中的讶然,换上了温婉似水的目光,“沐晨你想做什么?”他们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是不可能安然无恙地离开京城。
然而,见他如此坚定的眼神,她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转瞬间,她便想到了什么。
心里焦急却不知从哪劝说他。
“你等我!”薛沐晨什么都不愿多说,就对她说了这三个字。
这一年来他私下培养了自己的势力,他目的就想着让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
“沐晨!”最后她还是无奈唤他,“你忘了吗?你身边已经有了路姑娘,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我看得出来她非常喜欢你。”
“可我喜欢你,她是我爹和娘逼我与她定亲,而且我们之间也是逼不得已,我不喜欢她。”薛沐晨着急解释。
他不想她误会自己和路莺莺有什么关系,他就把她当是妹妹来看待,他之所以定亲,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爹对他放下警惕心,他才会有机会执行他带她走的计划。
“初雪你要相信我,我对你.......”
见他又想着表白,孟初雪不得不说,“路姑娘已算是你的妻子,你不可以做对不起你妻子的事。”
“可我不喜欢她。”说不赢她,薛沐晨便想着以前一样闹小孩子脾气,对她低吼。
“你不喜欢她,可你们定亲已经是事实了,做人要担当,你要为这些事而负起责任,这里不是乡下,是京城,不是他使小孩子脾气的地方。”
“我不管,你一定要等我,我是不会让你嫁给赵怀墨。”他对她的执着远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看着薛沐晨背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她才心思沉重地回到马车上。
离及笄的日子,还有十天左右,希望不要出什么事,不然她可成了千夫所指的女人。
*
赵怀墨刚出宫门,被一名小厮请到了天下第一楼,一进厢房,他看到许久不见的叶承允,他心里便有了底,他十分清楚叶承允还是不死心,一直都想拉自己成一派。
“今天我是有筹码和你谈事。”
赵怀墨落座他对面,口气极其淡地道,“哦,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快把我找来了。”他虽是问这话,但他对叶承允说的内容一点都不感兴趣。
叶承允温润的眼眸隐匿着锐利了,笑道,“这事你在宫里,你的人自然是还没告诉你,不过是我第一个告诉你的人。”
倨傲的视线冷漠地斜睨他一眼,叶承允触及他目光,嘴角绽放一抹儒雅微笑,“今日薛公子去见了孟姑娘,那薛公子还真是不死心,不过现在他们薛家势力不断增长,要是万一他们真有什么,他们一定是第一个对付你的人,如果你要是站在我这一边就不同了,我恢复了身份,日后我要继承了皇位,我不仅帮你对付薛家,我更会对你们赵家奖赏。”
赵怀墨嘴角冷笑,他打心里就不相信叶承允的话,自己三番四次拒绝他,他一登基第一个收拾的不是薛家,而是他们赵家。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赵某,不过我倒是觉得薛公子再怎么折腾,不是还有薛丞相在吗?有他在的话,薛公子所说的事都不是事,而且,我家夫人我自是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你找我来这边,说不定一回家便看到她人了,她也会和我说是什么事。”
赵怀墨不顾叶承允阴沉的面容,告辞。
厢房的门一关上,叶承允愤怒拿一个茶杯就地上砸去,胸口因怒气而起伏不断,半晌,他心思一定,对空中唤道,“寒月。”
厢房内转瞬间出现一名冰冷的女子,“主子!”
“你马上去把孟初雪和薛沐晨见面的事,散播出去。”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事,他要让赵怀墨下不了台。
真是不知好歹,几次拒绝他。
“是!”
赵怀墨一出天下第一楼的门,墨黑的眼眸一定,他还是去薛家。
他去见的人不是薛沐晨,而是薛京华。
薛京华心里惊愕,不明白他为何会来找自己,两人向来是河水不犯井水,没什么来往,很快他就猜测赵怀墨想必是有事和他说,于是就让仆人把赵怀墨请到偏房去,那处会比较安静,适合说话。
赵怀墨刚坐下,手中的茶水也是端起,薛京华便进来了,他不疾不徐搁下茶杯,礼貌上拱手揖礼。
薛京华虽是文官,但他手下很多都是武官,皇上对他也要礼让他三分。
“不知赵大将军有何事来找老夫?”薛京华也开门见山地说。
“薛公子今日去见我见了未来的夫人。”薛京华官级是比他高,但他对薛京华态度上不亢不卑,换是其他绝不敢在薛京华面前自称‘我’。
薛京华对他如此态度并没说什么,原因是赵怀墨手上的兵权远远比他还要多。
对赵怀墨的话,他眼帘一垂,手指一紧,这个臭小子又给他惹麻烦,这才刚放心没几天。
“我知道薛公子最近手上是有新起的势力,可要是冲动起来,那可就是以卵击石,薛贵妃娘娘所生的皇子才刚满月没多久,如果要是想要坐上那个位置,会不会太早了一点?而且如果这消息一传出去,薛丞相你说你这皇子可以活得了多久,后宫人心如毒针,要小心才好。”
闻言,薛京华面容和眼眸深深沉下,手指又紧上几分。
薛沐晨几天前就与他说,他们要培养势力让自己小外甥坐上那一把椅子,结果到头来还是为了别人。
这不由让他心中的怒气熊熊燃烧。
现在赵怀墨话里这是摆明了用了外孙子威胁自己,他从未有如此被动过。
赵怀墨冷冷看着薛京华,他一直都对薛家监视,所以他自是明白薛沐晨的目的是什么,也更清楚薛京华的野心。
“薛丞相应该知道,这些年来皇上对你,可都是从未有放心过,你们家这么一动,你说他又会怎么做?”
“你想我要做什么?”薛京华当然知道皇上这日日夜夜都在盯着薛家,现在就是等着收拾他们薛家了。
“很简单,我不想薛公子再见我的夫人,薛公子和内人之前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可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赵怀墨直道。
之前在郊外看到薛沐晨,他就想着对薛沐晨出手了,没想到薛沐晨都过了一年了,还是不死心纠缠孟初雪。
“这事我会处理,你也要答应我,你知道的事,不能说出去。”他可不想自己的外孙子没命,虽说他是有势力,但后宫的人他是日夜提防不了。
“我很好说话的。”
薛京华在送走了赵怀墨,便第一时间问身边的仆人,“公子去哪了?立即让他来见我。”
*
孟初雪原本是想着去赵怀墨说薛沐晨的事,后又想了想,赵怀墨按人监视她,不可能是不知道她见了薛沐晨。
于是她就安心地休养了两天,其中陆永新已问斩了。
她见了高枫,见他状态没之前那么差,她就稍稍放心了,于是她对他深沉地说,“你是灵芝托我照顾你的,你要是什么事,我会内疚,所以你要好好保重,不然我也会随你一起找灵芝,让灵芝评评理。”
高枫听了她这一番话,立即投入整理陆家的事务之中,不敢再有半点不适宜之处。
因为他知道灵芝对孟初雪是最尊重了,真的要是孟初雪陪他下去找灵芝,那灵芝肯定是把他咬死。
孟初雪看到他这样,心里也是高兴。
然而,很快她就不高兴了,因为薛沐晨又来找她。
她看到薛沐晨面容黯然,眼下乌黑,像是好几天没睡了一样。
只见他看到了孟初雪,双眸立即泛红,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孟初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凝聚在眼眶里的水珠簌簌落下,孟初雪问他怎么啦,然而他又什么话也不说,手指就拉扯她的衣袖。
看到他这样,孟初雪也觉得是无奈,心里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便用帕子给他擦干净泪水。
他才道,“初雪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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