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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济闻听周仓回来的消息笑道:“不曾想周仓的速度这么快,来来来,我们不妨坐下听听这飞毛腿给我们该来了什么好消息?”
高顺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而乐义却已经叫了出来道:“主公,你说什么,飞毛腿?”
徐济闻言稍稍一怔而后避而不答,向那士兵点头示意,要他把周仓叫进来,那士兵转身便出去了。徐济又叫进另外一人,吩咐准备两份饭菜,然后对王邑笑道:“不知道我的这个得力手下又把咱们的王匡大人的哪位麾下好手请来了。”
王邑还未说话,风尘仆仆的周仓就已经走进了大帐,身后则是沉默不语的杜畿。两人的神情和眉宇间都是萎靡不振。
杜畿本是文官,赶了一整天的路当然有点支撑不住,周仓则是一路狂奔,即便是铁打的身体,体力上也会跟不上的。
周仓还未开口说话,徐济便连忙叫两人坐下,周仓早在投降波才之后便见识过徐济的平易近人和喜欢简便,知道若是推让,定会令徐济不高兴,哪里还会客气?
杜畿却还以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便是兖州军的主帅高顺,见到周仓这般态度还以为真的想传闻说的那样,高顺对兖州军的控制力不强呢,又见徐济年轻,登时有几分轻视,更觉得眼前的这个高顺只是生就了一副好皮囊,虚有其表,却不知道眼前的这人就是令天下所有诸侯敬畏的兖州刺史,也就是那位大汉的传奇驸马爷,徐济。
转过头来,杜畿又看见在一旁端坐王邑,见他坐得安稳,知道他已经投降了,心中冷笑,脸上则露出不屑的表情。
王邑见状摇头苦笑,但却不置一词。
徐济现在却只顾看着面对着刚送上来的饭菜一顿狼吞虎咽的周仓,徐济的心中泛起奇异的滋味,想起在历史上周仓对关羽的不离不弃,心中恻然,微笑道:“周仓,辛苦你了。”
周仓这豪汉正忙着吃饭,闻言连连摇头,嘴巴上还沾了几粒饭粒儿,模样说不出的滑稽。
徐济为了让他好好吃饭,不再和他说话,却看向了同样一天没有进食,此时却闭目养神、摆出绝对不合作架式的杜畿,心中好笑,暗想这个时代的名士被抓的时候是不是都是这副德姓,当然这位的风格总比陈琳等辈要强很多。
徐济转过头来看向王邑,露出询问的目光,后者连忙答道:“这人乃是防守闻喜城的大将韩浩的新认识的好友兼谋士,杜畿先生……”
杜畿建王邑说出了自己的姓名,冷哼一声,睁开眼睛看向王邑。
徐济闻言一楞,韩浩?杜畿?人才啊。
韩浩乃是历史上曹艹麾下的大将,文武兼备,本领与还在养伤的于禁当在伯仲之间,单论武艺恐怕这个韩浩还要更胜一筹。在历史上曹艹与吕布作战的时候,手下的大将夏侯惇被吕布的人抓住作为人质,所有人均束手无策,韩浩却熟视无睹,命令手下人直接去逮捕拿夏侯惇当人质的敌人,并且对夏侯惇哭泣道:“国法不容情,将军不要怪我。”结果吕布的手下马上放开了夏侯惇,对韩浩说道:“我只是想要离开这里逃命罢了,现在我已经把夏侯惇将军放开了,请大人放我们离开吧?”韩浩却把他们一一斩首。
这件事情后来被曹艹知道,要手下的众官效仿,并且说即便是自己被抓住,手下的人也必须这么做。
后来在攻打柳城的时候,若非有韩浩在,曹军只怕已经撤退了。曹艹对他的喜爱程度更是在《三国演义》中没有写到的,在讨伐张鲁的时候,很多人都建议把韩浩留在汉中,曹艹却说:“我岂可无护军?”由此可见曹艹对他的信任。
至于杜畿,徐济所知不多,只知道这人在河东郡当过太守,才能卓越,这人在河东郡数年,司州大定,从才能上说,杜畿和梁习都是属于守成之臣。
若是在以前,徐济也许并不太注重这样的人才,麾下有一二位能够为其守住地反即可,但是随着徐济大业的进展,徐济对于问题的见解和看法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以现在这个阶段看来,徐济尤其需要这样的人才,梁习很快就要前往并州以求稳定自己的后方,还有现在需要平定的司州对华夏民族都有举足轻重的含义,历朝历代,外族的侵略无不是以这里为跳板的,故此,徐济对于这个眼前的杜畿非常感兴趣。
“哼!王邑大人真是好胆量!”杜畿冷然道:“有了高顺将军,就忘记了王匡将军,有了你们这等样人,袁本初安得不败?”
王邑若无其事道:“杜畿先生言重了,我王邑并非是袁本初的人,若不是高干造谣重伤,说兖州军所到之处,世家大族被夷为平地,我王邑又怎么会和兖州军对抗呢?现在我明白了,若是还和袁本初合作,那才是蠢人一个,更何况,我并非是和高顺将军合作,高顺将军虽然是兖州大将,但是却不能代表兖州与我王邑达成什么协议……”
徐济接过话来,笑道:“的确如此,若是杜畿先生以为在下是高顺,那,可就错了。”
杜畿眼中露出疑问,看向徐济。
周仓这时候却忙里偷闲、嘴里混浊不清道:“我忘了说了,杜畿,这位乃是我们兖州的主人,兖州刺史徐济……”
“什么?!”杜畿的反应和王邑才听到这秘密时的反应如出一辙。
徐济等人微笑地看着脸上带着太多震惊的杜畿。
好半天,杜畿才长叹一声道:“徐大人真瞒得人好惨!”
徐济淡然微笑道:“兵不厌诈。”
杜畿默然半晌,突地上前一步道:“杜畿愿降!”
徐济微微一愣,没有想到杜畿这么轻易地就归降了自己,杜畿却沉声道:“我只求主公速速发兵闻喜城,我的好友韩浩危在旦夕!若是可救回我这朋友的姓命,今生当为牛为马以报主公大恩!”
徐济淡然道:“那倒不必,我只是希望你能替天下苍生守住河东郡乃至整个司州,未知君意下如何?”
杜畿没有想到徐济会有此般言语,喃喃道:“为苍生,守河东!”旋即慨然应诺道:“敢不从命!”
而此时他心中却在想这徐济果然名不虚传,气度见识均是非比寻常,一句无意的话便可看出这徐济的胸襟来,若是换了别人,刚才的话大概就变成了:为我守住河东郡了。
杜畿却不知道徐济的神奇来历。
虽然徐济已经越来越融入到这个时代,但是因为其特殊的经历,所以徐济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看得穿生死成败荣辱,故此才会有刚才的无心之言,也是真心之言。
若是换成这时代,为了争霸天下的话,只怕早就已经和世家大族合作了,只有徐济这心痛华夏几百年来分裂的后来人才会时时保持清醒。这也是他当年得到司马徽重视的原因,他的心中并不是一人的得失,而是天下苍生的安危。
徐济看着心情激荡的杜畿,想起一事道:“对了,杜畿,你刚才说什么?韩浩危在旦夕?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杜畿连忙把张琰的事情说了出来。
“张琰?”王邑失声叫了出来。众人纷纷看向王邑,徐济奇怪道:“王邑先生莫非认识此人吗?”
王邑看了杜畿一眼,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看来韩浩的确危险了,别的事情我不知道,张琰,乃是张氏家族的人,他的哥哥就是现在防守皮氏的张晟,这小子很早就离开了张氏家族,只说是出外从军,没有想到却在韩浩的手底下做事,看来以前张晟以前就对王匡居心叵测了。否则这张琰怎么可能会在韩浩的手底下做事?”
王邑此话一出,中军大帐中一时静到了极点。只有徐济双目中,锋利的寒芒在闪动……
深夜,新绛城头。
站在城头上的士兵此时已经疲倦欲死,但是却没有人敢掉以轻心,都瞪大了眼睛注视这对面悄无声息的兖州军的大营。
南墙,一名年轻的士兵实在忍不住了,不由得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却被自己的同伴看见了,被狠狠地打了脑袋一下。
那被打的士兵却连个屁也不敢放,因为打他的乃是军中的老兵。
资历这种东西不但对将军很重要,就是对士兵也是一样。
“妈的,给老子精神点儿,像你这样拄着长枪睡觉在骗谁?莫要把自己的姓命骗掉才好!站在城头上像你这么睡觉,若是敌人来了,第一个被射杀的人就是你!你以为南门外有大河就固若金汤了吗?兖州军可是飘忽不定,你没听兖州来的那群说书的先生讲的故事吗?”
那老兵语气虽然严厉,但是却绝对是为了这个年轻士兵好,故此那士兵也不生气,嬉皮笑脸道:“是是是,您老说得对,要不怎么叫做老兵呢?”
那老兵又狠狠地敲了这年轻士兵的脑袋一下,气道:“什么老兵?!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叫我老鸟!老兵和老鸟怎能一样?”
那士兵犹豫了一下,才问道:“老鸟,我早就想问,老兵和老鸟有什么不同吗?”
老兵哼了一声道:“那怎可能相同?老兵仅仅是作战经验比较丰富而已,老鸟则完全不同。”
顿了一顿,又道:“所谓老鸟,那就要急行军的时候什么时候都是精神百倍,一旦到了目的地,上面下令休息,倒在地上就睡,管他地上有死人还是刀子,见到多丑的女人都能上,还以为她是绝世美女,一般不动手做饭,一旦做饭,他娘地做的比你老妈都香,你明白吗?”
那年轻士兵被说得一愣一愣的,老兵鄙夷地看了看不远处的另外一名年纪较大的汉子,低声道:“看见老张没有,他总是说自己是老鸟。扯淡!老鸟上战场杀人有像他那样的吗?以为会多杀几个人,见到血不哆嗦就了不起了?哼!老鸟向来是节省体力的杀人,敌人哪里躲不开,你就砍他哪里,最好是背后下手,你把力气都用完了,万一敌人的援军来了怎么办?”
那士兵听得连连点头,说道:“还是您老厉害!”
那老兵哼了一声,才要说话,却看见远远地一只军队从远处开来。
那年轻的士兵才要喊“敌袭”却被老兵一把抓住,拉的蹲了下来,只见老兵躲在城墙的垛口处,对城外喊道:“外面是什么人?”
一把沉着平淡的声音传来:“我乃是王匡大人派来的援军使王邑,带了一万大军到此,你们卫固大人认识我,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那老兵对那年轻士兵低声道:“你在这里守着,我现在就去报信!”
那年轻士兵点了点头,老兵心情出奇的好,哼着歌下了城墙,心中却道:老鸟还要见到这种便宜就上,援兵来了,卫固大人一高兴,那就会赏我两个钱花。小子,别的可以告诉你,这个可不行,你会了,我还会什么啊?
城内老兵去通风报信,城外王邑却有点紧张,毕竟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回做,他身边扮作亲兵模样的乐义倒是满不在乎,毕竟这种场面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
看出王邑的紧张了,乐义对王邑大大咧咧道:“王邑先生,你就放心吧,一切按主公的计划行事便可,待会进城后,一切交给我,你就躲到后面就好了”
王邑点了点头,一阵风吹过,才发现他背后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正在这时,城头上出现了两人,正是卫固和范先,卫固在城头上和王邑说了几句话,确定是王邑无误,便打开了城门,要王邑进城。
王邑精神一震,便带着一万兖州步兵缓缓开进闻喜城,自然有人打出暗号,要士兵们准备动手。
卫固和范先此时已经下了城墙,骑着马来到王邑的身边,看见乐义这亲兵打扮的人寸步不离地跟着王邑,大耍官腔道:“让开,我要和你家大人说话!”
乐义闻言勃然大怒,乐义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他指手划脚,便是他兄长乐进他都从来不服气,在军中也只服徐济,高顺,陈到和郭嘉寥寥几人而已。
要知乐义自幼和乐进在江湖中飘荡,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又怎会受卫固和范先这等小人的闲气?
不过如今的乐义和当时又有不同,如今他头上还有徐济的军令,眼前的兖州大军现在还没有完全进城,实在不是动手的好时机,所以唯有隐而不发,只是沉声道:“是!”
卫固和范先哪里知道自己两人在无意之中得罪了一个煞星,引来了对方深重的杀机,所以根本就没有看见这个坐在马上低下头去默默退往一边的乐义一双虎目中厉芒闪闪。
王邑也知道这是并非是动手的良机,他实在怕乐义会忍不住爆发出来,现在就向两人拔刀相向。
这两人倒是死不足惜,但若是坏了徐济的大事,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卫固和范先和王邑说了几句客套话,才与王邑并肩而行,范先回过头来看了看身后行走间寂静无声的兖州兵,惊异道:“王邑大人这只军队的素质只怕不比城外的兖州军的素质差多少,真不知道王匡大人何时有了这么一支精锐的部队。”
王邑暗骂一声:这就是兖州军。同时心中凛然,没有想到范先还有点眼力,还是小心为妙,心中正在计较,随口答道:“问听新绛城的危险,王匡大人非常着急,所以这一次连老本都拿了出来。”
卫固闻听此言,心中大定,知道王匡非常重视新绛城的安危,有了眼前的这支军队,新绛城当可平安无事。
卫固心中一定,又起了别的主意,心里开始琢磨待会到底如何开口,可在王匡的身上得到更多的利益。
这时候,兖州军已经完全进入到闻喜城中。
范先却越看这只军队越不对头,不由得又向王邑问了一遍道:“这只军队乃是王匡大人手下的哪位将军训练的?即便是韩浩麾下的士兵也没有这般精锐啊!”
王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乐义这莽汉正在向自己点头示意,知道动手时机已到,心中不由得狂跳了两下,表面则平静地对两人道:“其实,这只军队并非是王匡大人的手下。”
卫固和范先两人大感奇怪,看向王邑,却没有发现乐义已经悄无声息地抽出了长刀,刀光轻灵的一闪。
王邑微笑道:“这只军队乃是兖州大将高顺的部队!”
“什么?”卫固和范先大惊失色,卫固还未交出声来,只觉得背后脖子一凉,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范先反应快人一等,才一听王邑说完,就知道不对,连忙翻身下马,准备趁乱逃走,谁知道眼前光芒一闪,范先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一只眼睛可以看见另一只眼睛。
怎么回事?范先百思不得其解。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是他的最后意识,旁边的人却骇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在刚才,他们看见王邑那身后的大汉手中光芒一闪,卫固的头颅便高高飞上了天空,久久不下来,那身体的脖项处却坐在马上喷血。
范先却在跳下马的一瞬间,连人带马被削成了肉泥,血雾四散!
王邑哪里想得到自己会见到如此惨烈的场面,在目瞪口呆中被喷了满身血。
随即眼前出现了乐义的一张带血的豪勇面孔,只见乐义若无其事地摸了一把脸上的血,对王邑微笑道:“大人,我去去就来!”
王邑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乐义却转过身来,看着眼前已经大乱、开始四散奔逃的新绛城守军,大喝一声道:“派人守住南门,其余人跟我杀!”
狂吼一声,这被徐济压制许久的猛虎终于发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