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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一醒啊。 ”
“霓音,霓音!醒一醒!”
“醒一醒!霓音!”
……隐隐约约的好像感觉谁在叫我一样,身子一再被摇晃,让我难以清净,渐渐地,开始感觉到不一样,开始恢复意识,可是,“哎?我怎么了……”
我四处留意了一下,山洞还是那个山洞,可是我却倒在了地上,元珏守在身旁。
看起来刚刚是他把我叫醒的。可是我怎么会昏倒呢?难道和凤凰说的那些话,都是在我昏倒之后吗?是在我的梦里?那到底是真的还是我做梦啊?
“你吓死我了。”元珏顿时松了口气。
“怎么了。”我揉着脑袋坐了起来,头好疼,像是快要裂开一样。
“我还以为,我要自己回去了呢。”元珏抱怨道。
“那就自己回去喽,你不记得路啊。”我不断回忆不断回忆,想要试着从刚才和凤凰的对话里找到些什么可以用来辨别真假的,可是我刚刚我昏迷了,如果这个梦境她进不来,也许她可以进入到我的梦境里,让我听到她的那番话也说不定。
可是,她居然要我杀了碧络赶快离开这里。
“你怎么了。”元珏现我有异样,收起了抱怨小心搀扶我起来。“看你刚刚就怪怪的,你没事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你刚才怎么觉我昏倒的?”
元珏细想了想才回答我,“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然后不放心,就喊了你几声。结果你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担心你出事了就进来了,没想到就看你昏倒在了地上。哇,你知不知道,当时你昏迷在地上跟死了一样,怎么叫你都没反应,连呼吸都特别微弱。你知不知道,当时我都在想,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一定要求我娘亲把你救活。”
我笑他孩子气,可是转过脸来,好像又察觉到了什么,“你说什么?什么叫求你娘亲把我救活。”
“嘘,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告诉其他人啊。”元珏示意我小声,神秘兮兮地说。
我应声呆呆地点了点头。
“我娘亲可不是凡人。”元珏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过来,很小心地说,“我亲眼看见的。我娘亲施法救我父王,当时云初也在。她和你那天救那疯女人用的方法很像,不过,她不是打开门锁那么简单。我父王躺在床上咳咳咳地都快不行了,我娘亲几下子就让父王缓过来了。”
他娘亲,也就是绮陌夫人喽。
绮陌夫人会法术?!怎么可能,我之前虽然和她接触不多,可是打过那几次交道从没觉得她像是会法术的人。对了,夷部的巫女?!绮陌夫人也是从夷部来的。
珈蓝说过,她是因为夷部的巫女才得到的修行,可以化作人形。那天,她和云初争执,云初也说珈蓝是要求见绮陌夫人。珈蓝为何会认识绮陌夫人呢?她是山间精灵,绮陌夫人是深宫夫人,她们二人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夷部巫女了吧。
“那,你娘亲会法术的话,你也会吗?”我试探性地问。
元珏却摇了摇头,“我也是偷看才知道我娘亲会法术的,她从没教过我我怎么会。后来被她察觉,还警告我不许告诉任何人,要不是今天看你昏倒了,我可能都要忘记了。”
可是,按理说,夷部巫女不是世代相传吗?元珏也该会些才是啊。
“天已经黑了,我们今天只能在这里过夜了吧。”元珏并未觉我这一刻的异样,只关心外面的情况,他开始着手准备在这里过夜要用的东西,捡了些树枝在洞里生起了火。
我不禁想到元珏误闯入韶山的那一次,我让他在山洞里住下,他也是这样,一笑。
“笑什么?”他虽没有直面对我,手底下也一直在忙碌着,却察觉到了我在笑,那声音虽然故作严肃却又不是那么冰冷。
“没有啊,我哪里有笑。”
他不让我插手,一个人做完了全部的工作,我只默默看着,“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你刚刚昏倒了,谁知道你到底怎么了,说不定是连日赶路太累了。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天亮我们就准备下山。回去木城还有好一段路,免得你再昏倒。”元珏安安静静地说完这段话,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继续生火。“可是……”
“什么?”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没听清,还是他说了什么。
元珏背对着我,我坐在靠近洞壁的草堆上,他低头像是吞了口口水,才慢慢说道,“我们这样……算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吧。”
原来他刚刚吞吞吐吐的就是因为害羞啊,我偷笑一下,心想说他现在才不过十来岁的年纪,装得早熟,其实还不就是一个小男孩嘛。我故意逗他,“好像是哎。”
“别担心。”他直起了后背坐定,我听到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我,我会,我会娶你的。”
我再也忍不住,终于笑了出来。
“这么高兴吗。”他只是侧过头匆匆看了我一眼,又马上转过头去,好像很怕和我眼神接触似的,可是他显然误会了,声音里也不乏带着些笑意,“我说我会娶你,就这么高兴吗。”
人小鬼大,“对,很高兴。”
说罢,我躺了下来,有些乏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回去后,我……我带你去见我娘亲……然后,告诉她我们的事……”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继续默默说着,然后说到他娘亲的时候,他有意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担心什么,但还是继续说,“不用担心,我娘亲虽然是王宫里最大的夫人,可是她人很好,很亲切,她不会为难你的,就算……就算她,嗯……你也不用担心,我说过会娶你就一定会娶你的。”
我躺在那里,已经迷迷糊糊地想要睡着了,身子越来越乏,意识也飘得越来越远,我好像听到了他说什么,本能地应付了两句,“嗯,好。”
“回去之后,我带你去王宫里看看吧。看看我住的地方,王宫可能比你想象得还要大。你一定以为,元赫住的地方就很大了吧,可是我跟你说啊,王宫比元赫住的地方,还要大上百倍千倍,怎么样,是不是吓一跳、”元珏越说越兴奋,似乎他真的很高兴似的,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说着,“王宫里还有很多锁着的地方,还有很多不许进的禁地,小的时候,我都把那里当做游戏的地方,趁着他们不注意溜进去玩耍。你如果在王宫里,不会……不会觉得无聊的,那里,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们可以……”
元珏说着,回过了头,却突然停了下来,看见眼前的人已经沉沉睡去,尴尬一笑,又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哎……”
“这几日,你们是在一起的?”
我和元珏来去一共用了近五日的时间,回到木城后,便先去了元赫府上。因我们途中赶路太过狼狈,没想到站在元赫眼前的时候,让他竟怔了好一会儿。
“王宫里有何异样吗。”元珏根本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坐在了一旁。
“绮陌夫人派云初向我询问过,你去了何处。我告诉她,你好像在做些什么事,偶尔才会到我这里小住。”元赫说罢,摆出长兄的架势,一脸正色道,“那你是否能告诉我,你究竟去了哪里。”
“这你就别管了。”元珏起身,却对站在一旁看着的我说,“那我先回宫,等到晚上我在来找你。”
元珏不顾元赫作何感想,便独自出了门。
“你这个弟弟,什么时候可以改改他这个脾气啊。”我实在受不了元珏这骄傲自大的脾气了,他这一出门丢下我和元赫两个人愣在那里尴尬,我只得出声替他打圆场。
“他是父王最宠爱的小儿子,恐怕这被惯出来的脾气没那么容易改。希望这几日,他没有给你填什么麻烦才是。”元赫也不问我们去了哪里,却好似护着元珏地说。
其实如果他问了,我可以想到很多理由去骗他,可是他没有问,反而让我心里觉得不安。“你难道不好奇,这几天我跟元珏去了哪里吗?”
“后苑中那位夫人病的那一日,你曾问过我,关于一位姓宫的师傅。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位远房舅父姓宫,可是也不难猜出,他可能能救夫人的病症,你突然离去杳无音信,大概是去寻找他了吧。”元赫心思缜密,和元珏相比,他多了些淡定,好像一种脱的感觉,一切俗事与他无关。
“本来你没问我的时候,我想过用这个当借口回答你的。可是既然你说了,我也没必要跟你隐瞒些什么了,”我也翩然落座,欺骗元赫的话,会让我觉得自惭形秽,“其实也差不多,我的确是去找办法救那个女人的,可不是找宫师傅,既然连你都不知道他在哪儿,我又怎么知道到哪里去找他呢。而我想到的是另一个人,本以为找到她就可以有办法救那女人了,可惜……”
“霓音姑娘的意思,好像,是没有找到你想找的人对吗。”元赫淡然,毫不介意。
我只能默认,“以为有办法救那个可怜的女人,谁知道现在又陷入了困境。”
“那位夫人的病,你好像有些和太医不同的意见。”元赫隐约察觉。
“她那应该不只是病而已,刺激是肯定有的,可是我觉得,她像是被人下了咒术。”说来奇怪,总是觉得有人在暗中带着我兜圈子一样,却始终找不到真相。
“哦。”元赫叹了一声,他好像没有怀疑我所说的是真是假,再抬起头的时候,他也只是说,“那若依霓音姑娘的意思来说,或许那位宫师傅,应该是有办法相救夫人的吧。你无需担心,我会交代下人去试着寻找你说的人,虽然不敢保证一定能找到,相信比起你和二弟两个人的力量而言,也会容易一些。”
他居然说要帮我。“为什么?”
为什么他几次帮我们,即便让我和那疯女人留宿,是因为元珏请他帮忙。可是他主动提出要帮我寻找宫珲,是为了什么。他不是不喜欢参与这些与他无关的事吗。
“或许,是觉得该这么做吧。”没想到,他却隐约一笑,回答得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
元珏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我在元赫府邸后门等他,元珏停都未停,便带着我直直返回王宫。趁着侍卫交班,也没有人敢严查他的马车,我们很容易地就混进了王宫里。
“有什么计划吗?”我问他。
我们匆匆忙忙入宫,可是现在连一点计划都没有。尽管我对绮陌夫人心生怀疑,也不好当着元珏表现出来,更何况现在,怎么才能查出来绮陌夫人到底是不是夷部的巫女呢。
“这里。”马车停在了一边,元珏带我下车,躲在马车后,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元珏伸手示意我跟他往一侧的小路上去。
我悄声跟上。
走了一会儿,避过几次巡视的侍卫,我们溜到了一处极为偏僻的宫苑处,元珏带着我熟练地从一侧矮墙翻了进去。可还没接近偏殿,便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
“……放手吧!”突如其来的一声从殿里传了出来。
我和元珏对视一眼,当即便明白了情况,低声凑到一旁躲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你会毁了你自己的!”从里面的声音,不难听出来是云初。
很明显,元珏也听出来了。
“为何连你也帮着他们!”这是绮陌夫人的声音!“云初,你变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从前只听我的,你现在为何变成这样了!”
“夫人,云初不想看你再错下去了。”云初哀求,“罢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我偏不要!这座王宫毁了我,毁了你,毁了我们的一辈子,我只是想要讨回这一切的不公平,云初,我只是不想要继续看着伤害我们的人,还好好活着!他们当受惩罚!”绮陌夫人失去了理智一般。
“你在伤害别人,也在伤害你自己啊。这样值吗?放手吧,如今你还好好活着,我也还好好活着,我们并未分离,便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何必再去计较其他。只要他们再不招惹我们,我们继续这样生活下去,又有何不好!”云初仍是不放弃,她始终劝说绮陌夫人放弃什么,罢手什么。
可那究竟是什么,绮陌夫人要作何,竟然会引起云初这么大反应劝说她罢手。
“云初……这究竟是为什么啊。”绮陌夫人放声大哭。
我侧过头,注意到元珏竟暗自攥紧了拳头,他压低的眼睑将一切的情绪藏在其中,想必听到娘亲如此痛苦,他心里也正受着煎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