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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雨一夜未停,好似天露了一样,下个不停。
房顶窗户被拍打的好像要碎了一样,让睡在里面的人同样一夜不安。
天色转亮,大雨还在继续,马蹄声伴随着雨声一夜没停,也不知外面怎么样了。
半睡半醒休息了一夜,秦筝好了很多,天色亮了,她就醒了,听着外面的动静,再也睡不着。
雨声太大,将其他的声音有效的盖住,让她听不仔细。
最后终于坐不住了,下床,慢步的走向门外。
推开门,走廊里静悄悄的,除却雨声,还能听到楼下有动静。
司徒先生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这一夜,他都没休息。
走至楼梯边,扶着栏杆往下一看,一楼大厅里满是受伤的人。是断后的亲卫,他们回来了。
提起裙子,秦筝迈着楼梯下楼,声音引起楼下人的注意。
“王妃,您这么早就起了?”看见是秦筝,司徒先生问道。
“嗯。云战呢?”环视一圈,云战不在。
“王爷在外面呢。”司徒先生的语气有几分低落,听起来让人也感觉不好了。
“他们、、、”细数一下,亲卫的人数少了大半。秦筝立即知道了,那些人怕是已经阵亡了。
司徒先生点点头,一边将手中带血的纱布扔进水桶内。
闭了闭眼睛,秦筝走向门口。推开门,入眼的就是已经积水的地面,所幸地基比地面高很多,否则这水就冲进来了。
迈出去,房檐能遮挡一部分的雨水,扭头向左侧看去,那边的走廊里聚满了人。
其中云战也在,他那么挺拔那么魁伟,总是一眼就看得到。
顺着房檐下走过去,还未走到近前,秦筝就看到了飘散在半空的死气。心下一沉,阵亡的亲卫可能都在那里。
走过去,亲兵让开,秦筝也看到了躺在那里的永远再也站不起来的亲卫们。死亡十一人,被并排的摆放在那里,看起来仍旧很刚毅。
走至云战身边,秦筝在这群人是最娇小的,人群围住她,在外基本看不到她的身影。
玄色的劲装,下半身却都被雨水淋湿了。云战垂眸看了秦筝一眼,她那小脸儿依旧泛白。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伴着雨声,他的声音也低沉的发哑。
“睡不着。”秦筝淡淡回应,同时抓住了他的手。
回握住,她的手被他包裹起来。
“你的伤还疼么?”询问,眼睛却是注视着那些失去生命的战士。
“不疼。”沉稳回答,便是疼,他也不会说。
“那些刺客呢?让他们逃了么?”他们人太多,现在想想还觉得不太现实,那些人就好像随着大雨倾盆从天上跳下来的一样。
“逃走几十人。”只逃走几十人,剩下的全部葬身于此。
深深吸口气,秦筝暗暗的咬紧牙根,云赢天还是觉得自己的麻烦不够大,皇城闹腾的不行,他却居然还有时间部署对付云战。
“王爷,您回房休息吧。属下会负责将兄弟们安放好,待得雨停下,先送他们回天阳关。”亲兵队长走过来,劝云战回去休息。
“先将他们阵亡的消息转告他们家人,慰问金都带上,不许少一个子儿。”无论是铁甲军还是他的亲卫亲兵,若阵亡,家属都会得到厚重的慰问金,抵得上人活着时二十多年的饷银。
“是。”队长领命,这种事他已做过不止一回了。
“回去吧,就算你钢筋铁骨,也得休息。”拽着云战离开这里,她明白他此时心里的感受,但,这些事不会因为他继续在这里就能回转。
回到房间,云战去清理了一下自己,换上干净的衣服,随后躺在床上便陷入了睡眠当中。
他说他睡觉向来浅眠,但这时候看着他也几乎是深眠了。受伤,流血,耗尽体力,又一夜奔波不眠不休,不会累才怪。
坐在床边,秦筝就那么看着他,泛白的脸有着淡淡的宁静。
其实就算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他也挺好的。
那张脸,棱角都是刚硬的,虽不知他最终的理想是什么,但现在能一直坚持,他心里肯定有信念。
秦筝想了解,想深入的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暗暗叹口气,看起来,似乎真的男人比女人活的难,尤其是云战这样的男人。
昨天厮杀的场面仍旧历历在目,秦筝细细琢磨自己忽然病倒的原因,怕是还是自己以前说的太多了。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看到了觉得好玩儿了就说出来。
人家算命的给别人算过命之后还会烧香酬天呢,她却没在意过那些,只是想说便说了。
看来日后,她得管住自己的嘴了,挑拣重要的说,那些不重要的,东家长西家短的就当做没看到,再也不要说出来了。
她心里自责,自责往日总是玩笑似的说破天机,关键时刻顶不上用处,真是没用。
思及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云赢天,秦筝倒也真是佩服他。东齐虎视眈眈,若不是有云战在其中顶着,他还会这么消停?
可他似乎并不知道这些似的,一意的想要抢夺回西南,打压云战。若西南真被他收回,怕是用不了多久那里就成了东齐的地盘了。
看来皇城的乱子他并不太在意,他倒是和她挺像的,只做自己要做的,别人的死活和自己无关。
但作为普通人的话她这样没问题,可他是皇帝,这样可就不成了。
云赢天蹬鼻子上脸,就这样任由他蹬下去不成,势必得给他点教训才是。
但这之间相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想要教训哪是那么容易的。
兀自琢磨,外面的大雨却渐渐的转小了。
这个季节,下雨的话特别的冷,就好像是下的冰水,透心凉。
在这个驿站里,一共停留了两天,雨停了之后,一队人先送亲卫的遗体回天云关,他们速度很快。
后续队伍也出发,这次,队伍里凭空少了很多人。
小桂有些伤感,那些人她差不多都认识,但是以后,却永远都见不到了。
站在马车边上,小桂还沉浸在伤感当中。
而不远处的驿站门口,秦筝正在用力的拖住云战。
“你的线还没拆呢,不能骑马。”双手抓住,脚尖蹭地,屁股后撅,秦筝用尽了力气拖住他。
云战明显很无奈,冷硬的脸庞难得的氤氲着柔和,“我不坐马车,快进去吧。”他从来没坐过马车,马车是为女人准备的。
“不行!骑马太颠簸,你的伤口会崩开的。”死也不让,秦筝固执起来时也很难缠。
队伍都已经准备好,只等那两个还在纠缠的人。顾尚文看热闹,觉得这场面好玩儿极了。
向前一步,云战抬手拍拍她的头,“听话,咱们速度不快,肯定不会崩开。”他一堂堂大元帅,窝在马车里成什么样子。
秦筝摇头,如拨浪鼓一样,“不行,必须听我的。”
“听话,否则我可动手了。”冷下脸来恐吓,这是云战最常用的一招儿。
然而,这招儿对秦筝完全不管用,“打吧,打完了就去坐车。”身子一扭,将屁股让出来,随便。
云战没招儿,最后忽然俯身,一把将秦筝扛到没受伤的那侧肩上,她整个人倒挂在他肩膀上。
“云战,你干嘛?”挂着,她抓住他后背的衣服想要捶打挣扎。但一想他后背还有伤,立即就停下来了,改成了蹬腿儿。
“既然不放心,那就随我骑马吧。”反正无论说什么他是都不会坐马车的。
扛着她走,在所有人面前走过,大家的视线都定在他们身上,那场面的搞笑程度可想而知。
顾尚文忍不住的轻笑,也亏得秦筝长得娇小,要真是个也同样高壮的女人,云战这一下不止扛不起来,还得把自己撂倒。
扛着秦筝,云战步伐稳健,她这个体重,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走至他的马前,这马长得帅的很。皮毛黑亮黑亮的,没有阳光好似都在反光。那鬃毛更是打理的时髦,额前一缕刘海儿,随着风吹朝着一侧飘,这是马中的贵族。
将肩上的人扔到马上,秦筝一下子抓住马儿的鬃毛,细看之下发现,这马儿的鬃毛不止特别长特别亮,还是波浪形的。
“你居然还烫发?你这头发比我的都好。”摸,略显爱不释手,这马儿真帅。
云战跃上马背,于秦筝的身后坐稳,用没受伤的手臂抓住缰绳,便是再帅的马,也得让人骑着。
“喜欢马?”听她在那儿和马说话,云战低声道。
“这么俊的马我喜欢,太好看了!”赞叹,秦筝的手还在马儿的鬃毛上,都忘了刚刚还在固执的不让云战骑马。
“你可以学骑马,不过你这腿儿太短,可能够不到马镫。”身后的人先给予希望,然后再给狠狠一击。
秦筝听得翻白眼儿,“是啊是啊,大元帅的腿多长。”这个她反驳不得,本来就没人家腿长。
队伍启程,这次,大家都在无形中放松了很多。尽管在这西南也有突袭这种事情发生,但毕竟在自己的地盘儿中,要比别处放心很多。
和云战共乘一骑,这马品种好,自然要比其他的马稳得多。速度不快,坐在马背上也很稳当,秦筝自然也放心很多,这样就不会将云战的伤口颠簸崩开。
雨虽然不下,可是天空阴沉,而且刚下过雨,气温很低,虽比不上皇城那种寒冷,可吹在脸上的风仍旧很凉。
一马当先,秦筝跟着云战一直在最前面,阴沉的天空下,挂着树叶的树也显得十分黯淡。
身子向后,秦筝靠在云战怀里,他用没受伤的手驾马,另一只手则放在了她的腰间。
抓住他的手,感觉自己两只手才及得上他一只手的大小。
“云战,我这样靠着你你疼么?”想起他手臂上的伤,秦筝望着远处小声道。
“不疼。”其实他好似永远都是这个回答,他不会有说疼的时候。
“云战,我仔细想了想那天的事,我觉得我那天突然生病就是因为那天要出事儿。”和着马蹄声,秦筝声音不大的说着,但云战听得清楚。
“何出此言?”云战不觉得和她有关系,这种突然的袭击在这二十多年中发生过无数次,已经数不清了,他还觉得是他连累了她呢!如不是因为他,她怎会受到如此惊吓。
“有句古话叫做天机不可泄露,有特殊技能的人都会伴随着先天的缺陷。就像段冉,他从小就有病,不吃药就不行。我以前是残疾,虽然是人为的,但这应该也是上天给予特殊技能的同时又施加的缺陷。可现在我很健康,又有大元帅你这么拉风的男人,我太不正常了。不仅这样,我看见了什么都说出来,这等于泄露了天机,所以,这次发生的事我就没看见。”说着说着,她觉得就是这样。
“胡扯。”身后的人不觉如此,虽然人很渺小,但未必会一直被天掌控,还有句话叫做人定胜天。
秦筝撅嘴哼了哼,“我是认真的。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胡乱的将看到的说出来,你要理解我啊,不是要故意的隐瞒。”
“成,你想怎样便怎样吧。”云战也不强求,只要她心里舒服就行。她这小脑袋想的太多,他管不了她的脑子,就让她自己看着办吧。
“我说的是真的,往后我只说重要的,不重要的,我就自己看一乐呵。到时我自己笑,你可别当我是神经病了。”她虽是说的认真,但那语气听起来也让人发笑。似乎她就是有这个本事,将任何话都表达的特别搞笑。
“不理你。”云战简单回答,他就当做看不见,视而不见的本事他可比任何人都厉害。
“好呀,那就不理我。”仰头看了他一眼,那下颌刚硬,此时却载着柔和。
天空依旧阴沉,但这西南的官道十分宽敞,一天一夜的大雨过后,这官道依旧还是那般平坦宽阔。
马儿走起来也很轻松,踢踢踏踏,踏着潮湿的路面一直向前。
靠在云战身上昏昏欲睡,虽然她可能给云战带来了不方便,但这般粘腻着,想来他也是不会厌烦的。
路过小镇,这小镇稀稀拉拉的一直绵延出去很远,宽敞的大道更是将小镇一分为二,经过时能清楚的看到大道两侧的小镇状况。
有欢天喜地的唢呐声远远传来,秦筝睁开眼,翘起屁股看过去,便是目力不及,但那大红的颜色喜气洋洋还是进入了眼中。
“成亲的。”睡意消失,秦筝来了兴致,随着越来越近,那在官道下的小路上前行的接亲队伍也更清楚的进入眼里。
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在最前,后面是喜气洋洋吹着唢呐的队伍,那些人好像天生会演戏似的,一边走一边跳,将整个队伍弄得热热闹闹。
后面是花轿,四个人抬着,虽没都穿着红衣,但是戴着红帽子,也喜气的很。
花轿最后,几个人赶着牛车,车上拉着陪嫁,几袋子粮食,还有赶在最后面的几只羊。
“真是简朴啊!不过看起来真热闹,咱们俩那时好像没有吹唢呐的。”静悄悄的,她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她一说这个,身后的人明显的直起了身体,“嗯。”回答,他也承认,那时他根本不觉得那是他的婚礼。
秦筝眨了眨眼,“明明是明媒正娶吧,但怎么感觉我是个小妾呢?悄无声息的被送进你那荒芜的府邸,然后我就变成你的王妃了。”连天地都没拜,在这古代其实也不算成亲吧。
“回天阳关,咱们重新拜堂成亲。”身后的人沉声道,而且很明显他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这句话的。
挑眉,秦筝忍不住笑,“那咱俩就是二婚了!”
“瞎说!”云战搂住她。他能很冷静的说出刚刚的话来,那就证明他是真的想娶秦筝为妻,这是很严肃的,她却好像当做笑话了。
“别生气。再和你结婚也成啊,不过我可不会轻易答应。大元帅,你求婚吧。”既然他想重来一次,那就干脆从头开始。
“求婚?求你嫁给我?”还需要求么?她本就是他的王妃。
“没诚意。算了,这个就不提了。”摇摇头,秦筝不满意。扭头看着那接亲的队伍越走越远,她眉眼弯弯,暗暗祝福他们幸福。
云战不解她的想法,他想要与她共度一生,这诚意就已经很足了。
一路回天阳关,这一路,秦筝的确守口如瓶,她便是看见了什么稀奇的,也绝不会再告诉云战,哪怕一直自己偷着乐。
云战也果然不再问她,既然她心里舒坦,那些闲事他不知道也罢。
终于抵达天阳关,这一路他们居然走了五天,以前可是从未有过这样的速度。
抵达后,云战便立即前往石牢,秦筝自然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了,也没有追问。
看着那些随云战一同离开的将军,秦筝的眼眸慢慢的陷入空洞,结果这么一看,倒是把她吓了一跳,就在一会儿,天阳关总都尉杜孝清该宰了那大内侍卫中的某一个了。
一刀就将头砍了下来,血溅出去很远,喷溅的血滴好像都喷到了秦筝的脸上。眼睛一眨,她回过神,然后慢慢摇头,不知一会儿即将要发生什么。
但瞧着杜孝清那几近疯狂的模样,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小姐,咱们进去吧。”看秦筝许久不动,小桂在一旁轻声说道。
“嗯?好。对了,曹纲带着嫂子和小琦进城了是么?”没看到曹纲,估计就是如此。
“对,城里的房子已经买妥了,曹护卫直接带着曹大嫂和小琦过去了。安顿一下,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小桂点头应答。这一路上秦筝都和云战在一起,马车里空荡只有她一人没意思,后来她就去了后面的马车,和曹纲的妻子还有曹琦小家伙坐一辆马车。
“不用着急,咱们回来了,无论什么都有人去做,曹纲眼下应该忙着造人。”往回走,秦筝一边调侃。
小桂抿嘴笑,“小姐说的是,曹大嫂也想生个女儿呢。”
“所以啊,曹纲得辛勤耕耘,不然哪有收获。”秦筝双手负后的迈步,说的头头是道。
小桂嗤笑,“那小姐呢?小姐什么时候会有收获呢?”看她和王爷感情那么好,应该也会很快就有。
哽了哽,秦筝摇头,“我呀,我还是个孩子呢,再生一个怎么照顾他?等等吧。”生孩子?她可没想过。再说有云战要求那么严格的人在身边,要真是有孩子,她和他得因为教育孩子的问题一天吵八百遍。
小桂则不这么想,只要努力到了,那生孩子只是一眨眼的事儿。
秦筝所看到的没有错,云战以及几位将军去了石牢将近半个时辰后,就有尸体被抬了出来。身首分离,死的很惨。
站在卧室的窗口,看着那尸体被抬着通过校场,小桂唏嘘,秦筝则暗暗摇头。
“应该都杀了,趁着王爷不在来捣乱,死了活该。”小桂不同情,这丫头心也狠着呢。
“都杀了反倒落人口舌,起码得留几个。”他们都是大内的侍卫,职位比禁卫军还要高,哪是说杀了就杀了的事儿。
小桂哼了哼,“反正都不是好人。”
“这话说的对,都不是好人。”点点头,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别人都是坏人。但在别人的立场上来看,他们也是坏人,有威胁的坏人。
蓦地,校场上有哭声传来,那是男人的哭声,压抑而又绝望。这城岭石环楼的建筑巧妙,有时因为风向的原因,校场上的声音在这里能清楚的听到。
一听到这哭声,秦筝也走至窗口往外看,校场一角,杜孝清蹲在地上哭的压抑痛苦,旁边是李毅等几个将军在拍他的背,而云战,则站在一处恍若孤峰屹立。
“怎么了?”小桂微微皱眉,一个大男人在哭,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秦筝往那边看,便是距离远,她也看到了一些。
杜孝清的家人都死了!
心头一惊,秦筝似乎猜测出几分,怕是杜孝清的家人是被云赢天杀了。这是在杀鸡儆猴,做给云战看的。
回神,秦筝看向云战,却是不见了他的身影。
“小姐,到底怎么了?”小桂想知道。
“别问了,总之是发生大事了。”她不能说,但她看见了,感同身受。
铁甲军里很多人的家人都还在老家,少部分将家人都接到了西南,在老家的那部分这时候就成了人质。若是这些将士有一个被要挟,那么铁甲军就会有损失。
当务之急,是将他们所有的家人都接到西南来,不受云赢天的威胁,保住生命。但人数太多,想要举家迁徙可不是容易事。
但这无数人迁徙可是件大事儿,云赢天会注意到,这事儿啊,不好办。
天下訾议是小事儿,人命是大事儿。
杜孝清在那儿哭了很久,但李毅等人一直在那儿陪着他。相信在事情发生之前,杜孝清必然是已经得到了警告,但是他却没有屈服,之后他的家人就被杀了。
秦筝一直站在窗口那儿听着,心所悲伤之余,愈发觉得该给云赢天一重击。
但这重击,她人小力微,也根本没得办法。
忽然的,秦筝想到了秦通。这老家伙自从那日被她一句大难临头吓着之后一直忧心忡忡。连秦瑟小产他都没时间关心,怕是只关心自己了。
若是可以加以利用,说不定他和秦瑟还真会派上用场。
但这个利用,真的需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夜幕降临,云战终于出现在眼前。黑色的长袍,腰间玉带,面庞棱角分明,眸色幽深,俊的很。
饭菜都摆在桌子上,看他来了,秦筝几步转到桌子边,“大元帅,用饭。”笑眯眯,灯火中,她的小脸儿如花儿一样。
看着她那小脸儿,云战的脸庞也不由得柔和了几分,“这些东西一大半儿你都不能吃。”
今天的晚饭是西南独有的热炉锅,生肉切好摆放在盘子里,吃的时候需要将生肉放进小铜锅里煮熟,铜锅里的汤很辣。
秦筝耸耸肩,“我说准备晚饭送到我这里来,然后送来的就是这个了。”她也没想到是火锅,尽管和她上辈子吃过的火锅不一样,但大同小异。
几不可微的摇头,云战在椅子上坐下,然后道:“你可以吃生的。”
“我又不是野兽,吃生肉会得病的。不过幸好这里有风干肉,我可以吃风干肉。”也坐下,秦筝的面前摆着一盘风干肉,这个尽管是生的,但风干了好几年,生吃也是可以的。
“能吃饱?”眉尾微扬,他这个表情特别帅,带着几分邪恶。
抿唇轻笑,秦筝单手托着下颌,甜美的很,“简单吃点儿就行,减肥。”
幽深的眸子恍若有穿透力,上下的扫视了她一遍,“已经很瘦了,再瘦些,前后齐平,与男人无异。”
无语,秦筝就知道他没好话,“我瘦成了竹竿你还娶我么?”
“不娶。”简单干脆,他都没思考,听的人上火。
“那我就吃成猪。”自暴自弃,秦筝对他没办法。
“也好,待得粮食歉收,可以割你的肉充饥。”拿起筷子将盘子里的肉放到小铜锅里,云战一边沉声稳然道。
秦筝被气得冒烟儿,干瞪眼也没办法,“说不过你,你赢了。”
薄唇微扬,云战将桌子上的生食一股脑的都夹进小铜锅,咕噜咕噜,热气升腾,缭绕如雾。
看着,那肉滚了几下就熟了,颜色鲜艳,再加上辣椒的香味儿,好闻的不得了。
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去,秦筝便是想控制自己的口水也控制不住了,咽了咽口水,她是真的馋了。
她那小动作云战尽收眼底,眸中含笑,沉稳悠然的用筷子夹了一块煮熟的牛肉,那色泽,勾的人口水泛滥。
秦筝也盯着,眼看着那块肉慢慢的进入云战的嘴里,她又咽了一口口水。
放入嘴里一半,云战将视线调转到秦筝脸上,她正盯着自己的嘴,可怜巴巴。
慢动作的将肉上的辣味吸掉,然后他又把肉夹了出来,凑近秦筝几分,“吃么?”
拧眉,“都是你口水,我怎么吃啊?”
“那算了。”既然不领情,也别怪他吃独食了。
“哎哎哎,我吃我吃。”赶紧抓住云战的手,起身凑过去将筷子上的肉吃进嘴里。
唇角扬起,云战的笑恍若昙花一现,便是稀少也很动人。
“好吃么?”恍似故意的,云战沉声道。
点点头,尽管还有点辣味儿,但是真的很好吃,肉啊!
“不能吃太多,你的脸会变成烧饼。”那小模样太可怜。
“但是肉真的很好吃啊!唉,这命啊,苦!”一块肉又怎能解馋?秦筝依旧觊觎小铜锅的肉。
“需要我继续么?”他倒是很愿意费力给她吸掉辣汤辣味。
想了想,秦筝点点头,“嗯。”反正她也不嫌他脏,那就吃呗。
有耐心的给她弄肉吃,他倒是一口都没吃上呢。
“大元帅,这一下午你都想出什么解决办法了?杜孝清的家人出了这种事儿,恐怕还会有下回。”看他心情好了些,秦筝才提起这些事儿来。
云战的动作顿了顿,随后道:“将所有将士的家人都迁徙过来不是容易事儿,铁甲军多达四十万。”他有四十万的兵,听起来很庞大。若是加上他们的家人,那数字更庞大。
“慢慢来呗。西南地域广,但是人却很少。这种状况啊,最适合有人迁徙来居住了。耕地广,人稀,不止云赢天,连东齐都在眼馋呢。你要是不加以利用,你这小王国可就浪费了。”便是云战自立为王都没问题。
“你想的很好。”想得好,坐起来却不容易。
眉眼弯弯,秦筝笑看他,“说真的,大元帅,你做皇上吧。”
“你想做皇后?”没过多表示,他脸上也没表情变化,不知他心里所想。
眨眨眼,秦筝仰脸笑起来,“也行啊!我还没做过皇后呢。”皇后啊,这名头拉风。
不动声色,云战抬手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让你做。”
“真的?”又凑近几分,秦筝的眼睛睁得老大。
“嗯。”看她那小模样,云战抬手托住她下颌,低头在她唇上用力的亲了下。
秦筝抿唇笑,云战松开她之后却摇摇头,“牛肉味儿。”
“切!我要是吃了大蒜就是大蒜味儿的,你要闻不?”仰脸往他面前凑,秦筝故意嫌弃他。
云战眸子含笑,看她那挑衅的样子,蓦地伸手抓住她将她拽进怀里。
坐到他腿上,下巴就被控制住,不受控制的仰起,他人压下来,唇舌被占领。
“嗯、、、”嘤咛,而后抬手圈住他颈项,唇齿纠缠,哪还在乎牛肉味儿。
吻势凶猛,这就是云战亲吻时的样子,让秦筝几乎断气儿。
在她呼吸竭力之时,云战猛的站起身,抱着她几步走至床边,身子一压,两个人尽数栽进床里。
秦筝在下,云战压在她身上,激烈的吻依旧,他的手也开始有了动作。
顺着她的腰间往上爬,一直游移到她的胸口处。
秦筝虽是被吻的稀里糊涂,但他摸她她是知道的。
忍不住的躬身,抬手,然后抓住了他的手。
云战的呼吸很重,除却上次他受伤体力耗尽时那般呼吸,还从未见他这样过。
松开她的唇舌,云战贴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眸色浓深。
“咸猪手。”抓着他的手举起来,秦筝也气不稳,但仍旧指控。
“不让摸?”问,显得很多余,因为身下的人确实不让摸。
“哪有你这样的?亲着亲着就上手了。还居然问我让不让摸?难道我要说,让你摸?”狗屁问题,秦筝用力的将身上的人推下去,要压死她了。
躺下,云战深深的吸口气,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生气了?”转头看她,脸蛋儿红红的,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没。”身子一转,秦筝投入他怀里,不是生气,是不好意思。
搂着她,云战微微抬头在她的发顶亲吻两下,“下次我注意。”似乎只有这个时候,云战才不会故意气她。
抿嘴,秦筝轻笑,“什么跟什么呀?这事儿没有问的,你问我我的回答肯定是拒绝的啊。”真笨,反正她也不懂,说起来好尴尬。
薄唇微弯,云战翻身侧躺,更用力的将她搂进怀中,“懂得真多。”
“我不懂,但是总见过啊。倒是大元帅你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仰脸看着他,近距离,他的呼吸都喷到了她脸上,暖暖的。
“你是猪么?”云战又开始调侃她,果然惹得秦筝瞪眼睛。
“和你说不通,反正我觉得这些事儿吧,需要意会,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说出来大家都尴尬。
“言之有理。”云战也同意,其实他本来就是这样想的。但奈何刚刚秦筝推开她,他隐隐觉得是自己把她吓着了。
轻笑,秦筝窝进他怀里,“两个笨蛋。”
“一个。”拍拍她的头,表明那个笨蛋不是他。
“云战,你能不能不说那些让我上火的话?”这人话少吧,但每说一句都很气人。
眼眸含笑的看着她气得冒烟儿的样子,看起来他真是喜欢极了她这样儿。
“还要做皇后么?做皇后的话,不管听到什么话可是都不能瞪眼发火。”突然说道这个话题,云战不知要表达什么。
眨眨眼,秦筝也有些疑惑,“云九,我只和你这样。在别人面前,你见我什么时候发过火?”
几不可微的扬眉,云战颌首,“看来你打定主意了。”
“我若是打定主意了要做皇后,你会做皇帝不?”就当是为了她吧,其实她就是想知道他心里所想。
“便是做皇后,你也得是做我的皇后。”卷起她的发丝缠绕着,他低沉却肯定的说道。
弯了弯唇角,秦筝仰头在他的下颌上亲吻了下,“皇上,我要借你的光做皇后了。”
他若是肯下定决心,那么秦筝绝对是支持的。屈居云赢天之下,日夜被他惦记着,云战还不能明目张胆的反击,实在太憋气。
既然他不念着云战守护边关的好,那就享受一下腹背受敌好了。
东齐,云战,这两方,足以让云赢天一夜白头。
云战拥着她,眸色深沉脸庞无波。做皇帝?若他想做,早十年前他就做了。
大燕,这天下是云家的。他也是云家人,可现如今,兄弟相残,终于到了这二十年前就猜测到的局面了。
皇帝?他并不喜欢这个词,对于他来说,皇帝就是个魔咒。若要套上这个魔咒,就意味着众叛亲离,需要猜度一切,包括以前最亲近的人。
怀里的人儿,她什么都不懂,只是单纯的觉得他不应该在云赢天的压迫之下活着,并且明明有能力。