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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张琰有点兴高彩烈,手舞足蹈地样子,那个士兵又对张琰道:“二公子,其实就是因为杜畿的事情,张晟大人才会命令我等突围的,谁知道兖州军歼猾似鬼,居然料到了我们会有此一手,居然在半路上伏击我们这股突围部队,幸好那兖州军的部队正在和张晟大人纠缠,所以伏击我们的兖州军很少,我们才得以逃脱,但是那些帮我们断后的兄弟可就是凶多吉少了。.算是万幸,娘的,那些兖州军打起仗来不要命,实在是不好惹。”
张琰这才明白这几个人为何如此狼狈,冷哼一声道:“不要说兖州军了,就是那个杜畿都非易与之辈。否则韩浩这眼高过顶对我等名门子弟都不屑一顾的狂傲之辈怎会和他成为过命的朋友呢?”
那士兵说道:“二公子,这事情宜早不宜迟,现在杜畿已经投降了兖州军,二公子又说杜畿和韩浩乃是生死之交,这事情就更不妙了,虽然张晟大人要我等来造谣,但是凭借着韩浩和杜畿的关系,若是曰后杜畿到了闻喜城下的话,只怕韩浩一见杜畿就会投降也说不定,先下手为强,我们还是应该先把韩浩弄出城去,把他变成丧家之犬最好。”
张琰闻言脸色数变,这番话正说到张琰的心里去了,虽然他乃是张氏家族的人,但是这许多年来,张琰对韩浩的才能还是了解的,在内心中,张琰对韩浩有一种深深的敬畏,一旦想到杜畿没有死,自己陷害杜畿的事情有很大可能露馅的时候的时候,张琰的身躯忍不住微微发抖,最后忍不住,更豁然站立起来,来回踱步。在内心中他当然想要动手,但是韩浩的积威力甚重,一时间要他立刻动手的话,张琰竟然有点胆怯。
那亲兵看着张琰焦急不安犹豫不决的样子,脸上显出迟疑的样子说道:“二公子,有一句话我不当讲不当讲。”
张琰看向这亲兵,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话快点说!”
那亲兵哭丧着脸道:“二公子,张晟大人其实早就能脱身,但是却怕突围之后兖州军衔尾而击,若是如此,那杜畿只怕现在就已经在闻喜城的城下了,二公子只怕已经遭了韩浩的毒手,所以张晟大人才会一直拖着不突围,就是希望二公子早作打算……”
张琰闻言,脸上浮现出感动的模样,口中更是呜咽道:“大哥……”
那亲兵也呜咽起来道:“可是现在皮氏城和新绛城已经丢了,现在张晟大人滞留在皮氏与闻喜之间的话,皮氏和新绛城的兖州军随时都有可能出动,若是和现在阻击张晟大人的兖州军一起夹击张晟大人的话,那张晟大人……”
说着说着,这亲兵竟哭出声音来,其他的亲兵也跟着呜咽起来。
这一番话彻底打动了张琰,张琰停下了脚步,断然道:“好!就按照大哥的主意行动!我们现在就动手!”
这些亲兵一个个大喜过望。
张琰才问过这几个自称是张晟亲兵的话,安排好几个人如何行动时,外面就有人进来禀告说是韩浩已经听说了这几个人进城,现在就在张琰的府外要进来见这几个人。
张琰不由得吃了一惊,那亲兵却对张琰道:“二公子,韩浩乃是这闻喜城的守将,听说我们几个人到来过来询问乃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二公子不必吃惊。”
张琰点头,“不过……”那亲兵又道:“韩浩这人向来是狡诈之极,我们不可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说不定会露馅。”
张琰连连点头,问道:“那我们到底应该怎么说?”
那亲兵笑道:“二公子怎么糊涂了?我们只需说皮氏城被兖州军围攻,我们是突围而出,向王匡大人报告来了,也不说什么请求援兵,只说请王匡大人定夺。”
张琰这时候心里才稳定下来,点了点头,那亲兵又道:“为了让韩浩相信,我们可以把王邑的事情告诉韩浩。”
张琰点了点头,兴奋道:“如此最好。”于是连忙有请韩浩。
不多时,韩浩便急匆匆地进了客厅,也不客气,便向这几个亲兵询问起皮氏城的事情,这些士兵便把商量好告诉了韩浩。
韩浩反复的询问,看得张琰提心吊胆,生怕韩浩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此事的张琰心慌意乱,竟然看不出来韩浩其实是在怕这几个人乃是兖州的歼细,才会如此严加询问的。
不过这几个亲兵显然是非常的机灵,严守口风,滴水不漏,尤其是王邑的事情说得韩浩连连点头,认为这么做就是兖州军做事的风格,最后终于信了。
张琰才要说要带着几个人去见王匡,不料韩浩却突然问那亲兵,说既然兖州已经用王邑攻下了新绛城,那么为何不再用王邑骗开皮氏城?
这句话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张琰吓得几乎想要拔腿就跑,不料那亲兵却十分的镇定,说是新绛城的逃兵早先一步到皮氏城把这件事情对张晟说明了,才令张晟没有上当。否则此时只怕皮氏城也已经被兖州军攻占下来了。
看到韩浩完全信了,张琰长长出了一口气,生怕韩浩再说什么节外生枝的话来,连忙站起身来对韩浩道:“如此,大帅,我便带着这几个人去见王匡大人。有什么事情都请王匡大人定夺。”
韩浩很想一起去,但是想一想现在河东郡的形势,最后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严守城池,谨防兖州军的偷袭。
于是张琰带着这几个亲兵吃了一点东西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安邑城向王匡汇报此事,经过这几个牙尖嘴利的亲兵的大肆渲染,王匡当然就信了,并且连声夸奖张琰,认为他做的很好。对他十分的忠心。
张琰当然不可能告诉王匡自己的身份,毕竟他乃是张晟派到王匡军中的歼细,这事情若是被王匡知道了,王匡马上就能猜出个大概了,到时候不要说韩浩了,只怕连王匡都要来杀自己,自己的哥哥张晟更会成为孤家寡人一个。
不过王匡身边的几个人就很不好对付,袁绍的外甥高干就是其中之一,他显然也在担心韩浩担心的事情,生怕这几个亲兵乃是兖州的细作,但是因为有张琰的关系,又因为张琰提出建议要王匡分兵到闻喜城,然后令韩浩出城的主意,高干才信了。
不管怎么说,王邑和杜畿的叛变,还有新绛城和皮氏城的丢失跟这几天局势的发展是完全的一致,没有理由不相信的,若是韩浩再暗中投降了兖州军,只怕众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最具有说服力的证据就是袭击兖州运粮队伍、建议王邑带一万援兵援助新绛和兖州军为何可在韩浩的眼皮子底下渡过闻喜城北面的河流袭击王邑的事情,而韩浩居然全无察觉,这一切可疑之处都指向了韩浩。
其实说到兖州军过河这件事情,责任不在韩浩的身上,张琰这闻喜城的守将当然对韩浩严密监视闻喜城北面的河流的事情非常清楚,兖州军若是想要渡河,再向北一些也是完全可以渡河,韩浩哪里有那么多的兵力去照顾这么广大的区域?但是现在已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之局,便是韩浩亲来也是说不清楚的。何况有张琰这一心想要把闻喜城据为己有的的小人在,韩浩像不变成王匡军的叛逆都难!
王匡哪里知道张琰的真实身份?他只知道张琰乃是韩浩的心腹,连张琰都这么说,事情哪里还会有错?看着张琰大义凛然的样子,王匡非常的愤怒,按照他的想法当然是直接把韩浩叫来,然后杀掉韩浩。
张琰却对王匡说这么作只会打草惊蛇,韩浩此时已经是心里有鬼,否则发生这么重要的事情韩浩为何不一起过来。
王匡深以为然。
高干则认为韩浩在闻喜城的军中威望极高,毕竟前一段时间带领王匡大军从西河郡突围的乃是韩浩,王匡军的士兵无不视韩浩为救星,所以即便是想要对韩浩动手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只怕一个不好,闻喜城发生军中哗变,那就槽了。
张琰则趁机提出了那几个亲兵说的主意,这样就可以骗韩浩出城,把闻喜城收回到自己的手里。
王匡闻言大喜,当然同意这么办,不料高干却说这么做还是不稳妥,这么作等于增加了兖州军的实力,不如在运韩浩渡河的船上做手脚,弄漏韩浩的船。现在河水暴涨,定可令韩浩的心腹军队死伤无数。
王匡连声叫妙。
于是,王匡便命令张琰带领安邑城的五千士兵会到闻喜城,准备接替韩浩防守闻喜城的任务。
王匡当然不担心兵力过于分散的事情,毕竟按照那几名亲兵的说法,张晟的军队被完整的保存下来了,张晟仅仅是弃城而逃而已,只要闻喜城韩浩被支出城去,张晟的大军马上就可以突围来到闻喜城和安邑,到那时,己方势力大增,只要严守城池,即便是兖州军来了只怕也是无可奈何,又何惧之有?
张琰带领五千士兵回到闻喜城,韩浩见到这五千士兵大为惊奇,一问张琰,张琰则说这是王匡派来的援军,只说兖州军已经占领了新绛城,那么闻喜城的西门就会变得很不安全,这些人是为了加强闻喜城的守备力量的。韩浩闻听此言觉得有理,心道这是好事,也不虞有他。
第二天,韩浩便接到了王匡的命令,王匡命令韩浩带领本部人马渡河袭击闻喜城东面河的对岸到现在还没有撤走的兖州军的人数的大营,目的是以多击少,以便振奋士气。
韩浩对此提出异议,认为现在形势有变,现在河的对岸的兖州大营未必是空营,很有可能是诱敌之计,希望王匡三思而后行。
王匡现在哪里信他?韩浩这么说王匡却认为韩浩是在找借口想要替兖州军占领闻喜城,马上严令韩浩出城攻击兖州大营,为了要韩浩出城过河,王匡还对韩浩说早已经到兖州的大营中派出过探子,那里依旧还是没有几个士兵。
韩浩万般无奈下,唯有带领自己的本部人马五千人出城准备渡河攻击兖州大营。为了不令韩浩生疑,韩浩命令张琰这个韩浩信任有加的手下协助韩浩,让张琰带领船队送韩浩渡河,在韩浩攻击过兖州大营后,再负责把韩浩接回来,但其实却是命令张琰在送韩浩过河时凿漏韩浩的乘船。
众人各怀心事,忙碌异常,尤其是张琰,所以没有人会注意到在来见张琰的亲兵中已经少了一人……
大河上,声浪震耳欲聋。
韩浩忧心忡忡地看着诃的对岸,深锁的眉头好像冬天的浓雾,根本无法散开。
对于兖州军,韩浩已经是彻底的怕了,明明是固若金汤的河东郡,现在才几天工夫,居然就变得千疮百孔,不堪一击。而这一切也只是一支看起来主帅无法指使如臂的军队而已,但这支军队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战斗智慧都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而现在,自己的主公王匡居然还要他去袭击兖州大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可惜韩浩却毫无办法。
更令韩浩不明白的事情是,就在昨天,韩浩认为既要左右都要袭击兖州大营,为何不采取绕道安邑和夏县,采取迂回的战术从南面攻击兖州大营,总比强行渡河打草惊蛇的好。
可是王匡却说兵贵神速,本来兖州大营就没有多少人,即便是从正面进攻也无不可,己方也没有什么损失,若是惊动了那少得可怜的兖州军,那对方也只会选择望风而逃,若是说此,则更能鼓舞军队的士气。相反若是绕道而行的话,也有可能迟则生变,反而不好。
韩浩听了这个理由不由得欲哭无泪:还迟则生变呢!难道现在王匡还看不出来吗,己方对兖州军现在是一无所知,在这种情况下还谈什么出其不意,鼓舞士气?
基于军人的本能直觉,在潜意识中,韩浩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事情不对头,兖州军绝对不会穷极无聊把一座空营摆在那里,那里面一定另有玄机。
可是韩浩对王匡忠心耿耿,对王匡的话从来不怀疑,更想不到自己效忠的主公会有一天针对他,既然王匡十分肯定对岸的兖州大营没有多少人马,那韩浩还有什么理由怀疑?
即便是情报有误,韩浩也准备血战到底,既是为王匡尽忠,也是为杜畿报仇。
张琰却在一旁东张西望,他正在等待着自己的人手给自己传来的消息,一旦准备就绪的话,就会有一只小船来接自己。。
这一次,闻喜城一共出动了六千人马,这包括韩浩的五千人马和王匡从安邑城调来的五千人马中的一千人马。
韩浩的军队和王匡的军队当然是分开坐在不同的船上,按照命令,韩浩的军队在渡过河之后四千人跟随韩浩去攻击兖州大营,剩下的一千人则和王邑的一千人马在河边护住船只,等待韩浩回来,再坐船撤回闻喜城。
这个计划韩浩当然说不出什么来,韩浩哪里又想得到自己和自己的军队连河都渡不过去?现在韩浩担心的完全就是王匡大军的命运。
河东郡是保不住的,即便是今天自己去偷袭兖州大营取得胜利又有什么用?
根据张晟那几个亲兵告诉自己的说法,皮氏已经被包围了,兖州军在加紧攻打,那皮氏城根本就是守不住,一旦皮氏失守,兖州军就可以从容不迫地挥军南下,攻打闻喜、安邑、夏县三地,王匡大军的溃败是早晚的事情。
眼前的这些士兵是王匡的棋子,王匡又何尝不是袁绍的棋子?
形势很明显,袁绍在利用王匡大军拖延兖州高顺大军的脚步,更是在转移自己的弟弟袁术的视线,让袁术认为袁绍自己的实力已经损失殆尽,而不再对袁绍有防备。
可是这么做有意义吗?兖州军现在的确是疯了,只要是敌人就在打击报复,但是兖州军却没有举止无常,兖州军的攻击和计谋还是完美无缺。
高顺,这个在兖州之前传闻中只是个攻坚的猛将,麾下有一只号称“陷阵无敌”的重型步兵陷阵营而已,原本韩浩以为这人也不过尔尔,想必于更加富于盛名的徐济,郭嘉,甚至是陈到都远远不如,但是从并州之战到河东之战,高顺的指挥才能已经表露无遗,对战阵之间的敏锐绝非猛将可比,显然这位也是徐济之前隐藏起来的一招后手,而现在天下再也没有人敢轻视高顺,高顺已经一跃而成为陈到级别的人物。甚至犹有过之,至少在计谋的制定上乃是郭嘉级的。
兖州,果然可怕,随便一个人站出来便不可小觑。
韩浩当然不知道在背后出主意的人乃是徐济,否则就不会如此惊讶了。
只怕天下能称得上徐济对手的人也已经是寥寥无几了,出去郭嘉和戏志才之外,也唯有贾诩等数人可堪一比,但这些人都不是王匡能够用的。
正当韩浩思索间,一只小船从背后摇摇摆摆过来了,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张琰一阵大喜,知道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连忙起身来。
韩浩也看见了这只小船,不过却没有放在心上,看了一眼,便又看向对岸。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大难将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