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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应。
敬舒看着脚上的拖鞋,“纪临江沦为逃犯了,有警方缉捕他,这次落实了他的罪名,我们的合作便也没有必要了。”
“你不怕纪临江来找你了?”
敬舒笃定,“他不会再囚禁我。”
他一直在改,在反思,在否定自己,他能在这种决裂的时刻,把叮当和老诚还给她,尝试着信任她,那便是诚意满满的改变。尽管她不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但她不想继续厮杀下去了,坏人就交给警察抓捕吧。
“对他心软了?不赶尽杀绝了?”
“不存在心软的问题,法律该怎么判怎么判,我绝不姑息。”敬舒看向宋司璞义正言辞,“或许法律上他的案子并没有全部查出来,那是警察该解决的事情。从情感上来讲,他已经遭报应了,我让许韵桦嫁给他那一刻起,便是他亲情、友情、爱情崩塌的开始,你不也是这样想的么?利用许韵桦毁了他仅剩的温暖,还让许韵桦跟他反目。我跟他的孩子我会带走,永不会让他相见,从情感上讲,这些都够了,剩下的交给警察。”
宋司璞微微挑眉,声音平静无波,“你肚子里,我的儿子呢?”
敬舒望着他,“你想要吗?”
宋司璞整个人都陷入光晕的模糊里,辩不真切。
好半晌,他笑,“看你。”他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你想留,我就负责。你不想留……我尊重你的选择。”
敬舒一言不发的收拾行李,这个孩子怎么来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强留便是罪过,放手才是正确的选择,他不是纪临江,不会强行逼她囚她生孩子跟他捆绑一辈子。宋司璞的性格比纪临江的性格要好太多,人格健全完整,虽然资本家的劣根性留存,有点惹不得,也惹不起,他不会主动去害人,但若是招惹了他,他反击的时候也挺狠,惯是喜欢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别人对付他的法子如数还回去,集中炮火对付那个人。
若是没人惹他,他便是无害的,对名利不追求,对金钱没兴趣,只对他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付出精力。
他对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呵护备至,有很强的保护欲和领地意识,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他很慢热,感情也很慢热,但是一旦动了感情细水长流,或许他现在对她的感情只是细水的阶段,并不厚重,但这份温情足以成为她的保障。
他至少不会再伤害她,还会保护她了。
双重保险,这样以来她和叮当的安全便有了双重保障。
毕竟她怀着他的孩子,他没有用她肚子里的孩子钓出宋氏内鬼,也没有打算继续利用她钓出纪临江,他判断她想要留下孩子的第一时间是让她暂时保密这件事,跟纪临江的反应和说辞都一样。
这些足以证明他开始保护她了。
见她不回应。
宋司璞坐在高脚椅上微微转动椅子,“闵敬舒,你现在还不能跟我分开。”
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小心翼翼掩盖一份玻璃般的自尊心。
不动感情刀枪不入。
也不轻易的动感情,不轻易付出,慎重又慎重。
动了感情便是玻璃心,尽管这颗心早就被粉碎没了踪影,但是那一晚街头慢慢燃起的小火苗似乎又温暖跳跃在胸腔里,让这颗心死灰复燃,在她的温存主动下,一点点向她靠近,小心翼翼的靠近,越来越近。
却又不敢靠太近,于是止步不前,驻足观望。
“为什么?”敬舒忙前忙后收拾自己零零散散的日用品,“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接连栽跟头,纪临江不会轻易上钩了。”
宋司璞字斟句酌,神情显得漫不经心的不在乎,“现在整个宋氏都流传你怀了我的儿子,有些心术不正的人或许早有害你之心,你现在跟我结束合作,无论你逃到哪里去,那些人都觉得你动机不纯。就算你拿掉孩子,他们也不会相信,不斩草除根,他们不放心。”
“宋氏内部怎么了?”敬舒装好行李直起腰问他。
宋司璞没言语。
“关于继承权问题吗?”敬舒通透,“你这几年频繁遭遇各种意外,是不是有除临江以外的人想除掉你?”她匪夷所思,“你们宋家现在除了你,就只剩下宋孝凌这一脉嫡系了,除掉你,他就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是他做的?那你还安排人去牢里保护他?前阵子宋二爷在牢里暴毙,是不是有人故意对他下杀手?除了宋孝凌,会不会是其他旁亲搞得?”
宋司璞看着她淡笑,避而不答,“你信不信,你踏出这个门,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危险,除非纪临江保你。”他从高脚椅上起身,“纪临江的身体问题是个迷,不清楚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如果他情况不好,便无暇顾及你。离开我,你很危险。留在我身边,虽然不太安全,至少关键时刻,有我替你挡刀子。”
敬舒将行李箱竖起来,看向他,“你说的道理我都懂,既然这么危险,我还有个妹妹,保不准那些人会对我妹妹下手,就像你说的,以前有纪临江帮我保护家人,他现在出事了,我妹妹的安危便得不到保障,我常住这里,不太方便照顾妹妹……”
“我可以替你保护她。”宋司璞看似冷静的谈判口吻,“纪临江之所以能把你们全家保护的密不透风,是因为这盘棋是他布下的,他知道暗中的敌人都有谁,甚至能落实到对方的姓名和地位。那些人受他牵制不敢轻举妄动……”
宋司璞将她遗落在地上的一条丝巾捡起来,负手而立,“我这些年虽然没有摸透所有的敌人,但摸透的敌人十有八九。”他将丝巾递给她,“上次的局,黑吃黑,局中局,一层套一层,钓出的大鱼不少,闵敬舒,我不会再利用你。”
见敬舒不接他递的丝巾,他将丝巾搭在她的行李箱上,“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保护你,直到这一切结束。破局的方法有很多,不止你这一条路可走。”
敬舒静静站在原地,上次宋司璞利用商会那些人逼纪临江黑吃黑窝里斗,混乱之际,有第三方势力介入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是宋司璞算计好的?料定了纪临江黑吃黑时,会有其他势力坐不住,借机除掉纪临江?毕竟宋司璞逼的纪临江越来越出位,越来越不遵守游戏规则,甚至窝里斗,那些跟纪临江合作的其他势力伙伴会担心纪临江的叛逆动摇自己的既得利益,又或者宋司璞在中间离间了点小动作,导致第三方势力忽然出手,趁乱混淆视听借机除掉他们,又能躲在幕后避开公众视线。
“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敬舒说,“你这笔生意稳赔不赚。”
“我什么都不要。”宋司璞看着她幽幽深深得笑,他靠在吧台上,一只手很随意揣进裤兜里,一只手拿过果盘的苹果轻轻掂量,视线落在敬舒无懈可击的脸上,“孩子……你若留,我给你们母子名正言顺的身份,可像以前一样形婚,你想要什么我都竭尽所能给你,我曾经失手过一个爱人,不会再失手第二次,有我活着的一天,便护你们母子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