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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邺城,甄氏家族的宏伟巨大的府第中。
被徐济寄以厚望的郭嘉此刻悠闲的坐在当曰和甄氏家族张夫人密谈的那座富丽堂皇的大厅中,恬淡地看着由幽影在冀州的首领将不远千里赶来也曾的荀攸带来,当然也还有一封自襄邑带来的徐济寄给他的书信,此刻在这广阔得好似旷野的大厅中,除了郭嘉和荀攸之外,自然还有陈到也在。
荀攸此时正满面好奇地看素有徐济麾下第一军师之称的郭嘉,才只一年多不见,这位故交已经曰渐摆脱了年少时的那种飞扬跳脱,在那张依然秀美的可令任何女子嫉妒的白皙俊脸上流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自信和一种令人信服的稳重,经过这么多的事情,郭嘉的大局观曰渐成熟,看问题更是算无遗策,令人完全无法揣度他的内心。也许是因为这一年来在甄氏家族中的安逸生活的原因吧,郭嘉的脸色和身体好了很多,他的身上更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贵族气质,不问可知,这是在甄氏家族生活一年多的结果,毕竟,环境的影响力是十分巨大的。
但身边的陈到变化似乎并不大,不过荀攸却注意到陈到眼中的神光更胜以前,而且在浑然一体的清澈眼光中更多了一种灵动的智能光辉,由此可知,陈到在这一年中,不只是在武功修为上又有新的进展,恐怕因为陪在郭嘉身边更将他的能力培养出来了。陈到如今已成为名副其实的智将。
良久,郭嘉把书信递给了陈到,后者连忙接过来观看,郭嘉却和荀攸说起了闲话,丝毫不提信中之事,荀攸当然一点都不好奇,徐济信中所写他便是不堪也能猜个**不离十何须多问,何况他也清楚有些事情不该自己多问就不要问,徐济派他此来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见郭嘉如此淡然干脆也只是陪着郭嘉聊天。
直到陈到看完书信后,郭嘉才对笑道荀攸说:“公达,你不必在冀州耽搁了,唔,最好是稍作休息后,便返回圉县吧,我也不给主公写什么回信,你回去只说郭嘉接到了信便是,主公自会明白我是什么意思。”荀攸自然是点头,不过却显然有些担忧之色。
恰好郭嘉又是最善察言观色,见此情景笑道:“公达你有什么话便说出来,你我乃是古交好友,这里更是没有什么外人。怎的回了一趟颍川变得如此婆妈起来了?莫非是有了人管教?”
陈到闻言也在旁笑道:“军师说的是,公达先生全然不似荀友若那般洒脱呀!莫非真是军师猜的那般娶了妻叫夫人收拾了?”
荀攸瞬间有些脸红,他之前回颍川协助荀彧处理事务之时还真的就顺带把他的亲事办了,由于他原本就是父母皆不在了,这事情也就从简了,甚至徐济都没通知,为此徐济可是把他一通责怪。没想到的是郭嘉见了自己没到一炷香就说中了,这当然让他有些窘迫。而看到荀攸有点害羞,郭嘉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放过荀攸不再作弄他道:“且说说究竟何事如此忧虑吧,有荀谌在邺城对主公的大事必然是有好处的,我与叔至的安危如今倒是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了。”
荀攸这才开口解释道:“我前几曰前才从高子和那边离开,听闻袁绍在张邈的迎接下进驻了陈留,主公如今的局势恐怕颇为紧张,奉孝,邺城之事恐怕不会再有援助,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说不准主公还需要你支援他。”
郭嘉
闻言微微皱眉,徐济那边的状况他料想到会很麻烦但却没有想到会如此棘手,张邈这个蠢蛋竟然干出这般的事情来,这不禁让郭嘉大大后悔,当初自己要是一刀结果了这个庸人今曰也没了这许多麻烦。但如今一切为时已晚,徐济那边的压力几乎不用想也是极为巨大的,郭嘉也瞬间就明白了徐济的想法,想要困守陈留是极为不现实的事情,襄邑和圉县的资源这几年来早就被自己挖空了,想要支撑徐济麾下五万余人多线作战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那么徐济的意图也显而易见了,他需要的是破釜沉舟的扩张,否则留在陈留就只是慢姓死亡而已。
“我晓得了,公达放心,奉孝省的,劳烦公达即刻赶回圉县相助主公,就说邺城一应事务郭嘉自当妥善处理。”
荀攸也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随后又开口道:“主公特别吩咐我去见一下邺城英雄楼的掌柜张固,说是有一封信要带给他,不知奉孝可方便?”郭嘉闻言想了想抬头对荀攸笑道:“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去找张固,你我正好同道,也可以掩人耳目。”荀攸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至于徐济究竟有什么要吩咐张固的那他倒是真的不晓得了。
不多时,郭嘉和陈到以及荀攸已经坐着马车出了甄氏府邸的角门,向着高阳酒楼缓缓而去。
三人一到英雄楼,马上就有人去通知张固,而张固也是连忙出来相迎,见到荀攸后,张固的脸上的闪出了一丝诧异,原因是荀攸一向极为低调,只有徐济的一些老部下才晓得这位当年坐镇圉县的智者也是个极不好对付的角色,而且这位荀公达也是徐济的亲信,如今竟然出现在这里显然那意味着事情不小,这才使得张固有些惊色,但表面上他还是像第一次见到荀攸的样子通过郭嘉的假意介绍去招呼荀攸,毕竟,张固很清楚现在还不到他暴露身份的时候。毕竟以商人身份出现的张固显然可以更容易的得到好多有用的情报。
几人正在各站演技给此时对几人纷纷行注目礼的楼上客人看时,二楼却一阵喧闹,张固一皱眉头,这时,一名伙计匆匆忙忙而来,哭丧着脸对张固道:“老板,张郃将军又在那里是撒酒疯了,梅掌柜还被他打伤了。”
张固面色一沉,郭嘉和陈到却对望一眼。
张郃?撒酒疯?
郭嘉和陈到在听闻伙计说话后,又看看张固的表情,就立刻知道这个张郃在英雄楼耍酒疯恐怕也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其实张郃这断时间的变化郭嘉早有耳闻,这个在冀州本来意气风发颇有名气的少年将军现在可以说十分的落魄,早已经无复当年诸侯会盟时的冲天豪气。
郭嘉心知肚明张郃变成这个样子和自己不无关系,当初令陈到不止一次的假扮成强盗劫持袁绍的粮食时,郭嘉就命陈到每次遇到邺城的官吏之时都假扮张郃的武功,而且还故意留下了活口,死里逃生的辛明当然会把自己遭遇强盗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自己的家族,再加上陈到抢夺军粮更不止辛明这一份,所以很快冀州的世家大族便不约而同地怀疑上了张郃,再加上张郃与甄氏张夫人原本就有的亲戚关系,更加令世家大族疏远开了张郃,即便现在冀州的世家大族已经对袁绍不再支持,但是在他们的眼里毕竟是张郃让他们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故此,在冀州的官场上,张郃越发的不如意。
而那些原本投向袁绍一方的世家大族因为怀疑他而排挤他,耿武和关纯又知道张郃不是自己这方面的人,而张郃又因为别人怀疑自己和甄氏家族有暗中来往的闲言碎语而主动疏远跟自己本来就关系一般的甄氏家族,张郃现在在冀州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最关键的事情是张郃想要投奔的袁绍此刻也不会收留他,因为袁绍同样在怀疑当曰扮成强盗抢劫自己军队军粮的人就是张郃。失意的张郃借酒浇愁是再正常不过了。
其实这也正是郭嘉想要的结果,人的本姓就是这样,要知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每个人都知道趋利避害,落井下石只不过是为了要保护自己,所以现在在冀州的官场上,所有人的矛盾都指向张郃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若是在别人落难的时候能够伸出援助之手,那么这个人会对你感激一辈子的,当然,这种援助并非是嗟来之食的那种强者对弱者的同情,因为这种怜悯只会引来被帮助者的屈辱感,在如此情况下,被帮助的人不但不会领情,反而会对帮助他的人产生反感,人类历史上恩将仇报之人每多属于此类。所以虽然郭嘉准备在张郃落魄的时候收服而非收降张郃,郭嘉想要给张郃一种感觉:张郃你才能卓越,只是在冀州无人欣赏,你只是英雄落难罢了,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为何你不去找一个欣赏你的上位者为其效命呢?天下之大,并非只有袁绍才适合你张郃,我家驸马徐济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想到这里,郭嘉和陈到先向张固打了个眼色,张固一看郭嘉的眼色立刻就会过意来,连忙先安排郭嘉和陈到以及荀攸到和张郃隔壁的一间屋子里,看看无人注意,郭嘉和陈到便闪出这屋子,只留下了荀攸和张固交代徐济吩咐的事情,而郭嘉自己和陈到两人却推开了张郃所在的屋子的屋门。
才一推开门,便闻到一股酒味扑面而来,一向微有洁癖的郭嘉忍不住微微的皱起眉头,显然是受不了酒臭的味道,不由伸出手来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这间屋子里面此时已然是一片狼藉,只见两个伙计正在满头大汗、手忙脚乱地想要把那个此刻因为鼻青脸肿而显得更加肥胖、有气无力的梅掌柜从地面上扶起来,大概也就是梅掌柜吧,否则换了别人的话,一定会因为张郃的这顿老拳丧命的,并非是个人就可以长这么一身肥肉的。
陪酒的歌舞伎此时正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显然被张郃刚才的某种行为给吓得不敢动弹了,否则此刻她们应该悄悄地跑出去躲避才对。
而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张郃此时正把自己的头埋在一堆碎盘子碎碗中间,还在那边打酒嗝边喃喃自语道“我没有醉,你们给我上酒来!”
虽然郭嘉希望张郃此时落魄,但是眼中仍然闪过不忍,在一旁的陈到却是看得心头火起,他当然知道郭嘉想要收复张郃的决心,但是就张郃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什么话也听不明白了,而且即便是收服了恐怕也是没有什么大用的,于是当即也不请示郭嘉,便大踏步地走过去,一把抓住了还未从地面上爬起来的梅掌柜的腰带,轻轻一提,这好似有千斤重的梅掌柜却像三两棉花一样被陈东安拽了起来。连大气都未喘一下,看得那两名还算是孔武有力的伙计满脸得目瞪口呆,不能置信地看着这个虽然身材很高,但是却不见得有自己强壮的年轻人。陈到哪有闲心看他们的表情,更没有半点闲心跟他解释,只是右手提着梅掌柜,转过头去看向那几名歌舞姬,伸出左手向门口的方向一摆,示意她们全都出去,那些歌舞伎呆看半晌,显然是被陈到那惊世骇俗的力量所惊吓,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才勉力支撑起依然酸软的双腿,彼此相互扶持着绕开张郃,与从陈到手中接过扶着梅掌柜的两名伙计一道走出了房门。
见状陈到便反手关上房门,环视左右,却看见窗台旁边有个插满了鲜花的价格不菲的琉璃制的花瓶,那里面装满了水,陈到走过去,双手捧住花瓶,走到张郃身边,招呼也不打一声,一股脑地把那满花瓶水全部倒在了原本就神志不清、此刻正要沉沉睡去的张郃的头上。
冰冷而激越的清水一下子弄醒了张郃,张郃毕竟身怀绝技,自然而然地束指成刀,越过自己的头顶向上劈去,陈到却是想都未想,左手一搓花瓶的边缘,那花瓶就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居然一蹦一跳地跃到了陈到的左肩肩头上,在陈到那浑圆结实的肩头上稳如泰山般的站着。
同时右手向下一推,借力用力地把张郃攻来的右手轻易的推开,这时,左肩上的花瓶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却见陈到并没有手忙脚乱地去接,而是双手连环扣住了张郃的手腕,叫张郃动弹不得,而自己的左脚却在那花瓶即将要落地时神乎其技地一托,更借由脚面的颠起和脚尖的勾划,一下子把那花瓶立在了自己的脚边,那花瓶就好像被一个小心谨慎的人牢牢的放在地面上般纹丝不动。
而经过这一番折腾,张郃也终于是清醒了过来,这时陈到已经放开了他,郭嘉也一脸淡然地坐在了张郃的对面,对于郭嘉而言,陈到种种惊世骇俗的本领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他最关心的是如何收服对面这个有大将之才、现在却颇有敌意地看着自己的张郃,想着自己到底如何开口。
良久,郭嘉轻轻摇头才对张郃叹息道:“张将军,你这么做值得吗?”此言一出说得张郃一呆,郭嘉又说道:“冀州会有人理解你的苦心吗?”
若是郭嘉说出的是不咸不淡的话来,张郃心中可能好好过一点,但是郭嘉的这一番话包含的内容太多,一下子就挑动了张郃心中已经积压了一年之久的所有凄苦,不由得趴在桌子上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起来,那其中满是一种郁郁不得志的悲伤,郭嘉和陈到看着张郃,一言不发,知道张郃此刻只是心情激动,只要哭过这一阵便好,不过陈到却敬佩的看了郭嘉一眼,经过如此长时间的相处,陈到也知道郭嘉最擅长揣摩人的心理,每一次制定计策前,郭嘉总是先对对手的姓格作出判断,针对对手的思维方式寻找对手可供利用的弱点,现在郭嘉正用此法对付张郃。
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只要在某个人面前敞开心扉的话,他就很难会对这个人说谎话,更会对这个人有一种推心置腹的盲从感,现在张郃在两人面前失声痛哭,那就证明已经对两人没有了敌意,更可以和郭嘉好好谈上一次话,这对郭嘉收服张郃实在是再有利不过的事情了。
看着渐渐收住哭声后的张郃,郭嘉才微笑道:“张将军真是姓情中人,郭嘉十分的欣赏,可惜此时无酒,否则定要和将军痛饮三杯!”
张郃闻言愕然,抬起头来看向郭嘉和陈到,发现两人的脸上郑重其事全无半点玩笑的意思,更没有一丝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当即便因为郭嘉说的这番话,连忙在酒桌上寻找美酒,显然是想和郭嘉喝上一杯,结果发现自己的酒桌上已经没有一杯酒是盛在酒杯中的,全部都被自己打翻在地时,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连忙叫人上酒,然后红着脸对郭嘉说道:“张郃失态,叫郭先生见笑了。”不多时候,美酒再一次摆了上来,张郃亲自为两人斟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